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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回 仇怨何,门仆一夜遇阎罗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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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一进展昭这院落就懵了。

这一对蓝白一对黑白, 四双眼睛盯着他看, 白玉堂与展昭还好说,那身着黑白衣衫的人一个涂了个大黑脸, 一个涂了个大白脸,模模糊糊地对着张龙笑。青天白日的, 张龙觉得渗人得紧,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死者何人?”展昭打了岔。

“今儿一早,汴京城里的郑王府、太原郡王府、京兆国公府、吏部侍郎袁府、户部尚书陈府, 刑部侍郎夏府……”张龙一张口就列了六家达官显贵府上,“管事儿的都来报案说自家府上死人了。”

话音刚落,本是面露疑虑之色的黑白无常竟是一时大笑, 谢必安就差没笑咳出口血来,“死得好, 都是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官老爷。”

这声大笑却叫张龙一时忘了先头所惧, 对着二人怒目而视, 喝道:“都是人命, 便是奸恶之徒也当查明白定罪后再论死法, 是非非是有人言,如何能不辨黑白就发罔顾人命之言!”

这一声暴喝犹若当头一棒,院落登时寂静。

树上的麻雀惊飞而起。

万籁俱寂后,白玉堂先是笑了一声,笑声明朗地好似打在黑白无常脸上的巴掌, 叫那二人隐隐觉得难堪, 在场之人皆知白玉堂笑的是什么。

黑白无常脸色忽青忽白, 到底没说驳张龙半句。

白玉堂笑的正是忽如其来的张龙却巧合中答了展昭先头之问。

白玉堂对展昭挥了挥手,“展大人查案去罢,白五未查明真相就当街杀人,便和这二位阶下囚去牢里坐坐,交流一二,回头好给展大人一个满意的回答。展大人若是何时有空了,记的提两坛好酒、一桌好菜来。”说着长刀一丢,一手拎起一人,毫不费劲地将面色忽青胡白的黑白无常二人直接从这院落里带走了,瞧着方向正是往府衙大牢去的。

展昭顺手接了长刀,哭笑不得。

白玉堂这哪是去坐牢,分明是将开封府的牢房当做太白居了。

“白侠士这是……?”张龙有些茫然,白侠士当街杀人一事他也知,不过此事不是翻过篇了吗?

孟婆手里所掌之毒便是张龙想起来也有几分畏缩,他倒不怕死就怕不明不白地成了别人的傀儡杀了所亲所敬所重之人,那才叫绝顶痛苦。白玉堂虽说是当街杀人于法不合但到底是权宜之计、为保汴京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平安,是为救人,包大人没有定罪是当然的,张龙自认脑子不怎么机灵也想得明白其中道理,谁能说的出反驳之语来?尖酸刻簿之人的胡言乱语、胡搅蛮缠有是有,张龙觉得那不过是脑子长歪了的人不知道刀抹在自己脖子上是何滋味罢了,听几句恶言也就听几句,不当事。

怎的这会儿白五爷又要往大牢里去了,且他所带的二人又是何人?

“你且与包大人禀报一声,杀柴颐与刘琦二人的嫌犯已捉拿归案,听候大人升堂问审。”展昭道。

“展大人是说那二人?”张龙吃惊。

“正是。他二人是江湖上闻名的杀手,诨号黑白无常。应是孟姑娘的亲属买凶杀人,其中详情还待细问,不过他二人应是不会扯谎否认。这哭丧棒还有铁镣铐你且寻人收好,均是物证。”展昭颔首,示意张龙看向落在地上的哭丧棒还有那断成好几截的铁镣铐。

“孟姑娘?”张龙越发糊涂了,“展大人说的孟姑娘,可是指外城那具女尸?两起案子如何会有关?那女尸不是说死于黑虎拳手中,乃是孟婆操纵刘典、杨辉二人所杀?”他一直跟着包拯办案,也是知晓些原委,却有漏了些关节。可他自个儿自言自语一番却又想明白了些,“展大人是说孟姑娘其实是柴颐、刘琦所杀,后引得孟姑娘的亲属买凶杀人?那黑虎拳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柴颐与刘琦派孟婆行凶,而后才有刘典与杨辉受控这一出?”

“未必,其中如何还待审问,想来柴颐与刘琦的命案倒是可以暂且了结。”展昭回道。

不过他紧接着从张龙的话中隐约察觉了什么,又反问张龙:“你刚刚说什么?”

“……?”张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你先头猜测……”展昭提醒道。

“孟姑娘其实是柴颐、刘琦所杀?”张龙问。

展昭摇头,“不是这句。”

“黑虎拳?”张龙想了想,迟疑道,“柴颐与刘琦叫孟婆杀了孟姑娘,所以孟婆将此案栽赃给刘典和杨辉二人?”

展昭的神色顿住了。

孟婆是柴颐与刘琦的人,这一猜想未必没有可能,或者说得了目前线索的人可能都会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只是展昭又道孟婆为何又要杀庞昱,救牛头马面,这二点难以说通。展昭隐隐觉得其中另有关联尚未想明白,就像是缺了片的地图,看不出全貌来。

“照理说那孟姑娘应有一重病老父在汴京城,可案发之后却不见人影,是他买凶杀人? ”张龙见展昭半晌不说话又小声问道。

“我亦是有此猜想。”展昭压下心思,“黑白无常应是意外之中与孟姑娘的老父碰上……”他又一顿,眉间微蹙。

孟姑娘的老父有心买凶杀人,可见心中不平;既有不平,人在开封府哪有不找包拯伸冤的道理?哪有几个穷苦百姓知晓去寻什么江湖人报仇雪恨,还就这么巧碰上了江湖上有名的一文钱杀手。

且黑白无常对展昭的几番恶语,就差没指着展昭的鼻子骂为虎作伥,源头便是指向包拯,这其中要是没问题,展昭这脑子怕是给磕坏了。

“展大人?”张龙见展昭陷入沉思,忙叫他回神,那边可还有案子等着。

“今日报案死了何人?”展昭压下心思问道。

“都是些门仆。”张龙道,“且都死在大门口,一刀穿腹,大门都敞开着,第二日才有人发觉,这才拖到早上来报案。”

“尸首可有送来开封府?”

“都送来了,公孙先生一早被喊醒,饭都没吃就去验尸了。”

“你去寻个小丫鬟备些早点给先生送去。”展昭说着,将白玉堂的长刀收进屋里。

展昭正要往前头寻包拯,却见院落石桌上那放着的两幅碗筷,和一笼没来得及吃掉的灌汤包,今日天色阴沉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可累积于顶的乌云连半滴雨水都不落,平白叫心上添了几分阴郁。他心叹一声可惜,将桌上那把两面些了字的折扇往自己腰上一插,出了院落。

孟婆绝非受柴颐、刘琦指派的人。

他心底匆匆略过一些念头,甚至推翻了先前的一些想法。

黑白无常与孟姑娘老父碰上,这其中何人安排?江湖皆知有孟婆的地方必会有黑白无常,是否安排此局的就是见孟姑娘未死透叫孟婆补了一刀的人?

若真是同一人所为,孟婆便不是柴颐与刘琦的人,此人六七日前叫孟婆杀害只有一口气的孟姑娘,其实只是为了引出黑白无常杀死柴颐和刘琦,也就是说是拐了个弯弄死柴、刘二人;黑白无常是仗义行事,案子查来查去也是柴颐、刘琦,以及那位孟姑娘之间恩怨,自然查不到第三拨人头上,甚至以“孟婆就是柴颐与刘琦的手下、为了脱罪才安排了刘典和杨辉”来结案也能基本说得通,毕竟孟婆、柴颐与刘琦都死了,正是死无对证的境地。

然而牛头马面被抓成了变数。

这才玉佩案这一调虎离山的圈套,杀庞昱、救牛头马面,哪怕暴露在三起命案里还有第四个人存在也在所不惜。

此人功于心计又擅掌人心,一计一谋可谓是信手拈来,确与陷空岛、江宁府二次所交手的对局之人有相似之处。只是头两回是幕后人先设了局等着人一脚踩进来,而这回更似白玉堂所言的来回对弈,随他们所为而有了千变万化。

展昭提着巨阙进了前堂,变换的神色归于平静,再看不出更多心绪。

杀孟姑娘是为杀柴颐和刘琦,杀他二人则可能是为仇怨,那再往前的盗宝案、纵火案又是为何?牛头马面又是为何非救不可?

前两起案子看起来和后两起乍一看并无关联,但展昭心知绝非如此。

疲军之计是一点,此外……

公孙策刚从厢房出来,便瞧见快步而来的展昭。

“包大人去案发现场了?”展昭先去了前厅,未有见着包拯才有此问。

“……包大人被召进宫去了。”公孙策将卷起的袖子一层层地放下,轻声叹气,“四月果真不是当出事的时候。”

再仁慈的圣上也不乐意瞧见朝朝岁岁平安的汴京城一到他乾元节要宴请外客的时候,忽然出了大批的人命案,身为开封府衙的包拯自然是头一个被问罪的。

且今日王侯大臣的门仆被杀,大门敞开仿佛要迎着凶手入门,明日可是否就轮到王侯大臣的尸体摆成长条等人围观了?后日又是否就杀进大内皇宫去了?

这节骨眼上出事,哪怕他们想多了不是冲着官家去的、不是冲着朝堂波荡去的,也足以引来太多的猜想和议论了。

“六家,死了六位门仆?”展昭问道。

“从一个身形较为壮实的受害人来看,伤口有七八寸长,用的应当是匕首。且依我之见……不是熟手。”公孙策也不多空叹,与展昭谈起正事。

他抬起右手握拳状,像是握了把匕首对着展昭的腹部猛然一捅,又在撞上前急急顿住,“从伤口方向可以瞧出动作是这样由右向左,凶手惯用右手,”公孙策收回了手,垂着眉眼道,“这一刀要是捅的熟练,一刀便可以毙命,可伤口差别极大,有的连着捅了五六次,有的一刀毙命,有的伤口上下裂口显然是手抖时叫被害人挣扎所形成……”

“先生是说……”展昭听这句便明白公孙策的意思。

“从尸体僵硬与血坠上看,他们死的时间怕是相差无几,但几座宅子离得可不算近。”公孙策微微点头。

“多人作案。”展昭平静道。

公孙策沉默了片刻,“里头怕是另有恩怨,只是都卡在这个关节爆发,倘若无人谋划促成此事,着实叫人难以置信。”

“可有其他线索?”展昭问的是尸检结果。

“其中一人手里拽着布料……”公孙策干脆将展昭招进屋里来,春日的清晨正是宜人的气候,可屋内放满了冰块叫展昭不由得骨子一缩。

展昭心道公孙先生成日蹲在这验尸的厢房里,面色着实惨白了些。

他这心思刚刚转过就见公孙策稍微撩起袖子,露出一双青筋清晰、指节分明的手,提起一具尸体的手腕,将他成拳状僵硬的手给展昭看,“他死后保持这个动作,手心里拽着撕碎的布料,应是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公孙策示范了一番受害者的动作,一只手抓住展昭的肩膀,“这块布料应是从这儿撕扯下来的,”公孙策点了点展昭的肩膀,紧接着指向这具尸体的伤口,“他身形颇为壮实,却被一刀捅死,可见动手的人比他要强壮些,且下手利落……”

说着他走到另一侧的尸体边上,“而这具尸体则截然不同,分明是瘦弱的身形,可伤口形状上看那人先是捅了半刀进去,随后又捅到底。”公孙策将尸首的手也抬起,“他的指甲缝里有些污迹,我看是挣扎的时候,一把抓住……”公孙策忽然拽住展昭的手臂,“想要让凶手放开手,若是无错,凶手的手臂上应有被抓伤的痕迹。”

展昭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腹部伤口杂乱的尸体上,“先生,此人……”

“不似慌乱所为,更似泄愤?”公孙策好似能猜到展昭的疑惑。

展昭点头,“手没抖,伤口很干净。”

公孙策长叹了一口气,“那是刑部侍郎夏松府上的门仆,包大人曾言这位夏大人堪称庞太师第二了。”

“还是个大奸臣?”展昭有些意外。

“奸臣一论不可妄言。大人说庞太师腹中就剩阴谋奸计,不然就是个不通学识的草包。”这话叫展昭忍笑,公孙策好似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继续叹气道,“而这位夏大人……”他第二次将衣袖敛下来,眉眼也微垂,好似只不过漫不经心地评价,“文武双才,于文学上造诣颇深不说,谋策谋利果断阴狠,日后必有建树,但为人……不可说也,传闻早些年他与五鬼有些关系……”

他二人出了验尸的厢房,展昭将门一带又听公孙策低声叹气一声,喃喃自语起来。

“官家此人瞧着文弱如书生,其实心怀万里河山,否则如何敢这般用人。”

说罢,公孙策同展昭招招手,往书房去了,他还要将今日验尸的结果给笔录下来。

展昭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又想起白玉堂评论先生此人有股呆劲。他低笑着摇了摇头,可不就有股呆劲,这世道有哪个读圣贤书的书生敢这般私底下瞎议论官家的作为是对是错的。

展昭摸着下巴揣想了片刻,才隐约记起公孙先生说的五鬼不是与今日冒头的妖魔鬼怪一道,而是指先帝在世时,朝堂上的五位大臣,那可是闻名一时的大奸臣。

五鬼一称其实未有史书定论,只是民间百姓暗骂时留的诨名并称。这位夏松大人竟是与他们有牵扯……

展昭提了剑径直翻墙,墙外人来人往,骄阳东升,与初来开封府那日一般一派和乐之相。

柴颐他们的案子还需找到买凶杀人的孟姑娘老父,此事白兄必有打算,他且先去查查这位夏府的门仆平日与何人有恩怨。

这大半夜的在自家宅院大门口被人捅了五六刀,竟是一点声响、一个旁证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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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累出毛病了,今天和基友聊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很挫败

想想自己在晋江真的很多年了,好像一直没什么长进……

今天晚上发现到1000收了,谢谢小天使们

但是想想已经60w字了,更新了大半年了,1000收好像并不值得自豪hhh……

如果数据就是实话的话,九年证明了我真的毫无天分,全凭一腔热血死皮赖脸的坚持到今天……

哈哈瞎说什么抑郁的话

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你们小天使们,1000收成就达成【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自己给自己鼓掌】

我还欠着你们上周的更新来着【跪】

今天双更,周五周六公司全体出游,当然我还是会找机会写文想办法把上周的补上的【谢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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