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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回 死而生,何来仙药还魂来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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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之后, 天上阴云薄了些,露出了几许金光泄漏在婺州城,可刚刚攀过白府的屋檐一角,又飞快地收回到云端的那头去了。

展昭的指尖缓慢地拂过巨阙剑鞘, 黑沉似墨的眸子将视线的焦点随意地落在院落一角的黑瓦上,神思显然游离在外。

白福性情平和实在,有一说一, 有二说二,细细讲述这一月多婺州城内所生之事时,既无轻描淡写,也无天花乱坠, 只有平铺直叙下也能窥见一斑的惊心动魄。

他从三月末白家祖坟被掘说起, 将白玉堂回府之后所遇种种事无巨细一一告知,便是白玉堂欲寻乞丐却不见踪影、查那来历古怪的说书胖子半支秃笔、城内怪疾从济世堂而发、田知州府前的师婆清晨大闹都说的明明白白,只是终究在白玉堂恼恨师婆一事上几番迟疑而闭了口。

展昭神色始终沉静温润, 不见异样。

直到提起婺州百姓夜围白府时, 白福言毕后面有踟蹰。

“听闻展侠士如今入朝为官,我们少爷当日情非得已,所杀之人原是良民不假, 这入室杀人应算暴民匪徒了罢?少爷他……”

展昭想了想,打住了白福之语, “你且将白府之内因那夜之乱而死之人一一收殓, 寻些冰……倘使能有冰窖最好不过, 将尸首封存, 暂且莫要下葬,待今日事了,再论当夜罪过。”他语气平缓,叫人安心,可展昭却知自己心里无底。

阴沉沉的厚重云层像是被锅盖按在上空的厚重水汽,梅雨虽去,天气却是又潮湿又闷热。

展昭眼前又想起杨主簿那凶狠的面容和锐利的目光。

“这位侠士,你以为你只不过是晚来几日罢了?”

杨主簿说的不错,他来早一日,来晚一日,只怕也束手无策。

白玉堂那夜所为,展昭自问,倘使他独自在此,能做的比白玉堂更好些?他莫不是能不损一分一毫,就劝退失了理智的婺州百姓?须知昨日不过寥寥百人,展昭便只能带走两具孩童尸首,眼睁睁看着吴老大夫与那夫妻二人的尸首被生生拖走。

既如此,杀贼何妨?

那些人杀人辱尸、残忍手段,何曾将吴家之人当做人?他们又如何算得上无辜百姓?哪怕这些人曾经也是和睦邻里、友爱至亲的淳朴山人,哪怕这些人……不过是被蒙蔽、被愚弄、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倘使展昭尚在江湖,怕是听闻此事连眉头都不会皱,这便是他独有的侠客无情与慈悲。可他如今身在官门,听几分包公所言律法,竟是生出几分顾忌来,展昭不由得心道自己果真如白兄所言束手束脚,难免可笑。

“展侠士?”见展昭面色沉沉,许久未言,白福轻声唤道,“尝闻大宋律例杀人犯法,与江湖械斗不同……”江湖人械斗倘使死人,朝堂一律不按杀人刑律判罪,此乃相互之间决斗、以命作赌,也省了官府卷入江湖纷争,平白招惹了一群武艺高强的江湖人。

“是他们入室为贼先动手杀人放火,便是被杀,也当……也当……”

白福言未尽。

他心中到底是有不平的,若是少爷不动手,难道要等到着婺州的暴民将他白府屠个干净?可白福打理白府俗事,比旁人多懂几分世故,最是知晓外头千万张毒嘴。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要么怪罪白玉堂下手太重,缘何不告诫一番或是绑了人了事,非要动刀动枪、夺人性命;要么胡言白府有鬼,否则如何能叫城内百姓围了白府,更别说到底是谁先出了错、动了手且还难断。

口舌快语能杀人,比刀子厉害的多,都说三人成虎,那婺州百姓人多势众、千百张口,如何还有人“偏听偏信”白家高呼时仍微弱的辩解之词。

白福多了些思虑,瞧着从容,眼底却泄漏了几分忐忑,许是懊悔将此事告知展昭,生怕律法定罪他们少爷,更怕展昭因此而恼了他们少爷。

展昭偏过头一笑,眉目温润,口中低声道:“展某无能。”话语中辨不出丝毫意味。

不待白福再问,又惊闻一句。

“唯有此一命愿舍。”声如惊雷。

锦毛鼠白五爷的刀有多快有多狠,展昭最是清楚。

可再快的刀持刀人若是迟疑,若是无意伤人,那也是钝的。

展昭自认此事自己心生偏了,可笑他也不过一介凡人,哪能自诩事事公允。

这般看来,反倒是白玉堂在那夜紧急关头仍理智尚在,只杀在白府内背了人命的贼人,此等隐忍心智叫人佩服。

而此时展昭苦笑暗赞的白玉堂正在桃山的山中城内仗着自己一身好轻功好武艺任性非常、来去如风,与那妇人打扮的古怪女人你追我赶、你躲我藏。

城内犹若迷宫,各条走廊都相差无几,又有不少机关通向密室小屋,可谓是自堵死路,可他二人却丝毫不忧心于此,仿佛山城密道已经走了千万回,熟记于心,岔道拐角、每一个机关的跳动、墙体翻转,二人忽而近忽而远,却始终没有再碰上一面。

白玉堂面色冷沉,嘴角却始终凝着冷若冰霜的笑容。

若非在这五层白玉堂是头一回来探,不比那易容的古怪女人熟悉,他早就赶在她前头将她亲手逮住。但尽管劣势,白玉堂还是能保持紧追不舍,将那女子几番逼入难以逃脱的死路。

这会儿却是顾不上是否会被桃木教的人察觉异样,白玉堂直觉奇准,认定这易容女子身上藏着一个他迫切需要知晓的秘密。

与此同时,桃木教里骚动非常,白玉堂心知还有一拨人在顺着他与那女子机关挪动的痕迹一路紧追而来,自然是为抓那闯入桃木教大长老密室的小贼。

至于这小贼是不是这个用古怪胎记做易容的女子……白玉堂心下冷嗤,她若不是,那也是桃木教的叛徒。否则打个照面的时候她不该是负伤逃去,而是唤来这桃木教的教众将他抓捕,哪有在这山城之中躲得比他还要欢快些。

更别说白玉堂一眼认出了那双极为熟识的眼睛。

江湖传闻白玉堂风流天下,勾走了大江南北的美人心,走哪都有他白五爷的红颜知己、红粉佳人,然他不过生的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当真花了点心思的女子屈指可数。他认得这双眼睛,哪怕她易容换面、又涂了那古怪的红色胎记,哪怕这世上不少女子生的一双柳眉杏眼,白玉堂也敢一口咬定此人身份。

那眼神又凶又怒,似恼似怨,想必她也是认出了他。

到底是少年对江对月的多年情分,思及此,白玉堂撇着唇似笑非笑。

松江府华亭县茉花村镇守雄关总兵的丁家府上有一母双胎的兄弟,本领高强,闻名江湖,名作双侠,也是风流倜傥、富贵气象。可他丁家庄还有一位闻名难得一见的小姐,闺名月华,外人自是不得直呼丁家千金的闺名,因而唤她丁三娘。

白玉堂曾与展昭戏言,那丁家妹子是他瞧着长大的,旁的不说,早些年二人关系比丁家庄与陷空岛一江之隔的交情、还有丁氏双侠与白玉堂之间的水火不容可真是好太多。

这事儿说来简单。

那丁月华非是打小养在丁家庄的,更不是丁家双子的嫡亲妹妹,而是亲堂妹。她父亲乃是总兵亲弟,也是镇守边关的小将领,丁月华比白玉堂小两岁,原是同生父生母一并呆在西北边关。天圣七年正月汾州兵变,父母均受其害,这才被送至丁家庄。从汾州远行松江府将足一年,直至冬日才抵达丁府,丁月华一介孤女,初来乍到性情有几分孤僻,不爱热热闹闹的丁家,反而时常独自在芦花荡走动,且遇上了那年被卢方带去陷空岛的白玉堂。

丁三齐有庄静秀美的气质与英姿飒爽的豪情,那双杏眼里既是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亦是才情美人的心高气傲,更是江湖女侠的潇洒气概。世人皆用青山含翠柳叶眉、秋水无尘杏子眼形容丁家三小姐的眉眼,可白玉堂却笑非是如此。

丁月华这妮子人长得清秀俏丽,近几年越发妩媚聘婷,说话待人都和气,颇有大家风范。白玉堂偏说丁三性子凶且孤僻。

他二人少年相识,算半个臭味相投,非是谈得来的话说半句都嫌多。

当年丁家双侠少年心性,不甘自家妹子不与自己来往,反而跟着隔壁陷空岛的白老五瞎跑,一副亲兄妹的模样;偏偏兄弟二人论武艺比不过白玉堂,生的也不如白玉堂俊俏秀美,其他才华更比不说了,白玉堂文武全才样样精通,哪个都比不过,因而只得变着法的对丁月华说白玉堂坏话;尤其是白玉堂入江湖后作风狠戾,总叫丁家兄弟添油加醋地讲给丁月华听,免得一个好妹子被那花花肠子的锦毛鼠哄骗走了。

可随着年岁渐大,当年芦花荡对月静坐的少年如今是江湖盛名、少有归家的锦毛鼠,而小船游荡的少女却回到家中做起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秀,二人当真不再相见。

丁家兄弟挨了丁母一顿好揍,方知丁母对此原是乐见其成。可惜不拘礼法的白玉堂随年岁竟是对丁三守起礼来,一入江湖不回头,儿时交情就此罢,旧日是个跟班妹子,日后也不会成儿女私情,他白玉堂对丁月华是无心的。

丁兆兰与丁兆惠二人私下聊起,气恼万分,自家妹子万般好,白玉堂竟是铁石心肠自顾自断了情谊。

可真是那二人好时,兄弟不喜,想方设法叫他们断了联系;白玉堂当真与丁月华断了干系,兄弟又是满心不快。至此丁家兄弟与白玉堂结了怨怼,更是得理不饶人,瞧那陷空岛的锦毛鼠样样不顺眼,口中每每提起白玉堂都是为人阴险狠毒、行事太过刻毒。

而后丁兆兰好不容易在杭州西湖骗了个温润谦和、风度翩翩的君子侠客展昭,不仅名成南侠,还是朝堂之上金口玉言所钦点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武功高强不说,长相俊朗清秀,与白玉堂相比也是不差的;他想着穿针引线叫丁月华与展昭误打误撞成就一番好姻缘,却不想比试没成,巨阙叫白玉堂这不速之客顺走了,展昭自然是追剑而去,此事再无后音。

丁家兄弟可真是与白玉堂结了满肚子的气。

丁母还悄悄与兄弟二人探听,白玉堂那日来搅黄比剑一事,是否对丁月华有心才故意为之。丁兆兰与丁兆惠亲自前去陷空岛,明面上是为展昭,其实也有探听白玉堂心思之意,却不想原来展昭与白玉堂才是一道儿的,二人转头就快马北上开封,哪个是挂心过丁月华!

双侠气恼,回了茉花村差点大发脾气要与陷空岛老死不相往来。

此事叫丁月华知晓,她心思烦闷,提了湛卢,独自远行散心。这才有丁家双侠匆匆外出寻妹,在襄阳碰上韩二爷,又代为送信陷空岛一事。

白玉堂知此事前后还全赖蒋平来金华后非要与他论个长短,说他当年无缘无故去捉弄小姑娘,勾得少女心思似风吹草生。

白玉堂不以为然,他与丁三何来的情意。

所有人都当丁月华与她关系非同寻常是年少共处生了相悦之心,他与那丁三却心如明镜。白爷他是纵横天下一股风,丁三却是扎根西北一株孤草,因而今日道同月下坐,明日风去不留情,谁也瞧不上谁。

丁兆兰与丁兆惠都以为丁月华往西北方向去了,仆从也是这般瞧见的。却不知她半道不知为何拐了弯,来了金华婺州城!

白玉堂眯起眼,避开几个人影,又拐了一个岔道,势要将掘地三尺将丁三抓出来。

她丁三为何在婺州城,又为何在这桃木教里易容成一个胖妇人?从她行事来看,她潜入桃木教的时间可算不得短,至少在他回到婺州之前,她就已经在此。

莫说她散心散到这穷乡僻壤来了,说她因他坏其好事恼羞前来报复还有几分道理。

若不是展昭随白玉堂南下实属意外,白玉堂却要当丁三有未卜先知之能,先来这婺州城蹲展昭来了。毕竟那猫遭人惦记,而茉花村丁家庄内丁月华与展昭确有一面之缘。

他心思游走了须臾,远远瞧着过道之处跑过一队人马,白玉堂腿脚反应比脑子还快了些,人贴墙阴影便躲。

可这走廊阴影处竟是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机关,叫白玉堂一脚踩了个响。

白玉堂所倚之墙登时翻转,他撇过头没有去躲,走廊尽头的人马显然听到这边古怪的机关拉响快速围来,脚步声杂乱而繁多,显然是接踵而来。可他这一撇头却是愣了,翻转的墙后竟是藏着易容成胖妇人的丁三。

白玉堂眼疾手快欲伸手寻这方小屋的机关,再将墙门翻转,可他整个人侧着头僵住了。

远在城内白府的展昭尚不知白玉堂忙里偷闲竟还有空嘀咕他的闲话,只若有所觉地摸了摸鼻子,将白福指给他的婺州城地图标注的几大商户还有城西田府方位一一记下,准备亲自探探这城内商户大家。

“城门一事麻烦白管事费心。”

“展侠士愿信少爷、愿全力相助,少爷是不与展侠士言谢的。”白福却道。

既是互不言谢的交情,如何称得上麻烦。

“是白福惭愧。”

展昭只得一笑,听出白福在为不能答那不情之问而愧疚,“本该如此,是展某逾礼,便是要问也该问白兄才是。”

他翻墙而去前,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望着这高高垒起的白府院墙蹙起眉头。

展昭又喊住白福,“白管事,还有一事尚未来得及请教,婺州城因怪疾与师婆邪祟之说而忌惮白府,那夜为何要……?”展昭顿了顿,改了口,“他们是听信桃木教之言为灭了白府这一邪祟来的?”这本是他的猜想,可仔细想来却有说不通的地方,若是要灭邪祟大可不必翻墙而入喊打喊杀,一把大火烧起,府内谁也躲不了,且白福说黑狗血是闯白府被白玉堂赶出之后才泼的。

“……”

白福僵住了脚步,便是为白玉堂心忧忐忑也保有从容之态的面色发白。

他凝视着院内草木,不知是看叶尖尘埃还是在透过尘埃看那夜暴雨火光与刀下鲜血。

“起死回生。”

白福小声地说,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唇角却含着发苦的微笑:“他们来寻能治城内怪疾的仙丹妙药。”

桃山内地下五层,白玉堂垂着眼,站在昏暗的密室小屋里,这屋里正中央摆着一张棺材,棺材盖上躺着一个身着茶白长衫的男子,一头乌发披散,闭着眼,哪怕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下也难掩其霞姿月韵的风采。

那是一张与白玉堂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面若冠玉、色犹春花、鼻似悬胆、鬓如刀裁,那是神仙人物才有的俊美清雅,眉目皆可入画。

“他们说,我白府夺了桃木仙人所赐的……能叫大少爷起死回生的救命仙药。”

白玉堂平静地握住了拳,青筋崩起,眼底发红。

他听到了人的呼吸。

※※※※※※※※※※※※※※※※※※※※

我来了!

这章写的依旧不顺,我已经废了大约三千的稿子了……

emmm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开篇第一章说什么性格等设定照原著简直打脸打的不要不要的。

我私设多如狗啊(捂脸)脸疼。

说到底只是想写一个自己心目中的鼠猫,哪里能的上按原著来的呢,借了原著背景瞎改剧情线才是真(喂)

所以说……丁三……丁家与白五爷的恩怨情仇……嗯……hhh不说了不说了脸疼

下一章还有更多的私设,关于白五爷的故事里,关于展昭的故事里……我大概是个傻子,明明文案就开始走私设了,跪谢各位小天使能原谅私设多如狗的我……

一如既往地感谢小天使包养今天也卡文成狗的我。

工作不高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21 08:58:16

妖言惑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21 18:12:42

琉璃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22 00:48:49

QAQ明天不出意外的话还有更新,就是写得慢,还有两话剧本要写hhh感觉自己要死

晚安,我去洗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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