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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回 光何在,仰头千年不得解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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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落下, 叶小差哈哈大笑,仿佛痴儿总算被点拨了神智,轻巧笑道:“原来如此,巧了,我也不解。”

他扫过神色寡淡的顾唯, 后者正垂眼看着脚下的沙地, 那英气冷漠的眉宇里仿佛有一抹极淡的困惑。

叶小差嘴角一撇, 快快盯住了面色骇然至极的老妪, “你们也不该蠢到这般地步。”他的眼睛明亮又锐利, 唇角的弧度更是锋利,“此地塌陷之时, 你便已经猜到是如何回事,可见你知晓地底并未夯实。你前来欲挖掘,并非救人之举, 而是慌乱惧怕之下, 想以人力阻止这地底继续塌陷。而如今……你无意让人挖掘此地寻人救人。”

“这青铜沙雕铸成少说亦有数百年, 甚至在千年之前, 你们将鬼城建于大漠底下之时便有。”

叶小差轻轻一跃,整个人落到尚有一截在沙石之外的青铜沙漏上头。他转过身来,望向顾唯身侧的老妪, “又或许, 你不想、也不敢让人从鬼城出去……”

老妪的面色像是在哆嗦, 口中呼气颤抖, 就连眼睛都疯狂地闪烁起来。

那是怕极了的神色。

她急急得抽着气, 面色灰败得像是快要断气,比之前任何一刻,无论是锥心泣血地痛骂外来人毁她氿城、还是与季禁两相对峙言辞不敌低了一头,又或是忧惧叶小差听信季禁之言对他们下手……她都未曾这般惧怕。

唯有一刻……唯有一刻,她曾面露骇然,如此惧怕,就像怕鬼的人当真夜半碰上了食人恶鬼。

顾唯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那楚宵文身上。

“秘密。”叶小差说,“他是这么说来着罢。”他懒懒单手掏了一下耳朵,指向楚宵文,“我该是没听错,你们在此千年并非只为黑沙虫毒所困,还有另一个原因,是藏在这塌方之地底下的,”叶小差顿了顿,鞋底往青铜沙漏的表面摩擦了一下,语气轻得像是一阵风,一股让人心被高高掀起又信手放开任其下坠的妖风,“鬼城西姥的秘密。”

他猛然拔起一拳,朝着这青铜沙漏捶了下去,浑身内力也如江河入海直灌而入。

“不——”老妪发出嘶哑地惊吼。

“出城之人定会发现的,除了你们这些十年一代的城主婆婆之外,鬼城之人恐怕也一无所知的秘密。”在不疾不徐的缓慢语调里,青铜沙漏发出巨大的咚响,震耳欲聋,远比往日钟响之时更为骇人,肉眼可见的,那青铜沙漏裂开了。

“!!!”

众人大骇,俱失言语。

从叶小差一拳捶下的地方,鲜血溅落,先是出现了一条裂缝,紧接着是古怪的闷响。

老妪高声大呼:“住手——你疯了吗——!”

然而这一声来的太晚了,“既然你不愿挖开沙地救人,我就自己动手了。”叶小差站在高处对老妪轻轻笑了一下,在他平静地低语里,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数十拳轰了下去,从小腿发力、到腰部,再到那整条手臂,他的手已经鲜血淋漓,整条手臂更是凝注着浑身的内力,崩裂出无数条伤口,鲜血像是烟花一样炸裂。可他无知无觉,白发飘扬下的眼睛明亮得让人不敢逼视,而刚猛霸道的内力直扑那巨大无俦的青铜沙漏。

“住手——快住手——!”地动山摇中不尽是老妪,还有不少鬼城之人也惶恐地大叫起来。

近处的人甚至冲上前试图阻止发疯发狂的叶小差,却被鲜血溅了一脸。

不知是青铜沙漏真的太老了、早有腐朽之状,或是并非纯粹的青铜所铸,还是这股力道实在太过可怕……数十拳下,那条裂缝在他们面前咔咔咔、嗡嗡嗡地发出怪响,持续不断,直没入地底被沙土埋得地方,而青铜沙漏在众目睽睽下以一种不可思议也不可置信的方式,彻底断裂成两端,朝着两侧分倒去,震动了整个大地。

所有人面色惊慌起来,他们开始叫骂,此起彼伏。

那像是一把长达数丈的大刀,自上而下劈了下去,将沙地从中间劈裂城两截。

他们所在的沙地疯狂抖动,仿佛又要继续下陷,两侧的沙子沿着青铜沙漏被扫开,又像是被盾墙所阻,从中间隔出了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通道。但是地底的尽头仍是沙石,无穷无尽的沙砾、堵在另一端,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秘密。

几乎是同时,顾唯与叶小差神色出现微妙的变化,往同一方向望去。

在往后的须臾片刻里,有一阵隆隆响声从远处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鬼城又一次地动山摇起来。

“什么——?!”本就跪在地上叫骂的众人跟着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摔跌在地,是气急败坏的痛骂,是些许年幼孩童惊慌失措的哭喊……交杂着胡语。他们往发出轰鸣的地方望去,是城墙之外,是那氿泉所在的方向。

但太黑了,甚至因为城中那些发着朦胧白光的无数夜明珠,反而将那些地方衬得更黑。

唯有顾唯和叶小差清晰地看见,隆隆声响来时,那氿泉赤水像是被丢了个轰天雷,一炸数丈之高。

从远至近,大地猛然一沉,地下像是有个巨大的猛兽在摆尾,轰隆隆、轰隆隆地闷响着。

被断成两截的青铜沙漏继续向下滑动,沙土陷落,所有人都遵从求生本能,惧怕得向外跑着、爬着逃去,嘴里的胡语啊啊叫着不只是喊救命还是喊疯了,又或是在喊完了。

但叶小差没有动,他站在青铜沙漏顶端,整条手臂血流如注比顾唯的双臂可怖地多,让人怀疑已经彻底废了。可他却忽而发出了轻轻笑声,面上仿佛畅快至极,像是从未这般耗尽浑身的内力。

顾唯也没有动,寡淡的目光望向了那青铜沙漏隔出的通道尽头。

像是电闪雷鸣那么短暂的一瞬,又像是水珠坠落那么漫长的一瞬,是绝多数人没有看到的一幕,老妪发出嘶声力竭地尖叫,朝前扑去却被身后的楚宵文稳稳地抓住了手臂。而她的前方,青铜沙漏深入地底的尽头沙石剧烈地晃动起来,就像是遮住秘密的帷幕在这一刻冷不丁地塌开了。

一刻钟前。

鬼城地底的石壁长廊里,清脆的铃铛持续不断地响着。

叮当,叮当。

从黑暗的远处一步步脆脆响着走近,又在朦胧的白光中渐渐走远。

叮当,叮当,相伴的还有女子略显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像火燃烧草堆升起了一缕淡淡的烟。金铃细细颤动,在白发女子娓娓道来的低语与领路下,三人各捏着一枚夜明珠,在一面不起眼的小墙前停下了。

说它不起眼实则有些过了,这是一面与石壁长廊相似又不同的墙,同样是以沙石砖块所砌成,但它仔细说来并不是一面墙,更像是一扇被砖石封死的门。说来这面墙该是十分特别,但是它处在一个怪异的犄角旮旯处,是一个边缘里的死角,若不是熟门熟路、又或是四下通亮,根本无法发现它。

“我氿城底下,确实不是早年城池遗址。”帕里黛回过头说,“这是一个秘密。”

她细长的眉眼勾起笑,那是一个魅惑又深邃的神态,是皮相的美,是骨相的冷漠,“是氿城在此千年的缘由。”帕里黛指着那面墙、那扇门,手中的夜明珠微微照亮了墙壁,也照出了上面精美的壁画。

远比在鬼城阿依汗的石洞屋子里所见要美太多了,从门所在的墙面向远处绘去。远处他们来时曾一一瞧见,是人间舞乐、是文人相会、是奴婢跪拜,而近处,是云雾飘渺,是仙山琼阁,是驾着马车的双龙,是金乌与玉蟾,是披着羽衣的仙翁,是双髻的仙女……这是一幅描绘人间到仙境的壁画。

“是你们不该知晓的秘密。”她说。

展昭神色微动,温声低语:“姑娘之意,鬼城建于大漠底下,并非因为……黑沙虫毒。”

“你二人问黑沙虫毒与赤水、子母蛊与幻象,”帕里黛瞧展昭一眼,神色似是在笑,“其中无解之由,我已尽数告知,信或不信皆由你二人,那确是我们氿城之人不能离开此地的缘由。”

白玉堂不置可否,只道:“如此说来,你这门中之密,与黑沙虫毒无关,与我们也无关。”

“不错,无关。”帕里黛点头,又很快冰冷笑道,“但和你们汉人有关。”

展昭与白玉堂目中皆是诧异。

“你们可知,为何我氿城的人都会说汉语?”帕里黛问道。

“不是因百年来汉人来此寻宝。”白玉堂眯起眼。

帕里黛既有此言,定然不是如此。

“是千年前一个汉人。”帕里黛讥笑了一下,细长的眉目让那个嘲讽似是哀叹,可面上仍是冷漠之色,“我说过,过去,这里不是氿城,是一个大漠绿洲上的小小王国。它在你们中原也有史书记载,乃是西荒西王母国,是一个盛产美玉、以玉为贵的国度,曾赠中原称王者宝玉,想必你们也未必肯信。”

“传黄帝时,西王母献白玉环;又有传舜以天德祠尧,西王母来献白环五块(1)。”白玉堂突然道。

史书有载,她所言不假。

帕里黛闻言似是惊奇地扫了白玉堂一眼,“你们中原人,果真是好古书典籍。”

“不错,那是上古之时。”她低垂着眼,狭长的眼睛里仿佛若有所思,轻声低语道,“待到千年前,中原名作大汉之时,这沙漠里有楼兰、于阗、精绝……都是大汉的藩国,而我们的王国却早已坠进地底。遗存之人无一例外,都中了黑沙虫毒。其中不知多少个百年,先民遗存日渐稀少,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黑沙虫能凭赤水克之,仍要一心向往着寻出这地底之法。”帕里黛无端地低低笑了一声,“也正是那时,有一个汉人来到了这里。”

“他从大漠上落入你们鬼城?”展昭问。

“不错,他来了,那么巧他也落入了流沙,来到地下。”帕里黛的语气与神色都有些懒懒,却叫人瞧不出他这话中之意,“他说他是逃难来的,说中原大汉生变,边疆多干戈,他原是一个书生,却充了军,又生蝗灾,遍地饥民。”她慢慢地笑了一下,“到底是千年前的旧事,他所言是真是假,谁也不知。而无论如何,先民收留了他。”

帕里黛的神色冷漠又哀伤,“但那时无人知晓,将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展昭蹙起眉,侧头看了一眼白玉堂,未有言语。

白玉堂仿佛正在端详那些壁画,半晌才道:“氿城……他统治了你们。”

“汉人狡猾。”帕里黛说,她的语气里分辨不出丝毫恶意,更像是平板的陈述。

她那双鸳鸯异瞳倒映闪烁着夜明珠的光,就像是闪烁着太久太久以前的历史尘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血光,“我看来你们汉人是当真狡猾,又聪明,难以对付,”帕里黛缓缓低语,“传说,是他找到了黑沙虫毒的秘密,赤水,子母卵虫……其中种种渊源,是他躲藏于此日日研究所得。他得到了我们的款待,说要报恩,为我们寻出毒虫之解来。”

“那时活着的人已经太少了,所有人都信任他、感激他,甚至忘记一开始是我们先收留了他,他此举是为了报恩。”

“而他找到了答案之后,就变了。”她冷不丁嗤笑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惑人又好听。

“他欺骗了我们,统治了我们,将这里变成了氿城。因为他这个汉人,我们也便说起了汉语。”帕里黛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有激荡起伏,甚至有些淡漠寡情,可奇怪的是,展昭与白玉堂皆能从中听出痛苦。

她用细细的手指摸过那扇砌墙的门,“传说他曾是一个温和、善良、谦逊、有礼的男人,先民用一切赞美天神的词语点缀他,认为他的到来是我们的救赎,是他帮助了我们活下去,重新建立国度,甚至会有一天帮助我们找到路,重新回到大漠之上……但没有。”帕里黛的目光变了,变得冷冽似刀,“他确实找到了路,却不允许任何人离开,他操控了我们,将我们变成了不见光的奴仆。”

“你们猜,他做了什么?”

“黑沙虫毒。”展昭与白玉堂均是意会道。

“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暴君,他用黑沙虫毒成了一个暴君。”帕里黛微微笑。

“他未曾告诉我们赤雾的秘密,只让我们痛苦、发疯。他用黑沙虫卵喂食女婴,制造了婆婆,占有着城中的一切,操控先民为他建立城池、为他寻找财宝、为他操练军士,为他骗取外人到来,成为新的奴仆。先民靠讨好他获得他的赏赐而活,赤水是他的琼脂玉露,是他手中的仙药,而反抗他的人会被用极尽残忍的手段杀死。”

“这里,”她的指尖在壁画一个仙女的面孔上停住了,“不是我们王国遗址,而是已经所埋葬封存的氿城。”

“但他已经死去快千年了。”白玉堂说。

“是。”帕里黛仿佛因千年前的尘埃而神色恍惚,“但他将我们变成了奴。”

“他毁掉了典籍,杀掉了知晓真相的人,不允许任何人谈及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人知道出口。”

“直到他死……这里只留下了他的奴仆和十年一换的婆婆。”

“我们活在这里,活在永无止尽的黑暗里,一代又一代,守着他死后留下的这座城,将近千年。不知鸟语花香、不知风吹日晒、不知山高海阔……我们以为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以为天就应该这么暗,以为人就应该死后化虫,以为……这天下,就是如此。”她的语气那么平静,却又那么愤怒,“你们从出生那刻便见过的光明世界,是我们,是活在地底千年的我们从未见过的。”

“直到……”

帕里黛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让人看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直到百年前,一个少年跑了出去。”

“原来世界是有光的,他说。”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首先。

设定有四样东西:

母虫(王)

子虫:卵状态(民)和成虫状态(王子)

赤水:某种意义上,甜滋滋的镇定剂,有镇定麻木、消减疼痛等药物作用,对子虫卵也有效果。人类服用初期会导致过度冷静以及在万千思虑之中盯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执念;过多会导致神经麻木,淡漠感情,无欲无念。

赤雾:(红雾)有血腥味道的奇怪的雾,有狂躁BUFF,类似于兴奋技和催化剂。普通人类吸食会导致神情恍惚,性情狂躁,缺乏冷静。身带子虫卵的人类吸食会在因子虫卵破生出幻想,长期吸入会导致疯疯癫癫,痴痴傻傻,性情大变等各种问题。

赤水(镇定剂)克制赤雾(狂躁剂)

母虫克制子虫卵和子虫,子虫吞食赤水、赤雾为养分,赤雾会使母虫虚弱。

进入重点解说环节:

母虫(王)在赤水中产子虫卵,并且吃子虫卵供养自己(没错吃自己的娃)

子虫卵在赤水中吸取养分,安心的做母虫的食物,也就是母虫养的猪了(可以想象一下王,从民身上掠夺粮食这种套路,只不过是直接吃掉卵而已)

但子虫卵如果接触到赤雾养分,它会破卵而出,吸取养分成为成虫(大概就象是民得到权力和狂躁buff,要反了王自己称王),对母虫充斥着杀意

但是子虫对母虫天生具有畏惧,所以母虫克制子虫,并且有威慑之力(生物本能,或者想象是上位者对下位者)

而子虫之间只能诞生一个新王,所以互相忌惮,并且将子虫卵当成以后自己的食物而不屑一顾。

整个出生、在赤水中镇静生养成食物、或者得赤雾狂躁成为王位掠夺者,成功杀母虫成为新的王,蜕变以子虫卵为食,对抗别的子虫的夺位——就是整个奇妙生物循环过程,没有长生,只有掠夺和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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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人体血液味道吸引,黑沙子虫卵会钻入人体,再血液中潜伏。

因为无法从人血获得破卵力量,会非常暴躁,会掠夺人体生机,并在人死后啃噬人体,成功破体而出,在此寻找赤雾,或者寄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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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体有子虫卵时,饮赤水量足,克制赤雾,又有母虫威慑,能让子虫卵吸取养分成为母虫食物而安分镇静。

当人体有子虫卵而吸食赤雾,赤水量少,同时远离母虫威慑,子虫卵破,会对母虫生出夺位杀意。这时或者之后,人喝赤水也只能给子虫养分,不让它吸取身体生机而破体而出,心志被赤雾搅得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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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是直接吃子虫卵,因而毒相似而不同,把自己当成母虫来养。

结果就是,死虫毒入骨髓,十五白头,二十五生机尽失而老,三十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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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生物黑沙虫玄幻设定讲解说明完成。

这样……能讲明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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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一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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