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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案中怨,呼风唤雨病太多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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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辉煌, 喧声连万方。

勾龙赌坊的后院里,那青衣短打、肤色如麦的男人正在拭剑。

他坐在矮桌前,而他的剑就搁在他的双腿上, 月光之下,可见一把奇长无比的剑, 将近五宋尺, 霸道无比,剑纹如流水自柄至尖连绵而不断, 是一把上古宝剑。他缓慢地擦拭着, 似是若有所思, 神色还有些怀念。

便是这时,院落里响起了一声,“老侯。”

侯爷一怔,猛然站起了身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纹金叶的青年人立于墙头,玉冠束青丝, 眉如翠玉、目如点漆, 微微含笑,分明是闲雅清隽的容貌, 并无俊美仙人之色, 气派更是不见锋锐张扬,可在月光下竟叫人想起艳丽绝美的人间富贵花, 一株在苍凉大漠、淤泥沼泽之中盛开的富贵花。他手中握着那玉笛一翻收于身后, 轻身从墙头落了下来, 轻灵飘逸, 风姿美绝,恰是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笑语温温韵韵、干净澄澈:“许久不见你拔剑了。”

“……公子,你来了。”侯爷竟是握着剑呆立半晌,毕恭毕敬道。

“客套什么,你这勾龙赌坊的侯爷名震一方,哪是我这籍籍无名之辈能比。”青年人笑了一声,他望了院落里那铁笼一眼,忽然道,“病太多往哪儿去了?”

侯爷面上仍是恭敬,口中却随意了几分:“许是又上哪家哭丧去了。”

“他这小子,怎生的这般癖好。”青年人笑骂。

“罢了,”他又道,微微侧过头,仍是笑面,声音却轻了些,“……刀在哪?”

风藏人私语。

大城夜市未歇,小城寂静无声。

展昭的身形轻松攀过高高的子城城墙,犹如鹞子收翼,红衣衣摆一晃,见那白梅点点,他便已然无声无息地落在只有寂寥几盏灯的巷子里。他略略在这静谧无人的子城内环视一圈,子城虽是不足弹丸之地,但官府、粮仓等一应朝堂所设府堂俱在其中,那太原知府与通判等诸位官吏官差也该居于此。

展昭沉吟片刻,提步往官府走去。

知府、通判等官吏该是另辟府宅,但府衙官差却没这待遇,且往日还要当差巡街等,必然是有人留于府衙内听候差遣。他暗查边关走货一事,尚不能声张,朝堂之上因渝州牵出的吏部有异一案未得结果,难说这各省各县的官吏究竟是忠是奸……虽然催命三郎很有可能是因幕后之主赶在他们前头下了手,但案情不明,展昭自当处处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他窜屋越脊,在府衙屋顶上悄然掠过,不知怎得想起这几年来已经许旧没有像个贼这般暗中探访官府,倒像是早年行走江湖之时。南侠出世之时在江湖人口口相传中就该是个温厚纯朴、正气凛然的少年侠客,可这少侠早不知暗中听了多少墙角、掀了多少人的屋瓦、杀了多少奸邪恶徒……他在这江湖上独行,说来朋友不算少,天下英才各行其道,纵马之时总会因缘相遇,只是数年去,他始终是匹马行天下,与谁都不过泛泛之交罢了。

他未曾被牵绊,却恍惚之间,忽而在安平镇系住了一个焕然恣意的少年。

展昭神念微转,便也寻见了太原府的官差。

可巧,就是今日城门前拎着通缉文书盘查的人,他打着哈欠、满面困意,手中提着灯笼,好似是小解回来,就被展昭未出鞘的剑在墙边拦了个正着。

月色稀疏,灯笼坠地,官差瞧不清人只一个激灵,吓道:“何、何方小贼,竟、竟敢擅闯官府……!”

展昭挑唇一笑,也不知是少年意气又起,还是为今夜莫要泄露了身份底细,他温温吞吞道:“无名小卒,寻官爷打听几桩小事。”

“什、什么事,”官差结结巴巴道,“我跟你说你别胡来,这可是官府,我喊一声,你这小贼跑不了!”

“官爷莫慌,”展昭手中的巨阙仍是冰冰冷冷地抵住了官差,“在下无意伤官爷性命。只是在下既然敢独身闯官府,焉惧龙潭虎穴里藏神兵?”他和和气气地笑了一下,像是个斯文书生,“在下也不想徒引干戈,委实麻烦,伤了和气。官爷老实作答,在下便也早些离去,如何?”

官差心头战战,哪儿听不出这江湖草莽的威胁之意,自知小命要紧,江湖人一贯杀人凭心意,当即哆嗦道:“你、你要问何事?”

“第一,”展昭仍是不疾不徐,“在下入城之时,见官府张榜捉人,此二人是何底细,所犯何罪?”

官差好似没想到展昭问的这事,紧提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想想此事并无机密,“就俩江湖……”他大大剌剌地开了口,心神又是一紧,“你和那二人什么干系?!”那面色仿佛就写着“你该不是那俩少年的同伙”云云,否则这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焉会。

展昭心下失笑,暗道这官差倒是警醒。

他便微微一笑,敛着阴影中难辨的神色轻巧道:“同在江湖,不过有些恩怨情仇。他二人初出茅庐,在下不知其名,今日在太原一见,自然也要一问了。”

官差自以为明白展昭话中之意,方才冷汗尽退,答了话,“我们不知那二人身份,总归是就是俩江湖草莽,年纪轻轻不学好,倒是学什么行走……咳!”话到此,他惊觉面前这人是个江湖侠客,不可口无遮拦,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咳嗽了两声,接着道,“总归也是前几天才来的太原,就犯下杀人犯法的大罪,太原城根本没人认得他俩。”

“他们杀了何人?”展昭又问道。

“就那个方少。”官差说。

“方少?”

“恶少方不宁。”

客栈油灯烧出一缕青烟。

白玉堂抱着长刀打量着眼前这个仅仅低垂着头、看起来老老实实、怂包一个的披麻戴孝的病小子,“恶少方不宁是何人?”

他回到客栈便将白云瑞先抱给了沈嫮,沈嫮言这小子看似老实但有心逃跑,这会儿正派阿圆盯着。白玉堂心想连弩一事不急,不如先会会这来历不明得小子,便来借城中命案问话试探一二。

病小子抓了抓头发,“不是个好东西。”他缩着脖子,目光停在白玉堂的长刀上,像是害怕白玉堂提起刀就削断了他的脖子。

白玉堂对他的神态不为所动。

他素来看人奇准,眼前这小子看似与那安乐侯一般欺软怕硬的怂包一个,缩着脖子不敢与人对视,但和当真有几分怕他的庞昱不同,更不是怕归怕、心头仍算盘打得响的无赖……然而这小子双目寒星,并无狡诈之色,也无惧色,倒像是个没甚所谓的人。这只是个面上装怂的混小子,惯常拿这畏首畏尾的面貌哄骗人罢了,如今年纪尚轻,修为尚浅,哪儿瞒得过白玉堂。

他多半真是那勾龙赌坊之人,便不是,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病小子好似不知白玉堂的打量,只半晌答道:“……他叫方宁,方不宁乃是旁人对他的绰号。方不宁是城内出了名的恶霸,太原首富方家的独生子,在太原很有排面……此地官府与道上的人都给他面子称他一声方少,早年被个怪和尚瞧上说他根骨清奇、很有慧根,因而教了他不少功夫,在城中也鲜有敌手。他也仗着家世武艺,欺男霸女,因而旁人奈何不了他,往日躲着走,私下称他一声恶少。要说,他才是这太原城的地头蛇呢!”

“如此说来,”白玉堂眯着眼,“他死了,还是一桩善举。”

病小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哭丧着脸道:“方家老爷气急,如今出重金,说是要悬赏凶手。”

也难怪官府急急忙忙地办起案来,还在城门口细细盘查,原未必是这太原知府体恤百姓、执法严明,而是有这方家的威迫了。白玉堂心念微转,又接着问道:“方不宁与勾龙赌坊的催命三郎,并无干系?”

“……也不是。”病小子嗫嚅了半晌,“方不宁这人是个耳通神。”

白玉堂一扬眉,“何意?”

“他随那怪和尚习了一种稀奇功法,能耳闻数里。”病小子答道,许是怕白玉堂不信,又补了几句,“此事太原道上的人皆知,他那双耳朵,当真比旁人厉害几分,但凡他想听,便总能知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谓是隔墙有耳防不胜防。这世上那个人没些个不敢公之于众的亏心旧事,他手里捏着这些阴私隐秘,又武艺不弱,还是个富家公子,太原城中不少铺子都是他家家产,时常和些狐朋狗友往来……虽有不少人看不上方不宁这恶霸作风,可他就是能胁迫着太原城排得上名号人不敢与他作对。至于寻常百姓,他虽未必伸耳一听,但哪个敢跟他叫板?都敢怒不敢言罢了。”

“你是说,他与催命三郎一样,消息灵通,所知甚多。”白玉堂道。

病小子连连点头,枯黄微卷的头发也跟着上下摇摆,扒着他两只脚的猴子好似看着有趣,也跟着上下摇摆着脑袋学了起来。

“你说他武艺不弱、耳力通神,官府却传是两个少年将他杀死,可莫说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比他还要高明。”白玉堂语气难辨。

“这……”病小子迟疑,“我也不知他俩怎么杀的人。”他瑟瑟发抖地给白玉堂赔了个笑脸,发紫的唇色和青白的面孔在这幽微的灯火下简直像是活死人挤出笑来,“官府这么说了,我又没亲眼看见不是?这位侠士,您问了,我照答,不敢信口胡吣,可也没说事事咱就知晓得清楚明白不是?”

白玉堂哂笑一声,“官府如何推断是他二人杀的人?他俩非是太原人氏,初来乍到,该是与方不宁素未谋面。”

“那不是,他们认得。”病小子一摆手,好像还笑了一下,“太原城好多人都瞧见啦。也不是什么大事,俗的很。”

“……大约十日前,城中有个小姑娘在街上卖身葬父,正好被恶少方不宁撞见了。那方不宁男女不忌,全太原皆知是个色胆包天的人,坊间见闻十桩里总有一桩是方不宁的风流事。那日,他见那小姑娘虽是着旧衣布裳,可清清爽爽,姿色颇为小家碧玉,便出言调戏……”

夜风吹的人醒神。

展昭垂着眼想,这还真是江湖话本里常见的境遇,要不是真死了人,还当是坐在茶楼听说书呢。

那官差不知展昭所想,便接着说:“那俩少年非学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那方不宁当街起了争执,差点大打出手。只是正巧方不宁家中有事,方老爷差人唤他归府,他这才撂了狠话,匆匆离去了。”

“何事回府?”展昭顺口一问。

“方老爷说是贵客临门,此乃方家家事,我焉能知?”官差道,“但是当夜,方不宁就死了,在自家院落,死在一支铁箭穿喉。”

“你们便凭此断定是他二人杀了人?”展昭道。

官差哼了一声,“这还能有错?当街之人俱是瞧见那俩来历不明的少年其中一人背着铁弓铁箭,莫说当街之人,我也是碰巧看到过的。而那方不宁喉咙上拔下来的铁箭正是一样的。我又不是黄口小儿,江湖习武挽弓之辈,百步之外能取人性命,我岂会不知。他既然带着那么大一弓,想必是善射之人。”他语气甚差,不知是为两个少年人年纪轻轻犯下大错而痛惜,还是为自己平添差事而不快,又不由笃定恨恨地多言了两句,“定是那俩人怕方不宁事后算账,就先下手为强,一箭弄死了方不宁。”

也就是说,十日前白日相遇之时,铁弓与铁箭尚在沈星瀚手上。

到了晚间,弓箭便落到行凶之人手中了……

展昭眉梢不动,心头有了计较。

官差虽因一场白日争执恩怨,笃定是沈星瀚与展骐犯下此案,但催命三郎之死足够证明凶手定是个武艺高强的善射之辈。如今他还不知那恶少方不宁也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还双耳聪灵远胜寻常习武之辈,怎会轻易叫人一箭取了性命。反正沈星瀚与展骐都绝无可能做下此事。

只是那杀人凶犯为何偏偏挑上了沈星瀚的弓箭,栽赃嫁祸?还是巧合?

展昭沉吟片刻,又接着问道:“官爷见二人时,他二人便是一并?是同行之人?”

“那我不知。”官差说,“有街坊之人道他二人是两头来的,因那街上生事才碰到一起,但说不准两人本就相识,反正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们是一块儿走的。”

展昭略略颔首道:“你们手中握有那二人的把柄?”

官差诧异地看了一眼展昭,尚未答话便见展昭笑了一笑,有条不紊道:“你们在城门盘查入城之人,是笃信他们若在城外会去而复返,想必手中该握有把柄,在下可有猜错?”

“……”官差吞了吞口水,点头道,“是,那卖身葬父的姑娘如今在我们手中。”

展昭目光微闪,“你们用那姑娘胁迫二人现身?”

沈星瀚与展骐既是为恶霸调戏民女都能不管不顾站出身来的性子,得知那无辜的姑娘如今因为他二人之故被官府捉来,定是大急,且又被冤枉,确该如官府所料,前来一会。

“大、大人只是请她来喝几日茶罢了。”官差似是觉得展昭温和口吻下有不快之意,赶紧辩驳道,“且大人也说了,这是为捉杀人犯不得已而为之,叫、叫事急从权!而且我们也未对那姑娘如何……”

“那位姑娘何处?”展昭截了他的话反问。

“……大、大牢。”官差声音微弱、抬不起头来,浑身紧张得发颤,生怕眼前这位侠客也管不平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拔剑把他砍了,“不过那姑娘真的好好的。那姑娘说,两人都给了她银子,让她用以葬父,未有收她为奴为仆,所以、所以……”

展昭心下微微摇头,暗道得亏玉堂未跟着来,否则这官差还有太原的知府大人恐怕有苦头吃。

官府既认定是沈星瀚与展骐杀了人,为捉人犯另择手段无可厚非。想来但凡这太原知府有几分明白,都不会无故为难一个小姑娘,这官差所言该是不假。

他想了一想,又道:“你们放出那姑娘被官府捉来的消息几日了?”

“五日。”官差束起手指道。

展昭闻言眉头微紧,沈星瀚与展骐倘使尚未远去,知晓此事,怎会五日过去还无消息……莫不是当真在弓箭被抢之时就遭了不测。他心头添了几分难言的忧色,问道:“方家少爷的尸首可在府衙?”

“怎会在府衙,方老爷不肯交,留在方家大堂呢。”官差刚刚答完,又心觉不对,目露古怪。

这要是个为俩少年人犯来的江湖人,又怎会问起方不宁的尸首,仿佛有意一观的模样。

只是他借着落地的灯笼微光望去,却没有习武之人那般夜能视物,看不清站在阴影中的不速之客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只知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展昭亦是惊觉失言,只是神色不变,温声一句:“有劳官爷解惑,还望官爷早日捉住凶手。”

“在下便告辞了。”他轻手一番官差的肩膀,整个人从官差身侧一跃而过,转瞬纵跃上了院墙。

官差抬头去看哪儿还有展昭的身影,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一身冷汗直落,心知自己兴许从一个蛮不讲理的江湖客剑下活下命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他提起灯笼刚要去告知一声知府大人,又琢磨着没能见着这江湖人模样,大半夜的,自己一个官差反倒被盘问了一番,委实丢脸,到了大人那儿也不好交代……他擦了擦汗,琢磨了半天,还是打定主意将此事咽下。

展昭不知官差心头摇摆,不过片刻便出了子城。

他有意一探方府。

不过,未免泄露他是为命案来的,他没能从官差口中问出方府所在,还得回客栈与玉堂商讨,此事急不得……

展昭回客栈的脚步微顿,目光落在那座高高立在街巷灯火之间的高塔上,心念微转,又折身往城南那头去了。

夜中风起,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城内出了那勾龙赌坊所在,各家铺子也未有收摊关门,各处街巷到了此时还有人亮着灯火出入,偶尔还能听见院落之中小姑娘娇俏的笑声,甚是热闹。

然而客栈屋内仍是一盏幽幽的油灯。

病小子看了一会儿那灯火,给白玉堂怂怂地赔个笑脸,好似在说他肚子里知晓的事都已经倒了个空,讨饶求白玉堂放他一马,却又不敢直言。

白玉堂哂笑一声,故意问道:“想让白爷放你走?”

病小子连连点头。

“可以。”白玉堂说。

病小子大喜过望,转头就走,却背后咚地一声响,心下一跳,转头方知白玉堂脚下一踢,将凳子横在了两只也想跟着跑路的猴子面前。

白玉堂眉目含笑、望着那两只猴子煞气难掩,“要走可以,先说说你的来历,今日……又为何盯上我二人?”他看着两只猴子被他杀机凝住、抖成筛糠,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慢慢悠悠道:“猴子是勾龙赌坊的,你与勾龙赌坊是什么干系。”

言罢,不等病小子反应,白玉堂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闻说勾龙赌坊之中人才济济,多是江湖上闯出名声的人……可偏偏有个人,是江湖上未见名头的。”他停顿了一下,扫过病小子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白布,“呼风唤雨,听嫂子说,你还挺能哭。”

病小子好似呆了一呆,在白玉堂冷不丁再落下“呼风唤雨”这四字时,冷不丁吹了一声口哨,整个人朝着窗子飞扑而去。

两只怕的不行的猴子仿佛得了令,猛然朝白玉堂正面扑了去。

白玉堂手中长刀一晃,不见出鞘,只听两声闷响,小猴子被轻巧撩开甩在墙上,而他眉梢不动,长臂一伸,已然拽住了那病小子的后衣领。

病小子果然不似瞧着那般平凡,连白玉堂都没想到这仿佛重症不治的干枯躯骸里,竟然藏着他未曾察觉的内力。这小子功夫不弱!他肩膀一转,向后一甩发力,硬要从白玉堂手中脱开。

白玉堂焉能叫他如意,手指发力,欲将人掀回屋内。

便是这时,房门被推开,是沈嫮闻声而来;同时听刺啦一声响,病小子整个人往窗前拱去。门口的沈嫮神色一顿,好似望着那病小子有些愣住。原是白玉堂与病小子二人齐齐发力,他这粗布麻衣不禁用,后领竟是直接被撕开了!

病小子登时大惊失色,抬手去捂住后颈下侧,却已然来不及,叫他后颈下一个红印在灯火下一闪而过,他整个人跳出了窗。

白玉堂单手拎住了其中一只紧随而去的猴子,拎着刀,踏上窗台紧跟那一人一猴而去,浑身气势如虹仿佛掀起了万丈狂风、修罗恶鬼一刀破开了地府的鬼门。月色下他青丝飞扬,神色有些变幻莫测,望向远去的病小子目光冷煞逼人。呼风唤雨、病太多……在那一瞬幽微的灯火里,虽是光线昏暗,但挡不住他那双利眼。

他看见了一个红圈。

准确的说,四只飞鸟头足相衔,中间是个齿状螺旋。

金乌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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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我来了!

今天我写的好慢!!

可能是注意力不够集中!

幸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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