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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回 宝无踪,贼走空门笑戏中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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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回了遇杰村,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

阿昌驾着马车, 又至明园, 展忠本以为自家少爷早已远行他乡, 此时见展昭三人归府不由老泪纵横。而后闻展昭不日便要前往苏州, 展忠顾不上心伤, 便匆匆抹了泪、挣出一个笑容来, 转头就从屋中整了好些东西要展昭带上,只把展昭瞧得啼笑皆非。

展昭拦不住, 反倒是听这老仆熟练地开腔唠叨, 只得歇了劝语, 在一旁跟着翻了翻展忠所备之物。

“这布……?”展昭诧异地抽出其中一匹绣工精良的布匹。

他的指尖轻轻从上头针脚细密的暗纹上抚过,“是母亲的手艺。”

“是老夫人绣的。”展忠叹道, “给苏州吴家的。”

见展昭怔神,他又微微摇头, 红了眼眶,“少爷不知, 老夫人在世之时, 为吴家的老爷夫人备了不少布料, 年年送, 年年退了回来,不肯收,堆了小半个屋子。也不止是这些, 逢年过节少不了备礼。后来老夫人去了, 此事才作罢, 这便压在厢房多年……”展忠停顿了片刻,望着展昭的面容又想起这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多年来都亲缘浅薄、孤零零一人,不由怜意大动,“少爷旧日未曾有机会一行,此番既要去苏州,老奴想着总该拜见外家,少爷不妨一并带个几匹,好全了当年老夫人的心愿。想来少爷送去,吴家该是不会再推拒了。”

展昭敛着眉,目中闪烁,分明是头一回听闻此事。

“当真未曾去过?”白玉堂道。

展昭摇头,“自幼不曾一见,母亲与父亲皆不曾一提,逢年过节也不曾有拜访之意。”照理说,这常州到苏州也不算远,但父母无意,他自然也不好提起。且哪有将自家女儿女婿送上门的节礼往回送的道理,这是打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主意不成?只叹此时双亲已逝,其中渊源连老仆都不知,展昭自然猜不到究竟生了什么龃龉,只喃声回忆道:“且少年行江湖前,母亲旁得一句叮嘱也无,只道不许去苏州吴家,叨扰外祖。”

“这嫁了个女儿,真泼了盆水呢。”白玉堂懒声调侃。

展昭剔眉睃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想是另有缘故……”

白玉堂见展昭扶着布匹有所猜测,自然也想到展昭曾言展伯母尚是吴家宵娘时,在闺阁之中失了清誉的传言。他便收了玩笑,闲着瞧了几眼展忠备上的东西,与展昭言语其他。

“本也有意拜访外祖,带去一问也无妨。”展昭又搁下了布匹道。

这些东西也只有展忠还细细记挂着,一如日复一日地打扫着明园里每个屋子,叫那些已然失了主子的物件十数年来都不曾染上灰尘。他与展忠温声笑笑,“是我疏懒俗务,思虑不周,忠伯有心了。”

“当得,”展忠心下熨帖,红着眼道,“少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俗务自然不该轮着少爷挂心。”

展昭听老仆言语,又怕勾着他心伤,便转了话头,问了几句家中如何。展忠道家中有几株盆栽叫孩子弄倒摔坏了,该是长不成了,有些可惜,这几日想着种几棵金桔,幼苗都买好了,只这几日没腾手种下。三言两语来去皆是些琐碎平常,老仆自然也歇了伤怀之意,倒是闹得玩耍的白云瑞一听,生了些兴致,要问金桔是什么。展昭想着清闲,干脆牵着白云瑞道帮忙种上。

正手忙脚乱地倒腾了些泥土,又听那端着东西从屋中来的展忠突然想起什么般道:“少爷回来时,可曾去过县衙?”

“县衙来人了?”展昭停下手,听出言下之意。

“县太爷前两日亲自来了一趟。”展忠搁下东西,垂手而立,颔首正色道,“说是有事要寻少爷,得知少爷离去之后却只字未留,瞧着面色不大好。”他面有忧色地看了看展昭,“早前老奴不知少爷还在常州城,可有误了少爷的事?”

“无碍,今日跑一趟县衙问问便是。”展昭抖了抖一身泥,干脆道。

白玉堂笑了一句展昭果真是劳碌命,“那张知县多半是为上回的案子没能给你个交代,心头压着山呢,要么紧张你追究此事,要么得了什么线索寻你请功,有何好问的。”他懒洋洋地嗤声嘲讽了几句,仍是提着刀,将玩着小铲子还满嘴糖的小孩儿丢给展昭,独自出了院墙,“你这跛脚猫还是歇着罢,省得跑来跑去,有空不若思量思量给吴家备什么见面礼。”

他独来独去、走的山道,倒是便捷,不必折腾马车。

这一趟果如他所料,张知县口中道出了姗姗来迟的线索——

来自武进镇的更夫,说见过那被张榜通缉的老太太。

正是一月前白云瑞那夜,武进镇的更夫打更之时碰上了被人掐着脖子,面如恶鬼的老太太。他踯躅了数日,老觉得自己碰上了妖怪,噩梦缠身,到了官府门前又几次缩了腿跑了。直到前几日,更夫不知怎么的突然想明白那拂面的长毛不是什么妖怪的毛,更像是鸡毛掸子,又有了胆气想讨个赏钱。

自然不是鸡毛掸子,是拂尘。

白玉堂心下明了,当日救走宋十六娘的当是与容九渊半夜之后分道而行的叶观澜。当然,若是早些日子听闻此事,他们或许还能所猜测,此时却不过是迟来的一声扼腕叹息罢了。

既见别无所得,白玉堂便有意回明园,却意外从更夫口中得知一事。

“……你是说当夜是有个人拦下了杀人灭口之事?”白玉堂的面色尚有些漫不经心。

“对对,”被张知县喊来、搁县衙里单独问话的更夫老汉缩着脖子,有些怕了眼前提刀的年轻侠客,声音都哆嗦起来,又重复了一遍,“一个年、年轻人,该是比公子年纪大些,突然冒出来跟个鬼似的,穿的可艳了,哪有男人穿他那么艳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吓了好几日……”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给自己壮胆,见白玉堂并无怒色,这才接着道,“就是他说自己阻了一桩杀人案,说有人要杀那老太太。”

“穿着艳丽?”白玉堂心不在焉的思绪一收,有了些兴致。

他率先想到的,自然是前些日子时不时在他二人面前晃悠的原无平。

那原无平来历不明,瞧着似是喜着艳衫,且行事作风多是模糊暧昧,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且那一夜,原无平就在武进镇,照展昭之意,该是意料之外地救了展昭一命。随后白玉堂带展昭从县衙离去之后,原无平若在武进镇徘徊,从时间上极有可能碰上欲杀宋十六娘的叶观澜。

但更夫紧接着的话又让白玉堂打消了这念头——

“他叽里咕噜地一个人念了好久,说话奇奇怪怪的。还拿个铜板跟我打听事儿,完事儿钱又不给了,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一个铜板也要收回去,愣是说我不知道,那就买卖不成。”更夫道。

原无平不似这般性子的人,此人爱摆阔气,且脾气古怪,若无兴致不大爱与人打交道,除非他是看走了眼。

那夜在武进镇来来去去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数,或有旁人喜着艳衫。

白玉堂神色微动,“他生的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更夫拧眉想了好片刻,憋出一句:“就……挺俊的。”

“……”白玉堂按了一下眉心,听更夫继续干巴巴地描补:“真的俊,眼睛挺大的,一瞧就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这要长的不俊穿那身艳衫岂不丑死人了。就是人瞧着扎眼,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我说么,大男人穿的红艳艳的,当真是个怪人。”

白玉堂又问道:“他可有兵刃在手?”

“这没有。”更夫笃定道。

这要是个拿刀剑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鬼上去。

白玉堂微微颔首,接着道:“他问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这记得可牢了,哪儿能不记得,”更夫一拍掌道,“他寻我这儿打听咱们这有没有姓詹的人家。诶,这武进镇街里坊外我最熟了,哪儿有什么姓詹的,他边说问这武进县,那可海了去了!我哪儿能晓得哪个村里有几个姓詹的……”

“姓、詹、的?”白玉堂一字一顿道。

一个江湖人上常州武进县寻姓詹的,这般巧合,如何不能想到詹云。

那目色凛凛含煞,险些把这老更夫吓出好歹来,只连连点头,不知哪儿得罪了白玉堂,嘴里将想起的没想起的都吐了个干净:“我还问他是不是姓展的,说遇杰村有个姓展的,如今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他非说不是,说是姓詹不姓展,那我说不知道呢,他就把那铜板又收回去了,两下就没影儿了,真跟个鬼似的,从眼前消失了……”

白玉堂沉着眸子,收敛了些许冷色,“他确说自己寻的是姓詹,不是姓展?”

更夫吞着口水颔首,“说姓展的,他还不理人呢,嘴里倒是念了什么展什么的。”

如此说来,这人并不知詹云就是展昀。

白玉堂心思一转,此时詹云就是展昀、也便是展昭之父的消息几乎算得上传遍江湖,但这都是云瑞走失之事以后才经叶观澜再暗中推手散布出来的流言,在那之前就连他与展昭都不知,想必只有叶观澜、宋十六娘还有何兴、武八指等人知晓。这与更夫打听的江湖人如果真是为詹云而来,且从哪儿得知詹云乃是常州人,这才赶在所有江湖人之前、早一步跑到武进镇悄悄打听……该是与二十七年前旧案的寻仇人无关。

他有了些头绪,眯起眼又问那更夫道:“他为何打听此事,可有提到?”

更夫老实摇头。

白玉堂稍作思索,改口道:“那日他出面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多少,可能说的上来?”

“……这……”更夫为难道,“都一个来月了,哪儿记得请……”

白玉堂已有所料,也不勉强这寻常更夫,干脆给了些银子酬谢,这便要提刀离去。

那张知县远远瞧着完事,赶紧凑上前来,又擦着满头汗、巴结着说了几句好话,话里话外多是“展大人”如何如何,有意让白玉堂在展昭面前为他多美言几句。白玉堂懒得理会,倒没想到耽搁片刻的功夫,那更夫抱着那银子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哎!哎公子!那位大侠!”

“这、使不得使不得,”更夫把银子又想塞还给白玉堂,但瞧着白玉堂一身霜白色的长衫,那料子怎么想都名贵的很,他不好意思伸手去拽,怕给弄脏了,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儿道,“我就说了几句话,怎就拿这么多银子,使不得!且县太爷还给了我银子呢,说是那……呃,什么赏钱。”

白玉堂瞧他一眼,满覆阴霾的眉宇松了些,虽是煞气不散,口吻亦是不冷不热,却是礼数周全、十分客气:“拿着罢,今日叨扰了,多谢。”

“这……”更夫只觉得银子烫手,还想再说。

“白侠士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啰啰嗦嗦。”张知县瞧了一眼银子,咋舌于白玉堂出手阔气,到底是帮着解了围,甚是圆滑道,“你那日打更也是受惊了,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以后若再碰上什么怪事,早些来说。”

老更夫这才不敢作声了,僵在原地点点头,隐约念着这白衣公子瞧着吓人、确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我、我这……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可比那日碰上的年轻人阔气多了、好说话多了!那可真是个穷光蛋,瞧着慈眉善目,结果连枚铜板都舍不得给,就这还寻宝呢!他这心头一念,又觉得这无端端拿了这么多银子受之有愧,心说他这说了些啥啊就天降横财,来日可不得遭雷劈。老更夫见白玉堂往外走,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哎,侠士,大侠。”

白玉堂还当他要推辞,正要闪身纵跃,又听那更夫道:“不是,我是说那年轻人好似是来寻宝的。”

白玉堂停住脚步,虽有早有猜测,仍是道:“你怎知?”

与旧案无关,与詹云有关……多半是为那“剑冢”之传了。

“我记不大清了,就……他好像是这么说的。”更夫本是追着跑,见他真停步了反而迟疑起来,被自己的一时冲动所骇到。他吞着扣税,捏着手里的银子少了些畏意,磕磕绊绊地说:“听着像是旁人叫他来寻什么宝贝,问了姓展姓詹之后又说该不会说错了什么的,我瞅着他也是个不清不楚的穷光蛋,听信旁人胡说,还说自个儿武艺不咋地,瞧着贼眉鼠眼的,倒是好骗……”

白玉堂瞧出老汉老实,不过是心下难安这才想着多说几句兴许有用之语,反倒是舌头打结、句句尴尬。

他未有点破推拒,只耐心听了几句无用絮叨,应着声,一心二用地思索着苏州一行与剑冢之秘。

剑冢之事因“詹云”而出,照北侠与黑妖狐之意最初该是从西北边传来的,展昭笃定明园并无展伯父留下的线索,恐怕苏州一行也不会得到解答。但此事不曾随叶观澜身死了结,恰恰相反,展昭昏睡那三日,城中谣言四起,他更确信叶观澜的身死几乎只算得上刚刚开场,将詹云、二三十年前的血案与旧怨、剑冢之秘、鸿鸣刀通通揉成绳挂到展昭身上,引来贪婪者的注目,又重重牵绊束缚着他的一举一动。

须知巨阙与展昭一身武学功法秘籍的来历……在这江湖上,想是比那古刀鸿鸣打眼得多,不得不叫人心生警惕、未雨绸缪。

且那日他留神展昭伤势,顾不上那几个被仇恨裹住脑子、心智糊涂的几人,此时也在常州消失了踪迹。

何兴与宋十六娘自不必说,二人本就为仇怨而来,身旁之人不是已死便是离去,徒留孤家寡人。那万里镖局的武八指更是早在七日前前往天宁禅寺时就做足了准备,将托镖之事转交镖局中人接手,彻底卸下了这背了二十年的包袱,当日便有一个镖师前来白家布庄料理后事。只惋惜当日展昭为寻出这几人而自投罗网,终是未能成计,反倒因着叶观澜的死结下更深的仇怨。

这三人藏在暗中,定会紧跟展昭的消息前去苏州,伺机出手。

这场戏还远没有到落幕的时候——

只要展昭还在追查边关走货的要案,甚至,只要展昭还是那开封府包拯手下的护卫……白玉堂唇角冷淡撇了一下,好似在笑,并无半分恼意与惧色,甚至连忧心忡忡都称不上,添这眉目一点锐色,那弧度锋利得叫人不敢逼视。

苏州之行……

那桩旧案里,线索多可证叶瑾轩才是盗婴案魔头,展昀叛友杀之,又因重伤离去未能将真相昭示天下的疑虑尚可解释。

可问题是……展昀当年为何杀了一个孩子——杀了侯爷之子。

在城门前作别之时,他与展昭又问了两句勾龙赌坊与侯爷之况。

老八百倒是摇头道不知他们还寄信之事,走时侯爷未提,想是还未收到询问的来信。至于侯爷之子……

“侯爷早年是有个儿子。”老八百离开之前打着酒嗝答道,“我没见过,听辛四娘提过几回,一年到头侯爷总有几日瞧着心情不大舒爽,辛四娘说是他儿子忌日,大约七八岁就死了,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这勾龙赌坊你不问我我不问你,方是你好我好嘛。二位要真想知道,还是寻正主打听去。”

夜镖八百里在江湖传奇虽早,但入勾龙赌坊也不过几年罢了,还是因着好赌,将自个儿赔给了赌坊,论交情自然比不得最初那立赌坊的四人:侯爷、断头二爷、催命三郎和辛四娘。

至于断头二爷……

这顶着粉色猪头罩的断头二爷在二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清醒过来,扭头用那双笔绘的可笑眼睛盯了展昭和白玉堂半晌,言简意赅地答了一句:“不知道,关我屁事。”

“……”展昭与白玉堂合情合理地放弃了问话,目送二人驾车入了城。

欲要弄清这桩就事,终是要寻勾龙赌坊的侯爷一问究竟,只可惜千里迢迢……若没猜错布局之人看中的正是太原与江南相隔千里,鸿雁托书难达,叫展昭在旧事前既一无所知,也百口莫辩。再添上剑冢与鸿鸣之乱,原对南侠展昭有所忌惮的人为了夺宝自当如幕后黑手所料一一下了水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人云亦云一番,好浑水摸鱼。

可真是好谋划!好计策!

白玉堂眯起眼,暗自沉吟着种种混乱的线索,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却又摸不着这一闪而过的念头。

许是因尚未梳理出一条清淅的思绪,他的神色有些难辨。

而一旁的更夫老汉早就停了声,见白玉堂面色古怪、良久不做言语,难免又害怕起来,尴尬地站在原地。

正是此时,白玉堂侧头看了他一眼,又一次将先头所思所想一一翻转出来,细细考量。从剑冢到展伯父又到血案纠葛、如今再一次藏起踪迹的宋十六娘等人、鸿鸣刀所传的各桩邪门命案……又福至心灵般跳出了北侠和黑妖狐在明园谈及剑冢之秘……那二人为扬州碰上的女童拐卖寻上了十绝亭,同行的还有徒弟艾虎。电光火石之间,他盯着自己手中的画影心思一偏,生出个荒唐却又压不住的念头来:“……你遇上的那个年轻人,言辞之中可有特别之处?你可有留意到?”

更夫老汉茫然地看了看白玉堂,好半天,他猛然一拍脑门,“啊,”他激动地叹道,“是啊,公子您说的是极,我怎未想到呢!那年轻人说话语调怪里怪气的,我想想啊……”他说着,活灵活现地模仿着那夜所见的青年人,道了一句他印象深刻、恼的他一月未曾忘却的话——

“……买卖不成银钱自然得收回哩。”

白玉堂的面色一冷。

果如他所料——妙手空空楚宵文!

打从他捡了刀从大漠遁去,又与丁月华留言道拿更好的刀来换,白玉堂如今还未能捉着他这人。

那少侠艾虎那日在望仙楼曾道,那黑刀他只是借来一用,到底没有处置权力,望白玉堂能宽限几日。想必他是要去寻楚宵文问个究竟,可之后北侠与黑妖狐现身遇杰村,又至今日,却不见艾虎踪影。艾虎瞧着性子天真烂漫,却是个言出必行之辈,此番当是还未能寻见楚宵文的下落,又或是追着楚宵文一路离了常州,这才耽搁了。

如今竟是从更夫口中得了妙手空空的消息。

这小贼从哪儿知晓詹云手掌剑冢之秘,且就是常州武进人?

他倒是小觑了这江湖小贼。

妙手空空不过三十多岁……可他这手里捏着的秘密却当真远胜常人。曾与折家军折继闵往来,替他暗中谋事不说,又是从氿城出身的四面财神遗物之中继承衣钵、知晓大漠氿城种种。照丁月华之意,这小贼为着与桃木教女教主一个口头之誓寻上了她,本就是有意紧跟当日西行大漠的队伍,是真心护中毒的他二人还是另有打算都说不准……他背后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尤其是今日……妙手空空上月为寻宝就在武进镇徘徊打听,所图多半从始至终都并非那鸿鸣邪刀,而是剑冢之秘。

白玉堂压着些许恼色,匆匆赶回明园。

展昭曾道在明园之中翻箱倒柜,笃定家中并无所谓剑冢之秘,甚至只言片语都不曾留。

什么不曾留!

是丢了!

恐怕就在那夜众人为白云瑞倾巢而出、心神混乱的匆忙之时,叫那可恶的小贼抢得先机,猜中詹云与展家干系,趁虚而入将这秘密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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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由于太多线索到一起,搞得我不知道我要写什么(?

但是总算赶上了……

先晚安了,明天有事出门,回头再看看我到底写了些什么辣鸡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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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一哈,更新在写,没好,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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