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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回 孟婆汤,地府鬼婆十日游

作品: [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3-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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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心知这牢里又四个衙役看守, 寻进牢里来查看,正巧听到白玉堂提溜这魏老酒问话。

那两个最初进牢里的衙役身受重伤,与外头两人相差无几。不过运气好, 四个衙役都保了一条命来,只是依展昭之见四人均受了黑虎拳, 尤其是被刘典击中腹部的二人, 怕是往后要落下难以痊愈的伤病来,常年要与汤药作伴, 全看公孙先生能否治好了。

展昭听着白玉堂问话, 也是环视了一圈, 一愣,“那两个牛头马面的面具人。”

那两人怕是趁乱逃了,只是大牢出口只有一个,庞昱又是往出口去的,他与白玉堂也堵在大牢门口, 那两个侏儒面具人是如何逃跑的?

魏老酒这才反应过来白玉堂说的是谁, 懵然道:“是、是少了两个人,那两个侏儒。”他指着侧边的牢房, “他们本来是关在这里的。”他可是一心害怕哪里能注意到两个人是何时不见了踪影, 至于另外两个在客栈闹事的江湖人也昏迷不醒,大约也是对那俩面具人如何逃跑的一事一问三不知。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了一眼。

计中计。

调虎离山杀庞昱, 围魏救赵障眼法。

说不上哪个才是真正的目的, 又或者兼而有之, 反正总能趁乱达成一个。

展昭招来了其他的衙役将四个伸手重伤的衙役带去厢房, 公孙策如今应该在回府的路上,为防万一他还是叫一个衙役先寻个郎中来看看,又叫一人赶紧去接公孙策,现在是顾不得查郊外女尸的案子了,救人要紧。

等衙役押着被展昭和白玉堂打晕过去的刘典、杨辉进了牢房,又用铁链牢牢锁了手脚,才调头往外走。

至于庞昱则被带去处理身上的轻伤,回头再安排一间隔离的单独牢房了。

“展昭。”白玉堂冲沉思的展昭面前挥了挥手。

“白兄有话?”展昭面不改色地侧过头。

白玉堂一挑眉,“你心里头难道没点怀疑?这世上不畏刀剑、不惧丢命的人,白爷不算头一遭见。可你觉得这二人到底是受人指使来的开封府衙,还是真与庞昱有深仇大恨?”

“白兄行走江湖,可知刘典其人的名声?”展昭踏出牢房,对白玉堂问道。

“小黑虎刘典?”一个声音从顶上传来,紧接着是好大一个喷嚏。

他二人俱是回头,只见蜀葵趴在屋檐上歪着脑袋、揉着鼻子、瞧着他们。

“蜀葵姑娘有所耳闻?”展昭问道。

“听过听过。”蜀葵还是趴在屋檐上摇头晃脑地说道,她先是揉着鼻子止住一个喷嚏,又掰着手指说,“刘典被称为小黑虎其实又两个缘由,一是出身黑虎门,黑虎拳得其师真传,虽说在你们二人手里过不了两招,但是在江湖上确是武艺甚佳的典范之一,可谓是模范弟子;二是他脾气暴躁,跟爆竹似的,一点就炸,是看不惯奸邪之事的典范,明明自个儿黑虎门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可偏偏厌恶邪魔之道,我这样的百毒门出身他定然一看就炸了,上来就是一拳,不是朝着心脉就是朝着正脸,嘴里定然还要念叨念叨什么邪门歪道,看打!”

“……”白玉堂与展昭齐齐一默。

“正派人士就喜欢有这样的出头鸟嘛,自然要传个好名头。”蜀葵笑嘻嘻地说,“你们为何要说刘典?”她原是在外城见着白玉堂与展昭二人,结果才刚进内城的门,就见他二人踩着轻功飞着错过人群冲进了内城,因而独个儿抛下师妹们先紧跟来了,没想到他二人就是来开封府衙的。

这回白玉堂与展昭均没有答话。

且照蜀葵的说法,刘典若是听闻庞昱的名声要为民除恶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至于失了理智,怎么都拦不下来。还有先头刘典和杨辉在府衙门口打起来也丝毫不似作伪,拳拳致命,做戏做到这份上未免古怪了些,更不用说……

“刘典那个师妹……”白玉堂提醒展昭道。

“展某看来刘典昨日神态确是对他师妹情根深种。”展昭迟疑道。

白玉堂闻言却笑了,“你这猫儿装模作样,说的好似很懂,难道不是对此一向一窍不通?”说着他的眉骨一挑,目光从蜀葵身上扫过。

展昭瞥过白玉堂似笑非笑的面容,摸了摸鼻子,忽而正经其事道:“却不如白兄通晓风流韵事。”

白玉堂叫这话惊得猛然咳了一声,莫名的有几分尴尬。

展昭仿佛未有察觉,只沉吟着一本正经道:“展某只是觉得,这世上比白兄更会做戏的怕是寥寥无几。”他话音刚落,就拎着剑往府衙前头走。

白玉堂等展昭踏了两步远才晃回神,见展昭正扬唇暗自低笑,“好你个贼猫,戏弄起白爷来了。”此话他早就听展昭说过一次了,可不就是装正经拿他打趣,他追上两步,与展昭并肩而行,“玉佩一事是真是假待那黑虎门回信便知,反正他二人要杀庞昱总是跑不了的。”

趴在屋檐上的蜀葵托着下巴,怔了好半晌,心道这二人真不是亲兄弟?这比亲兄弟还亲了罢!

她皱着眉头,左歪歪脑袋瞧瞧展昭,右歪歪脑袋看看白玉堂,默默嘀咕道,总是温和沉稳、礼数周全、犹若君子的展昭何时也会将客人丢在一旁全然忘却了?说来打从她第一会碰上展昭时,展昭也是一听白玉堂手里拿着有毒钱袋一事扭头就骑马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蜀葵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二人未免太旁若无人了些。

她端详着一红一白的背影,愣是没想出个什么来。

蜀葵又扬着脑袋盯着牢房看了一会儿,鼻子皱了皱,仿佛闻到一股奇异的飘香,十分熟悉,熟悉得叫蜀葵猛然一个喷嚏打到一半,就听后头一声:“师姐,你在屋檐上趴着作甚?”吓得蜀葵哎呦一声踩滑了脚,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四个百毒门的师妹连忙接住她。

蜀葵落到四人手里,撇着头在人群中见着一人一闪而过,手里握着支笔,穿着打扮是个书生,可头发却乱糟糟的,最可笑的是别人的衣服都是左交右衽,可他偏偏是反过来的。

蜀葵心里纳闷,正要抬头细看,骤然痛呼:“啊啊啊脖子扭了!”

四个师妹手忙脚乱。

最后蜀葵僵硬着脖子带着四人进了开封府衙,因包公在外查案,她们五人就先被安排到厢房歇息。

“师姐,我来的路上好似瞧见了范八爷。”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一个小师妹凑到蜀葵边上小声道。

“这么说谢七爷也在?”蜀葵刷得扭过头,脖子里发出微妙的声响,她一声痛呼,脸皱到一起,心里接二连三地骂,口中却道,“他们俩煞神不是日日月月都在追杀孟老太吗?跑开封府来做什么,不怕被包公端了脑袋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师姐你再这么大惊小怪,脖子可能会断了。”另一个小师妹老神在在地提醒道。

蜀葵瞪着眼睛,觉得满肚子气,仿佛到了开封府所有人都展露了对她的恶意。

“还有啊,我买胭脂的时候与铺子里的大娘打听了一下,大娘说最近开封府不太平。”蜀葵对面的师妹拎着果子咬了一口道,嘴里还不忘添上一句,“开封府的果子真好吃!”

“……”蜀葵扶着脖子想了想,“你们可有打听到关于黑虎门的事?尤其是小黑虎刘典的。”

她还惦记着展昭与白玉堂莫名其妙说起刘典一事,还有他二人为何急匆匆地赶回开封府衙。

“有啊,昨儿东西黑虎门的弟子在开封府衙门口大打出手,还伤了开封府的包大人,这事儿沸沸扬扬传了一天,全城都知道。”捧着茶的师妹说道,“卖包子的大爷气的不行,说江湖人就是不知好歹,见我也是个江湖人,连包子都不卖给我了。”

“茶馆边上的小乞儿说那动手的黑虎门弟子其一就是小黑虎刘典。”之前啃果子的师妹又说道。

“这么说来,牢里关着的就是刘典了。”蜀葵串到了一起,“那四个从牢里被抬出去的衙役是被黑虎拳所伤,定是被那刘典所伤了,难怪展大人和白五爷都急着回府衙,想来是得到了消息。”

“师姐还有一点不对,那小黑虎刘典自诩正派人士,别看他会和其他黑虎门人打得不可开交,又伤了包大人,但到底是误伤。他对贪官污吏会出手不假,可关在大牢里怎么会对开封府衙的衙役动手,传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小师妹还是老神在在的沏了茶,与几人说道,“听闻前两日安乐侯庞昱被展大人抓回了开封府,那小黑虎定是想对庞昱下手,这才伤及了开封府衙的衙役。”

“可还记得我们是为庞昱一案才来的开封府,如果庞昱就是那个泥球,我猜陈州案多半是陷害安乐侯的,这会儿见陷害不成就撺唆这些有武艺没脑子的来个先下手为强,为民除恶。等弄死了庞昱,包大人有几张嘴都难说清。”另一个师妹道。

就这么一会儿,五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竟是将此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师姐你还是省省心罢,我看展大人是个聪明人,便是展大人猜不到,他边上的白五爷能猜不到么?你忘了三年前我们在这二人手里吃的亏?更别说这开封府衙可是包公的地儿,这些人在包公眼皮子底下作祟,纯粹是吃饱了撑着,找死。”小师妹拉住蜀葵。

“师姐你还是好好养着你的脖子罢,听闻公孙先生妙手回春,等会儿叫公孙先生给你看看。”另一个师妹也说。

“听说公孙先生相貌俊逸,有若谪仙人下凡,我们都来了开封府了,定要趁此机会见见。”啃果子的师妹说道。

“就是。”最后一个师妹将茶推到蜀葵面前笑嘻嘻地说。

“……”蜀葵捧着师妹递上来的茶,忍不住想要扶额,她就知道这几个不靠谱的师妹陪她来汴京是除了想再见展昭和取笑她以外,还另有图谋。

不过她心里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心思没给串上,显得这事儿怪异得很。

那一头白玉堂与展昭也是满腹心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庞昱说刘典和杨辉二人还有其他狱友本是高高兴兴谈天说地来着,就从听他说自己是安乐侯庞昱就一下子站起身,发起疯来。这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庞昱被抓紧开封府衙的牢里了,牢里关着的几人也只有庞昱的年纪是符合的,那二人若是受了指使、做戏特地被抓进牢里以便杀死庞昱,为何登岛庞昱表明身份才动手?

此事处处透着古怪。

二人正在厅堂里坐着,一个端茶的小丫鬟进来了,目光悄悄地望了望展昭又忘瞄了瞄白玉堂,心道二人果真是天下绝无仅有、见之忘俗的俊朗,这般想着,小丫鬟又忍不住凑近展昭问道:“展大人,先头那位将士不是展大人的朋友吗?”

“将士?”展昭一愣。

“就是随展大人和这位侠士慢一步来开封府衙的将士,穿着红衣铠甲,还提着老长的□□。”小丫鬟说道,“我瞧着他也玩牢房去了,不过后头就没见着了,还以为和这位侠士一般,是展大人的朋友。”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均是想起在外城所见之人。

只是他跑来开封府衙做什么?

他二人还在懵,就听外头一阵风起,俱是神色肃然地起了身。

紧接着一个人被人一脚揣进了开封府衙,展昭与白玉堂一左一右伸出刀剑一接,那人就被刀剑稳稳当当地拦住了,不过又往前滚去,好险才止住滚势。不远处一人手握长/枪,正午的漫天金光落在那把系了红缨的银枪上熠熠生辉,而那人漫步而来,凌厉的眉眼、淡薄无情的唇,穿着红衣银铠、蹬着黑靴,身材高挑,只慢慢瞥过展昭与白玉堂,提起唇角一笑,长/枪一收,双手一拱道:“顾某失礼。”

此人正是从西北护送那回鹘公主远道而来的副将。

白玉堂一挑眉,这可是少见比他白五爷还有几分嚣张气焰的了。

只是与他白玉堂的嚣张不同。

白玉堂的嚣张是孤傲的才气,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下、无事不可通的自信与锋芒毕露,是华美毒辣、傲笑江湖的张扬放肆;而此人不同,此人带着一股将士才有的肃杀,是属于将士的脊梁骨,是一声令下,江山寸土、所向披靡的坚守,亦是大宋疆土我可守之、寸土不让的傲气,踏步、站立,沉沉若山,没有半点洒脱与肆意,哪怕观其面容比不上白玉堂俊美逼人,也比不上展昭温和俊朗,更别说与公孙策那股子仙气做比,可就是叫人不能忘怀。

此人,十分有意思。

白玉堂非但没有不虞,反倒极有兴致地打量着此人,心道大宋的将士也不都是庸才。

其余且不论,江湖上学各路兵器的人不少,但愿意耍枪法的却不多,练得一手好枪法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江湖人都好刀法、剑法,再不济学学长鞭、峨眉刺、判官笔,枪法棍法不容易驾驭,少林和丐帮算得上棍法独树一帜,枪法却在军中才有好手,这大宋颇负盛名的麟州杨家军的杨家枪。

白玉堂是学过枪法的,闲来无事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扯掰练过,就是没遇上一人讨教讨教。

这副将将老婆婆扫进屋内的力道极其精准,可见他对手中银枪的把控能力强得可怕,犹若长在自己身上的臂膀。

而与白玉堂的兴致勃勃相反,展昭眉头却将目光落在被副将用长/枪扫进来的人身上,那是个女子,或者说是个老婆婆,弓着背,哎呦哎呦地喊着疼,一脸可怜巴巴、受了欺负的模样。这贸然一看,谁都觉得是那位提着银枪的军爷仗着一身好武艺欺负了个平头百姓老太婆了。

老婆婆扶着腰,哼哧哼哧地爬了半天没起来,就坐在地上不动了,抹着眼睛大哭起来,“哎呀,当兵的欺负老百姓了啊,还有没有人管了啊!要命了啊!”

抱着托盘的小丫鬟目瞪口呆。

“都说开封府包公青天大老爷啊怎么不管管仗势欺人的将士啊还要不要老婆子活了啊!”她这一口气都不用喘,一股脑的一句念到最后,只管哭哭啼啼。

可屋里的其余三人都不为所动,白玉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冲着那老婆婆笑道:“能在白爷的刀下跑了一圈,毫发未损、还中气十足地哭闹,你这内力可不弱。”

老婆婆充耳不闻,只管哭闹,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展昭虽说站在一旁也有几分尴尬,对着为老婆婆心头也有几分怀疑,只是不知从何问起,只得冲那位姓顾的将士行了一礼,温温和和道:“不知这位顾将军可能解释一二?”

蜀葵所在的厢房里,蜀葵握着小师妹递上来的果子走了回神,忽然揉着鼻子一拍手,一下站起身,恍然大悟道:“孟老太在开封府啊!”

“你说和谢七爷、范八爷有仇的孟老太?”凑在蜀葵边上的师妹吃惊道。

副将握着枪,好似是觉得那老婆婆哭哭啼啼的实在太吵,枪头一转赫然朝老婆婆的面容一指。

老婆婆仿佛是被骇住了,掐住了嗓子,她两颊边上银灰色的头发被风拂起,而老婆婆的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连老人家的浑浊都没有。

副将冷然一瞥,本不欲多言,但又蹙着眉头,仿佛几分胡搅蛮缠地笃定道:“只是你开封府衙的大牢大闹时,这人偷偷摸摸的坐在对面的屋檐上看戏罢了。”他随展昭、白玉堂二人进了开封府衙,都走到那大牢门口了,又断定此处无须他助手相助,本欲调头离去,却一眼瞧见这老婆婆坐在府衙对面一座宅子的屋顶上,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老婆子眼拙哪里知道什么,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晒晒太阳罢了,当兵的不讲理啊。”老婆婆又不服气地高声道。

厢房那头,蜀葵扶着脖子刷得拉开门一路小跑。

后头四个小师妹连忙跟上,还有个不忘提醒:“师姐你跑慢些等会脖子扭断了!”

蜀葵哪里听得进去,还未到厅堂,她就大老远冲着展昭火急火燎地大叫:“展大人!不好了!你们这儿有人喝了孟婆汤啊!”在牢房附近闻到的奇异飘香她绝不会记错的,她的鼻子打小就灵,因此百毒门的门主总说她是个炼毒的好苗子,能闻到一些常人闻不到的东西,而那股异香正是门主几番叮嘱的特别香料。

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到它,作为孟婆汤的药引。

展昭三人俱是一愣,就见蜀葵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一路小跑而来,又在望见厅堂时霎时止住了脚步,随后跟来的四个小师妹齐齐撞上了蜀葵,四人来不及你来我往地抱怨,就听蜀葵盯着坐在地上的老婆婆惊骇道:“孟老太!”

闻言,厅堂里的人均是将目光落在那个哭哭闹闹、装疯卖傻的老婆婆身上。

这回,只见那老婆婆呵了口气,目光一变,双掌往地上一拍,在众人猝不及防中整个人都借力跃上了房梁。她坐在房梁上翘着腿,单手一撩头发,银灰色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就像个女魔头,那张皱巴巴的面容仿佛也年轻了几分,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目光却十足地阴沉。

正是江湖传闻中的孟婆。

蜀葵与四个小师妹偶然提到的人在开封府也就罢了,这一转头竟是就出现在开封府衙的厅堂里头。

孟婆汤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它不是传闻中的地府孟婆汤,能叫人忘却前生走入轮回,而是一种毒。

“孟婆。”白玉堂拧着眉,有几分疑惑。

孟婆是江湖人对她的称呼,谁也不知道这女人姓甚名谁,活了多久,又到底长成什么模样,所以也有人叫她鬼婆婆,或是孟老太。

在乱世终结,江湖安定,百晓生说起新的江湖传闻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不可招惹的其中一人,江湖人权当她是老一辈人,到底是几辈却是说不清的,只能说她是老不死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独来独往,没有徒弟,没有门派。有时候当人们觉得她已经死了,她又会出来蹦跶几天,刷一发存在感。

而孟婆其人本不是什么有名的江湖人,她武艺确实高强,但是算不上顶尖,有名的是出自她手的孟婆汤。

孟婆汤,全名是“孟婆迷魂汤”,又叫做“十日游”,它不会叫人肝肠寸断而死,也不会叫人武功尽失,虽是毒却不会害命,它只能混淆人的记忆,让人犹若做梦,十日内的记忆均会受影响,轻者神情恍惚、记忆缺失、频频忘记自己做过什么,重者易怒、记忆错位、如在梦中十分放肆。而但凡重者都会受到孟婆的控制,成为她手里的悬丝傀儡,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只要孟婆一句话,无所不作,只当自己活在梦中,被勾出了心中最深处的恶意。

这也是为何孟婆被称为鬼婆婆的原因,鬼婆婆乃是纵鬼人,被下了孟婆汤的俱是失去知觉、替她行恶的傀儡人。孟婆能叫人醉生梦死,也能叫人从此噩梦缠身。

蜀葵正是察觉此事,这才大惊失色,不顾她那扭着的脖子就匆匆忙忙地跑来寻展昭,她生怕这府衙里有孟婆的傀儡,更怕展昭无意之中成了孟婆的傀儡。那刘典不顾名声在开封府衙里动手,打伤了好几个衙役,不符合他平日的为人,多半是被下了孟婆汤,迷了神志,成了孟婆手里的一把刀。

孟婆下毒无声无息,平常不会有任何察觉,唯有闻到那股异香才会发作,百毒门门主有言:香为药引香,人为傀儡人。

“刘典与杨辉二人的玉佩之争,是因为你的孟婆汤……”展昭确是听过孟婆的名声,这回是真的联系起了这起玉佩案的前后。

那二人情真意切,多半是游梦之中将孟婆告知于他二人的事都当了真,因而在公堂之上都那般自信,直到关入大牢又听到安乐侯承认身份,在孟婆的操纵下又一次发了疯。难怪二人在展昭、白玉堂的刀剑之下也浑然不惧,不知痛觉,比之得了癔症的疯狂之人也是相差无几。

“他二人本就焦躁易怒,最是好下手。所以说啊,现在的年轻人习武就是急功近利,根底没打好不懂的修身养气之妙,一出门就是挨揍的份,还是你二人心志坚定、根底打得扎实,师父看来教得好,小时候怕是一扎马步就是一天罢。”孟婆笑眯眯地说着。

白玉堂与展昭俱是不言。

孟婆到不介意,转头先是瞧了蜀葵一眼,“这么多年来能一语道破我是底细的,你是第二个,你和百毒门那个傻娘们有什么关系?”

“……”蜀葵没敢说那是她师父,世上没人知晓孟婆的模样,可她师父在几年前见过孟婆两面,甚至从中寻出了一眼辨出孟婆的法子,并在蜀葵早年出行前教给了她,就是为了叫她碰上的时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孟婆耸耸肩,也不在意,又瞧了一眼提着银枪的那个副将,仍旧笑眯眯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本以为展大人和白五爷都盯着大牢没空管我老婆子,后头还能突然跳出个小将军来,你这人我可从未听过名头,不如报上名来,老婆子也好在心头记上一笔。”

她这是要记仇算账了,可偏偏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副将抬眉看那孟婆一眼,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性子难得变了变,微微舔唇,凌厉的眸子里满是血光。猝不及防的,他手里一提劲,长/枪一指,枪杆微微摇晃,犹若乌龙摆尾,又犹若飞箭脱弦,朝着孟婆的脸扎了过去,而副将黑靴登地整个人跃身而起,在孟婆翻身越开时一把拽住了银枪,横扫而去,气势一层叠一层犹若山河压天而来,独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孟婆连忙往后一仰头,错开长/枪的尖端,又蹬了房梁比较弓着身跃起,手肘挡开一招。

副将手中长/枪一抖,红缨飘舞,枪头犹若梨花洒落叫人目不暇接,而他口中冰冰冷冷道:“大宋折家军、顾唯,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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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章斩√

恭喜诸位与我达成桃花酒百章斩,我爱你们~

不过诸位请听主演们一言_(:з」∠)_

白五爷:白爷看她成天坐在电脑前面,脑子大概出了点问题。

昭昭:听说后脑勺有根筋一抽一抽的痛,已经是第四天了,展某十分担忧。

先生:都说了要及时就医,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我看她这不是神经抽痛就是颈椎病。

包大人:批假一周。

圣上:总而言之就是阿洛头疼四天了,死撑着完成了本周的更新,下周着实要休养,朕准假了,不过她说还得你们准假才行,也不想想朕才是大宋的帝王【阿洛小声:陛下,大宋……已经亡了】

非常抱歉百章斩刚达成就请假了,医院开了神经抑制类的药,副作用是很容易困,但是不吃又痛的不行,睡不着很难受,所以要请假一周,朋友说可能是颈椎病压到神经了,所以如果这药吃了一周没效果我就去找理疗师检查一下而我的脖子【脖子一凉】

=3=不过不要担心,我就请假一周,还是会回来的么么哒

晚安,我的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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