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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射出这样的一箭当然非是龙葵一人的功劳, 若没有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的鼎力相助,若非他们将她护在中间, 她绝无可能心无旁骛地射出这样可怖的一箭!
不过刹那的功夫, 那一箭已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唐诸位将士皆被吓得肝胆俱裂,因他们清楚明白, 若李世民殁于此处,天下大势必然剧变!李唐若是缺了李世民这般无双的将领,再要去同寇仲这样天才的将帅争夺天下会是何其之难!
“噗”地一声, 是箭气穿透身体的轻响。
“秦……秦王……”却是李世民的一名亲卫想也不想,便以身代之,李世民被他猛地一推, 踉跄闪开, 那道箭气透胸而过,在亲卫胸前开了个窟窿, 又“嗤”地一声在船板上砸了个小洞才消散。
李世民见那亲卫口吐鲜血, 眼见不活了,不禁心中一痛, 此名亲卫非是寻常李唐兵士, 他跟随李世民也有许多年头, 是自他少年时就跟在身边的心腹人物, 却不想死在这场原本十拿九稳的拦剿中!
此时李唐将士看那红衣女子的眼神即刻不同了,此前虽是敌对立场, 但毕竟未曾有过冲突, 此时却是结下了仇恨, 须知若无这亲卫替秦王接下这一箭,秦王定会被这利箭洞穿而过!
龙葵心中却在遗憾,机会稍纵即逝,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过李世民这样的人,若没有几个丝毫不犹豫就可以替他去死的手下,他也不会成为那个最终登上皇位的唐太宗了,呃,不对,这个是书中的世界,他还是那个唐太宗吗?
她仿佛到此刻才想起,这本书的结局,貌似、似乎,她身边的寇仲可没有成为皇帝啊……
那么,成为皇帝的还是这个她刚刚差点一箭射死的人?呃,她似乎得罪了很了不得的人呐,啧。
在龙葵射出那夺命一箭的时候,徐子陵也是心中复杂,他其实并未想过夺取李世民的性命,但又想到此时寇仲与李唐几乎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若是李世民殁于此战,寇仲的机会将会增大许多……又想起师妃暄那般维护李世民的立场,千般思绪转瞬即逝。寇仲倒是不曾想那么多,能杀了李世民固然好,杀不了他也不失望,毕竟此次他只为突围,在之前从未想过有机会能了结李世民的性命。
四人中,真正遗憾此箭失败的倒只有一个跋锋寒。他毫不掩饰失望的神色,正与他正面交锋的李元吉实则也是心中复杂,一边想着若是李世民就此死了那倒是好,反正他早已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又觉得此时让他死似乎太早了一些,再如何也该让他先打下洛阳才是,一则忧一则喜,待到跋锋寒的长剑划破他的脸颊,才骇然色变!
但已是晚了!李元吉忽然发觉自己陷身于三面受敌的劣境险地,庞玉、李世绩、罗士信和一众玄甲天兵全给他隔在身后,任他如何自负自信,也不敢同时挡隔跋锋寒的正面攻击和分左右向他攻来的寇仲及徐子陵。不要说是他,即使他此刻的位置换上强如石之轩,亦只有退避一途。
更兼不少将士都被龙葵那一箭摄去心神,根本无暇顾及救援李元吉,待得醒悟过来,李元吉反倒成了孤军深入的那一人。
李元吉身后的庞玉、李世绩、罗士信和三十多名玄甲战士纷往两旁让开,免阻李元吉退路,原本坚固至无懈可击的阵势,就此冰消瓦解,变成各自为战的散乱局面,只顾由两侧抢前以解李元吉之险。而李元吉的退避,顿令李唐将士牢不可破的阵势乱成一团,此消彼长下,寇仲和徐子陵紧贴跋锋寒左右稍后处,龙葵被护在中间,形成一个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人能阻挡的三角战阵,破入阵不成阵的敌人阵内去。
“叮”!
跋锋寒的偷天剑离李元吉的胸口不到半丈,绞击李元吉的裂马枪,眼看即要刺向胸口要害处,长孙无忌持箫来援,被徐子陵右手中指准确点在玉箫顶部,震得他往横飞移之际,李元吉显示出死里逃生的急智和功夫,纵身而起,以背往平台退去,露出通往舱门的空档。
寇仲目光一亮,猛然大喝一声,井中月顿时化出万道刀芒,杀得罗士信和一众玄甲天兵东倒西歪,无法与另一边敌人缝合成阵,更无暇封锁舱门。
跋锋寒一声长啸,加速冲前,偷天剑剑气纵横,四名想从左方冲上封门的玄甲战士溅血抛跌下,“砰”的闷响!木门四分五裂,像一张薄纸般被他破门入舱。
龙葵紧随而入,徐子陵和寇仲断后,两人入门同时反手后击,把追进来的庞玉和另一名玄甲战士震得跄踉跌退。
廊道空虚无人,两旁是紧闭的舱房,廊道尽处是出口和通往下层的木梯。李世民显然没想到他们有机会闯进舱内去,除在中舱下层操舟的船夫外,所有人手均部署在船面的战略位置,所以他们进入船舱,不但争取到喘息的空间时间,更一时令敌人掌握不到他们的位置。而最教敌人头痛的,是他们既可从另一端的出口逃走,亦可逃往前舱的底层,至乎从两层数十个舱房任何一个舱窗离船逸走,换言之敌人再无法把他们困死,主动回到他们手上。
而就在此时,龙葵指尖不断聚起团团白雾,她不停地念着暖雾这个低级的风系法术,在这个灵力如此稀薄的世界,每每要聚起施展这个法术需要的灵力,都要耗费一定的心神,是以她除了射出那几箭,并未分神再去攻击。
“轰”!
跋锋寒直接了当的从廊道另一端破门而出,敌人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去势太快,几乎未给对方和自己喘息的时间,是以李唐仍未及时把出口封死。
主舱离前舱只两丈的距离,在甲板上楼起两层,位于巨舰正中处,最高的主桅从舱心竖起。
四人未曾稍停片刻,偷天剑左右开弓,劈退两敌后,往前杀去,岂知拦截的玄甲天兵虽被跋锋寒、寇仲与徐子陵全力出手狂攻猛击,却悍不畏死,仿佛被同伴血溅船舷激起血性,又或被李世民方才之危引发愤恨战意,非但坚持不退,反愈杀愈多,前仆后继的攻来,重重叠叠的把四人围困。
后面上方风声骤响,四人不用回头去看,也知是敌方高手赶至。
却在这时,龙葵又一次弯弓!
赶来的诸位唐将神色立变,到了此时已无一人敢看轻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此女非但手下不弱,胆量心性手段无一弱于男儿,比之寇仲三人竟是毫不逊色,尤其方才危及李世民性命,使得诸位李唐将士待她比看寇仲三人更为警惕谨慎!
跋锋寒却狂喝一声,人随剑走。寇仲和徐子陵心知肚明此是成功逃走的一刻,再无任何顾忌,硬往前闯。
这回断后的却是龙葵,那三人完全信任她的能力,跋锋寒撞破中舱舱门,大喝一声,“龙葵!”三人无不浑身淌血,只龙葵身上衣衫依旧整洁簇新,只裙上沾染几条血痕,却不知是出自跋锋寒寇仲徐子陵三人还是那些战死的玄甲战士。
龙葵“嗖嗖嗖”几箭射出,那几名唐将不敢硬抗,只慢了片刻,她便向后倒飞,直直冲进舱中去了!以她鬼魅难测的身法,数十位砍去的玄甲战士多数落空,只一两位划过她的手臂衣衫。
但龙葵是何人,她身上穿着的乃是广袖流仙裙,本不是人间之物,寻常刀剑寻常兵士怎可能破得了这件宝衣的防御!不过留下几道折痕,瞬间便复原。
三人此时越过廊道中段,同时弓背弹起,木板粉碎下破开上层甲板,来到上层布置华丽却空无一人的大舱厅。不过片刻龙葵便跟了上来,跋锋寒只回头与她对视一笑,就听李元吉大喝道:“哪里走!”身后跟着的自是他的心腹将士梅珣和身份特殊决不能放下他不管的李南天。
跋锋寒尚有心情哈哈笑道:“何处不可走?”
就在敌人入厅前,四人已由船尾的舱窗穿出,滚倒厅外露天平台处,箭矢嗤嗤,把守尾舱、船尾和布在帆桅望台的玄甲战士,百箭齐发的朝他们发箭。
但可惜他们的箭支并非龙葵那样准确凌厉,难以闪避,四人弹身而起,腾身斜掠而上,便避过大把的箭矢,随即扑附在船尾的帆桅处,只见下方全是敌人,四人并不停留,借力飞掠,投往船尾去。
此时巨舰移到河心,船尾向正北岸,离岸尚有近二十丈的距离,四人对此却毫不担心,只见龙葵一身红衣率先飘起,夜风中红裙飞舞,倒像是一簇窜起的火焰。
以三人的武功,二十丈的距离,只需一个着力点就横渡,但茫茫大江,如何去找着力点?
就在李唐将士茫然看着三人跃身而起的时候,却见龙葵手中长弓横放,她非是朝前而起,而是倒飞出去,此时竟然又是弯弓欲射!
此时李世民已率众追到船尾,见她箭尖居然又是对着自己,不禁心中一震!
就此错过了下令攒射的时机!
只见三人飞跃而来,龙葵却忽然长弓一横,三人前后准确在长弓上一点,就此借力往对岸投去!
最令李唐将士震惊的是,龙葵居然在三人于长弓上借力之时仍旧丝毫没有下堕之势,竟就这般飘飘荡荡地往对岸去了。
“这怎可能!”长孙无忌喃喃道。
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轻功!
李世民的脸色已经彻底沉凝下来,他握住船舷的手骤然一紧,“给我去查,这个女子究竟从何处冒出来!”
极少有这般让他忌惮的人,这样的轻功,即便是四大宗师,又有哪个能做到?
且这女子如此精于刺杀,若在战场之上,也将是极大的祸患,以前却从未听过她的消息,以他对寇仲徐子陵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和一个魔门女子混在一处,但这般的诡秘本事,又哪里像是名门正派!
李世民眯起了眼睛,若这个女子是魔门女子,必不能留此心腹大患!
思索片刻他又缓缓道:“我要修书一封予妃暄,庞玉,明日替我快马送至净念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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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龙葵皱着眉看向跋锋寒,此时已近入夜,三人横渡大河之后不久便已天亮,四人只得投入密林内往东北急行,直至此时方才有时间休养生息,龙葵于一旁为他们把风,寇仲与徐子陵经过两个时辰的打坐回复,虽仍感到失血后的虚弱,但体力已是恢复大半,此时到不远处的小山顶处观察远近情况。
唯有跋锋寒,先前比寇仲徐子陵更狠,伤得也比他们更重。
此次他们强行横渡大河,看似顺利,实则除了龙葵,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暖雾毕竟只是最低等的治疗法术,并不能完全治好像跋锋寒这种程度的高手,龙葵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也遗憾若是这个世界的灵力不是这么稀薄该有多好,她不会连一个稍微高等一点的法术都无法施展。
“无事。”跋锋寒睁开眼睛,英俊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微笑,此时在暮色中看来,眉如利剑,目若寒星,赤`裸的上身虽然满是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他站起身来,搂住龙葵重重亲了一口,方才感叹道:“每每一场浴血战斗结束,方才感到武道修行的不易,但不可否认,唯有这样的修行,最能刺激武道的成长。”
龙葵不屑地瞥他一眼,“将生死之战看作修行的也唯有你这个怪胎而已!你到如今还活着倒还真是个奇迹!”
事实上跋锋寒精壮健美的身躯上,满是旧日伤痕,有不少显然曾危及性命。
呃,虽然那其中有几道貌似是龙葵昔日创造的……
跋锋寒笑道,“放心吧,如今我有了你,总不会比你先死才是!”
龙葵却沉默下来,眼神投向远处,不会——比她先死吗?可是她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年,甚至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下去,跋锋寒这个人,又可以陪伴她多久?
虽然如今她默认了此人为她的伴侣,但是天长地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另一个人的陪伴而言,那几乎是个奢侈到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肩上一痛,却是跋锋寒用力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交给我的心法,我在认真修习,虽然我并不喜那种不那么实用的剑法,但是,我仍在认真修习,不说有成,但从未有一日懈怠。”
“你虽不曾说,但我猜到,唯有修习了这样的功法,才可能陪你更久。”
龙葵瞪着眼看他,几乎无法掩饰她的惊讶,她曾教给他蜀山的心法,但是跋锋寒此人更喜浴血而战,而非那样修习剑诀。
“龙葵,你要信我。”
跋锋寒此人,从未有过侠骨柔情,他有的只是义气,只是信诺,只要许下的话,他可以抛下性命去践行诺言。
他放不下武道,他记挂着兄弟,而龙葵,是他心上唯一割舍不掉的红,似鲜血一般火热,他既给了她诺言,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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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有更新,不是这篇就是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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