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999txs.com)
李大锤将我拉到了一无人的角落里才放手,有几分惊惶地说道:“那是死老鬼的家,不能随便去,这寨子里除了地井下的阴河,就没什么比他家更邪门的地方。”
他口中的死老鬼就是老祭司李敬山。
我从李大锤这透了点口风出来,原来李敬山并不老,只有六十的样子,而现在却像个八、九十岁的糟老头子似的,这点我也颇为意外,虽然好奇却,再打听下去想弄个明白,这胖子却几次欲言又止,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十分惧怕这老东西似的。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便问好奇地问道:“他家为什么邪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我问起这事,李大锤竟打了一个哆嗦,四下张望了一下,像怕说了会让什么人听闻似的,犹豫再三后便一拍大腿,说道:“小爷,有些东西你不知道的为好,知道多了没好处,反正那死老鬼不是什么好人,这席酒你也别吃了,趁现在我们赶紧逃吧,否则天黑后就走不了。”
他说得也对,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还是早溜为吉。
“小爷,我知道一条秘道可以离开这,跟我来。”李大锤低声招呼道,正要带我走的时候,忽然觉察到身后有靠近,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敬山老东西。
“胡小爷,你们俩在聊撒子聊得这么投兴呢。”陈老鬼嗤着眼笑呵呵地问道。
李大锤顿时露出几分惊惶的神色看着李敬山,佛如看到恶魔似的。我立即打了个趣,说道:“呆在客栈无事可做很无趣,这不让大锤带我在寨子里到处溜达一下么。”
当下我也没觉察到这老鬼有什么异常之处,唯独就是早衰症状太明显了,脸上的老人斑已变成了灰青色,这不是五人天衰将近的征兆么?
盯着别人脸看不礼貌,怕他不高兴,便立抬头看天。说道:“我们在聊今晚酒席吃什么酒,有什么好菜。”
李敬山嗯的一声,点了点头,声音阴沉得像个死人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说:“胡小爷,龙桥寨是个花子窝,到处都是破木屋,没什么看的,大热天的还是客栈里呆得舒服。”
眼下气氛有些诡异,我便借口告辞要走。
我正要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问道:“李老,我们一见如故,怎不请我到你家坐坐喝口茶呢?”
说完这句话就想掌自己的嘴,好奇害死猫,看李大锤的反应就知道李敬山家有东西。
果然,这老头听说我要去他家坐坐,便起了反应,眼神变得有些阴沉地瞄了李大锤一眼,迟疑了一下,便说道:“胡小爷,不是老头子不舍得那口茶水,只是我家的婆娘小产之后就疯癫了十几年,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怕去了吓着您。”
原来是他家婆娘小产痛失儿子而疯癫了,难怪那里人气冷清。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妥,还想再问下去时,李大锤却一股劲地拽我的衣角。
当下我明白了几分,便不再问下去,便要和李敬山告辞,岂料临走时,他说了一句让我念念不念的话:“眼有幽光,必为为异瞳,俗称看狗眼,老头十六年前也见过一个天生看狗眼的孩子,只可须他早夭了。”
说罢,他敬山便背着双手离开了。
我正想追上去时,已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能满脑子胡思乱想地回客栈去了。
下午太阳最是毒辣,但天空中飘着的那团淡淡的黑雾却让我越发不家,日头透过这层黑雾照在龙桥寨时,却没有丝毫酷暑之意。
不用问,太阳之火被挡在了黑雾之下。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此地不宜久留,今晚必出大事!我便躺在土炕上想着如何开溜的法子,可想着想着却是李敬山最后说的话。
脑子想走,心却没有走的意思,非要留下来向李敬山问个清楚不可。
人要是躺着没事干,就会忍不住满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捣腾着:棺材铺木匠、义和团、外江女、子母鬼、李家宅疯婆娘、小产、阴河水鬼、死人窝、迷宫白影、李老鬼早衰……
还有被镇锁在阴龙潭下的棺椁及那只音乐怀表,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联系,却又毫无关联之处。
随后又觉得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遗漏了。
想了半晌越想越头痛,便晃了晃脑袋不想这事,这本不并我的事又何必自寻烦恼,相办法找李敬把我的事情弄明白才是最重要的,可眼下也不知道这老东西上哪去了,只能等晚上见到他再问。
就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了一物件,便将那位木牌掏出来,这客栈不但陈旧,客房还矮小阴湿,白天都要点蜡才能看得清,便猫起身子蹲在西窗口借着西斜的太阳看。
我的胸口昨晚被水鬼抓伤了,早上回来敷了些糯米,又问李大锤借了些童阳之血和着敷在伤口上,现在尸毒已拨,不怎么痛了。但这块木牌却像吸饱了我的血似的,在阳光照射下透着血色,正面隐聊现出一幅图案木刻,看样子这东西有些年月了,这图案都快要被把玩到光溜溜的,显然是有人经常以阳气养牌!
能受人气供养的东西只有两种:要么是法器,要么是玉器。
到底是谁在养这木牌?不用问,肯定是李敬山这老鬼。但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他知道这是一件法器,为什么还要轻易送出去呢?
借着阳光一看,木牌正面刻着的正是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又称泰山神,传说中主管世间一切的生杀大权,包括人鬼神。
一般只有道士和历代帝王才会奉东岳大帝,普通人家最多就是刻个华光大帝、灶神、关圣爷等神像镇宅保平安。而且不也可能当成神器一般以阳气来养神。
再翻过来看了一下反面,本来看不清的字迹,吃饱了阳血之后便隐隐显出几个字来:总召万神。
这竟是一块道士开坛作法时,号令五方士地八方神灵、震慑鬼怪用的召神令片,但一般道士多用五雷号令,只有极少数道行高深的道长才会用老君令、三清令、天师令,而用到东岳大帝令的便屈指可数,历代没有几个。
“唉呀,这可是被得道高人开过光持过法的好宝贝呀!”我正两眼冒光地盯着手中的木牌。
这叫东岳大帝令,是道士在开坛作法时号召鬼神用的令牌!心想这可是好宝贝啊,以后定要经常以阳气养神。
所为阳气养神就跟养玉差不离。
就在此时,隐隐听闻下方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喂,虎子,那个路票的情况乍样,火点还是水码子!
另一个叫虎子的说道:“他娘的,小马早上去采了一下风了,那是对兄妹,看样子有点钱,那妹子一看就是个二五成色,兄弟们今晚有福了,完事后都别杀,送到死老鬼那。”
随后又听闻那个叫虎子的麻匪贼笑了两声,然后又骂咧道:“这老东西简直就是个魔鬼,让我们今晚再弄几个过路的路票给他用。这几年都给他弄了几十条路票了,再这条玩下去,迟早没火点敢走我们这条路道,到时候寨里的活计就要绝了。”
我乍地一听,怎么像是麻匪要劫道的黑话。路票就是路人的意思,而火点就是有钱的路人。
听他们的意思好想抢完银子后还要抓去什么地方害命的意思。
他们说的老东西是谁?
就在此时,我不小心碰到放在窗台上的杯子,便听到上头有人喝道:“谁在上面偷听!”
我暗叫一声不好,立即夺门而出,钻进了隔壁房,正好迎面撞着一个二五姑娘。
屋子里突然闯进这么号人,吓得她张口就要大张,我立即捂上她的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里除了这姑娘,还有另一个身穿高瘦身穿蓝色长马褂、头戴毡帽的男人,他刚从口袋里掏出把撸子,我便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快躲起来,这一窝子麻匪要劫你们的道。”
说罢,我便跃上到了梁子上。
那对兄妹刚躲到衣柜里,就有两个人翻窗而进。
咦,这不正是暗河下想掏枪子杀我灭口的那两个男人么?给外江女五马分尸的五个人中也有他们两个。
看他们华盖带红光的,就知道害过的命十只手指都数不过来。
“仔细搜!”那个叫虎子的麻匪低声喝令道,生怕惊动了隔壁的住客。
这两人在屋里搜见没什么发现就离开了,人不在这并不敢乱翻包袱,生怕票子回来打草惊蛇。
他们走后我仍不敢下来,怕杀回马枪。
果然,过了半晌又偷偷地杀了两个回马枪。
屋内又静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直到确认安全后,那两兄妹才从衣柜里出来。那男的对人拱了一下手,说道:“在下张汉卿,小名双喜,这是舍妹张怀姗,感谢胡小哥出手相救。”
听这口音是外江人,我以前并不认识此人,他怎么会认识我?
跟张汉卿聊了一会后,才知道他是前天下午才到这落脚的,从奉天省赶来,要在这等一个人,等了两天还没等到,而昨天晚下我和李大锤下暗河捞漂子时,他兄妹两正在在客栈里,他这房间的窗口正好对着五十步开外的地井。
这寨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麻匪们又拿客栈里的人要胁我下地井捞金,此时认出我来也不稀奇。
张汉卿这个名字是够斯文的,可他的眉宇间却给我的感觉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英气。
刀眉劈天断五岳,飞鹰目白虎脸,华盖血红冲天脚踏山河,这绝非凡人面相,不是枭雄就是将才。
混我们这行的,一不结交官商,二不结交兵匪,三不结交戏婊,四不结交道佛。
所以平时无论什么客人,只收钱捞金不结交串门!
像张汉卿这种将才之相的人,天生与我们捞死人饭的相冲,走得太近会被削运道走背字,所以跟他们两兄妹调侃了几句便要告辞。
可这个叫张怀姗的姑娘却不了乐意,瞪着我说道:“你刚才竟然对本姑娘无理,你可知道我爹是东北王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哥捂上了嘴,对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我妹妹的脾气是大了点,刚才事出突然,并没有怪罪胡老弟的意思,她说了什么也别往心里去。”
我也没大将这泼辣娘们的话放心上,她肯定是想说她爹是东北王张作霖,我他爹还是袁大头呢。
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有些事还得给他们叮嘱一下,对张汉卿说道:“双喜兄,天黑之前你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今晚上想走就走不了了!”
说罢,便告别了这两回妹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里,发现房中的东西被翻过,觉得躺在床上不安全,便又翻到了梁子上躺着。
屋子里窗门四闭,显得有些昏暗闷热,而我则躺在梁子上继续研究着那块东岳大帝令,竟不知不觉中枕着此木片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屋子里变得阴冷潮湿起来,就像淌在一趟水里睡觉似的。
随后又觉察到屋子里好像进来了一个女人,我迷糊中眼皮如有千斤重难以睁眼,醒不过来却又能迷迷糊糊地觉察到屋里的情况。
鬼压床了!
那团白影想靠近我,却又远远地避开,在房梁底下绕着圈子,最后隐隐听闻一把幽灵般的声音在呼唤我:救我……水好冷……水好冷……
就这般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又再作起一个无比漆黑的梦,耳边听闻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水里。
在这漆黑冰寒的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好像是阴龙潭下那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那只怀表里的音乐声隐隐传来,这调子怎么如此的熟耳,像在哪里听到过!
当我正想游过去一探究竟时,突然听闻有人在暴力拍门:胡小爷快开门,胡小爷……
这不正是李大锤的声音么?
我猛然扎醒,回想起梦里的事情便一阵头痛,片刻后晃了晃脑袋,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已是掌灯时分。
李大锤见屋内久呼不应便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屋子大吼了两嗓子,见还没什么回应,便丧着头呢喃道:“完了完了,早提醒过你早点离开,天黑后那老东西绝对不会饶我们的。”
我这才从梁上跳下来,说道:“大锤,你进来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李大锤见我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竟兴奋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随后他便发现这屋子里地面墙上桌子铺盖全是水,就连瓦顶上也滴滴嗒嗒的!
李大锤疑惑道:“胡小爷,你这屋子里进水了么?今天没下雨啊!”
我猛然抬头看向刚才睡的房梁上,正好只有我躺的那个位置是干的,其它地方都不断地滴水下来。我的背上顿时渗出一身冷汗来,摸了摸右脸,正好被木令牌压了一个印子出来。
还好我当时迷迷糊糊地枕着这神器睡觉,不然这一觉睡下去就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李大锤并不知道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喘了两口气后,便说道:“胡小爷,趁现在人都去备酒宴了,我们赶紧开溜,晚了就走不了了。”
这里是不安全,阴河里还在东西没清干净,刚才都找上门来索命了,我们还没走出门口,就发现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差点吓得我一勾子划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这客栈的掌柜,只见他阴冷着脸,有些厌恶地说道:“捞尸的,宴席要开始了,李老让我来请你过去。”
李老就是这里的人对那李老鬼的称呼。
李大锤还想拉着我说什么,却听闻那掌柜的说道:“大锤,别愣在这里了,你也下水捞人有功,一起去吧。”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北洋捞尸档案 (999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