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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第二天,白强再去登门,酒醒之后的周部长就摇晃着脑袋,打起了退堂鼓。
“下毒?依我看是操作不了的……”周部长说。
“你只要约他吃个饭就行……而且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有资格坐到他身边?”白强说。
“约他吃饭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据我所知,他已经好几年都没在外面吃过东西了,他树敌太多,在吃上极为小心,就怕被人下毒。”周部长说。
“那……那他总也得有吃东西的时候啊?”白强问。
“他都是在自己家里吃,厨子、佣人、碗筷,全都是自己的,外人根本沾不到边,你有什么机会下手?”周部长说。
“只要你坐到他身边,就有机会……去他家里吃也一样。”白强说。
“拉倒吧,就算我能到他家里,桌上好几双眼睛盯着呢,我又不会变戏法,我在桌面上给他下毒?你这不是让我死吗?”周部长说。
“放心吧,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我这毒,不从嘴进!他不会怀疑到你!”白强说。
“不从嘴进?那什么意思?给人家打一针?还是抹到刀上,扎人家一刀?那你直接往脖子上捅多直接啊?”周部长抬起杠来。
……
白强觉得有点失败,就叹了一口气,从包里小心地捧出一个小木盒来,打开木盒,里面是一颗栗子般大小的泡珠。
所谓泡珠,就是里面是液体,外面是塑料薄膜,充盈形成的那么一种东西,现在有一部分洗衣液,就以这种泡珠的形式出现。
这种洗液泡珠的特点,就是外面这层包裹洗衣液的薄膜,是由水溶材质制作的,入水既化,投入洗衣机的同时,释放掉里面的洗衣液。
白强正是受了这种洗衣泡珠的启发,形成了这套下毒思路。
……
“这……这个是什么玩意?”周部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鼓泡。
“最新科研成果,触杀性毒剂,俗名百草枯,无色无味的超级毒物……很难搞到的……”白强神秘兮兮地介绍道。
不过这玩意确实是那个时代所没有的,而且即使是在现代,也很难找到无色无味的百草枯。
因为即使百草枯本来的性状就是无色无味,但是为了防止误食,往往被生产厂家人为添加色素和刺激性气味。
何况现在还禁止生产了。所以白强托疤哥费了很大力气,才淘换来这么一小瓶,锁在保险柜里。
……
“不从嘴进?……这么大一颗东西,恐怕是想从嘴进,都咽不下去吧?难不成,想让我把它放到李主任屁股底下,让他坐进去?”周部长调侃道。
“差不多,差不多……”白强说:“这里面其实就是一股水儿,外面那层透明薄膜,入水即溶,你把它放到茶杯里试试……”
周部长桌上正有一杯热茶,就小心地把那个泡珠捏起来,放进了茶水里,果然瞬间融化得无影无踪……而且无色无味。
“嘶……绝,”周部长眼睛一大,说道:“不过要把这玩意放进人家茶杯里,也是不好操作啊……”
“你可以先喝一口茶,借着茶杯盖的掩护,把它放进你自己的茶杯里,这样既打消别人的戒心,又很隐蔽,不是吗?……”白强说。
“然后再与他交换茶杯吗?那更不好操作啊,人家又不是傻子。”周部长说。
“不交换。”白强说。
“不交换?让我自杀吗?你这还是让我死啊。”周部长问。
“你看看,你的思维还是停留在毒从嘴进上,不过这也是好事……我的意思是,让你假装不小心,把这杯茶打翻,洒到李主任的腿上就好……”白强说。
“哦……”周部长恍然大悟。
“茶不要太烫,免得激怒人家,另外也要千万要小心,别洒到自己腿上……这种毒药,是可以从皮肤进入的。”白强说道。
“那洒上之后,会怎样呢?”周部长追问。
“考虑到没有喝下去的效果强……我特意加大了剂量,估计中毒者会在二十天之内,慢慢死去……”白强说。
“具体表现呢?会不会马上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周部长还是不放心。
“绝对不会,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用百草枯的原因,可以说在前十天里,他都是活蹦乱跳的,不会觉得自己中了毒……”白强自信地表示。
“那后十天呢?”周部长追问。
“后十天,他的呼吸会慢慢变得越来越短促,那是因为他的肺脏越来越小了……最后,窒息而死。”白强摊了一下手,表示无奈。
“是因为药力的作用吗?”周部长问。
“当然,不然难道是因为紧张吗?……这个专业名词叫做肺纤维化,但是他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得了什么肺痨之类的病,会积极治疗的。”白强说。
“有解药吗?”周部长问。
“没有!至少70年之后……不,80年之后都不会有解药……”白强点着头肯定地说。
“80年之后的事情,你能知道?”周部长看着白强问。
“额……那好吧,那咱们不把话说那么满,反正立秋之前吧,没人能救得了他。”白强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
周部长点了点头,他觉得白强的这个计划似乎可行,问道:“那我先搞定姓李的?还是你先搞定山口胜平?”
“当然是你先搞定姓李的,不然搞定山口胜平有什么意义?”白强说:“你还是抓紧想想,怎么能和姓李的吃上饭吧,看你的喽……”
“那……这杯玩意儿怎么处理?”周部长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毒茶。
“小心倒掉,你家院子里有,没有不想让它长草的地方?……”白强问。
“井台边不想长草……”周部长说。
“离井远一点好吗?……这可是剧毒,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它?……我看还是到郊外挖个坑埋了吧。”白强冒了虚汗。
“我冒失了,我冒失了……”周部长想这杯剧毒道了歉。
……
后来的事情,就是周部长约李主任吃饭了。
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有办法的,当然除了办法,更重要的是他在伪政府里的身份职位,和眼下在伪江苏省推行中储券的具体事务。
对于阻碍政策落实,要坑周部长二百万中储券的事,其实李主任也心虚,毕竟上头还有汪主席呢。
货币政策是大事,他这样人为设置障碍,也担心周部长会参他一本,最后和汪主席闹个红脸。
所以他也在犹豫试探,好在后接到了周部长的电话,说要再度商议此事,而且态度很是谦和。
周部长在电话里表示:从公务角度,自己将以大局为重,以推行新币为急,考虑省内实际状况,适度调整兑换比例。
从私人角度,希望与李主任冰释前嫌,把酒言欢,并暗示之前说的兑换比例,也并不是不可以研究。
……
送上门的人情和利益,又可以化解尴尬处境,李主任有些动心,也有些警惕。
所以他嘴上表示欢迎,却推说公务繁忙,却始终不肯同意见面吃饭,只是偶尔突然袭击式地表示可以临时会务。
周部长佯称:公私都要推进,不吃饭太过生分,无情无面。李主任最后只好决定:在自己家里备宴。
周部长欣然同意,敲定了时间。
……
事情暂时定下,让我们回头再看白强的考虑。
其实若真想干掉李主任,又不落下嫌疑,方法有的是,用不到下毒这种下策。
咱不说用梁双勇这种类似007炸掉宇宙空间站还能坐返回舱回来的超级杀手。
哪怕是只是大五小五,两杆超远程狙击枪,露头就狙,一个礼拜也够李主任死个几回了,几百米以外,想都想不到,还上哪找人去?
白强之所以要联络周部长给李主任下毒,就是特意为了把周部长卷进这趟浑水里,引起李主任的怀疑。
……
话说这周部长也替白强出过力,算是帮过忙,白强为什么要害他?
为什么?
就因为周部长从本质上,还是个大汉奸、卖**呗。他保护白强,是为了探索**合作、先进民主?
他帮着日本人、帮着汪贼维持伪政府,是为了亚洲人民共同富裕、安居乐业?
他利用职权搜刮积累个人财富,是为了解放事业筹措资本、将来曲线救国打造名族品牌?
拉倒吧,他都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这种汉奸卖**,白强一定是要打击和利用的。把它们踩到脚下,让它们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让它们狗咬狗,让它们听指挥。
“要不然他们也是日本人的狗。”听说吃饭的事情已经敲定的白强,冷笑着自语道。
……
吃饭的那天,阴雨绵绵,周部长带着一个随从秘书,按时赴宴,来到李主任位于饮马桥的私人官邸。
这位随从秘书,就是乔装后的白强。
白强之所以要跟着去,是为了现场调度,保证下药效果,也顺便见识一下高端私人会所的讲究。
得知周部长风雨不误,只带了一个随从低调而来,李主任也是携夫人在院内举伞相迎,很是热情。
这一幕倒使得两人似乎真如情谊深厚的挚友一般,让白强不觉间心生恻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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