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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八天的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夏江如愿被调去白芽文学城那边。
虽然她是以“林昭的小跟班”这个角色身份过去的, 不过好歹可以打着叶氏集团的名义做些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叶星澜把林昭调过去白芽文学城引起了当事人的强烈不满。
从叶氏集团总部调去一家年度业绩还没有他的年薪多多少的小公司，这是什么道理？想要劝退直说就好，何必用这样的方法呢？
总是, 林助理十分不满。
然而不满归不满, 看着叶总给他加薪的份上，林助理忍了。
和叶星澜一样, 林昭同样是个工作狂，不然他也不会在叶星澜手下被压榨长达七、八年都没有拍拍屁股走人。
像白芽文学城这种小经营、小规模的公司, 林昭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好让他可以立即回去叶氏集团总部。
因为待在这种环境实在是太消磨人的志气了。
白芽文学城的历史遗留问题十分严重, 编辑部的不良风气是个大问题，网站以前做的“充一送一”活动也是个大问题。
编辑部门的不良风气纯粹是员工的工作态度问题, 公司制度不规范，许多事项没有明文禁止，导致许多员工为了自身利益钻漏洞。
然而比起历史遗留下来的“不良风气”, 以前毫无节制动不动就搞“充一送一”活动才是让叶星澜和林昭两人心烦的，这可是与公司业绩密切相关的。
两年前，“绿芒小说网”开始走下坡路, 当时公司负责人为了薅尽最后的羊毛, 推出长达半年的“充一送一”活动, 刺激读者充值。
因为推行了这个活动，当时公司账上的数字可真是十分漂亮的, 只是后续乏力，读者大量充值书币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孝顺网站了。
好不容易熬过那段时间, 结果许多平台公然贩卖“绿芒小说网”的读者账号, 账号里边有着大量书币，买个自带书币的读者账号，可比萌新读者们自己充钱划算多了。
所以绿芒小说网熬过那段时间，迎来的不过是更难熬的一段时间罢了。
更别说盗文猖行，正版权益得不到保障，小说网站哪里来的业绩。
为了维持网站的正常运行，绿芒小说还要养着一批数量巨大的签约作者，根本就是入不敷出，也难怪最后落得快要倒闭的下场。
苏文燕收购“绿芒小说网”以后，其实也没有挣多少钱，季度业绩还没有林昭的年终奖多呢。
面对公司的这种情况，林昭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搞业绩。
只要业绩上去了，管你历史遗留不遗留的问题，用业绩说话才是硬道理。
林昭不指望夏江能做什么，事实上自从知道夏江是他家叶总的女朋友，林昭对夏江就没有多少好感。
原本林昭还觉得夏江是一个挺有能力的小姑娘，做事踏实，文字功底过硬、还会俄语，甚至还会喝酒，简直就是为了进叶总秘书室而准备的。
然而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姑娘，居然是叶总的女朋友，林昭为不能压榨夏江的劳动力而感到十分痛心。
更别说他这次被调过来白芽文学城，肯定和叶总的这位小女朋友脱不了关系的。
所以林昭想想还是挺郁闷的。
不过夏江也是个听话老实的孩子，至少不会给他添乱，所以他不用纠结要不要看在叶总份上就这么让夏江为所欲为。
林昭一心想要搞业绩，想要处理那批被人囤了不多少书币的读者账号，所以当夏江提起她来整顿编辑部的时候，林昭也没有拦她。
倒不是林昭放心叶总的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女朋友，而是觉得整顿编辑部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总女朋友想要折腾就让她折腾吧，结果不想编辑部还真的被夏江折腾出不少事情来。
……
或许是夏江作为受害人的心理所致，她一直觉得当初“绿芒小说网”编辑部门存在不少龌龊。
这种龌龊甚至可以蔓延到编辑与签约作者之间、签约作者与签约作者之间，甚至签约作者和读者之间，当初她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编辑部的人参与，打死她都不信。
夏江当时被人打压得很惨，原本她有本小说是已经签了版权的，结果前脚网上爆出她抄袭的流言，后脚她的编辑部就二话不说判了她的抄袭罪名。
那个时候已经她签了版权合同，合同上明确写着是因为她的个人原因导致对方利益受损，包括但不仅限于她的名誉、道德行为等，总是“抄袭”这个罪名足以让对方向她索要一笔巨大赔款。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夏江还没缓过神来，网上就是骂声一片。
夏江试图解释，然而看网友做出来的调色板，她也是懵的，不由得陷入沉思，——为什么他们看起来真的那么像？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篇她“抄袭”的小说是比她还要迟时间发表连载的；别的一些雷同语句、情节更是莫须有的存在，不过是有人为了黑她而硬塞上去的。
夏江尝试做了一个反调色板，结果网友直接将编辑判定的抄袭罪名甩上来，美其名曰“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洗什么洗”，可把夏江给气笑了。
夏江去找她的编辑理论，结果被编辑说了一顿，什么“人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犯错不知错”，还一副语重心长让她好好反思让她专心写稿不要再理会网上的那些人。
那会儿夏江还小，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和网友对她的激情辱骂，受不了这种委屈，干脆封笔不写原创网文了，而是靠着当枪.手给人代写续写挣钱。
事情过去两年，她当初的编辑已经不在了，所幸编辑和签约作者联系是使用公司统一配置的平台账号，聊天记录可以找得到，当初判定抄袭的标准也能找得到。
如果夏江只是单单翻出当时她被判抄袭的公告改正过来，肯定会引起网友质疑。
所以她干脆把最近几年的那些被判抄袭、被举报抄袭却没有举报成立的案例都翻了一遍，然后整理出来“被判抄袭但是其实没有抄袭”和“没有抄袭但是涉及抄袭”的名单，把两份名单同时挂在网站公告栏上面。
公告一出，顿时引起网上不小波澜，有的人普天喜庆奔走告知，有的人骂声连连甚至打算搞事情。
事实上网友们不是傻子，他们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所以网站公告一出，自然会过来捧场撒花，以及顺便吃瓜。
——看看郭美丽那忽好忽不好的问题，我早就说她是复制粘贴，结果还有人洗她是“文风雷同罢了”，简直笑掉我的大牙。
——主要是“素厘抄袭郭美丽”这句话就让人觉得好笑。两人文字功底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高水平抄袭低水平，当初是怎么会有人相信的？
——简直匪夷所思，编辑会判抄袭，估计也是个眼瞎的，强烈怀疑当时“绿芒小说网”的编辑水平和能力。
——别说了，我当时还真的以为女神抄袭了，还骂过她。别问，问就是十分后悔。
——阴谋论一下，白芽文学城搞这出，是为了给素厘女神的复出做铺垫吗？
——排楼上，我觉得也是，不然白芽文学城费那么大工程量翻那些名单干嘛？总不能是闲着无事吧？
——据说当时素厘大大卖了版权呢，现在白芽文学城归叶氏集团管了，指不定素厘大大真的
——hhhh女神这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仍流传着女神的名字，白芽这波给女神正名的操作太太太招人好感了！
当然，除了绿芒小说网签约作者“微厘”的死忠粉，还有一些她的黑粉也在公告下边蹦跶。
——啧啧，资本家的吃相呗，黑的也能洗成白的。
——抄袭就是抄袭，这种贱人就该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
——靠她那点笔墨，还敢复出？她都不会知道她写的东西有多难看吧？呕死我了。
——复出了继续抄呗，有什么不敢复出的，能抄多少就能挣多少，当人家傻啊。
诸如此类。
夏江是万万没有想到21世纪了还有人眼睛瞎到这种程度。
其实吧，眼瞎就算了，关键还是个脑瘫的，真是太惨了。
叶星澜比那个一心想着搞业绩的林昭林助理还要早知道这件事情，当下就给林昭搭理一通电话过去。
叶星澜勉强算是夸赞地说：“干得不错。”
林昭：…………？？
林昭不明所以，心想似乎白芽文学城的业绩他还没搞上去吧？
林昭并没有那么细致，能关系到白芽文学城的每一位签约作者，自然不知道曾经那位大名鼎鼎“微厘大大”就是夏江本人。
即使知道签约作者“微厘”的真名是叫夏江，估计也就认为刚好是与叶总女朋友同名同姓罢了。
林昭对于叶星澜的这通电话感到不明所以，不过并不妨碍他接受叶星澜的夸赞，他问：“叶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总部？”
叶星澜沉默片刻，才说：“要不你问问夏江？”
林昭：“…………”
这也是他后来突然对做事踏实、文字功底过硬、还会俄语、甚至还会喝酒的夏江没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吃狗粮。
……
夏江年后就去了白芽文学城，她的上班地点距离叶氏集团总部远着呢，甚至他们从家里出来要走的方向就完全想法，所以叶星澜和夏江两人相处时间大幅度减少。
当然，两人都是在为建设祖国做贡献呢，所以白天上班打工为建设祖国做贡献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让叶星澜有些不满的是，自从他们住在一起，以前夏江在叶氏集团都是准点下班，准点到家，压根不会在公司逗留。
如今，夏江调去了白芽文学城，倒开始学他以前那样，天天早班，天天加班，不到晚上十点家里几乎都见不到她的影儿。
这让几乎每晚都在家里等小女朋友回来的叶先生有些不满了。
这天晚上，叶星澜有些严肃地向她说了这件事情，结果夏江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他，翻身差点就要睡过去了。
夏江最近休息不够，整个人困得不行，不想再听叶星澜念叨了。
她将她的脑袋埋到叶星澜的怀里，撒着娇说：“哎呀，星澜，我困了、困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夏江软着嗓音，继续撒娇：“明天是周末，我们休息呢。”
周末休息，时间大把，所以今晚就让她好好睡觉吧，求求了，她真的好困好困。
叶星澜：“…………”
叶星澜低头看着那个在他怀里耍赖的女人，只觉得这人耍赖起来真是越发熟练了。
偏偏他又拿她没辙，气人。
他用手指捏了捏夏江的脸，看她半睡半醒，气鼓鼓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夏江睡了一会儿，突然又没有那么困了。
她睁眼看到叶星澜还没睡，不知道这个老男人哪里来的精力，大晚上不睡觉居然就这么看着她睡。
夏江叹了口气，继续把她的脑袋埋到叶星澜的怀里，安静片刻，才说：“我以前有个梦想，想要毕业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叶星澜淡淡“嗯”了一声，左手轻轻地抚着夏江的后背，没有说话。
夏江嗓音轻轻柔柔的，又说：“其实我也挺厉害的，我还差两万而已。”
叶星澜假装思考，低头亲了亲她，然后低着声音问她：“那我借你两万？”
夏江：“…………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言，叶星澜笑了笑，问：“所以这是你最近总是那么晚回家的原因？”
夏江有些敷衍着说：“那也不是，我有别的事情嘛。”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她又有些困了。
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夏江有些不太高兴：“你以前那么晚回家，我也没说你什么呀。”
她不就是晚回家几天嘛，为了那些抄没抄袭的事情，她加点班怎么啦，他还有意见是吗。
夏江不太高兴，所以她决定给叶星澜的丢个炸弹。
她难得喊了叶星澜的全名：“叶星澜。”
叶星澜也是难得听到夏江喊他全名，心里愣了一下，然后本能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低头亲亲夏江，嗓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在哄人一般：“嗯，很晚了，我们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夏江抿了抿蠢，假装不高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实则心里有些紧张。
她说：“叶星澜，我好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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