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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花一愣，避开他的目光，拎着便当要离开。
经过小天台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你好，凛花同学。”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或许是因为眼神，或许是因为身材，他几乎成年的气息已经具有非常强烈的雄性费洛蒙的味道。凛花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应他的招呼，冷淡着面孔离开了天台。
冬耀微微眯起眼眸，手边数个粉嫩漂亮的便当盒，里面想必也精心摆着美味的午饭，只是却被随意扔在一边，看起来丝毫不被珍惜。
“啧。”
*
“‘只有你开心的玩笑不叫玩笑，叫你不要脸’，真是太酷了！真不愧是大小姐！”
“好帅！”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啊……”
梨花听到后桌传来女生兴奋的声音。
筷子微微一顿，她有些在意地转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在说凛花吗？”
议论的人一看到梨花，听说梨花和凛花关系不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虽然在背后议论他人，但也没有说坏话，于是又坦荡起来：“是哦，就是凛花啊……”
梨花这才知晓上午在2班发生的事，两桌的学生们瞬间聊了开。
“很帅啊，糟糕，我有点被圈粉了呢！还以为大小姐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是个脾气糟糕的人，没想到是会路见不平的人呢！”
“不过当着全班的面这样说也太伤人了吧，胡桃可能就是开个玩笑嘛。”
“这种玩笑超过分好吗？就像大小姐说的，这种玩笑就是不要脸！”
“……”
梨花听着她们议论纷纷，苍白脆弱的小脸上露着微笑，眼睫轻颤。
*
放学后的游泳馆非常热闹，总有女生将几扇窗户挤得爆满，如果不是游泳社社活期间不允许无关人员进来，恐怕游泳社社员都会被挤得没地方下脚。
食色性也，这年头的女高中生们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对男色的追求。看着里面只穿着泳裤，露出流畅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的正选们，看着他们如剑鱼一样跃入水中，劈波斩浪，俯仰自如，矫健如斯，毫不遮掩自己炙热的目光和内心的激动尖叫出声。
运动社团的正选们总是散发着一种健康活力的阳刚气息，但无论是同样美色云集的网球社，还是雄性气息最浓烈的篮球社，亦或者是热情开朗的棒球社，都比不上游泳社的男色更让人浮想联翩。
而最让人浮想联翩的，无疑是穿上泳裤的冬耀了。
他出色的眉眼，那股天然的痞和坏，还有不同于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羸弱少年的麦色肌肤和性感的身材，天然地散发着一股叫人脸红心跳的色气，看其他人还能尖叫的女生们看他的时候，反而脸颊通红害羞起来。
“可算是安静了，社长一来果然不一样。”
“连经理大人都拿她们没办法，想要装上窗帘被知晓后还被高年级警告得哭鼻子了呢，真可怜。”
“阿亮！”游泳社的经理木香立刻冲过来，一脚抬起将他狠狠踢飞到泳池里，“你给我滚下去训练！”
游泳馆内有两个泳池，一个给非正选使用，另一个只有正选们能使用，因此这边宽敞和方便很多。
冬耀扎入水中，水中世界有一种独特的寂静感，水流从身体各处流淌而过，微凉的温柔，就像寒冬里的阳光。
社活结束后，冬耀一出游泳馆一如既往被女生们包围起来，队友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受欢迎的程度，摆摆手道了别各自回家了。
“冬耀，一起去约会吧，去吧去吧~”
“冬耀，料理课上做了小蛋糕，送给你吃，要吃哦~”
“冬耀……”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们的美意，我会好好享用的。”他将礼物都收下，懒散的笑容坏坏的，很像一颗花心大萝卜，可女生们即便知道，也仍然对他趋之若鹜。
带着满怀的礼物和被前拥后簇着走到校门口，夕夜已经在等他，因为家住得很近，所以他们基本上是一起上下学的。
冬耀朝着夕夜走过去，突然间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寂静，转头，他看到了凛花。
岭西高校要求除高三年级外每个学生都要参加至少一个社团。她参加的社团是围棋社。
那辆黑色的加长豪华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穿着双排扣制服的司机替她拉开车门，再关上车门。黑色的车子很快远去。
“凛花啊，跟你是同班同学哦冬耀，你觉得她好不好看？”
“听说到现在也没有交上一个朋友呢。”
“这种大小姐是不屑跟平民交朋友的吧？冬耀你说呢？”
冬耀：“谁知道呢。”
出了校门，才总算渐渐摆脱了那些女生。他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随手将这些礼物扔进了垃圾桶内。
夕夜习以为常，摇头说：“所以一开始不要收就好了嘛，真麻烦。”
搭上电车后仍然有偷看的目光从各处射来，冬耀和夕夜的外形是两种风格，冬耀显得更懒散痞坏一些，夕夜则像个贵公子，哪怕笑着也有一种拒绝陌生人随便靠近的疏离，相比之下，冬耀显得更好接近一些。
一趟下来，等到站后，冬耀手里又多了两三张名片，仍然被他随意地扔进垃圾桶内。
“拜啦。”夕夜和冬耀在分叉口说再见，走向带着花园的别墅内。
走上一幢老旧的楼房，找到自己的出租屋。冬耀将书包扔在一边，躺倒在黑色的单人床上，狭长锋利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浮现了凛花那张美丽的面孔，遗世独立般孤傲的身影，训人时清冽如二月份的泉水的声音，还有那辆豪华加长车。
“这种大小姐是不屑跟平民交朋友的吧？冬耀你说呢？”
不屑，是吗？
*
“你好，凛花同学。”
凛花的手微微一抖，便看到宣纸上的“又”尾巴拖泥带水，实在不像样，有愧于书法老师的教导。
她微微抿紧唇，感到有些懊恼和羞耻，有些难堪地将毛笔放下。
她走出书房，听到楼下诗雅和父母的说笑声，向下的脚步伸出后，又收回来，转身走向卧室。
身子沉浸入温暖的水中，下半身一瞬间解开了束缚，修长的美腿贴合化成淡金色的龙尾，轻轻地从水面上滑过。白皙纤细的双臂张开靠在缸沿，被水润湿的黑发贴在她的面颊上。她合上眼皮，长长的睫毛便在眼下落下两片剪影。
只是那剪影轻颤，宛若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白皙的面颊渐渐浮上两抹红色，龙尾也在水底不安的拨动，让水面晃动。
那个少年的身影、他的声音，在她脑中不停骚扰她，很讨厌，真的很讨厌，身体都变得奇怪起来，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可是又无法控制地想要接近，攫取他的更多的气味。
就像……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样。
真是……太糟糕了。
*
翌日。
凛花刚上楼梯，一个人刚好迎面而来，撞在了她身上，差点儿把她撞下去，幸好那人及时伸手将她拉回。
“抱歉抱歉。”清亮的少年嗓音在脑袋上响起来，身上的气息有薄荷的清凉冰爽，凛花抬头，看到了夕夜。
夕夜也没想到自己躲过了一个疯狂的告白者，差点儿把大小姐给撞下楼梯了，脸上还有一点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没事吧？”
“不要在走廊里追逐打闹。”凛花说。
夕夜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笑来：“遵命，大小姐。”
凛花点点头，绕过他离开了。
夕夜看着凛花的背影，眉梢高高挑起，脸上兴味的笑意越发浓了，这位大小姐和想象中确实不一样，上次果然不是错觉啊。
凛花刚坐下，身边就走来一个人。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女生捧着一份打着蝴蝶结的曲奇饼，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女生很眼熟，好像是昨天那个。
作为班上除了第一天因为公事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跟她说话的班长之外，第二个靠近高岭之花的勇士，获得了全班同学的注目。
“那个，凛花同学，昨天真的谢谢你了，我自己做了曲奇，请、请不要嫌弃。”
春杏有些紧张。她对凛花充满了感激，因为她昨天的话才没有让她后来被取笑被当成谈资，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她身上，没有人再去追究她春杏到底暗恋着谁这件事。
因为过于感激，觉得“谢谢”两个字太轻了，可她这样一个大小姐，什么都不缺，她觉得拿得出手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或许家里有好上几千万倍的，所以思来想去，只能亲手做点东西。
只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
手心一轻，凛花正双手捧着她做的那袋曲奇，“不用客气，那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出手的举手之劳。曲奇看起来很好吃，谢谢。”
虽然凛花看起来仍然如此遗世独立的孤傲冷艳，但春杏仍然一下子被鼓舞到了，一瞬间她透过她的镜片，看到了她漆黑沉静的眼眸，看到她的眼底并无丝毫与她外表和气质一致的冷漠。她的心脏怦地跳了一下。
“我……我叫-春杏，凛花，我可以叫你凛花吗？”
“嗯。”
凛花不仅没有拒绝春杏的谢礼，还礼貌而平等地与对方进行了交流，在这一天里还打开过那袋曲奇饼品尝了几块，与她遗世独立孤芳自赏的气质形成极大的反差，甚至都因此显得有些亲切起来了。
凛花大小姐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难以相处。
这个信号让班上主动与凛花说话的人多了不少，一开始只是小心试探，发现她果然并不会无视他们，也没有丝毫瞧不起的态度之后，围绕着她的人便多了起来。
“明明就很傲慢，要不然一开始为什么不主动跟别人说话，非要别人倒贴上去，现在才来装友善！”也并非每个人都会喜欢她。
“太过分了，她是踩着胡桃上位的呢。”女生说着，看了坐在座位上脸色难看的胡桃一眼，眼底却满是嘲讽。
胡桃脸色阴沉，咬紧了唇瓣，拳头紧紧地攥着。
“哎呀，别管她了，我们又能拿这种大小姐怎么样。”惠梨转头说了一声，转头笑靥如花地倾身到与她一个过道相隔的少年桌边，“冬耀，周末一起去玩好不好？”
惠梨才不管凛花呢，难得因为凛花一下课就凑过来的女生少了不少，当然要趁机和冬耀多说几句话，能约出去一起玩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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