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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氏大公邸。
长长的回廊两侧,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卫。两位侍从押送着芙瑞雅,走在前面。妮可托着一只纸箱,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
警卫们显然得到命令,见一行人到来,都恭敬地行礼。几人穿过大厅,进入私人剧场。
和格蕾蒂斯在的时候相比,剧场布置已有所改变。放映机仍在运行,炫目的白光投影在幕布上。荧幕下方,所有座椅都被搬走,放上了不知哪里拿来的一张王座。
王座有着夸张的色彩和款式,制作却称不上精良。石膏和金箔贴出了张扬的威严感,细看就显得粗糙。与那具十字架不同,这不是博物馆中借来的文物,而是剧场道具。也许,这间剧场不久前刚刚排演过哈姆雷特或者麦克白,王座和其他道具一起被放入仓库,此刻又被抬了出来。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这样一张道具王座孤零零地出现在剧场,显得有些微妙的荒诞感。
芙瑞雅皱眉,这荒诞感让她预感到了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危险。
妮可示意两位侍从,将芙瑞雅押到王座上。
两人动作整齐地掏出绳子,将她的手腕固定在左右扶手上。他们的态度默契而果断,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捆好后,一人将手指插入绳子间隙,确定已足够紧。另一人则单膝跪地,将她的脚踝绑在一起,固定在王座底端。
芙瑞雅的手缓缓握紧,指节都变得苍白。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
忍耐的不是疼痛,而是屈辱。
自幼年开始,在未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碰触她的身体,这一条甚至写入了法律。即便沦为阶下囚,卓氏家族的侍从对她仍有敬畏,押送也好、囚禁也好,也都是礼数周全,点到为止。
这两个人显然是例外。
芙瑞雅认得,他们是妮可从晨星骑士中选拔出来的、守护骑士的候选人。之所以选择两位,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竞争,最大限度保障对主君的服从。妮可无法继任为王,这两位晋升之路也成了泡影。对芙瑞雅也没有什么客气可讲。
芙瑞雅强行克制怒意,任他们将自己牢牢捆住。
妮可不紧不慢地打开手上的盒子——里边是一件白色的婚纱。
婚纱样式极简,没有珠宝,没有刺绣,摒弃了一切繁琐,返璞归真,就像一束被精心裁下月光。
妮可将礼服挂在架子上,不紧不慢地整理:“退下吧。”
两位侍从应声离开。
整个私人剧院中,只剩下妮可与芙瑞雅两人。
妮可向芙瑞雅展示婚纱:“姐姐,这件衣服是陛下送给你的,他希望当他回到这里时,你能穿着这身衣服迎接他。”
芙瑞雅用目光示意自己手上的绳子:“这个呢,也是他送给我的?”
妮可:“是的,因为他知道,你会不惜一切逃走。你从来不是后宫里楚楚可怜的猎物,而是能量巨大的危险分子。如果逃出去,对新的帝国会是一场政治灾难。”
芙瑞雅:“哦,那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妮可:“很多人都这样想,可陛下没有。有人猜测,这是因为您手上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政治资源。还有人说,这是因为陛下还爱着您。可我觉得,这些理由都太浅薄了。陛下留着你在身边,是他的伟业太过空前,需要一个人来见证。而你,作为旧时代的代表,最适合做这样的见证者。而你从小凌驾一切的优越感,也让他感到愤怒。所谓青梅竹马,真的那么美好吗?我的姐姐,在你心中,他到底是什么?差强人意的政治联姻对象,寄人篱下的玩伴,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你一次次拒绝他,一次次逃走,真的是迫不得已?”
芙瑞雅打断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他被心中恨意驱遣,于是留我一条命,逼我看他的帝国歌舞升平,以此作为折磨与报复。”她看着妮可,笑容中满是嘲讽:”如果你是为了离间我和他,大可不必。我和他没什么可离间的。”
妮可耸了耸肩:“好吧,那我给你看他的第二件礼物。”
她拾起荧幕前的遥控器,按下一个键。
那卷震惊世人的录影带,再次出现在银幕上。
和公开版本不同,这次有了声音。
芙瑞雅脸上从惊愕到愤怒:“这也是他让你做的?”
妮可:“是的,这就是未经处理过的原版。陛下说过,在今晚,你会知道很多事的真相。”
芙瑞雅:“还有什么真相?”
妮可:“这就要问陛下本人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芙瑞雅:“你也是温莎家的女儿,当你‘奉命’按下播放键时,觉得难过吗?羞愧吗?”
妮可:“现在知道我是温莎家的女儿了?那为什么,女王失踪后,我拿着储君戒指,仍有那么多人抵死不认?他们嘴上说,这是因为克莉丝塔仍有法理上的继承权。而我知道,已宣布放弃继承权的你,才是他们的真正指望。”
她缓步走到王座前,凝视着芙瑞雅:“姐姐,我时常会想,你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些人对你念念不忘?大臣们指责我来历不明,母亲当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备份,甚至陛下,心底那么恨你,但仍要你来为他加冕。他就没想过,只要宣布你是异类或者叛国,我也能成为合法的宗教领袖。”
芙瑞雅冷笑:“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想过吗?因为他比你聪明,知道这不可能。一个被培养了整整十九年的王储,继承的绝不仅仅是头衔。”
妮可点了点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你知道,那些忠于温莎家族的老臣们背后在议论什么吗?他们抱怨你被丧母之痛冲昏了头脑,远赴海外。如果你坐镇首都,皇帝未必能这么快成为皇帝。真是可笑,第一顺位继承人明明是我,你不过是只有虚衔的公主,可当大难临头,他们还在指望你在场!”
妮可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可我知道,你此去并非徒劳无功,虽然没有找到母亲,却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线索。线索那一端,有能改变时局的力量。这才是母亲留给你的、比头衔更重要的遗产。如果不是被皇帝打乱了计划,你甚至可以把这件遗产找出来。”
芙瑞雅的脸色变得凝重:“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本是第一区的绝密,只在王位继承人中传递。她走的时候,连卓王孙都没有告诉。
妮可:“你忘了,我也是母亲的女儿——姐姐,既然你被囚禁了,不如把线索给我,我去帮你找到它。”
她靠近芙瑞雅,轻声说:“也许,我们温莎家族还有翻盘的机会。”
芙瑞雅:“我们?你不是已经投靠新君了吗?”
妮可:“我只是换一种方式,忠于我家族、我们的母亲。”
芙瑞雅注视妮可,笑了:“妮可,我差点就相信了——如果你提起母亲时,有一点、哪怕一点点真诚的悲伤。实话告诉你,你的情报是错的,所谓改易时局的力量,只是口耳相传的故事,从不会有人当真。我去海上的几个月,除了悲伤以外一无所获。”
妮可缓缓站直身子,脸色转冷:“姐姐,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否则……”
芙瑞雅:“否则,你就逼供?”
妮可:“不愧是姐姐,这么了解我。”她回头,从装礼服的箱子里取出另一个木盒。
木盒做工精致,但已有了岁月痕迹。正是视频里用来装合约的那一个。
“你已经看过录影了,应该知道,盒子里原本是空的。亚当斯叔叔不愧是一位顶级的演员,让这件原本普通的道具充满了戏剧性转折。可我还是感到遗憾。所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里边重新装满。”
她打开木盒,向芙瑞雅一一展示着奇形怪状的刑具。然后从中挑选出一件带着尖刺的,抵住芙瑞雅的胸口。
“姐姐,你还是自己说吧,我并不想看你哭着求饶的样子。”
芙瑞雅脸色并未改变:“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新投靠的皇帝心中,你算什么?如果你敢把这些刑具用在我身上,我保证你一定会受到加倍的惩罚。”
“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一点。再怎样落魄,你也是帝国的皇后,而我只是一个背弃了祖国和家族的叛臣。皇帝如果知道我对你用刑,一定让我生不如死。不过……”妮可手上缓缓用力:“如今,你的话,他能相信多少?”
芙瑞雅冷冷盯着即将刺破肌肤的尖刺:“它留下的伤痕会证明我的话。”
妮可手上的动作立即停止,笑容却更加甜美起来:“这可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幸好,我在意大利南部长大。那边的每一位黑帮成员,都会随身携带一件能让受刑人生不如死的道具。更幸运的是,我把它带了过来。”
说着,她将手中的刑具横过来,置于灯光下。
刑具约八寸长,由金属与皮革构成。一头是尖刺,一头是半球体,中间是弹簧一类的装置。
“便宜,简单,下流且有用。”
芙瑞雅脸色终于有了改变。
妮可上前,用尖刺那头在芙瑞雅的领口一划,再用力撕开。
夜色已深。
宴会厅刚刚结束了晚宴,与会者逐渐散去。
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帝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他们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出宴会厅时,觉得一切没有什么改变。衣香鬓影依旧,月朗星稀依旧,鲜花彩旗依旧,唯一的变化是,旁边公园里不再有女王雕塑。就在一天前,它被运到广场中心,又被愤怒的群众推倒。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广场未免显得有点空。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矗立起皇帝陛下的雕塑。和之前的一样宏伟,甚至,更加宏伟。
对他们而言,广场上立着谁的雕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合众国时期,他们是达官显贵。帝国时期,他们中的大部分仍然是。至于那小部分,不在监狱里,就在地狱里。
想到这里,这些人开始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赌对了,早日登上了方舟,而没有随着旧船一起沉没。
这些人离开后,特警出动,在广场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不久,偌大的广场已空无一人。
私人影院。
随着清脆的裂帛声,缀满宝石的丝绒长裙向两边脱落。
芙瑞雅身上只剩下束身内衣。
“住手!”芙瑞雅本能地想挣脱,但却被牢牢地束缚在王座上,动弹不得。
妮可:“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住手。”她轻轻用力,将内衣的带子解开。芙瑞雅胸前的大片肌肤瞬间裸露,在夜风中激起点点寒栗。
妮可挑衅地看着她,伸出手沿着她的左肩,一路下探。她的手指缓慢而稳定,似乎在寻找着最恰当的位置,最终在肋下某处止住,缓缓按压,似乎要做一个标记。
这个动作很轻柔,不带来丝毫痛楚,却让人不寒而栗。
而后,妮可小心翼翼地掏出手绢,折叠了四次,垫在标志的位置,将刑具压了上去。
“人体第九到第十根肋骨之间,有一处非常柔软的空隙。它和这个道具的尺寸,正好相符。”妮可缓缓用力,让刑具抵住她的身体,似乎在提醒她这处空隙的位置,“只要我轻轻一按,簧片就会带动锤头,以极大的力量冲击内脏。手绢会保护你表层的肌肤,让无论多么高明的医生,都无法验出伤。但你的左肺将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一天天走向衰竭。”
“姐姐,我听过受刑人的惨叫,真是一场噩梦。你这样高贵的人,一辈子都不该听到。所以,你还是赶快说实话吧。”
芙瑞雅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实话就是,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妮可的笑容依旧,手却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随即是气泡破裂的轻响。。
刺痛感从一个点开始,迅速遍及全身,内脏一处接着一处,翻腾纠缠,让人无法忍受。芙瑞雅的双手紧紧按住扶手,指甲在金箔装时尚留下深深的抓痕。只一瞬间,她嘴唇已被被自己咬出鲜血,额头冷汗淋漓。
妮可等她平复下来,才将刑具移到右侧:“再来一次的话,你的整个肺部都将衰竭。我提醒你,你是罕见的阴性血,即便有条件移植,也找不到供体。”
芙瑞雅已无力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妮可再次按下了按钮。
芙瑞雅剧烈咳血,在绳索里挣扎,随即失去了意识。
但这昏迷也只是片刻之间。
醒来的时候,妮可正温柔地帮她擦去嘴角的血痕。
“姐姐,我真是敬佩你。这种刑罚,西西里岛最凶恶的悍匪都熬不过去,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能坚持。难道是因为,这份遗产太重了,值得你舍命守护?”
芙瑞雅勉强抬起头,惨然轻笑:“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不相信,这个秘密……根本不存在。”
妮可高声打断她:“必须存在!否则你受的苦难,岂非毫无意义?我的行为,岂非像个小丑?”
她暴怒起来,盒子踢翻,各种刑具散落了一地。而后恢复了平静:“如果肉体的痛苦,不足以让你屈服的话,试试这个吧。”
盘古广场。
主席台上的装饰已经拆走,只剩下主体框架。主席台边沿与金属牢笼连接在一起,一具十字架高高耸立着。
兰斯洛特被绑缚在上面。血液从他身上的创口,一直流淌到十字架上,越过了数米的距离,滴入土地。从远处看去,仿佛死神以镰刀为笔,劈空挥下的一道墨迹,鲜红,黏着,触目惊心。
很难想象,人的身体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血。
兰斯洛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唯有细微而急促的呼吸,证明他仍然还活着。
夜风森冷,四下无声。
一个人影缓缓登上主席台,来到兰斯洛特面前,注视着他。
兰斯洛特露出一丝苦笑。不用睁眼,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刚刚颠覆了世界、加冕为帝的少年暴君。
兰斯洛特笑容有些自嘲:“来劝我投降吗?用你说服格蕾蒂斯的理由?”
这个理由显然是指,他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卓王孙:“不,我来为你收尸。”
兰斯洛特叹息:“那你来得太早了。”
卓王孙明白他的意思:“你体内流着长生族的血,这种程度的失血,还杀不死你。然而,死于十字架刑的人,绝大多数不是因为失血或疼痛,而是窒息。”
他的目光看向兰斯洛特的手腕。
秘银制成的长钉洞穿手腕桡骨,钉入十字架。而一根更加粗长的钉子,穿透了脚踝。
“这三枚长钉固定住你的身体。由于体重的关系,上肢将逐渐被拉升到人体的极限。你的呼吸会越来越困难,最终痛苦死去。中世纪,被钉上十字架的犯人,如果到了傍晚还活着,刽子手会砍断他的双腿。很多人以为这是追加折磨,其实恰好相反,这是法外施恩,只有重金贿赂刽子手后才能享受。因为只有砍断双腿,受刑者才能略略呼吸。”
他轻轻叹息:“到了那一刻,切断肢体的痛都不再重要,只为了能多一次呼吸……兰斯洛特,你现在的感受,也一样吧?”
兰斯洛特没有回答。
卓王孙:“北极回来后,卓大公就在为你准备婚礼。而亚当斯大公遇刺后,你陷入悲痛中,无法自拔。我便提议卓大公将你们的婚礼改为旅行结婚。安排你与相思休了一个长假,环游世界。那段时间,你想必很快乐吧?”
兰斯洛特依旧没有回答。如卓王孙所言,他的呼吸已极其困难,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他甚至没有听清卓王孙的话,只有几个词汇,在脑海里浮现。
长假,旅行结婚,环游世界。
是的,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和相思牵手走遍了每一处古迹,在充满异域风情的集市上挑选纪念品,去土著部落里吃稀奇古怪的食物。
他为她用最傻的姿势拍照,为她学会用兔耳或猫爪滤镜,为她在沙滩上画下一连串的心……
有卓大公的安排以及亚当斯大公赠与的财产,两人的旅行可以说畅通无阻,一切都如梦境般美好。然而正当他们启程前往下一站南极洲时,专机突然被紧急召回。
随后,梦魇开始了。
合围而来的大天使战机,囚笼,锁链,刺入血肉的长钉。
还有她被强行带走时的哭喊。
兰斯洛特身体颤抖了一下,从回忆中挣扎清醒。
卓王孙静静地看着他:“我想告诉你的是,世间最大的痛苦,或最大的快乐,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可以做一个选择。要么,在十字架上耻辱地死去;要么,把北极誓言重新说一遍。”
他语气转为轻松:“而后,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度假了。”
兰斯洛特沉默着。
夜风吹乱了他浅金色的头发,遮盖住额头。兰斯洛特抬头,望向遥远的夜空。黑暗的阴霾仿佛对前一个盛世的祭奠,又仿佛是对未来的隐喻。
晴朗的风从各个角度吹来,他却仿佛置身于高山顶端,无法从夜风中获得一分氧气。这一切,只因他背负着巨大十字架,沉重的罪钉透了他的肢体,连呼吸都是奢望。
这个世界不需要他。
他的生,是罪恶的见证。而他的苟活也一样罪恶。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不会让自己活着上十字架的。可这一点留恋,却成了摧垮合众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他苍白的脸上挑起一缕笑容,如星光般通透而悲凉。
卓王孙抱起双臂,耐心等待。
兰斯洛特长久沉默,而他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双拳用力握紧,伤口处不断涌出新鲜的血。
卓王孙的神色从惊讶到疑惑。他的手一点点放下,握住了剑柄。
呼吸声越来越微弱,卓王孙的手渐渐用力,几次想出手,但都忍住了。
突然, 四周安静下来,陷入死亡的沉寂。
剑光也随之亮起,斩向十字架。
随着一声裂响,兰斯洛特与木架残片一起,重重跌落在主席台上。断裂处是十字架下方的支撑端,因此他脚踝上的长钉脱落,得以跪倒在地。他的双手依旧被固定于横向木架上。
卓王孙提着他的肩,让他能维持跪地的姿势:“你要求死?”
兰斯洛特喘息良久,才恢复了意识。看着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暴君,他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我只是……”
几个字似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只剩喘息。
卓王孙用力一抖手腕,强制他清醒:“只是什么?”
兰斯洛特目光越过卓王孙,看向空旷的广场。
盘古广场,他在第三大区任教时最常来的地方。这里曾满是鲜花、气球和游戏的孩子。这里也是休假日,他和她常来的地方。然而如今,只剩下恐怖与暴力的阴霾。
兰斯洛特怆然微笑:“只是,这样也很好。”
卓王孙:“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让你上十字架?为什么摧毁合众国的基石?”
兰斯洛特:“被召回以来,我一直在想,想过上百种可能,却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卓王孙:“我告诉你答案。听完之后,如果你还想死,我亲手把你重钉上去。”
然后,他用平静地语气,讲述了兰斯洛特环游世界时,合众国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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