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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见谁？”
“微微。”
“……”
宋一石想也没有想，立即拒绝道：“抱歉，三爷，等你再清醒些吧。”
宋一石虽然也想知道外面是谁在弹钢琴，但是他知道外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程微微。
这里虽然与钢琴室一墙之隔，但是隔音效果很好。
钢琴声之所以能传进来也是因为钢琴里面有口连接着墙。
靳言的状态也在暴躁和平静中不断切换，让宋一石看着心头直发麻。
靳言犹如一只野兽般，无时无刻带着危险。
之前他们录程微微弹的《愿》并不是完整版的，只是一个片段。
但是今天的曲子却是从头到尾的完整版。
节奏速度更是完美地接近程微微！
宋一石虽然不懂感钢琴，但是靳三爷狂躁症病发那么多次，他也跟着靳言听了那么多次的钢琴曲，也差不多熟悉了程微微的弹奏节奏速度如何。
“放开我。”靳言显得有些痛苦道，哪怕钢琴让他平静不少，但是心中那种迫切感促使他依旧狂躁着。
他想她了。
他想去见她！
这就是她弹奏的《愿》！
他的微微就在外面！
宋一石试图安抚靳言，但是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刺耳又笨重的铁链声响。
“砰！”清脆的一声响彻整个密室。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血味。
宋一石满脸惊骇…
他们靳三爷直接把扣着他的手的铁链硬生生地从墙上拽下来！
他看着靳言就像是见到一个怪物一样。
好吧，狂躁症病发的三爷，和失控的野兽并无差别。
宋一石正思索着该什么把靳言继续扣押好，但显然，靳言丝毫不给宋一石思考的时候。
他又挣脱了剩下的铁链，然后快步地往铁门外走去，铁门紧紧锁着。
靳言冷冷地看着宋一石：“开门。”
“冷静些，三爷。”
宋一石话音刚刚落下，靳言就朝宋一石一拳过去，速度敏捷，宋一石连躲避的时间也没有。
接着就抢过了宋一石的钥匙。
“嘶！”宋一石只得落得一声惨叫。
“三爷！”
宋一石还想上前拦着，可是他本来就不是靳言的对手，何况现在还是狂躁状态的靳言？
所以也不等宋一石有机会靠近靳言，就直接迎来了靳言重重地一脚，直接把他踢到墙壁上，狠狠撞在上面。
“嘶！三爷，你这是谋杀啊！”宋一石捂着吃痛的腹部艰难地站起来。
但是靳言却早已匆匆地跑离了这里。
丝毫不顾宋一石死活。
宋一石仰天哀苦，他这是造孽啊！
外面的顾听和靳纪完全不知道这一墙之隔背后所发生的事情。
当顾听快要弹完整首曲子的时候，钢琴室的门就被狠狠地踢开了。
这举动让顾听停下来弹奏，她下意识地把一旁的靳纪拉到自己身边。
她警惕看着眼前头发凌乱，还有少许血腥味，看上去十分异常的靳言…
额头前的碎发被汗水洗涤了般，时不时顺着滑落几滴冷汗，幽深如古潭的丹凤眼无神又冷漠无情。
两只手都被戴着着厚重铁链。
本就受伤的左手更雪上加霜了，上次被刀划伤的伤还没有好，现在手腕更是被铁链勒出一道道血痕。
靳纪看到这般的靳言，声音小小的叫了一句：“爸爸？”
但是却没有得到靳言的回复。
靳言视线有些模糊地环顾了四周，试图去寻找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嘴里低喃着：“你在哪？”
顾听抱着靳纪往后退，皱着眉头，一脸警惕，他怎么又发作了？
靳言步步逼近顾听，靳纪也倒吸一口气，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爸爸了。
但这一次的靳言显然比靳纪之前见到的还要恐怖几分。
在顾听怀里的靳纪身躯微微一僵，他被吓到了，也害怕。
顾听拍了拍靳纪的后背，安慰道：“别怕。”
顾听飞快地抱着靳纪往后门跑开，而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铁链滑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靳言也紧跟着过来了！
顾听要收拾这个靳言，也还是先把靳纪藏好才好，免得吓着这个孩子。
她把靳纪塞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把门锁好，不会有事的。”
她坚定地看着靳纪，言语笃定，仿佛在给靳纪一个承诺般。
靳纪怔了怔，随即乖乖地点了点头。
顾听快速地把门锁上，而身后的靳言也拖着铁链慢慢地走了后来。
他面色无神，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向顾听。
微微…
微微就在前面。
意识模糊了他。
顾听慢慢地后腿，试图把靳言引导地跟着她走。
事实上，靳言也真的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这倒是让顾听有些意外。
才刚刚上楼，靳言就忽然停了下来，他觉得头疼得厉害，似要被炸裂般。
他捂着头，然后一只手握紧拳头，捶打着墙壁，那股狂躁几乎又要埋没了他的理智。
顾听也屏住了呼吸，小声地开口：“靳言。”
这一声让靳言所有动作停了下来，平静了片刻后，靳言就飞快地冲她跑来！
顾听连忙跑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但不等她锁门，靳言就率先开了门，用力推开，顾听都被这力气反弹了好些步。
“嘶，这货力气真大。”她不由嘀咕着。
等等…
这房间…
程微微的房间。
顾听扶额，她真不想进来回忆这个房间。
“靳言，冷静点。”顾听又把注意放在了靳言身上。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直接把靳言敲晕，可是她没有胜算能敲晕一个狂躁的靳言。
只能一个平手，谁也讨不到一个好处。
“任薇，你的薇薇，你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你吗？”顾听冷静道，试图安抚靳言。
就像上次一样用任薇唤醒靳言的理智。
——“你的微微，你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你吗？”
但在靳言耳旁里却是另一番话，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平静了些。
也不等顾听继续开口说，接着下一秒，靳言直接把顾听粗鲁地扑倒，好在身后是沙发。
一阵带着血味的薄荷以及烟草香夹糅着，扑鼻而来。
顾听随即与那双嗜血的视线对上，她心也漏跳了半拍，她猛地回神，试图把人推开，但她的两只手却死死地被禁锢着。
她的力气不如靳言。
“草。”顾听没忍住爆粗。
她想着伸腿把人给踢开，但很快就被靳言破解，继续把她禁锢，让她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挣脱。
顾听：“……”
这货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余光又看向了一旁的茶桌，她记得这抽屉里面有剪刀。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决，嘴角微微上扬，透着阴险。
“你吃我豆腐，我给你一刀，不过分吧？”
顾听一边低喃着一边伸手拉开了一旁的抽屉。
靳言没有留意顾听的动作，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看不出一点暴躁感。
倒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顾听很快拿到了剪刀，正想着划伤靳言的手臂，让靳言清醒点。
可不等她动手，压在她上面的人忽然像是泄气的气球般，重重地倒在了身上。
这忽然的重压让顾听的右手拿着的剪刀也被靳言身上铁链打落在地面上。
顾听的身躯一僵。
靳言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莫名的一些暧昧。
他呼出的热气让她觉得酥麻的。
“微微…”
他嘴里低喃着，接着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人，动作温柔。
但是抱着顾听的力气出奇的重，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
顾听猛然一颤，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我不是替代品。”
她冷冷道，接着快速伸手摸索地面上的剪刀，快速地刺入靳言的手臂。
“嘶。”
惹得靳言一阵刺痛，他痛苦地抱着眉头，但靳言却没有松开顾听，依旧抱紧着顾听。
他的血顺着剪刀滑落在顾听的身上。
顾听也感受到了这股热流的血液滑入她的手指尖…
“靳言，松开。”她语气冷漠。
别碰她，她嫌。
但靳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哪怕被刺伤，也没有一点反抗。
顾听见到不管用，也缓缓拿开了剪刀，有些愁。
算了，且当他是个病人吧。
阳光透过窗户映射在沙发上，微风吹过窗帘，一阵清新的草香味也随之进来。
靳言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把顾听抱着，顾听也没有挣扎，正试图让自己冷静地去和眼前这个病人交流。
一分钟…两分钟…缓缓流逝，顾听也才慢吞吞地开口，语气轻柔：
“靳言。”
靳言依旧没有反应。
但顾听明显感受到靳言隐隐发颤，似是在隐忍那股烦躁。
顾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却不见任薇在他身边。
“嗯。”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靳言沉闷又含着痛苦的声音。
顾听深深呼出一口气，继续以心理医生角色与靳言沟通着，引导着靳言后面的话，“疼吗？”
靳言恍惚了一下，又是这问题，医院天台上，也是问题：‘疼吗’。
“疼。”
他也还是一样的回答。
“那起来，我去帮你包扎？”
靳言没有说话。
顾听：“……”
“包扎好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夫人，去找你的薇薇？”顾听又换了另外一个说法。
靳言顿了顿，不等顾听说话，又听到他那一声沙哑又沉重声音：
“为什么要找？”
顾听语气微沉闷：“你…不想去找她吗？”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低沉略微哑，透着蛊惑般的冷魅的嗓音紧随之响起，犹如划破了半个世纪。
“难道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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