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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斑怒不可遏，“那是我的初吻啊！”
千手柱间彻底懵圈。
而身体的反应有时就要来得快些。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脱口而出：“没伸舌头，不算的！”
“你——”
宇智波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你还想伸舌头？！
强大的求生欲令柱间迅速远离斑的怒火，消沉地缩在榻榻米上，“……照这样说，”他一面治疗着自己生疼的下巴，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也是我的初吻啊……”
那他们这算扯平了？
斑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点。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阴冷地说：“解释清楚，你为何突然做这种事。”
脸上，被柱间亲吻过的那小块地方异样感十分严重，湿湿的。斑抬手想擦拭，又觉这样太刻意了，也就硬生生止了动作。
柱间委屈巴巴，“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宇智波斑花了一秒去想他究竟什么时候让柱间亲自己了。
随后，他被气笑了。
“你，这里，”他用手指示意柱间，“有东西。”
柱间微愣，抬手，一点豆沙馅料粘在唇角，快干掉了。估摸着是之前吃柏饼粘上的。
柱间：“……哦。”
斑：“……”
……
真他妈尴尬。
……
经历这遭后，斑冻结的脸色融化了些，依稀让柱间找回了曾经的片影，熟悉得想要温柔一笑。斑本人也似乎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不再理会柱间。
柱间眉眼弯起，张张嘴，正想说点什么。
烛火骤灭。
下个瞬间，磅礴骇人的查克拉波涛涌来，强大的风浪让人根本无法站立，墙壁纸片般碎裂倒塌。
两个少年跃出，站在坍塌的屋顶。
满目疮痍。
之前热闹美好的祭典就像梦境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凋零，碎裂了。
屋舍摊铺全都化为废墟。串串纸灯笼摔裂在地，被蹿起的火苗吞噬。灾难中心，行人已化为一堆堆烂肉，处处是残缺的肢体，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能勉强看清面容的，嘴角竟还挂着笑容。
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失去了生命。
还有人在凄厉惨叫着逃亡。孩子们被活埋在黄沙下，被石块砸死，被烈火焚烧。大人跪倒在路边，泣不成声，再被夹杂着利刃的风浪四分五裂。
哀鸿遍野，恶魔在癫狂地笑，尖锐的声音割破夜空。
少年们的脸色变得肃穆而沉痛。
“一尾守鹤，”柱间呢喃，那是风之国的恶灵，“怎么会在这里……”
斑冲了出去。他救出一个在废墟中挣扎的孩子，将她交到她哀哀啼哭的母亲手里，再即刻转身，去救下一个。
柱间也这样做。他的木遁撑起即将倒下的高墙，让幸存者赶紧离开。
他们拼尽全力去救人，可还有更多的生命在他们眼前消逝。
斑的眼睛早已化为血色。
他望向守鹤。
宇智波斑的写轮眼还不足以完全压制尾兽，千手柱间的木遁也是，可他们联合，就有可能。
眼下也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
归根结底，这是个没有忍族停驻的小国，所以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招架之力。
“想好了吗，斑？”柱间简单地问。有些话不用直说，他们心照不宣。
斑沉默片刻，侧目，眉峰一挑，竟挑出一点张扬不羁的笑意，如五月拂晓时泼洒下的天光，至高至纯，甚至有些刺眼，“别拖我后腿。”
虬枝与烈火交融。千手与宇智波，合则天下无敌。
白昼第一抹光洒进血夜时，守鹤被成功封印。两位精疲力竭的少年背靠背坐在狼藉的大地上，大口喘气。他们累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斑也没有精力去让这个千手离自己远点了。
守鹤被战斗途中加入的霜之国负责人带走。
“不要吗？”柱间询问。尾兽可是各忍族梦寐以求的战力。
斑喘匀一口气，“不要，”他嫌弃道，“太丑。”
“是是是，”柱间失笑，“只有九尾符合你宇智波高贵的审美。”
斑听出了对方话语里对自己的调侃，轻哼一声，懒得理。
他在绘卷上看过那只火红的大狐狸，确实挺对眼的。
“以后……”柱间说，“我们可以一起去抓九尾，”他想了想，声音逐渐欢快起来，一如那日在断崖上，“不止九尾，我们可以把所有尾兽都抓住！”
斑问：“你会这么好心？”
他可不认为柱间会无条件帮自己抓九尾。
千手柱间眨眨眼，“这是为了我们的村子嘛。”
宇智波斑一时语塞。
他不知为何，柱间总是能那么乐观地去描绘未来的图景。听上去是如此美好，他都快难以自持地去期待了。
但那是不现实的。
如果说千手柱间是充满希冀的蓝图，那宇智波斑就是折射现实的镜子。
灾难之后，悲痛蔓延的天地映射到斑眼中，像是种下了一片不可磨灭的阴翳。
柱间，你能看到背后的阴影吗？
即使是用尽全力、伤痕累累换来的和平，即使除此以外再无他求，如此渺小卑微的愿望，仍会幻灭。
世间皆是战火。
或许和平本身就是奢望。
正想着，宇智波斑大腿忽地一沉，一颗乌黑的脑袋倒在了他腿上，还没皮没脸地蹭了蹭，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位置，“好累啊斑，让我躺躺。”
斑的脸倏地黑下来，“千手柱间，”他的语调再平静不过，“给你三秒时间，如果你还想要你脑袋的话——”
他抬起手，不经意碰到了柱间肩背。柱间身体颤了一下，偏转脑袋，正面朝上看着斑，耷拉着眉眼，瘪瘪嘴，“好疼啊，斑。”
战斗时，柱间为斑挡了一记守鹤的风遁。
斑也不是躲不掉。守鹤当时已经被柱间的木遁折腾得整只貉都不太好了。他估摸了一下这风遁的力道，顶多皮开肉绽，正面接下的话，就能对守鹤发动近距离的幻术。
没料到柱间突然冲了出来。事后，他笑呵呵地解释，没事，我皮糙肉厚。
斑还是心软下来，轻叹，“你为什么不治疗？”
柱间可怜兮兮，“查克拉不多了。”
内心挣扎片刻后，斑妥协了，阴恻恻道：“下不为例。”
柱间忍不住咧嘴，无声地笑起来。斑总是会心软。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优待，斑让他枕着，感觉肩背上火辣辣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两位少年一同小憩片刻。晨风拂过，黑发一齐轻轻飘。
不多时，柱间又幽幽睁开眼。他觉得难得和斑平心静气独处的时光，用来睡觉着实浪费。
首先看到的是斑尖尖的下颌，少年的骨骼生长很快，开始有了棱角，略显尖削，线条也是极秀气的。两鬓的黑发长了些，或许再过些时日，就会遮住脸的部分轮廓了。
柱间偏头，以便能看到斑的眼睛。对方目视前方，瞳仁漠然，与其说是在发呆，不如说像是在眺望不知名的远方。
柱间无从得知。
他心中泛起淡淡的落寞，不多，但很柔缓，像朦胧的白纱，若有若无地缠绕心口。
感受到柱间的视线，宇智波斑低下头，很不满的样子，“干什么？”
他瞳孔重新映上柱间的脸。
柱间抬手，捏住了一绺因为斑的动作、从他耳边垂下来的发丝，忽而柔声道：“长长了。”
宇智波斑不说话，望着他。
柱间笑问：“斑许了什么愿？”
“……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千手柱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后脑勺突然一空。没了支撑，他直接摔落在地，后背被地上的小石子硌到，顿时疼得两眼泪汪汪，“斑……”
刚结的痂裂开，他能感觉到血水正在渗透衣料。
斑没有理会他，在柱间头顶之上的位置翻翻找找，不知在干什么。柱间保持着仰躺在地的姿势，眼珠朝上都快翻出白眼了，也看不到。
“脱了。”
柱间一愣，“啊？”
斑皱眉，“叫你把衣服脱了。”
自己现在正四仰八叉地躺平，斑还让自己把衣服脱掉……柱间用手指挠挠脸，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斑……”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闻言，柱间一骨碌翻起来，这才发现斑从随身卷轴里翻出了伤药绷带等一系列物什，看样子是准备给自己上药。
这有点出人意料受宠若惊。柱间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心虚，摸摸鼻子，乖乖宽衣解带。
斑当然知道柱间在想什么，对方的心思再好猜不过。他讥讽：“看来你脑袋里不少黄色废料。”
少年轻咳一声，“毕竟我也是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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