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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斑？
走在街上，像是刹那间福至心灵，千手柱间纳闷地往后望去，却不见人影。
“怎么了，柱间大人？”他身旁的女子柔柔问道。
柱间摇摇头，“没什么，”他礼节性地笑一笑，“叫我柱间就好。”
女子恬静地笑着，点点头。只要是路过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天成的佳偶，极为般配。
街边人流纷杂，速度极快的马车呼啸而来。柱间抬手，从水户身后绕过去，轻贴着她手臂外侧，往里拢了拢，以免她被马车撞到。马车一过，他即刻松开了手。
“火之国国土虽比涡之国辽阔，却也因此鱼龙混杂，请多小心。”
十九岁的千手柱间眉目已经舒展开来，英朗宽柔，身形也是高大挺拔，给人一种强大可靠的感觉。
即使只是一瞬被这个温柔的男子护在怀中，水户脸上也不禁泛红，垂眸，轻轻应了一声，“嗯。”
宇智波斑面沉如水。
他不知为何，视线刚接触的瞬间，就能看懂这个女人望向柱间时眼里的感情。
自己竟然能看懂！
斑将钱币冷硬地放在桌上，拂袖而去。
“抱歉，是我疏忽了。”柱间自责道。他身形一闪，走到水户另一侧，将她护在内里，随后冲她微微一笑，“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柱间问：“你接下来想去哪儿？”
他在脑海中将附近的店铺略一思索，提议：“这附近有条商业街，你若是有兴趣，我们去那儿用早点，再买些火之国的纪念品。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口味？”
水户将自己的口味告知。柱间笑应道：“正好我知道一家，或许会合你口味。”
水户略有诧异，“不去千手族地吗？”
千手和漩涡历来有通婚传统。半个月前，千手佛间以联盟交流的名义，将柱间赶鸭子般赶去了漩涡，说是互帮互助增进友谊啥的，实则大家都懂。
千手柱间内心愁眉不展，面上该有的礼仪却一分不落，加上他崭露头角的实力，漩涡长老对柱间极为满意，当即决定让水户跟随柱间回千手看看，差不多的话，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一路舟车劳顿。昨夜抵达小镇，将水户及随行的漩涡族人安顿好后，柱间便回族地禀报加休息了。今日天不亮又从族地赶来，在客栈厅堂一直体贴地等着水户醒来，梳妆完毕走出。
从这些方面看来，千手柱间堪称完美的伴侣。
“父亲让我带你多在镇上逛逛，”柱间回答，“你知道，等到了族地，就都是些枯燥的会议了。”
街道上各类吃食飘香，有的辛辣刺鼻，有的甜腻沁人。摊上从里向外摆着一排金平糖，由透明的袋子包装，封口处扎着蝴蝶结，一颗颗五颜六色的金平糖像是坠落在地的小星星。
水户顺着柱间的视线望过去，问：“想吃这个？”
柱间笑应道：“我不爱吃甜的。不过……”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怀缅的情绪中，朦朦胧胧，微酸微甜，“我有个朋友，他弟弟最爱吃这种糖果。我朋友也特别爱吃甜的，不过他的心头好倒不是金平糖，而是……”
正当水户准备听他说下去时，千手柱间突然止住了话头，“抱歉，”他说，“一不小心就说得多了些，听着很无聊吧。”
水户摇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是宇智波斑吗？”
千手柱间那缜密到滴水不漏的言辞礼仪终于出现裂痕。
“别这么惊讶，柱间大人，”水户掩唇轻笑，“您和宇智波斑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事迹早就传遍涡之国了。”
闻言，柱间哭笑不得，唯有轻咳一声加以掩饰。
水户揶揄说：“他们真是被命运眷顾的一族，实力高强不说，还一个个肤白貌美如花似玉。”这可让那些膀大腰圆的糙汉们怎么活。
男人微笑无言，片刻后才轻缓开口，似在自语，“……说是眷顾，更像是被命运遗忘，所以才要拼尽全力爱憎分明地去活着的一族。”
他想起挚友那双眼睛，上次战斗的时候好像流血了。自己刚想上前询问，就被扉间叫走了。也不知斑现在情况如何。
水户讶然片刻，道：“看来您和他的关系不止是敌人呢。”
千手柱间温熙的眸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是非常好的朋友。”
光芒转瞬即逝，“只是……”他的尾音拖长，声音迟疑不决且心绪繁杂，瞳仁略带恍惚，像是在重现某件不为人知的事。
“发生什么了吗？”水户善意提问。
男人只是摇头，不再多言。
水户分明在那笑容里看到一丝苦涩。
***
宇智波斑黑着脸回到族地。
路上的族人诚惶诚恐，不知这位年轻的族长为何突然怒火滔天。其实斑只是脸色阴沉些，大多情绪都内敛压抑，奈何个人气场太强大。
斑走进房间。今日的暗探卷轴已送来，他将其拿起，展开——
宇智波泉奈听说哥哥回来，匆匆赶到时，入目是对方坐在案几后视线紧锁一份摊开的卷轴的场景。过长的黑发让斑的表情都阴暗模糊，甚至听到自己的动静都未抬头。
哥哥在生气？
泉奈放轻脚步，走过去。看清卷轴尽头卷起的一点缎面，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一份密探的卷轴。今日为何会有两份，而当事人却只字未提。泉奈心生疑窦，可当他看到上面的文字，也来不及细想了。
上面记录了田岛战死的那场战役经过。原来敌人不止竹取，羽衣，还有提供秘密援助的千手。
参战人员，千手扉间，以及……千手柱间。
泉奈在那一刻，突然反常地冷静下来。极为冷静，就像曾经不小心涉入八寒地狱时，迷了路，面无表情地望着漫天飞雪，心绪平彻到没有一丝起伏。无悲无喜，亦无所求。
“哥哥，”他问，“要报仇吗？”
宇智波斑抬起头，两双同样猩红的眼在空中对视，留下一行鲜血。
良久，斑伸出手，作为哥哥，替弟弟擦去了脸颊上的血。他的手刚开始有些轻颤，接触到泉奈那一刻，忽然平静下来。黑手套磨过细腻的皮肤，有微小的粗粝感。
斑开了口，声音大体是冷静的，“泉奈……”
未尽的话语被擅自闯入的忍者打断。
他连为自己的无礼行为请罪的时间都没有，满头大汗，拿着战帖的掌心也尽是汗水，“斑大人，千手给我们下战书了。”
他说：“此刻，就在族地外——”
趁火打劫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战场。
对面的千手黑压压一片，看来千手佛间铁了心要趁此机会将他们击溃。
队伍里未见千手柱间。
其实千手佛间是想把自家大儿子带上的，这样他们就稳操胜券了。可柱间那家伙这几年天天主张什么结盟与和平，要是知道他们准备对宇智波落井下石，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再加上柱间和宇智波斑那档子破事儿，佛间想着心烦，大手一挥将柱间赶去了漩涡，和二儿子筹备此次袭击。
没料到柱间比计划早了好几天回来，正赶上开战的节骨眼。佛间咬牙，决定继续开战，以陪伴漩涡姬的名义将柱间赶去小镇。
几句阴阳怪气的寒暄后，战斗打响。
泉奈和扉间也算战场上的老熟人了，几年下来，把对方的招式行动都摸了个大概，偶尔打着还不客气地你来我往几句。泉奈发现，虽然这一世自己实力提高很大，但相对应的，和他从小打到大的千手扉间的实力也上升了。
果真是水涨船高吗。
“隐瞒得不错啊，千手，”泉奈讽刺道，“之前都不知道你们也参与了那场战争。”
即使他已见惯生死，可导致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出现在眼前时，泉奈还是要费很大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一刀砍死对方的冲动。
泉奈冷笑，“没有千手柱间，你真觉得凭你和千手佛间就能赢过宇智波？”
千手扉间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这时，他才缓缓说：“我们已将田岛已死的消息告知其他忍族。”
泉奈瞳孔一缩。
银发的少年继续说：“即使这次没法赢过你们，但接下来，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前来——你和斑承受不住的。”
扉间面无表情，平淡无波地说着，丝毫不在意泉奈的怒火。
“这是我向父亲提议的。”
***
泉奈曾在地狱见过真正的恶魔。
可没有一个恶魔的嘴脸比千手扉间恐怖。
过于理智，过于克制。
泉奈归根结底也是一个宇智波，家族血液里的偏执和疯狂同样在他血液里奔流。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所有热度都源源不断汇向双眸，视野陡然一片鲜红。
泉奈将所有洗练得来的平和理性通通撕毁不要，任凭恶意再次泛滥。
“很好……”查克拉炸裂而出，积累多年的瞳力恨不得一朝释放，“那我也让你们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查克拉巨人骨骼、经脉、肌肉一一展露，最后变为完全体须佐之男，双手持剑，岿然驾临于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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