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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其中一人极其无辜。
柱间眨巴眨巴眼，问道：“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去关门吗？”
“……算了。”斑揉揉额角，头疼又心累。
柱间四下望望，忽而道：“擦头发的毛巾在哪儿？”
“壁橱里，”斑斜睨他一眼，“你想干嘛？”
柱间笑呵呵的，拿出毛巾，走到斑身后。斑后背微不可察地一僵。他微微侧头，从眼角瞥着柱间。
“别紧张，帮你擦头发而已。”
斑发梢上的水已经晕湿了一大块的衣襟，柱间用毛巾托起炸毛，一绺一绺擦拭，耐心地将发丝从头到尾拧干。
他揶揄道：“你这毛病真是到现在都还没变。”
宇智波斑从鼻腔里哼一声，表示自己不予计较。由着柱间在自己头上为非作歹，斑伸手，拉过桌上的酒坛，开封的同时，他眼前一亮。
好酒！
见状，柱间凑过去，状似无意地挨在斑脸侧，笑道：“我自己酿的。”
斑对对方这种邀功一样的行为不予理会，不置可否，“一般般吧。”
柱间没有消沉，顺势就将下巴搁在了斑肩膀上，胸膛也贴上了斑的后背。感受到身前人明显的僵硬，柱间心中好笑，面上却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斑，我好饿。”
“干我何事？”
“我真的好饿……”
“……”
宇智波斑最终还是拗不过柱间。好在族长私邸有专门的厨房，于是，大半夜的，两人就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最终端出了豆皮寿司、烤蘑菇，以及其它一些下酒菜。
柱间看着热气腾腾的酒菜，眉开眼笑——终于吃到斑亲手做的东西了！
而斑心里愈发搞不懂了——明明一开始是很坚定地要拒绝柱间的，为什么搞来搞去，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斑，”盛满甜酒的酒盏出现在眼前，斑抬眸，柱间正端着酒盏，笑盈盈地望着他，“干杯。”
“……”须臾，斑举起酒盏，和他碰了一下。
空气中清脆的一声响。
叮——
心中好像有什么郁结，慢慢消散了。
柱间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莞尔笑道：“你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夫人呢？”
斑含笑斜睨了他一眼。
柱间继续调侃：“丢下一个孕妇，自己喝酒，不太好吧。”
“那你的漩涡公主呢？”宇智波斑晃着酒盏，悠悠地说，“新婚在即，把新娘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太好吧。”
柱间哈哈大笑。
在千手柱间看来甜过头的蜂蜜酒，倒是很合宇智波斑胃口。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少有的暂时的放纵，像是想借此洗涮之前堆积的沉郁及烦闷。
不一会儿，宇智波斑就有些晕乎乎的，眼神也略显迷离。
“唔……”斑倒举着酒坛，晃了晃，恼火地看着最后几滴蜂蜜酒在坛口晃晃悠悠，好半天才落下。他撇撇嘴，抱起酒坛凑到自己面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懵懵懂懂地，往黑漆漆的里面望去。
唔。
没了。
千手柱间倒是很清醒，在一旁支腮看着，觉得斑这副醉醺醺的样子意外的可爱。
谁知，下一秒，他眼里“可爱”的这个人，豪气冲天将酒坛往后一扔。坛子四分五裂，男人冲到他面前，揪着他衣领，怒气冲冲地问：“酒呢？”
“斑，”柱间一边试着掰下斑的手，一边放柔嗓音，道，“少喝一点，你都醉了。”
宇智波斑说出了醉汉统一的标准回复：“我没醉！”
他甩甩脑袋，黑瞳在清明和迷糊间挣扎，手上的力道倒是丝毫不减。柱间掰手失败，只得两个肩一耸，无奈道：“三坛都被你喝光了。”
“你还有的！我知道你这家伙，你一定还带了酒。”
柱间：“……”
还真被你说中了。
正当柱间还在纠结要不要再解封一个卷轴取酒时，忽然，脖颈处的力道一松——
斑的话语轻飘飘落下：“……你总是一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的样子。”
宇智波斑微微低着头，狂乱的炸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从柱间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对方下巴尖削的线条，和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柱间忽然感觉斑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这位年轻的族长，醉酒后，第一次卸下防备显露出疲态，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眼睫低垂，若有似无地喃喃。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大摇大摆地来，最后再若无其事的离开？”
柱间一怔。
若非万物俱寂的深夜，这点轻柔虚渺的心音根本无法听见。
他喉咙发紧，“……斑，”许久后，他轻轻拉下斑的手，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对方表现得极为顺从。
柱间轻声道：“你醉了。”
“……”斑冷笑一声，从柱间手里抽出手，“我再醉，也比你清醒。”说着，他往外走去。
柱间忙问：“斑？”
斑的身影消失在门前，只余回音传来，“你待着就好。”
斑当然不会告诉柱间自己去干嘛。他独自沿长廊走着，来到尽头的盥洗室，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
喝醉的滋味果然不太好受。
他已经许久没醉过了。
而且，也没有想象中酣畅淋漓的感觉，果然还是心中积压的事情太多了吗……宇智波的内忧外患，泉奈的眼睛……
斑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自己摇晃的倒影，以及身后，遥远的夜空中，那小而亮的圆月。
长久的沉默后，斑长吁一口气，像是压下了某些思绪，神色已与平常无异。
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就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斑手上一边动作，一边心道：还好柱间那家伙没跟来，不然少不了要搞怪，让他上个厕所都不安稳。
想着想着……
水声骤停。
幽幽又欠揍的声音响起：“你这毛病真是当了族长都没变啊，斑……”
“千·手·柱·间！！！”
据相关人士称，那晚，族长家的厕所突然炸了，原因不明。
***
作死作得灰头土脸的千手柱间，惨兮兮地趴在桌上，背后是气得连表情都生动了好多的宇智波斑。
讲真，他都快被这天然黑的家伙给气笑了。
“把酒拿出来，”斑沉着脸说，“要不然打一场。”他的眼睛顺势变红，万花筒写轮眼浮现。
正好他也想痛快地发泄一场。
“否则——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就不能有其它选择吗……柱间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转过去，正对上斑红色的眼睛，这令千手柱间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他慎重地问：“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斑冷淡地回答：“不用你操心。”
他的眼睛已是强弩之末，就这么一会儿运转瞳力，也会有针刺般的疼痛。但这点痛，还能忍。
在某些方面，柱间可不会理会斑表现出的抗拒。他三两步冲到斑面前，仔细一看，“在流血……”柱间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指了指一旁的卧榻，“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宇智波斑冷笑，“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我们的立场？”
片刻的退让与温存，可不代表他们能和好如初。
柱间没有和他扯嘴上功夫，手上用力，将斑往那边拉，可斑就是不动。
柱间脸色一沉，“斑！”
“……”
酒力又上来了，宇智波斑脑袋昏昏沉沉的，懒得再与柱间僵持。况且他知道，柱间这家伙看似沉着温和如深海之渊，实则极为固执，是那冲破一切的湍急暗流。
柱间已然成年，身形如同新竹拔节。他目测了一下，斑躺下后，即使自己蹲下，还是高了些。于是，他抢先跪坐在榻上，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斑将脑袋放上去。
斑皱眉，脱口道：“好恶心……”
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还弄个什么膝枕……
千手柱间：“……”
眼看对方又有消沉趋势，斑扶额，“……好了，我又没说不行。”
他照着柱间的意思躺下。
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这蜂蜜酒后劲接连涌来，一波比一波大，宇智波斑闭着眼睛，晕乎乎地想着。
奇怪。
自己怎么就栽到这个人手上了呢。
他能听到衣料的窸窣声，是柱间抬起了手，掌心虚虚罩在他眼睛上方。清凉如水的查克拉透过眼皮渗入，还是起到了一定效果，之前的不适有所缓解。
有种又涩又痒的感觉，宇智波斑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揉，被千手柱间眼疾手快地捉住。
“别揉，”柱间柔声道，“会感染的。”
他垂下头，温柔地问道：“眼睛还疼吗？”
斑睁开眼。酒劲加上视力衰竭，使得他的视野一片迷蒙眩晕。可模糊中，他还是勉强看清了这个人写满担忧的脸，那黑瞳纯净得不含任何杂质。对方离他很近，几缕柔软清凉的发丝滑下，落在斑脸上。
斑心不在焉的，从鼻腔里含糊应一声：“……嗯。”
这可不是什么好答案。柱间微微蹙眉，专注手上的查克拉输送，同时思索着该如何进行脉络疏导。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双手臂蓦地自下而上挂住他的脖颈，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同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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