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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亦可抬眸看向云深,温柔道:“深儿,我若今日不将它收拾得服服帖帖,恐怕我一旦离开这里,它就会日日欺负你!这洞中,我刚才用灵识打探过,除了它和你外,似乎没有多余的灵物。”
“可是母上,你要小心些。”云深见云亦可执意要收拾蛊雕,只得满脸担忧道。
“放心吧!这洞中有禁制,它的大部分法力施展不出来,比起水馗来说,容易多了。”云亦可望着云深轻轻一笑,拿起五彩玉环对准蛊雕。
蛊雕适才召唤出来的血蝙蝠就是吃了云亦可这五彩玉环的亏,此时又见云亦可拿出五彩玉环,当即朝后退了退,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抖擞了几下身子,便弹出一片羽箭。
雕羽箭!云亦可望着蛊雕身前的一片羽箭,眸中泛起一抹笑意。她将法力聚集在五彩玉环之上,铺设出一片彩光,那彩光如海面滴水激起的涟漪,圈圈朝着蛊雕扩散。
蛊雕见到那片彩光涟漪,怔怔不知所措,待它想起要将羽箭刺向云亦可时,那彩光涟漪已经将它包围。那片羽箭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杵在原位一动不动。彩光涟漪圈圈荡漾,直至将蛊雕整个包裹起来后,才不再波动。
云亦可见状,反手一指,指尖浸出悠远清响,那些清响之声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有规律秩序的声阶,弹奏出一曲没有曲谱的乐章。乐章绕着蛊雕而去,顺着彩光涟漪的路径游走,眼见着那乐章的音符跳跃着将彩光涟漪的轨迹吞噬后罩住蛊雕。
蛊雕被乐章音符罩住后,耳畔萦绕着不间断的清响,浑身忍不住打了几个冷噤,双翅一蜷,缓缓缩小,最后竟缩至一只麻雀般大小的金色小鸟。不过,这只由蛊雕缩小的金色小鸟还有一处与其他鸟儿不同,就是它头上依旧生着一支独角。
云深在旁望着云亦可将蛊雕缩成一只小金鸟,惊诧不已,忍不住上前将蛊雕抔在手中,不料却被蛊雕狠狠啄了一口,疼得他赶紧将蛊雕扔在地上。
云亦可笑道:“这蛊雕在生闷气,它不啄你啄谁?”
“生气?他为何要生气?”云深望了望立在地上缩小版的蛊雕,又看了看云亦可,道:“母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看它那对小眼神,肯定是恨极了我。”云亦可走到云深身边,与他一道蹲在地上,看了一眼正满眸凶狠瞪着她的蛊雕,笑道:“它的法力在此处被禁制施展不开,它心里不服气呢!所以,我还要教你几句心诀驯服它。这蛊雕虽然对于人族来说是凶兽,但是于我们仙神妖魔就并非如此,只要驾驭得好,自然可以为我所用。”
云深听完,颔首道:“那好,母上,到底是哪几句心诀呢?”
云亦可让云深附耳过来,将几句心诀交代给了云深,然后看向被她强行缩小的蛊雕,笑道:“你若不服气,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待我儿云深能够出去的那日,我定会奏请天帝与你来一场没有任何禁制的决斗。若是你赢了,就放你出薨阴山;若是你输了,就要任凭我发落,可好?”
蛊雕一听,得知云亦可还能奏请天帝与它决斗,且它赢了还能离开这个囚禁了它不知多少年月的薨阴山,自然高兴,忙朝云亦可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云亦可见蛊雕答应了与她的约定,又道:“那你可得照拂着云深,他若不在了,你就永远没有任何机会踏出薨阴山半步。”
蛊雕听完,忙将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云亦可见此,拍了拍手,看向云深道:“好了,以后你俩就可以相依为伴了,说不定还会培养些感情出来!”
云深听完,忍不住笑起来,道:“母上该不会是说主仆情意吧?你看它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我看难啊!”
云亦可拍了拍云深的肩膀,鼓励道:“中人界有句话叫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再不济,你也得做个有心的神仙嘛!”
云深听完,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儿臣就知道,再难的事情,只要母上出手,都能够完美解决。”
云亦可听罢,笑道:“你这马屁拍得我受用。”
云深忙道:“母上,儿臣没有奉承你。”
“好了,不说这些了。”云亦可看定云深道:“今日母上来此就是要跟你辞行的。”
“那母上你准备先去哪里?”云深急问。
云亦可想了想,道:“现在还没有头绪,一边走一边找吧!”
“那不是大海捞针吗?”云深急道:“父神可跟母上一起去?”
“没有。”云亦可道:“我自己。”
“啊?”云深听完,急道:“母上,这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你怎么能自己去?”
“你父神被帝尊禁足在天灵宫,不能让他坏了帝尊的规矩。”云亦可笑道:“你母上都万年的年纪了,当初还不是独自在中人界生存。再者眼前,我还要尽快寻到娲皇踪迹,怎会让自己轻易生出意外来?”
“话是这样说,可儿臣还是担心……”云深望着云亦可,欲言又止。
“傀帝,你不必担心,我们跟你母上一同去。”
山洞口忽然响起一个柔暖的女声,惊得蛊雕浑身一颤,慌忙朝云深身后躲去。天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会来如此多仙神?平日这里可是连个活物都难觅。
云亦可闻声,与云深同时抬眸看向山洞,发现竟是释黎、乙女和汐禾。这言语者自然是汐禾。
汐禾见到云亦可,满脸笑颜的近到云亦可跟前,跟云深微微颔首以示招呼,道:“妖帝陛下,可找到你了。”
“你们找我干什么?”云亦可站起身诧异问。
汐禾道:“我们来助你找寻娲皇啊!”
蛊雕被关押在此处后就未曾见到如此多仙神聚集在这里,赶紧用喙啄住云深的锦袍。云深见状,将蛊雕揽入怀中,蛊雕飞快钻进云深的衣裳中,只露出一截尾巴在外。云深则轻拍蛊雕,安慰它。
“帝尊同意了?”云亦可诧异的扫了一眼释黎以及紧紧挽住他手臂生怕被旁者抢走似的乙女,问。
汐禾听毕,顿了顿,略显尴尬道:“同意了。”
云亦可满心狐疑,抬眼看向释黎,问:“真的?”
乙女见云亦可看向释黎,不由紧张起来,插言道:“汐禾说帝尊同意了就是同意了,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乙女,注意态度。”释黎闻声,低声道:“亦可她毕竟为上天界收服了蛮纪云海,连父君都要高看她一眼,休得无礼。”
乙女听完释黎之言,赶紧闭嘴不语,但眼神却始终带着忿忿之色。
云亦可自然是察觉了乙女的不满,笑道:“这么说来,定是殿下你又去恳请了帝尊才得以有此行。亦可在这里谢过了,亦可去寻娲皇不需要同伴,你们请回吧!”
释黎、乙女、汐禾没想到云亦可会一口拒绝他们的好意,皆惊诧的互视一眼。
乙女见云亦可不把他们的好心放在心上,当即就火大,高声道:“云亦可,你当真以为你法力高强就了不起,你当真以为你替上天界收服了蛮纪云海连帝尊都要高看你一眼就了不起吗?我告诉,要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你当真以为本仙会对你毕恭毕敬?”
云深在旁见到乙女训斥云亦可,立即反驳道:“孔雀仙子,神子神妃,麻烦你搞清楚状况再吼好吗?我母上去哪里?她要干什么?她想选择什么样的同伴?这些都是她的自由。她跟你们在一起不开心,为何还要与你们同行?再说了,我母上就是有实力了不起!”
乙女冷笑道:“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身俱娲皇神识神力才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中罢了,若是没了这身神力神识,本仙看她如何神气?”
“那你也不过是仗着掌管佛山,与西方极乐之地有……”云深还要再辩,却被云亦可拉了回来打断话荏。
云亦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释黎以及略显尴尬的汐禾,道:“我就不明白,你们不好好在风銮殿待着,干嘛要跟我一起去颠沛流离呢?”
汐禾看了一眼一直未语的释黎,上前挽住云亦可的手臂,附在云亦可耳边轻声道:“妖帝陛下,这是殿下的意思,他在担心你!”
云亦可闻言,心中微愣,笑道:“他如今已迎娶了你与孔雀仙子,何须要为我这个不相干的仙神操心?”
汐禾将云亦可拉到一旁,低声道:“妖帝陛下,没了爱情还有友情,许多爱情不都是以友情的名义存在着吗?你不要因为某些仙神的不悦而影响了你与殿下之间的情谊。殿下虽然纨绔桀骜,可他认定的事情从来就会遵守承诺,即便你现在将他撵回去,他还是会跟着你。”
“许多爱情都是以友情的名义存在?不要因为某些仙神的不悦而影响了你与殿下之间的情谊?”云亦可轻声反问罢,柔声道:“灵汐仙子,不,神子神妃,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我的心里至始至终就装得下一个,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释黎殿下。这样说,虽然残忍,但也是为了他好。乙女虽然可恶,但她的心是完全属于殿下的,没有丝毫瑕疵。就如你,深明大义、知分寸识大体,这些,我是远远不能及的。释黎殿下能够得到你们,是他的福气。我不希望他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以及惹起不必要的误会。”
汐禾听完,微笑道:“妖帝陛下,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心里只有凡人的九龙神君和上神的九龙神君,这是不可多得的坚贞爱情。可是你的友情呢?殿下没法成为你爱情的第一位,甘居其后,难道友情的第一位你也忍心不给他?他帮你,是出于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请你一定要成全他!”
云亦可对于汐禾的竭力劝说感到十分诧异,道:“汐禾,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觉得你还是用当初在中人界时的态度对待我比较好。”
汐禾笑道:“那是因为我不了解状况而已,我以为你对释黎殿下,不,那时应该叫做昭潋七王子,对他有想法,后来得知你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我自然就放心了,没必要将自己的情绪撒泼在你身上。”
云亦可听完,轻笑道:“若是某些仙神也如你这般想就三界太平了!”
汐禾含笑道:“妖帝陛下,你真的不要责怪乙女姐姐,她只是太过于在乎殿下了。前两次她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做得确实过分,我这里替她向你请罪了。殿下后来也训斥过乙女姐姐,如今她收敛了许多,只要你们之间保持距离,她就不会飞生横醋。”
“这距离我是很想保持,可是……”云亦可说到此处,叹息道:“由得我吗?”
汐禾轻拍云亦可的手背道:“那你尽快与九龙神君成婚啊!”
云亦可道:“我的出世就是为了寻娲皇,这是九天玄母天尊点化我时给予的重托,在未寻到娲皇之前,我是不会跟狄乐成婚。”
“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那你就让我们陪你一起找吧!大家看到的角度不同,得到的讯息不同,说不定比你自己找还要快些。”汐禾笑道:“你与乙女姐姐之间的误会,是互相不了解才造成诸多芥蒂,为何不把这次寻找娲皇之旅当作给彼此之间一次消融误解的机会呢?”
云亦可听完,低低笑了笑,道:“我发现我竟然无法反驳你的理由。”
云深在旁听得真切,见云亦可答应了汐禾的请求,满脸担忧道:“母上,我不赞成你跟那个乙女一起,万一她在途中暗算你怎么办?”
汐禾忙道:“傀帝,你不必担心,还有我在,我会照顾好妖帝陛下。”
云深冷哼一声道:“你不也是释黎的神妃吗?一家子,哪有手肘朝外拐的道理。”
乙女笑道:“傀帝,即便你不相信我和乙女姐姐,但你也要相信殿下啊,他是绝不会伤害妖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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