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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珠的心思虽然没有放在西二所的女人身上,但她自己都是女人,也知道女人若是铁了心想做什么事情,那就是男人,也能变成她们手里的棋子,所以,她从不小瞧女人。尤其是知道这西二所的女人,哪个都不简单之后。
毕竟,庶福晋苏氏以后可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若是没点儿本事,能生下这么多吗?生下不稀罕,但能保住,全都养大,那就更简单了。
相比之下,侍妾金氏也不例外,那可是生了三个阿哥的。
高氏就更不用说了,谁不知道高氏的丰功伟绩啊?初封即贵妃,这可是连大阿哥的额娘富察庶福晋都没有的待遇呢。若说弘历心里没她,谁信?
就连富察庶福晋,能怀了庶长子,平安生下大阿哥,那能是个简单人吗?
可以说,弘历简直是太牛了,太有本事了,后院的女人,全都是不简单的。
既然都不是简单的,乌林珠自然也就不敢小瞧了。赵二柱那边随时都观察着这几位的动静呢,大约是这段时间觉得乌林珠无害了,就一个个都跳出来了。
到了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本来乌林珠是打算让弘历带自己出宫一趟的,那学堂办的如何了,她总得自己看看才能放心。然而没想到,高氏就这会儿出手了。
人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是个大招——接连五天,都将弘历留在了她自己房间。乌林珠就是想找人商量一下出宫的事儿,都没能找到机会说这事儿。
水仙几个吓得够呛,天天用十分担忧的眼神看乌林珠,生怕乌林珠这是要失宠了。主子要是失宠了,那下面的丫头也肯定不能好过了。
“这都第六天了?”乌林珠等半天,天色黑沉沉,就见高怀书那边挑着灯笼引着弘历又往高氏那边去了,就忍不住皱眉,水仙忙凑过来,就像是电视里面反派女主身边的小狗腿一样:“福晋,咱们得想个法子,将高侍妾的气焰给压一压,她这样霸着郡王爷,太不给您面子了。”
“人家也没违了规矩。”乌林珠语气淡淡的说道,弘历是只要初一十五在她这边,就算是合了理法了。就连雍正,这些年也不只有初一十五才去皇后那边的吗?
当然,弘历是没办法和雍正比的,雍正是勤政,不去皇后那边也不去别的妃嫔那边。弘历就不一样了,这六天,高氏那边可是没断过热水。
乌林珠一个嫡福晋,也不能让丫鬟去守在高氏门前,拦着弘历不让进。
“你先下去吧。”看水仙又想开口,乌林珠就摆摆手,“叫金英过来。”
水仙有些不太高兴,但她也算是忠心,就磨磨蹭蹭的出去,又叫了金英来伺候。乌林珠招招手,示意金英上前:“高氏那边,是怎么回事儿?”
金英练了武,这大半年也有长进了,想要偷听点儿什么,也是能做到的。
“福晋……”金英脸色瞬间通红,有些尴尬,乌林珠笑道:“是床笫之间的事儿?”
“也不知道高氏从哪儿弄来的下三滥的手段……”金英嘟囔着说道,乌林珠点点头:“不管她,她就是得宠,也不过是个侍妾,我叫你来,是要让你守着这房间,不管是谁,都不许放进来,我要出宫一趟。”
金英瞬间变了脸色:“这大晚上的出宫?”
“嗯,总要将事情给解决了,看样子,这短时间内,郡王爷是不可能带我出宫了。再者,让他带着也是麻烦。”还得想办法安置他,从他身边消失一段时间,还不如这会儿她自己偷偷的出去。
“若是有人找过来,你知道该如何应对吧?”乌林珠问道,金英有些紧张:“要不然,奴婢出宫,为福晋办事儿?”
“你能不惊动外面的守卫?”乌林珠挑眉,这个金英真做不到,她顶多是能趴窗户底下偷听一会儿。
“我三更之前肯定会回来,你只防着那边就是了。”乌林珠说道,起身到内室去换衣服,金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福晋往床铺里塞了些衣服,作出有人在被子下面的样子来。
换好了一身夜行衣,乌林珠只摆摆手,身影就闪到门口去了,随后一翻身,人就上了房顶,黑色的夜行衣融在夜色里,不仔细看是一点儿都不能发现的。
金英紧张的很,又不敢叫了水仙她们来陪着,就只好蹲坐内室门口,不停的祈祷自家福晋赶紧回来。
乌林珠先去了胭脂铺子,季掌柜就住在后院。本来季掌柜睡的正香,忽然听见外面有夜猫子的叫声,三长两短,就立马翻身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庆幸今儿没叫妻妾在身边伺候着。
“福晋,怎么是您亲自来了?”等看见穿着夜行衣的人,季掌柜就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是福晋身边的人呢。
“正好有空,学堂的事儿,如何了?”乌林珠也不废话,季掌柜忙回道:“已经差不多妥当了,只附近的村民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信儿,说是这边免费上学,都想将自家的孩子送进来。”
哪怕是学个算数呢,将来出来也能当个掌柜,不用在土地里刨食了。
乌林珠皱眉:“人多吗?”
若是这学堂办的太大,怕是会引起上面的人注意。再者,就那两位先生,也是忙不过来。
“不收。”思忖良久,乌林珠摇头,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培养自己的人手,雪中送炭才能得来忠心,锦上添花不一定能换来她想要的。那些孤儿连吃住都是问题,现在突然被收留念书,若是感恩,必定对她忠心。可那些农家子,没了这读书的机会,也还是能活着的。
“恨不能再有几百万两银子。”乌林珠忽然叹气,这样她就可以聘请更多的先生,然后开更多的学堂了。就是农家子,这读书的机会,也该是有的。
“这是章程,你回头和两个先生交代一声,我不白养活人,没用的就都赶出去。”乌林珠严肃了表情,将纸张递出来:“另外,之前出宫的太监,你收拢了多少?”
“一百多人。”季掌柜皱眉:“主子,这想进宫的太监,本身就是没什么本事的,不能在外面谋生的,出了宫,怕也是做不成什么大事情。”
“他们对于伺候主子是很有一套的。”乌林珠挑眉:“这样吧,你挑选一番,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送他们回原籍的路费。这留下的,你送到庆丰庄那边,我打算再开个铺子,这些太监正好能用上。”
“那铺面现在就要买?”季掌柜忙问道,乌林珠摆手:“不用买,在京郊盖个庄子就行,回头我让金英将图纸给你送过来,这庄子,是专门为女眷服务的,所以,一定要精美,细致,明白吗?”
季掌柜忙点头,乌林珠又压低了声音:“你找人往江南那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个陈家。”
季掌柜有些迷茫:“陈家?”
“嗯,你暂且打听着就是,不用特意去打听,这事儿十分重要,你知我知,不得再有第三个知道,否则,你主子我也护不住你,明白吗?”
季掌柜忙应了一声,乌林珠正要伸手去拉面纱,忽然想起来今儿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竟是忘记问了,忙又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事情你准备妥当了?”
“可是引章佳公子往朱雀街的那事儿?”季掌柜问道,乌林珠点点头:“时间已经定下了,四月十八,可记住了?人手都已经找好了?可是可信的?”
季掌柜点头如捣蒜:“小的知道了,到时候必定按照主子的吩咐来。两拨人并不认识,甚至未见过,定不会误了主子的事儿的。”
乌林珠这才点点头,冲季掌柜摆摆手,这才翻身出去。季掌柜留在原地等了一盏茶时间,确定没什么别的异动了,这才转身回房。
乌林珠出了胭脂铺子,就往另一边小胡同窜去。学堂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所以,她必得自己亲眼看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能放心。
这深更半夜的,别说是街道上没什么人了,学院这会儿也是黑灯瞎火,连个活动的人都没有。
两个先生是住在后面的,学生们则是住在前面的集体宿舍。乌林珠并没有去看那些学生们,而是找到先生的书房,摸进去将桌子上摆放的书本都给翻了一遍儿。
确定这书,两个先生是看过的,并且不只是看过一遍儿,乌林珠这才放心。然后,才去敲了两个先生的房门,至于他们看见她会有多惊慌,乌林珠是没这个体贴的。
“福晋,您您您……”吓得先生都不会说话了,乌林珠才开口:“此次春闱,考中的士子里面,你们可有相熟的?或者,能拉上关系的?”
她实在是太缺人手了,所以,也暂时顾不上忠心了,利益换利益,也是一种用人的手段。她许以高位,总会有人主动跳进来的。然后,温水煮青蛙,进来了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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