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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年没有等到季秋的拒绝,就已经开门让她下车回家休息。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聪明人其实不会选择趁虚而入,人凭着情绪做出来的决定一般事后都会后悔,更稳定的感情开端应该是双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季秋不是会冲动做下决定的人,她会拒绝是祁年可以预料到的。
所以他暂缓了下气氛,给她时间考虑。
祁年承认自己有些着急了,同样作为男人,他感受到了来自于秦琢给的紧迫感。
他看着季秋进门去,才半个月不见她的身影纤细不少,站在雪化初春的晨曦间,美的像是一幅水彩画。
这次回家,季秋才知道父亲回来了。
季夏在厨房里端早饭,见女儿站在玄关口,笑着又去添了一双碗筷。
“一看就知道没吃早饭。”
季夏的态度自然得像是女儿根本没有出去四年。
季秋的眼眶有些酸胀,她低头把包和行李放下,走到桌边坐下。
文灵雨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也没什么反应,只静静在阶梯上站了会儿就走了下来。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季夏做的牛肉滑蛋粥,还蒸了两屉松软的奶黄包,轻轻咬一口下去,带着小麦香气的白面裹着热烫的芯。是家的味道。
季夏这次出去交流了快三个月,先后去了七八个城市,她这个父亲性格是出了名的温厚,作为文协重要骨干没有丝毫架子,对新兴网络文学也很感兴趣,算是组织内承前启后一派。
但没人知道他出身在帝都季家,祖上有出过几个大文官,直到建国后陆续转商转政,稳定了几代人,却又到季夏的时候仿佛来了一个轮回,当年他拒绝接管家业,醉心文学,因为进作协的事一度逼得老太公把他抽出家门,最后还是因为生下了季秋他们和本家的关系才得以缓和。
那些人都说季家的文人傲气攒了几代人不发才生了一个季夏,因此在帝都没有人敢小瞧这位,不说季家背后的底子还在,知道季夏当年事迹的人都不可能敢小瞧他。
吃完早饭,文灵雨起身去画廊,季夏在客厅泡了一壶茶,过了半个小时,季秋换了身衣服从房间出来,坐在父亲身边。
季夏给她倒了一杯,手收回来的时候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像小时候她每次调皮惹家里生气,最后还是由得季夏安抚那样。
“来跟爸爸说说这些年。”
茶香袅袅中,两父女久违得交谈起来,季秋捡着学到的东西说,那些累的难过的一笔带过。
季夏听得仿佛入神,茶添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讲完季秋靠在季夏的肩膀上。季夏的身材并不健壮,高且瘦,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靠得住,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味儿,不厚重,像季家本家栽种的四季竹,竹色君子德,猗猗寒更绿。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走,活到现在之前,我一直都知道我要往哪儿去,要什么,你教我想要什么就伸手去拿,结果这次我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都没拿到。”
季夏听着女儿喃喃说出这些话,心都要碎了。
但他摸着季秋的头,慢慢得说:“可这不算输,在我听来,你自己收获了我和你妈妈都不能给你的,你很棒,宝贝儿。”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那不如试试别的风景,别的路,不要把自己困在任何人身边。”
季秋安静了许久。
季夏在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后才听见她鼻音很重得问他:“那你呢?你算是把自己困在妈妈身边吗?”
季夏想了想,认真得回答——
“我的灵魂只愿意为她所困,但我的思想始终自由。”
当天晚上季秋在房间里打出一份调职申请,每一个字都仔细斟酌,内心却很平静。
第二天她到公司把申请递到秦琢的办公桌上,秦琢拿起来仔仔细细看,看完后按在办公桌上,抬头问她:“想清楚了?”
他的嗓子有点哑。
季秋点头,彼此都静了半晌,她才开口:“之前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被调出去的,只是这时间提前了而已。”
秦琢却说:“当初说的是让你直接去技术部,但你如今申请去地产部。”
技术部现在是秦琢直属,也是他和季秋一起努力培养起来的团队,可她没有选择这里。
秦琢压下心底的隐痛感:“我希望你在技术部,商业地产那一块你去了立足会很难,这一块你要捡起来需要很多时间......而且,”他看向她,“我不希望你离我太远。”
季秋没有说话。
沉默的抗拒。
秦琢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行么?”
季秋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一个从不示弱的人突然向你示弱是一件让人很心悸的事。
季秋抢过桌上的调任申请书快步离开。
秦琢在她身后看着,直到她拐进助理办公室,他收回目光,手按在台面上摩挲。
她抽离得越果断,他越怕。
只能用这些方法留住他,示弱,哪怕耍赖、恳求,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管用就行,不在他跟前也能接受,但不要离他太远,他抓到抓不到。
新的调任申请书很快递了上来,这一次秦琢没有说更多,简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接过的时候,有一丝难受,但更多的是释怀。
而他吃到了苦果,她当初受的现在轮到他在逐步品尝,还要自虐一般得细品,一边想当时她有没有比现在的自己更难受。
他希望没有。
对于季秋调职到技术部门管理层这件事大家都挺诧异的,如今秦氏新的技术部门其实是由原本旧的和秦琢从美国带回来的技术部门合并,但因为秦琢在回国后就开始花功夫整顿,如今新的技术部基本已经完全归属到秦琢手底下,人也是他当初费尽心思挖过来培养的,算是自己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感受到秦琢和季秋两人关系的牢固,当年他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仿佛连体婴,也一起攻破过数不清的难题,度过不少难关。
本来以为季秋最起码还要留在秦琢身边最少三四年才会开始接管管理层,但没想到秦琢居然舍得现在就把季秋下放下来,大家对此都呈观望态度,老员工更多的是担忧,怕他两离心。
但季秋上任的第一天,秦琢就花了大手笔包了水榭花楹的大包间,请技术部所有人吃饭,给季秋立场子。
众人的疑虑也被打消不少。
饭桌上,秦琢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晚了,提了第一杯之后就坐在主位开始小口吃东西,季秋看到他脸色不大好,手若有似无得搭在大腿上,握成拳。
许文星上来要敬酒,季秋给挡了:“今天我新官上任,和我喝吧。”
他两在别人眼里不分彼此,许文星眨眨眼,说:“那可要喝两杯。”
秦琢坐在位置上看着季秋站着面不改色喝了两杯,手放在茶杯上慢慢摩挲。
敬酒都是一轮轮的,一个起了头别的人也要跟着起哄,这些都是亲信,季秋不会推,一杯接一杯,直到秦琢淡淡开口:“都行了,先吃饭。”
他们又开始起哄秦琢护着但又不自己喝,秦琢也不回应。
季秋坐下来后身子偏着秦琢的方向,低声问:“许助没有给你拿胃药吗?”
秦琢一点都不好奇季秋是怎么看出来的,垂眸看着她吐气如兰的唇,说:“吃完了,他去钟医生那拿了。”
难怪还没见他。
季秋坐了回去,心里还怪许助理没有提前备好药。
但她依稀记得药量她还备得挺充分,这么快就吃完了?
酒过半巡,许助才姗姗来迟。
他一进门众人就“哇呜”一声,大家都喝嗨了,不管什么上下级,疯狂起哄,在问发生了啥。
许助手里捧着一大束勿忘我,一大片蓝色被白色丝网精致得包裹,蓝色的纯粹都显出几份热烈来。
他面不改色得把花交给站起来的秦琢,然后功成身退,努力降低存在感跑到一旁的空位置坐下。
季秋心跳如雷,不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不,或许是知道,因此才那么紧张和疑惑。
秦琢从季秋的座位后把花放到她面前,他就站在她身后,微微弯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说:“一切顺利。”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这两个人,品出了十多分不对劲来。
季秋一半脸埋在花束里,头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有点手足无措,嘴张了张,最后十分艰难得吐出一句“谢谢”,身后的人没有再紧迫,气息远离,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祝福。
可季秋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怀里那么大一束勿忘我,捧着烫手。
秦琢松了松领口,脸色如常得喝了一口白水,余光瞥见她还傻乎乎得捧着,虽然很好看,但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抽了一张空椅子,解救了她。
今晚季秋的脑子彻底被一束花给搅得乱糟糟的,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也没能做到,只能远离秦琢,和属下们一起喝酒。
因此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季秋都没有听见。
许助看着自家老板拿过季秋的手机看了看,然后放回原位,没有提醒,也没有反应,心底直腹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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