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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屠夫和韩妻带上“水晶打火器”和“软玉梳子”来到城里最大的珠宝行向伙计递上这两件“宝贝”。
伙计一看到这两件“宝贝”,当下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喊来珠宝店老板来看。
珠宝店老板一看,惊得下巴都掉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宝贝”啊!拿过“水晶打火器”掂量一下分量,还用牙齿咬了下“水晶”,发现那“打火器”不是水晶所制,更不是洋玻璃,却是一种不知名的“宝物”所制。看了半天,珠宝店老板不知道该如何评估价格,他情急之下,把几个有经验的老伙计和附近几家珠宝店的掌柜都叫来,还是不能给“宝物”定价。
韩屠夫按照张炜教他的说:“这是从花旗米国带来的……”
珠宝店老板转头对一位伙计道:“既然是洋宝贝,那快请姚家大掌柜来鉴定一下,他认识的洋人多,说不定知道价格。两位客官,楼上请吧!”说罢,他把韩屠夫妇请到二楼客厅坐下,让小伙计给两人端上上好的好茶。
伙计走了后,韩屠夫问道:“姚家大掌柜何许人也?”
“这位客官,您连姚家大掌柜都不知道啊?他名叫姚天景,可是洋人面前的大红人呢!也是我们珠宝店的老主顾。”珠宝店老板道。
韩屠夫妇在珠宝店里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一辆马车在十多名壮汉簇拥停在珠宝店门口。不久就见伙计带着一男两女走上楼来。
老板认得那三人,男的是姚家的管家,那两女的一个是姚家大姑娘,另外一个是她的丫鬟。这姚家大姑娘长得三大五粗、相貌平平,又喜爱抛头露面,而且经常穿洋服。结果到了十八岁还没能嫁出去,姚天景也为女儿着急,给她做了多少媒,都没人敢娶她。
这次姚家大姑娘没穿洋服,只穿了传统的旗袍。看着她高耸的胸部傲然挺立,老板心中暗想:‘姚家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就是穿了国装,也和洋婆子无异,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正在胡思乱想间,姚家管家已经走到老板面前:“掌柜的,我们家老爷不在,赫德先生请我们老爷去鼓浪屿了,我们家大姑娘也识得洋货,掌柜的可以拿上来看看。”
老板递上打火机和梳子,姚家大姑娘接过来一看,她惊得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纵使她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样精美的“宝物”啊!那小巧玲珑的透明“打火器”,用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摇晃一下,里面还有液体流动,大拇指在“红色软玉”所制的“机关”上一按,“啪”一声橘黄色的火苗冒出。
再看那“黄色软玉”梳子,只见造型精美,虽是精玉所制,却柔软有弹性,放在自己的小手上掂量一下,她也说不上来这梳子到底是用何等材料所制。
见姚家大姑娘都呆住了,老板在一边问了句:“姚姑娘,您可知如何给这两件宝物定价?”
姚家大姑娘摇了摇头:“我想就算是赫德先生来了,也不知道价值,掌柜的,这两件宝物你是从何处所得?”
老板指了指韩屠夫妇道:“是他们拿过来要卖的,我问过他们,他们也说不知道价格,只是说一个南洋僧人带回来的。”
“南洋僧人现在身在何处?”
“在他们家里。”
姚家大姑娘转头走到韩屠夫妇面前:“你们两位带我去你们家吧,我想找卖主亲自谈价格!”
眼看着姚家想要撇开自己,珠宝店老板急了:“姚姑娘,人家先找的我,你这样撇开我自己去找卖主,这似乎很不妥吧?”
姚家姑娘向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走上前道:“掌柜的莫急,这两件宝物若是我们买了,肯定少不了你中间费的银两!毕竟是掌柜的你告诉我们的,我们姚家也是生意人,这点道理还是懂的!”管家还怕老板不放心,又补充了句:“若是掌柜的不放心,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珠宝店老板转念一想,那姚家管家说得也对,姚家在厦门的地头上也是赫赫有名,更何况自己店小资本少,这两件宝物估计自己也吃不下,想必这样的宝物没有两万两银子根本就拿不下来!两万两银子啊,买下自己这样的店两家都够了!两万两银子,什么概念啊!捐一个县令一千两银子,捐一个知府五千两,买四个知府都够了!当然只能是买个空缺,捐个实缺不知道还要贵多少倍。
珠宝店老板让伙计拉来一辆马车,让韩屠夫妇也上了他的车,马车跟在姚姑娘的车子后面,在十多名壮汉簇拥下向韩屠家里去。
“姚姑娘到!”门外响起壮汉的吆喝声。
张炜正躺在床上,秋儿和思思两个小姑娘伺候着给他喂药,听到声音,他连忙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想到自己还是全身**,连忙又躺下。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窈窕的身影映入张炜眼中,他定睛一看,却见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少女盈盈走进,这少女约莫十**岁模样,发髻上一副梅花琉璃钗,颈上一串明珠更是映得她粉雕玉琢,少女个子高挑,少说也有一米六五到六七的样子,旗袍裹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张鹅蛋型的脸蛋,笑靥如花肤光胜雪,美丽的大眼睛似一泓清水,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张炜身上转了几下。‘真是仙女啊!现代社会去哪里找这样清纯又美丽的姑娘呢!’张炜心里暗想。
只是张炜不知道,这个姚姑娘的长相在当时清朝却只能说是相貌平平,当年中国人的审美观以小巧玲珑的身材,细长的眼睛为美,因此也就有了后来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人观念,其实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人在现代的中国人眼里都相貌平平,但现代外国人对中国女子的审美观却是当年清朝时代最普遍的审美观。
看着这个“大和尚”目不转睛直盯着自己看,姚姑娘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就要滴出水来。姚姑娘心想:‘自己相貌平平,走在路上都没几个人多看自己几眼,只有父亲认识的那些洋人夸自己漂亮,难道这个南洋僧在洋人那里呆久了,也变得和洋人一样?’想到此处,姚姑娘感觉自己脸微微发烫。
已经看傻了的张炜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不知道仙女姐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他确实是语无伦次,这“寒舍”也不是他的,是人家韩屠的家啊!这话听在姚姑娘耳中,纵使她再如何“西化”,毕竟她还是个中国女子,也觉得有几分害羞,但是这话又很受听,从小到大,哪里有人说过自己是仙女呢!于是姚姑娘收住笑,假意板起脸道:“俗话说出家人不打妄语,这位大师为何胡言乱语?”
张炜这时才清醒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他连忙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南洋僧人,姑娘有所不知,南洋僧人和国内有所不同,南洋僧人可以结婚生子的。”
听到结婚生子四字,姚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毕竟她还是一个大富人家小姐,于是很快又板起脸道:“本姑娘今日前来是为正事而来!今天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我是姚家大千金,你就叫我姚姑娘好了!今天我是为你那两件宝物而来的,你就直说吧,你那两件宝物究竟要卖多少银两?”
张炜心中盘算着,他思索半天才说:“这宝物乃花旗米国所产,世上绝无仅有,我看这样吧,水晶打火器两万两银子,软玉梳子就一万五千两银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张炜当时就后悔了,他还害怕接下来会挨上劈头盖脑一顿打,再被人骂几声“骗子”。
谁知,姚姑娘宛然一笑:“不贵啊!这个价格很合理!这两件宝物,确实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好!就这样成交!只是本姑娘也没有那么多银两,这样吧,软玉梳子我买了,水晶打火器我也用不上,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银两全部付清!”
姚姑娘心里盘算着:‘这水晶打火器拿去父亲认识的洋人那里一卖,少说也三万两银子以上,若能卖到四万,那自己买这软玉梳子不但不用钱,还赚了五千两呢!’
“那姚姑娘能不能先给我一万两的银票做订金?”
“本姑娘出门哪里有带那么多钱啊?不过大师请放心,明日我一定把买梳子的钱送到!这两件宝物你就给我保管了!”
张炜心想:‘电视里演的不是都几万几十万的银票往外面掏吗?怎么这个那么有钱的姚大小姐拿不出那么多钱呢?’只是他不知道,很多电视都是乱拍乱演的,清朝一两银子拿到现在至少两百块人民币以上,几十万就相当于几千万到上亿人民币了,谁出门没事身上带着几千万上亿的钱啊!这还只是清朝的银子价格,若是唐宋,银子就更贵。想到此处,张炜道:“姚姑娘,我从南洋回来遭了风浪,所乘的船沉没,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海浪卷走,我现在身上连衣服都没有了,不知道姑娘能否……”
话还没说完,就被姚姑娘打断:“这个简单,我先给你留下两百两白银当定金吧!我再让下人给你去带两套衣服回来!”
说完,姚姑娘转头离去,临到门口,她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宝物给我留好了,本姑娘这两日就来取!”
跟在一边的珠宝店老板连忙凑上来道:“姚姑娘,这笔生意成交的话,那我应该拿到多少抽成?”
“少不了你的!给你一成的抽成!”
一成就是三千五百两,珠宝店老板一拍后脑勺心中窃喜:‘发财了!’
姚姑娘离开之后,张炜又躺了下去,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姚姑娘的音容笑貌,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忘掉这个美丽的女孩,就连秋儿和思思两名小女孩在他身边叫他和药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炜还在美梦中未醒。
“什么?”被邱思杨推了下,张炜猛然惊醒。
“喂!大和尚,刚刚那个姐姐派人给你送衣服来了!”
门外走进两名结实的壮汉,一人手中手上捧着青色和尚衣服和黄色袈裟,还有一副念珠;另外一人手里拿着一副托盘,上面有两百两银子。捧着衣服的壮汉道:“大师,这袈裟不好买,我们大姑娘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帮你弄到的。”
张炜对秋儿和思思两名小女孩扬了下手:“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换衣服了。”
两位小女孩暂时回避,张炜换好衣服走出屋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叹息一声:“天好蓝啊!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蓝的天!”
韩屠走上来问道:“大师,您可以走动了啊!喝了几天的稀粥,我这就去给您准备上等的斋饭去!”
“不要!我要鱼肉!刚刚姚姑娘给了两百银子,韩施主你去买点好的来,最好多买点海鲜。”张炜眯起胖胖圆脸上的小眼睛笑着说。
“大师,您不是出家人吗?怎么可以吃荤的呢?”韩屠夫好生奇怪地问道。
“韩施主您有所不知,我们南洋僧侣可以娶亲生子,喝酒吃肉又有什么不可的!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张炜给了韩屠夫五十两银子,然后双手一合掌。
“好!我这就去办理!”韩屠夫欢天喜地的下去了。当然是欢天喜地了,一斤猪肉才五六十文,普通的鱼二十文,好的鱼最多也不过一百文一斤,螃蟹和虾也不会贵到那里去,可是“大和尚”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真是阔气啊!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时邱思杨的父母亲本来要把她以三两银子卖掉的,却碰上好心的贺剑飞,见小女孩可爱,给了她父母二十两银子,于是夫妻俩就感恩戴德大喊“恩人”、“菩萨”了。
这天中午,张炜吃得满嘴油光,心中直叫美,那些可都是绿色食品啊,农村家养的土猪、土鸡,海里野生的鱼虾螃蟹,要是在现代社会,可是花多少钱都吃不到的!韩屠夫还让女儿去打了一罐上好的福安“蜜沉沉”佳酿,韩屠和贺剑飞同张炜喝了个痛快。
高家,高志斌躺在床上养伤,突然李峰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二少爷,不,不,不好了!大,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高志斌一骨碌从床上翻起。
“姚,姚,姚家姑娘去了那个韩屠夫家里,还给他们家送了钱!”
“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高志斌惊得小眼睛瞪大如牛眼。要知道姚家那可是他们高家真正的后台啊!姚家姑娘去了韩屠家里,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李峰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等到平静下来,才说:“听说他们救了一个什么来自南洋的和尚,那家伙身上有两件宝物,据说是世上绝无仅有,价值连城的那种,姚家大姑娘一看就喜欢,她就去了,说要买那两件宝物。那个傻和尚也是大方,还说要分一部分钱给韩家和姓贺的那个家伙!”
“那还犹豫什么!快去韩屠夫家里把那个和尚带过来啊!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够轮到他们!”
“可是,那个贺剑飞的武功高强,我们……”
李峰话声未落,就被高志斌打断了:“又不是让你去硬抢!叫你去毕恭毕敬把人家大和尚给我请回来!”
不一会儿,高志斌和李峰就带着一群人出现在曾厝垵村口,还没有到村口,他们就被村民们拦住:“又是你们?还没有被打够啊!还敢来闹事?”
高志斌满脸堆笑的说:“各位大哥,我们今天不是来闹事的,是来上门赔罪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你们的样子就没安好心!”一条大汉道。
“这位大哥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诚心上门赔礼道歉的,请各位大哥让开一条路,我们要去韩屠家。”
那些村民们心想:‘有贺师父在韩屠家隔壁,想必这些人也折腾不了什么名堂,还不如放他们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未走到韩屠夫家门口,高志斌一眼就看到一名身穿青色和尚服,批着黄色袈裟的“僧侣”,他心中一喜,知道那人肯定是携带了两件“宝物”的大和尚。
高志斌走到张炜面前,双手一合掌毕恭毕敬的道:“这位大师……”
“滚!”高志斌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被一声怒吼打断。他转头一看,只见韩屠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冲出,手里还提着一根木棍:“滚远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峰脸色一变,他正要发作,却被高志斌一个眼色制止住。
“韩大叔,以前多有得罪之处,我等今日是来赔罪的!”高志斌满脸堆笑抱拳拱手道。
韩屠满心狐疑:‘奇怪了,此人怎么今天变得那么客气?看样子确实是被打怕了!’还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高志斌又转头对张炜道:“这位大师,家父病重,听说是中了邪,今日我们前来,就是要请大师去驱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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