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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诱杀史蜀胡悉。
咄必终于是把史蜀胡悉除掉了。这是多久之前我给咄必出的计策,久得恍若隔世。今天从别人口中得知这计策竟成了,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我犹自出了会儿神,霍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管多少扔下铜板便跑了出去。
杨广北巡被围雁门的起因是不是因为史蜀胡悉被杀?咄吉最后选择了向隋帝刀戈相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围攻雁门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
我得赶紧把事情办了,再想办法让柳家一家离开雁门。向氏最近又怀孕了,可经不起围城这样的惊吓。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到了博陵店铺的时侯却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店里掌柜不在,只站了个呆头呆脑的伙计,却不是之前常见的那个。我问他掌柜去了哪里,却被告知那掌柜已经近一个月没出现了。
我大惊,急忙跑去库里看。果然,之前送过来的湖笔徽纸还有那批上等绫子都没了,最要命的是,前些日子差人带过来的那两支和田玉杆雕花狼毫也没了。那呆头呆脑的伙计说他来了没多久掌柜就不见了,而他竟也不问不报,每天来店里呆着,呆一天再锁了门走。
“你也不问谁发你月钱?”我气不打一处来。
“掌柜吧……”那伙计愣愣的回道。
我匀了匀心口的气,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扔给他,恶声恶气地说:“走!以后不用来了,这是给你的月钱。”
那活计也不问个为什么,攥着钱便走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小店铺,心里把那掌柜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其它的都好说,这和田玉杆的狼毫就比较麻烦了,那是郡尉交付订制的,柳方兴很是费了番心思。我现在吃不准那两支笔是已经被郡尉拿走了,还是被掌柜卷跑了。
我钻进库房里敛了敛剩下的东西,刚搬出来,就见到门口站了个家丁打扮的人,正纳闷的环视着屋里。我抱着一抱散了捆的纸楞了楞,心道糟糕,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
那家丁见到我,便笑盈盈地过来一拱手,“这位小哥,小的是郡尉许大人家的,大人让小的来取笔。”
我了个去!
我把手里的纸放在裱糊的台子上,苦笑道:“不瞒这位爷,笔,我们是做了的,可是……”
“做坏了?”
“没,做的极好。”
家丁松了口气,“那就好,拿出来就是了。大人差人付过定的,一会儿我把余款给您结清。”
“笔……,被掌柜给偷了。”我怯怯地说。
家丁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是惯性般地挂着,片刻后他问我:“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掌柜给偷了?”
我只好照实的把事说了,让他宽限我几天,我再给郡尉大人补做一对儿就是。那家丁越听脸色越沉,等我说完,他伸手钳住了我的腕子往外扯:“我没法交待!走,跟我回郡尉府向我家大人说去吧!奸商,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敢坑到我家许大人的头上来!”
我也是理亏,不敢硬拧着,只好告饶相劝。怎奈那家丁一个字不听,我转念一琢磨,想来他这个层面的确实做不得主,也许到了郡尉那里还有余地。想到这我也就安安静静的跟着他走了。
郡尉府在城西南,临着校场。我被那家丁从城北带着穿城一路走到了城南,远远地看见郡尉府的时侯却见校场外列了乌压压的兵阵,一个身穿轻甲头戴盔帽的男子从郡尉府大步而出,跃身上马,再一扬鞭,带队走了。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家丁,“刚刚那是郡尉吗?”
“是。”家丁眯起眼睛,很骄傲地说道,“郡尉大人年轻,穿起戎装来就是比那些老头子好看。”
我揉了揉额角,“他走了……,我怎么办!”
家丁也楞了。
原来,那对和田玉的雕花对笔是郡尉要送给他结发妻子的,是两人结婚十年的礼物,原是要给夫人个甜蜜的惊喜的。家丁报给管家,管家也不敢随意拿主意,又不知这事儿该不该报给夫人。最后,索性把我关到了校场后面的军牢里,等大人回来自己处理。
这下我可是急了。郡尉一身戎装的走了,这要是戍边打仗去个三五载的,我可怎么办!
我在牢里捱了十几天,急的嘴角起了一串的火泡,终于老天还算开眼,等到五月底的时候终于有人开了牢门将我带了出去。
绕过校场,牢头在郡尉府门口将我交给了那日擒我过来的家丁。他见着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扇扇鼻子说:“臭死了。”
我也没了好气儿,忍着嘴疼说:“要不是你那天非把我拉来,那对儿笔兴许都赶制出来了!”
“放屁!那样好的一块玉料你们往哪找去。”家丁说,“这次郡尉就是去上谷郡协助清扫起义军的,要不然关你个三五年,看你还抱怨。”
说话间便进了前院,前院正厅大门洞开,我往里一看便看见了正在上首座坐着的苏成,脚便像生了钉子似的钉在了原地,慌忙低下头去。
家丁正拽着我走着,我这一停险些把他拽了个跟头。他回头狠狠地瞪我一眼,旋即又点点头,“也是,别熏着大人才好。”家丁说完,将我留在原地自己跑进去了。
我听见那郡尉斥了两句,然后隐隐的有苏成的声音传过来,不一会儿,那家丁抹着汗跑了出来,对我道:“退还定金,赔了那玉料的八十两银子就行。其实那玉料也不止这价格,郡尉知道你被关了这些天,其它的就算了。”
我有点走神,心思都被屋里的苏成牵了过去,净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看样子也顺从了他爹靖边侯的安排,不知道性格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算起来他今年二十有四,大概已经娶亲了,到底还是与小茶无缘。想起小茶,心底仍去不掉那耿耿于怀感觉,免不了唏嘘。
家丁看着我愣愣的没有反应,便拍了我后背一下,拔高了声音说:“还不快谢谢我家大人?!”
我这才回过神来,向着屋里恭敬地鞠了三个躬。那家丁又不干了,横眉立目地道:“你还挺有骨气!怎么着,膝盖不会打弯啊!”一边说着一边踢了我膝盖窝一脚,我绷不住劲儿,一条腿便跪在了地上,另一条却撑着不肯一膝着地。
“行了!”郡尉看见了这门外的动静,在屋里喊了一声。家丁这才收起气焰,往我后脖颈子一拎,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被拽着起身,下意识地便抬了头。头一抬,正对上了苏成看过来的目光,只一眼,我立即低下头去转身就往外走。两步还没走出去,苏成就开口了:“你等会儿。”
我悄悄地苦笑了一下,站定在原地,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过来,然后便是个天青色的长衫下摆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什么味儿啊?”苏成吸吸鼻子,很嫌弃似的说。
“世子问你话呢!”另一个声音说道,应该是那个郡尉。
“回世子爷,这……牢里的味儿自然是好不到哪去。小的这就带他出去。”
“自作自受!许大人说是不是?”苏成懒洋洋地说道,却说的那许郡尉一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家丁倒是乖觉了,忙道:“就是,就是!”
我无奈,好气又好笑地抬起头来,看着苏成道:“差不多得了你!”
许郡尉和家丁齐齐地倒抽一口冷气。
苏成朗声笑了起来,两指捏着我的头发说:“走吧,先洗洗去。这么跟你说话非要了我的命不可。”说完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许大人,那八十两记我账上,改天再给你送块好玉料来。”
许郡尉和家丁又抽一口冷气。
“你现在倒讲究起来了?不说自己当年胡子拉碴油腻腻的样子,倒嫌弃起我来了?”
“到一时说一时的话,做什么人办什么样的事,何必非拗着。”他笑得云淡风轻,却话里有话。我闭了嘴。他看见我并不算很吃惊,必然已经知道了些事情。也对,他和世民似乎熟络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随他上了马车,他扳过我的脸看了看,“肝火虚旺。”
“我知道。哦,你怎么会在博陵?靖边侯不是在涿郡的吗?”
“你怎么会在博陵?阿史那咄必不是在五原的吗?”
我不说话了,扭过脸看着窗外。苏成也没再说话,带我到了总镇属,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我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半个时辰之后,我才神清气爽,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扮男装还行。”他托着茶盏打量了我几眼,不咸不淡地说。我洗了澡之后还是让丫鬟给我寻了身男装来,可能是苏成的,所以穿着有点大。
“扮习惯了。”
“你就打算这样下去了?用不用我给你张罗一房媳妇?”
“我没打算,怎样下去都可以,你要是非给我娶房媳妇我娶就是了。”我垂下眼,细致地垂着茶盏里的茶叶沫子,仿佛听不出他的讽刺,一派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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