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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霍然起身,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失声道:“凭什么归你?!”
“不得无礼!“李渊斥道。我俯身对他拜下,急道:“老爷,小孩以后不敢了,您网开一面,千万别轰了小孩出去。”
李渊还没说话,咄必抢先一步站到了我的面前,弯着嘴笑得一脸奸诈狡猾,却声音清肃地说:“大胆!李大人治家的严明,怎么会为了你这个失了分寸的丫头坏掉规矩,传出去你让李大人以后还如何齐家?轰你出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若再不识好歹,在可汗面前丢了李大人的面子,我也帮你不得!”
我气的身上发颤,却被他一番装模作样的话将的死死的,什么也说不得了。
“你年纪还小,我也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李大人将你轰出府去是对你应有的惩罚,而我收留你则是再给你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记得今次的教训,以后再不可鲁莽行事,不计后果了。”他漱漱嗓子,负手立于我的面前,一派仁义。
至此,李渊也没法再说什么了,三言两语被他弄成了个板上钉钉。不过他应该并不太在乎,不过小小的一个犯了错误的绣娘,要走就要走了,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让别人做了主,心里不自在罢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咬着牙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手还没碰到门帘,那门帘却自己掀了起来,我一个没刹住,险些撞了进来的人。
能这样掀了帘子就进花厅的人可没几个,我赶紧闪到一边,抬头一看正对上了窦式的视线。窦式看见我并似乎并不意外,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却极其复杂,看的我又是一阵心慌。
不会吧!当真不让人喘口气?夫人老爷的轮番轰炸?
“老爷,听说护院拿了人?”窦氏进屋,对着可汗草草地施了一礼,一刻钟也等不了的就问了话。
李渊皱着,对窦氏道:“夫人,你失礼了。”语气中带着责怪。
“请老爷恕罪。我听说护院去绣房拿了人,内院事务一向由我过问,如今拿了人往前院来,担心出了什么岔子,这才心急的过来问问。”窦氏垂着眼徐徐道,说完回头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问:“这孩子是绣房的,年纪还小,大约也犯不下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如老爷让我带回去管教。”
“多谢李夫人。”少年起身恭敬一揖,道:“这孩子过两天会随我入帝京,正好劳烦李夫人着人仔细教教她规矩,免得入宫后惹出是非。”
“入宫?!”窦氏的声音都比刚才高了一些,看上去有些急了,迈步到李渊身边:“老爷,这孩子不能离开太守府。”
李渊眉头未解,看着窦氏略有失态的表现和言语,很是尴尬。窦氏向前又迈了一步,几乎是贴着李渊说:“老爷,这孩子姓李……,她,不能离开太守府。”
我对于窦氏的表现也不是太明白,再听她这样一讲便更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太守府?因为我姓李?府中的几个管家也都姓李,买来的下人虽都改了名字,但也不乏姓李的,并没有刻意忌讳些什么,限制些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离开太守府?
李渊听窦氏这样讲,先是一怔,后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他盯着窦氏,压低声音问道:“不是绣房的绣娘吗?你没弄错?”
窦氏摇头,有些哑着嗓子道:“昨日才去的绣房。”李渊眼如飞刀的向我瞪过来,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谁让事情就赶的这么巧了呢,我现在的确是绣房的人。
“可汗,恕老夫食言,这孩子我不能让您带走了。殿下若需要侍候的丫鬟,我让人从这府中挑最好的赠与殿下就是。”李渊对着可汗连连拱手。
“这姓李的孩子,大人还是应该照顾好了才是啊。”可汗捋了下胡子,了然一笑。李渊很尴尬,明知道那老家伙想歪了,却又解释不得。可汗又道:“李大人也不必客气,我们不缺丫鬟,这孩子……”。
“这孩子也不是要做丫鬟的。”咄必插进话来,“如今突厥可贺敦,我的母亲,大隋的安义公主远嫁漠北草原十余年了,甚是思念中原故土思念亲人。”他轻叹了一声,眼光幽然的飘向窗外,“如今母亲缠绵病榻,为人子的总希望能做些什么让她开心。这次到中原来,除了为大隋新帝改元朝贺,我也与父汗说过要带幅乐平公主的画像回去。昨日见到自己的画像时,虽惊,但也喜。”他握拳击掌,神采飞扬地道:“让这孩子随我进宫,去给公主画像太合适不过了!”
“殿下,宫中的画师很多,这几岁的孩子画的像怎么能看呢,惹人笑话。”
“我瞧不上你们中原那些古板的画师,画的人都一个样。大人看她画的。”他把地上的那幅画捡起来,“看这笔法新颖灵动,虽只是聊聊数笔,但神态气质跃然纸上,不,大人不要管这两个字……不让她写就是了。”
“殿下,这……,荥阳好的画师也很多,老夫再去寻一个就是,这孩子太小,又没见过世面,入宫之后恐怕回给殿下惹麻烦。”李渊仍是不松口,旁边窦氏接过话去继续说道:“殿下,大兴宫乃天子宅院规矩森严,不比这里,能由着个孩子胡闹,惹出麻烦来恐怕连陛下也是担不起的。”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可汗砰的一声把茶碗一放,半阖着眼皮,虽然没说话,可‘老子不高兴了’的意思相当明显。
文帝当年将安义公主嫁给启民可汗染干之后,东突厥便倒向了大隋这一边,原本中原与东西突厥三方的钳制,变成了西突厥的孤立。东突厥对西突厥的牵制,省了朝廷好大的力气,自然对东突厥大力拉拢。
只是中原百姓依然根深蒂固地对其带着偏见,说起突厥来还是带些歧视的意味。但,这太守府不是坊市街面,李渊夫妇也不是平头百姓,窦式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份了。一句‘由着个孩子胡闹’惹毛了可汗,让李渊也紧张起来。
咄必挑眉一笑,不以为意,没有深究窦氏话中的不敬,更没有理会那威吓的口吻,自说自话道:“小孩,这个名字确实太上不得台面了,得改一个。”
他两步走到花厅的桌案边上,提笔蘸墨的划拉着,然后放下笔把那张纸举了起来自我欣赏了一下,我抬头看去,纸上力道遒劲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李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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