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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凌允也没有改变主意，再加上她底下的人本就不少，操办起来更是简单快捷，今天下了旨意，明日就要启程。
顾宁表面只是稍加劝阻，但心里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累了一天，凌允疲惫得很，沐浴过后便想要早些歇息，毕竟明日还要早起。
如今她恢复了女子身份，就调配了两个丫鬟贴身伺候自己，就算顾宁以前是贴身伺候的，现在也不能随便进内院了。
可今晚顾宁就端了一碗安神茶前来，道：“世子爷今日伤心过度，又为前去齐国的事儿操劳了一天，喝碗安神茶，今晚就能好睡一些。”
纱帐外，凌允看见顾宁微微弯腰，非常恭敬。
以前他也是这么面面俱到，凌允觉得顾宁比自家姐姐还要亲近，故而一想到顾宁有可能害了凤青璟，心便是一阵揪痛。
她让丫鬟端进来，顺口说道：“现在王府里，乃至整个梁京，都叫我一声六小姐，你就不要再叫我世子爷了。”
顾宁有些恍惚，隐约见到凌允一脸柔情，声音也不像以前那般英气，才不过是短短一日时间，凌允这女子身份好像已经没有任何违和感了。
以前凌允扮成男子的时候，不敢随便将自己柔情的一面展露于人前。
顾宁以前就私心想着，凌允一直扮成男子模样，只有他能见到凌允那青丝垂放在背后的妩媚模样。
他脸蛋微热，不敢再看着凌允，道：“是，六小姐。不过光王登基之后，定会封小姐一个郡主身份的。”
“都是身外之物。”凌允幽幽说道，反而是挥手让丫鬟退下。
屋内燃着香，淡淡的，像极了雨后的味道。
顾宁的心咯噔一跳。
他以为凌允恢复女子身份后，再也不会与他独处了。
“你还要随我去齐国吗？”凌允站起来，从纱帘后面走了出来。
这一下子，那香味更是浓重，顾宁呆呆的看着凌允，觉得自己魂也要被她勾走了。
“属下……”顾宁说话也有点不利索，“属下跟随小姐多年，往后一辈子都要跟着小姐，自然……自然也要跟着小姐去了。”
他站在原地，目光却逐渐空洞，面上也毫无表情，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凌允眯了眯眼睛，又是说：“顾宁，你忠心于我，那可有钟情于我？”
“属下……”顾宁似乎有点挣扎，但凌允靠近一些，香味萦绕在顾宁身边，他已然是不能操控自己的神绪，只能说道：“当年灾荒，小姐救了属下，属下便发誓此生对小姐都会是忠心耿耿。属下自知身份低微，但……但属下钟情于小姐，不敢表露。”
凌允拧着眉头，忽然怒了：“所以，你要杀了青璟？！”
顾宁神色依旧，更是僵硬的回答道：“他该死，他要将小姐从属下身边夺走，我不敢沾染小姐半分，但我也不允许旁人沾染小姐！”
窗缝中涌进了一阵凉风，烛光摇曳着。
凌允的心凉了半截，道：“你真杀了他？”
“不……我是想要杀了他，但他武功不差，我只能将他重伤，他想要逃去找你，我追赶而去，他跌落入了护城河，不知踪影。”凌允说着，“但他旧伤未愈，又被我重伤落入水中，他定然是活不了了。可惜没能寻到他的尸体，不然那棺椁中尸体就是真的了，此计就更加完美。”
凌允听罢，又惊又喜。
惊讶的是，顾宁怕是从很早开始就策划着如何杀了凤青璟。
欣喜的是，凤青璟是落入了河中，只要没寻到尸体，那就代表他还有可能活着！
而顾宁依旧是迷魂香控制着，没了自己的意识，可他心里到底是念着凌允，看见凌允又是落泪，他上前想要替她擦拭去泪珠。
他还没有靠近，凌允顺手就将一壶茶泼在顾宁脸上。
哇啦一声，顾宁衣衫湿了，脸上还沾着茶叶，他顿时就醒了大半。
顾宁头痛着，太阳穴跳动得厉害，但方才他说了什么，他仍是有点记忆的。
“醒了吗？”凌允冷冷的看着他。
顾宁惊恐的抬头，对上了凌允的眸子，她眼底一片冷意，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不，这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而是看着仇人的眼神！
“这香……”顾宁猛地又是看着熏炉，很快找到关键所在。
这是何人调配的香料？竟然如此厉害！
“你还有何话可说？”凌允问道。
顾宁震惊过后，又是趋于平静：“世子爷为何会怀疑我？我自以为这么多年的情分，会让世子爷对我深信不疑。”
“我是信你，但棺椁中的尸体出出卖了你。”凌允坐下来，面若冰霜，“倘若你真的杀了青璟，用上了他的尸体，那才叫天衣无缝呢。我先前不是教过你吗？计划要完美周全，缺了一样都可能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顾宁咬咬牙，心里想着自己实在是太过着急。
他虽然比凌允年长了两岁，但心智谋略完全被凌允碾压。
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道：“世子爷既然知道了，想如何处置我？”
“你可找到青璟？”凌允追问道。
顾宁的心凉了又凉，到这种时候，她还是一直念着凤青璟呢。
他淡淡一笑，带着嘲讽：“那护城河水流不算慢，而且他昨晚浑身是血掉了进去，连头都没有露出来，世子爷觉得，他还能活着吗？所以我自然不会浪费功夫再去找一具尸体，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计划。”
凌允唇色又是泛白，她紧盯着顾宁：“我当你是长兄，待你如家人，为何你要伤我心头挚爱？！”
“心头挚爱？”顾宁挑眉，面容有点扭曲，“如世子爷所说，我才是陪伴世子爷多年的人，可这么多年的情分，竟然比不过你与凤青璟那短短的两三个月！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可你怎能随意就将凤青璟当成心头挚爱！你明明是该坐上天麟那帝王之位，却也因他放弃！他就是个祸害！世子爷，你筹谋多年，你怎的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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