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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宸又是笑了笑，道：“都是阿晚的朋友，夏公子何必与本王客气呢。”
夏二垂下眸子，眸底情愫难明。
这话实则是南轩宸让他分清楚界限，切不可逾越了。
他此刻明白什么叫做阴差阳错，他一开始虽能让凤倾晚离得南轩宸远远的，但还是抗不过天意。
南轩宸请了他坐下，又让人上茶。
茶香浓烈，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茶水。
夏二不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茶，只是南轩宸用此来招待自己，倒像是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他心思百转，喝下了一口，觉得有点干涩，那是因为他心中也是苦涩的。
“夏公子可知道，本王已经调动了兵马，打算围攻落雁山？如今落雁山没了五行阵法的庇护，想要攻上去并不是难事。”南轩宸说着，“听阿晚说，夏公子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夏公子肯弃暗投明，往后的路或许能好走许多。”
夏二当即皱眉，道：“王爷想要铲除夏宫，想要对付夏氏无可厚非，但想要我来对付夏宫，王爷怕是找错人了吧。”
他虽然有点怨恨自己的父亲，可他终究是为人子，怎能出卖自己的生父，那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
“怎会找错呢？”南轩宸说道，“夏氏在三国之中难立足，夏公子该做出抉择才是。”
夏二暗暗生气，没想到南轩宸是这等卑鄙小人，他当即就想到宫主曾经说的，是南轩皇后不忠不义，才让南轩氏夺了江山！
他冷声说道：“王爷，何为明，何为暗呢？说起来，当年是南轩氏谋朝篡位，才得了这齐国的江山！只不过是现在南轩氏坐拥江山，掌握权力，所以才说我们夏氏是叛贼，才容不下我们！”
南轩宸挑眉，说话直接：“哦？最后的夏朝皇帝宠爱小妃子，宠妾灭妻，这才造就了自己的灭亡，若不是他想要废了南轩皇后，也不会让人反了。为君者向来就有许多为不得，他既然敢拿南轩家族看开刀，怎么也该承受后果吧？夏公子说得没错，明与暗，黑与白自是分不清楚，只有胜者，才能有绝对的话语权。”
夏二一张脸青白得很，手指骨泛白，他是极力隐忍克制。
流萃亦是恼了，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夏氏才是正统！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偷来的！”
“正统？”南轩宸觉得好笑，“夏朝的确是屹立五百年之久，但夏朝之前，乃是大燕朝，那不是夏氏先夺了别人的东西吗？朝代更替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夏朝晚年，赋税沉重，劳役颇多，百姓早有了先竿起义的心思，要不然又怎会一呼百应，在短短一两年期间夏朝就完全覆灭了呢？”
流萃这样说，南轩宸是丝毫不意外的。
听凤倾晚的话，夏宫里头还有太监，可见那夏宫主是一直盼着复国，对夏宫里的奴仆自然也大发言论，好让他们忠心耿耿，认为他们夏氏才是天命所归的正统。
可就连南轩宸都认为自己都认为血统是最不可靠的，若没有绝对的势力和能耐，又怎能坐得稳那高高的位置。
“如若我不从，王爷是否也不容我？”夏二问道。
流萃猛地看着夏二，她虽然是事事听从夏二的，但她从小就在夏宫里头长大，跟许多丫鬟都感情颇好，怎舍得出卖她们呢！
南轩宸饮了一口茶，慢声道：“你们是救了阿晚的人，本王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但如果你们做点什么，本王也一定不会放过。”
夏二松了口气，但同时隐约担忧，说道：“那王爷可是要将夏宫的人全都赶尽杀绝？”
南轩宸实话实说：“那夏氏宫主自然是要杀了，其他冥顽不灵者也不会留着，至于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本王会从轻发落。”
这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夏二心思动了动，便是说道：“只要王爷能放过那些无关重要的人，我可助王爷一臂之力。”
南轩宸怔了怔，没想到夏二会答应帮忙，这已然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二爷！”流萃喊着，“这等于是背叛……背叛宫主啊！”
若是被夏宫主知晓，他们定会死得很惨。
夏二面无表情，说道：“王爷说得对，这天下早就不是夏氏的天下了，何必多挣扎，这么多年来，宫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是在做白日梦罢了。流萃，夏宫里头少说也有上百人是无辜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死去吗？”
流萃红了眼睛，下意识摇摇头，可随后又是后悔，说道：“奴婢虽然不想看见，但也不想二爷做个无情无义之人。”
南轩宸已然说了，无论他们帮不帮忙，他们都能免于一死，夏宫里头的奴仆大多都能活命，他们又何必掺和到这件事中去呢。
夏二眸子深得像是一口井，道：“夏宫的奴仆大多是被拐来的，他们无父无母，夏宫被攻破后，他们只能大多只能被流放，虽然可以捡回一条性命，但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王爷，我说得对吧？”
南轩宸惊诧：“夏公子对齐国的律法倒是很熟悉，夏公子果真是一直待在夏宫，不怎么外出过吗？”
夏二说道：“我母亲还未到夏宫的时候，她就是齐国京城里的歌坊的歌姬，对此自然熟悉。”
南轩宸略微点头：“如此说来，夏公子是想要为那些可怜的奴仆谋一条活路。”
“没错，他们不能沦为奴籍，得自己决定自己往后的路。”夏二目光坚定了几分。
“那夏公子打算如何帮本王呢？”
“替你先杀了宫主。”夏二冷声说道，“他是夏宫的核心，先杀了他，你们自然能够不用花费多大的兵力和时间攻破夏宫。”
的确，这南轩宸想要的。
落雁山常年被五行阵法保护，本地人都不曾去过，他们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被夏宫反攻。
南轩宸紧盯着夏二，道：“或许，夏公子也想要为自己要些东西。”
夏二此时此刻迎上了南轩宸的目光，无所畏惧，“虽是夏朝已然覆灭，但我始终是姓夏的，我想要在齐国京中占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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