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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蓝乍惊乍喜，头有点发昏，但硬撑着精神：“沈当家，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当家胸有成竹，说道：“我记性不错，肯定不会错。”
他查找了好一会儿，才把角落里的那本残旧医书找了出来。
凤倾晚着急得很，抢过来翻开查阅。
这大概是疆族自己撰写的蛊毒书籍，竟然详细记录了如何养毒蛊，又如何解毒，而且每一样蛊毒都有不同的解法，所用的药材分量要极为严格，不能出错。
随后她看到了一页，仔细琢磨了会儿，道：“上面记载用五蚕草来解胎毒，倒是可行。”
梁芷蓝宛如看到了一束曙光，照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眼睛通红，仍是抓住了凤倾晚的手，“好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当家又是打击了她：“可这五蚕草不好寻啊，难以养活，我家医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五蚕草。”
梁芷蓝慌了神，急声追问：“那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给她一点希望，如今又要掐灭吗？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悲凉，恨极了寿安宫的太后。
凤倾晚沉吟了会儿，反而问道：“舅舅，药王谷应该有五蚕草吧？”
沈当家面色一变，他连忙摆摆手，道：“不可不可，就算药王谷有五蚕草，沈家和凤家也不可打药王谷的主意。”
这么多年来，沈家从未去过药王谷购买药材。
凤倾晚觉得怪异，问道：“那舅舅的意思是，药王谷真的有了？”
药王之所以成为药王，乃是因为他医术超然，又会种植药材，五蚕草难养活，但药王就喜欢往难处走，不稀罕的他还不种了。
沈当家看了看凤倾晚，觉得她与自己胞妹相貌越长越像，只是气质大不相同罢了，他并不多解释，只是一口说道：“此事你别想，我们不可能在药王谷讨要到药材。”
“为什么？”凤倾晚问道，“可能天下间就只有药王谷才有这味药了，难不成舅舅刚才只是说说？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是假的？”
“你！”沈当家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瞪着凤倾晚，“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梁芷蓝扶着腰，想要给他们两人跪下了，沈当家一见慌了神，连忙扶着她，“罗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坐好快坐好。”
“我盼了三年才盼来了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没了这个孩子……”梁芷蓝声音哽咽，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柔弱母亲，“沈当家，我求你了，你帮我这个忙吧。”
沈当家面色为难，可他看不得梁芷蓝伤心欲绝的模样，咬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去一趟药王谷，帮你求这味药。”
梁芷蓝又连声道谢，无论这事儿成不成，但她心里已然非常感激他们两人。
沈当家把梁芷蓝送走后，回了内堂看见凤倾晚还在翻看着那本残旧医书，他坐下来后满脸愁容，道：“我现在越想越后悔，怎么就答应了呢。”
“舅舅和药王有仇吗？怎么不乐意去？大家都是医者，应该好说话才是。”凤倾晚漫不经心说道。
沈当家敲了敲桌子，道：“不是我跟药王有仇，是你娘跟他有仇。”
凤倾晚一愣，她倒是不知道这等往事。
只不过沈湘以前经常外出采药，与药王相识亦是不奇怪。
“我娘怎么得罪他了？”凤倾晚好奇问道。
沈当家哼了一声，回忆起往事，说道：“药王当年看上了你娘，带着几大箱子聘礼上门求亲，你外祖还没开口呢，你娘那暴脾气就把药王赶出了沈。药王求亲不得，此事还成了笑柄，传遍了三国，他气不过，便放言以后见一个沈家人就毒死一个，后来你娘嫁给了侯爷，这不，你凤家人也在他的名单之列了。”
凤倾晚听罢，觉得这件往事的确有趣，她笑了起来：“没想到药王是性情中人啊。”
“什么性情中人，他就是个无赖。”沈当家叹息，护短起来了，“当年你娘早已拒绝了他，他却追来了京城，想要逼迫你娘就范，我这个妹妹不是个好惹的，药王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说起来就生气，他那几箱子聘礼你可知道是什么？竟然是他种植的药材，他就拿这些做聘礼提亲，这不是羞辱我沈家吗？”
凤倾晚笑得更加灿烂，她摆摆手，说道：“药王这种人，应该把药材和医书视作黄金，我倒是不意外他这样做。”
“所以你瞧瞧，我怎么敢去药王谷求药，那不是找死吗？”沈当家又是叹息。
可他已然做出承诺，如今也反悔不得了。况且要他看着孩子一出生就有可能夭折，他怎么忍得下心！
凤倾晚想了想，道：“舅舅不必担忧，我随你一同前去就是了。”
“不可！”沈当家立即拒绝，态度坚决。
“有何不可？我娘当年也经常外采药，为何我就不得了？”凤倾晚问道。
“你与你娘怎能一样，你是凤家嫡女，你养在闺阁中，连京城都没出过几次，你怎能随我去药王谷。”沈当家仍是摇头，“你莫要任性了，就算我能带你去，侯爷也不会允许。”
“若是我爹允了呢？”凤倾晚反问了一句。
沈当家怔了怔，但随即便觉得不可能，他很清楚凤侯爷是什么人，怎么会随着凤倾晚胡闹呢。
他哼了哼，夸下海口：“若侯爷允许了，舅舅便带你前去。”
凤倾晚勾了勾嘴角：“一言为定。”
当晚，梁国公就秘密登门，在凤侯爷的书房呆了两个时辰之久。
凤倾晚已然在收拾行装，更深露重之时，凤侯爷便来了。
他面色复杂， 看了看她收拾好的行装，再看凤倾晚那姣好的面容，他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他哪曾想到，原来他的女儿竟然有这番作为，当初他还责罚她跪祠堂，不想让她沾染医术，如今想起来，他心中甚是愧疚。
“都收拾好了？”凤侯爷问道，“太子大婚将即，你此时出门不大合适。”
凤侯爷自然不放心自家女儿出门远行，可他看着凤倾晚的身量，她早已长大成人，再也不是当年那几岁孩童了。
她能救人性命，也能明辨是非，不让太后一党祸害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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