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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的那场火灾,他和初恋陆倩倩在花房内约会,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彻底改变了他们。
那年,陆倩倩把他丢在了火光中,自己不顾一切地逃了出去。而宋鎏烧伤严重,差点丢掉一条性命,昏迷将近一个月,才堪堪把命捡了回来。
那之后他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不光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他再也没有见过陆倩倩,好像一瞬之间,这个曾经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女孩子从未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过。
她消失了,连带着他对她的喜欢一并消失了。
十年后,当阮艇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名字时,宋鎏发现自己的心弦竟然还是毫无察觉地波动了。
阮艇瞧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一横,干脆一口气托出:“她要结婚了。”
想不到再听到她的名字,竟然是她要结婚的消息。
宋鎏双手撑在窗台上,脸上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又恢复如常:“看来她邀请你了?”
“那到没有,我也是听别人提起的。阿鎏,当年的事情……”
阮艇话还没说完,宋鎏就打断了他:“走了。”
阮艇愕然,走了?他果然还是在意十年前那件事的吧?
深秋的天气,转眼就变得阴沉沉。
宋鎏走出画廊,脑海里的记忆也定格在了十年前。如果那时候,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陆倩倩能够陪在自己身边,也许现在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当时的他浑身大面积烧伤,以及被留在火海里时那种被摒弃的绝望,多年来噩梦般缠着他不放。
他虽然是心理学毕业的,却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所以两年前,当赵暮京拼命把他从火里救出来时,他会那么感激她。没有人知道,对他来说,那是救赎。
他不确定同样的事情经历第二次,他是否还能再走出来。
也许就此一蹶不振,也许已经死在了火海里。是赵暮京,把他从深渊中拖了出来。
日暮西沉,阴天的关系,天黑的特别快。
赵暮京的公司位于塘北路28号,在莫北市有名的艺术园区内。
宋鎏到的时候,整栋建筑仍灯火通明,他事先没有告知赵暮京自己会来的事情,抬头看了眼二楼的落地窗内,她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咦?你不是那天那个家长代表?”
林静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她记得无比清楚。
宋鎏朝她点了点头,问:“赵暮京在吗?”
“你找暮京姐?”
林静诧异地询问,话音刚落,赵暮京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啊。”他顺其自然地接过她的话,惹得一旁的林静脸猛地一红。
赵暮京一脸怀疑:“你不会又饿了吧?”
宋鎏煞有其事地想了会儿:“是有点儿。”
“等等,暮京姐,你们是在谈恋爱吗?”林静站在他们中间一时插不上话,强行打断了他们。
“你看我们像是在谈恋爱?”赵暮京勾起唇角,一副请她说话小心的架势。
林静猛然点头,像,太像了,她来这个公司一年多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来接赵暮京下班,两个人的对话还如此暧昧,不是在谈恋爱是什么?
宋鎏赶在赵暮京开口前,挪步到她身边,笑眯眯地称赞道:“姑娘,好眼力,前途似锦。”
“阿鎏?”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三个人同时望过去,林静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迎上:“陆小姐,您来了?”
林静今晚之所以加班,是因为早前约了自己的客户,事前她们已经在电话里沟通过好几次,这一次是最后落实和签合约。
但是客户却站在门口不动了,呆滞地盯着宋鎏看。林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难道他们认识?
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宋鎏淡漠地收回视线,指了指楼上问赵暮京:“我可以上楼等你吗?”
赵暮京自然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异样,沉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使得原以为一切就绪的林静工作起来变得无比艰难,她发现这位陆小姐从头到尾都不在状态,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去,冷不丁地就会往楼梯口看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陆小姐?”林静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陆倩倩浑身一抖,如梦初醒。
陆倩倩尴尬地笑了笑,问:“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人……”
“暮京姐?”林静不解地问。
“我是说另一个人,男人。”
“啊,那是我们暮京姐未来的男朋友。”林静回答时多了个心眼,刚才这位陆小姐似乎喊了一个名字,显然那两个人是认识的,从那之后到现在,陆小姐整个人都心神不宁,恐怕跟那位的关系特殊。
听到男朋友三那个字,陆倩倩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松了口气。
十年,她与宋鎏分开十年,期间音讯全无,她以为他们两个再也不会相见了,可重逢居然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刚才确认是他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就此停止了。
赵暮京关闭电脑,一抬头,发现宋鎏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是认识的人?”她双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
宋鎏一歪头,目光投过来时,笑意随即在嘴角漾开:“是初恋情人。”
他倒是坦然,一点儿也不避讳。
她意外地扬起眉心:“初恋情人再次重逢,很有戏剧性啊,不过在婚庆公司这种场合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宋鎏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站起来朝赵暮京挑了挑眉:“可以走了吗?”
“不会吧,你真是来接我下班的?”
“不然呢?来找你谈结婚业务吗?”
“我可以给你打折。”她学着宋鎏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鎏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心里阴郁的部分顿时一扫而空。
他跟在赵暮京身后往停车场去,中途却被等在路边的陆倩倩拦住了去路。
陆倩倩看上去很紧张,不断揉搓着手掌,小心地问他:“阿鎏,可以聊聊吗?”
赵暮京赶在宋鎏还没拒绝之前,立刻回头对他说:“我在车里等你。”
说完,加快步伐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宋鎏张了张口想叫住她,奈何陆倩倩忽然走到路中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她脸上,刚才虽然在里面打过照面,但他仅仅只看了那么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果然还是十七岁那时的模样,脸上化着淡妆,成熟了些,也漂亮了些。
陆倩倩的心跳渐渐加速,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再见宋鎏的准备,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在这样的场合让他们重新遇见了。
“有一句话,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再也不敢说出口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宋鎏。
宋鎏淡漠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她。
“对不起。”她说,“当时,我只想着自己快点逃出去,没有想到你,把你丢在火海里。后来我一直想跟你当面道歉,可那个时候你一直昏迷,我害怕极了,害怕你可能会就此死掉,觉得是自己把你害成那个样子,没有脸再见你,于是才向父母提出了转学。”
这一句对不起,她欠了他十年,总觉得一天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就不配得到幸福。
这十年里,她就是抱着这种愧疚度过的。
冷风吹过面颊,宋鎏望着她这个姿态,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子,当年她身上那股飞扬跋扈的骄傲劲儿早已不知去向。
“我没有恨过你。”他轻描淡写地说。
那会儿陆倩倩也才十七岁而已,十七岁的少女在面对那种境地时,本能的反应就是逃跑,换做任何人都会是她那样的反应,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比她做得更好,她只是更会保护自己一些而已。这原本就不该分对错。
陆倩倩诧异地抬起头,好像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我先走了,她在等我。”
宋鎏向她告别,从她身边经过时,听到她说:“那个婚庆公司的老板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他定定地看向她,没有回答。
陆倩倩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解释说:“她身上好像有些不好的传闻,我担心你被她骗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宋鎏的声音飘散在冷风里,他扬着手,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一切对陆倩倩来说就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多年来的一声对不起终于向他说出,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他交谈,她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了。
原来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停车场内只留了一盏路灯,光线昏暗地打在地面上。
宋鎏动作利索地上车,吵醒了闭着眼睛的赵暮京,他的动作瞬间止住,下一刻便下车绕到了她那边:“下车,我来开。”
赵暮京懵懵地被他从驾驶座赶到了副驾驶座,又懵懵地被他系好安全带,车子驶离停车场时,原先走在前面的陆倩倩在后视镜内渐渐模糊。
她立刻清醒过来。
“谈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她不是要结婚了吗?”她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是啊,所以祝她新婚快乐。”他把着方向盘,一脸若无其事。
“……”
“赵暮京。”
“嗯?”
“我可以追你吗?”
赵暮京心里一抖,斜眼看去:“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她想说,很像,可是话到嘴边时才发觉,他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
车子平稳地驶在粗粝的道路上,她听着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宋鎏的气息平稳,侧脸弧线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尤其性感。
“两年前就想追你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是因为我救过你?”
“在那之前就已经想追你了。”他勾着唇角笑,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赵暮京是个恋爱白痴,说来惭愧,她出生到现在的二十九年里只谈过一次恋爱,唯一的那一次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所有的人生经验里,唯独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
宋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更近一步:“其实我跟你一样,对恋爱也没有太多经验。”
赵暮京瞥了他一眼,是吗?看着可不像是没有经验的样子。
“所以我们在一起,可以互相学习,彼此进步,你觉得呢?”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你这么多谬论都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
她恍惚记得,两年前的宋鎏,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我有很多谬论,但是喜欢你这件事可不算。”
喜欢你这种话从宋鎏嘴里这么轻易地脱口而出,反而让赵暮京有种不真实感。
但赵暮京是那种无论在任何境地,都是理智大过感性的人,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她也绝不会放任自己冲动地接受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何况宋鎏这个人说话向来真假参半,谁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车开到赵暮京楼下,宋鎏替她停好车,熄火,瞬间安静。
“先送你回家我再自己开车回来,应该是这个顺序吧?”她侧目瞧了他一眼。
“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宋鎏虽然看上去总有种漫不经心,嘴里也分辨不出真假,可他说这话的样子却令赵暮京心里微微颤抖着。
她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心跳恍惚之间加速,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肆无忌惮地在心底蔓延。
这一晚,赵暮京第一次被人表白了,寂静的夜里,她睁着眼睛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第一次见到宋鎏时的光景。
那时的宋鎏仿佛还是少年心性,与现在相比,身上还有未脱的稚气,可赵暮京想,大概就是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记住了他,否则那会儿在南国,来来往往的志愿者那么多,她怎么就独独记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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