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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好饱！”顾平抱着肚子瘫在椅子上，“白米饭真好吃，就是封朗哥哥每次寄了钱回来咱们也没吃过白米饭。大姐和二哥说爸爸在的时候咱们家经常吃白米饭，可是我不记得了，小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白米饭吧？”
“大姐、二哥，我以前吃过白米饭吗？”小四顾华挺着肚子好奇的问。
顾曦听了两人的话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封朗是谁？
顾景低着头沉默半响后低低说道：“小四喝过白米粥。”
如果不是顾曦耳聪目明根本就听不见顾景的话。
“大姐，咱们中午和晚上还吃白米饭吗？”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又高兴起来。
“如果你喜欢吃的话，咱们以后顿顿吃白米饭。”经过不到一天的相处，顾曦发现顾平就是个纯粹的吃货，一说的吃的就两眼发光，或许这和他长期吃不饱有关。
“大姐，我要吃肉包子，大肉包！狗蛋他奶前天给他买大肉包了，我闻着味道可香了。”小四想到香喷喷的大肉包，就算小肚子吃的圆鼓鼓的还是想吃，“狗蛋说咱们是穷鬼，合该一辈子都吃不起大肉包，闻都不让我闻，拿着大肉包跑远了。”
“小四想吃大肉包，大姐今天就给小四做，随便小四吃多少都可以。”再次在心里叹息孤儿不易，可是除了以后尽量让三个孩子吃好穿暖，以前发生的事顾曦也没办法。
“大姐那我可以拿着出去吃吗？这样狗蛋就不会说咱们是穷鬼了。”听到今天就能吃到大肉包，小四固然高兴，但是心里更在乎别人叫自己穷鬼的话。
或许是一出生就没有父母的原因，小四年龄虽然小，但是却很敏感。
“不能拿出去吃，被人知道咱们有肉吃，有肉包子吃，别人就会来咱们家抢吃的，被人抢走了吃的咱们就要饿肚子了。”顾曦连忙阻止道：“小平、小四，咱们家有肉、有白米饭、有肉包子吃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这是咱们家的秘密，咱们有好吃的偷偷躲起来吃。”
一家子在大山脚下避人而居，而且三个孩子饿的瘦骨伶仃，弄到野菜都吃不饱的情况，想也知道这一家人在村里什么地位。不说是否有亲人在村里，就是有估计也靠不住。一家子孩子，原本穷的时候村里人估计也就说几句酸话，不会拿几个孩子怎么样。可是如果被人知道几个孩子吃的比村里大部分人都好，那就是过错了。
有些人心里扭曲，知道你比他过的不好，他心里舒坦，如果你比他过的好，那他会千方百计让你过的不好。这样的人哪里都有，顾曦自然不会以自家姐弟试人心。现在自己还护不住这个家，还是低调点好。
“好次的不要被人抢走！小四不要饿肚子，咱家有好吃的小四谁也不告诉！”听到有人会来家里抢吃的，小四急的眼眶都红了。
“放心，只要别人不知道咱家有吃的就不会来抢。”看到小家伙开始掉眼泪，顾曦连忙安慰。
“大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顾平年纪大些，多少明白点顾曦的用意，自然愿意保守秘密，只是：“封朗大哥也不告诉吗？”
“小平说了几次封朗大哥，这个封朗大哥是谁？”听顾平的语气，封朗这个人难道是家里的亲戚？
听到顾曦的话，顾景、顾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知道一些事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说。
“小四知道，封朗大哥就是未来大姐夫！封朗大哥可好了，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还会给小四买好吃的、买布给小四做衣服。”小四举起小手，掰着手指头细数封朗大哥的好，数着数着情绪渐渐低落，“封朗大哥已经好久没给小四买东西和寄钱回来了，也不知道封朗大哥是不是去打战了。”
未来大姐夫？那不就是原身的未婚夫？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原身才多大？四五年前，原身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怎么回事？”顾曦看向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顾景。
“封朗大哥的爸爸和咱们爸爸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在大姐还在妈妈肚子里时两家就定下约定，如果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姑娘，两家就结为儿女亲家，后来妈妈果真生下大姐，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封朗大哥的父母在他七岁时被土匪所杀，咱们爸爸就把封朗大哥接到咱们家来养。”顾景抱着小四，慢慢诉说着往事。
“爸爸七年前到粮站交粮，在回来的路上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断了双腿，借了很多钱才把腿治好。爸爸为了还账，没天没夜的干活，晚上还上山打猎。五年前中秋节前几天，爸爸为了多弄点猎物去卖，半夜偷偷的和别人冒雨进山。”说到这，顾景抱着小四泣不成声。
顾平也是眼泪汪汪，顾平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样貌了。
“那天爸爸他们遇到了熊瞎子，别人都逃下了山，只有爸爸......只有爸爸没逃下山。如果爸爸的腿当年没受伤，爸爸肯定逃的了。爸爸会点拳脚功夫，其他人都逃走了，爸爸的腿如果好好的怎么会逃不了？当年因为家里没钱，拖了段时间才去治，当误了治疗时间，爸爸的腿坡了，一到下雨天腿就痛的厉害。妈妈就是知道那几天爸爸的腿特别痛才不让他去的，谁想到他会半夜偷偷的去？等逃回来的人过来告诉咱们消息，封朗哥哥从山上背回爸爸时，爸爸已经......”想到那个让人绝望的清晨，父亲残破的身体，封朗满身的血迹，都在诉说着那是何等的惨烈，顾景现在想起来还害怕的发抖。就是那个清晨，自己失去了像山一样高大的父亲。
看到哥哥哭，顾平和小四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怕了，不怕。都已经过去了，爸爸他们看到我们姐弟四个如今有肉有白米饭吃的生活会高兴的。”环住三个哭的抽抽噎噎的孩子，顾曦连声安慰。
“封朗呢？他......去哪了？”能冒着被熊瞎子咬死的危险单枪匹马上山救人，应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会扔下几个孩子在家不管？
“封朗大哥在三年前去当兵了。妈妈不在后，家里的事都是封朗大哥在管，可是当年为爸爸治腿借了很多钱，后来妈妈身体不好也借了些钱看病。有几个曾经借钱给咱们家的人，看到妈妈也不没了后三天两头的上门催债，他们还说不还钱就把小四送给有钱人家当儿子。”说道这，顾景恨的咬牙切齿。
那哪是送，分明就是卖。
“那么多钱，咱们怎么还的起？当时正巧上面来咱们这招兵，封朗哥哥听说部队里不仅管吃喝还有津贴拿就决定去当兵。封朗哥哥走时和那些人说好了，部队发下津贴他就寄钱回来还债，那些人想拿到钱就不许为难咱们。封朗哥哥说话算话，他去部队一个多月后就寄钱回来了，之后封朗哥哥只要没出任务都会按时寄钱回来。封朗哥哥现在每个月三十五块钱的津贴，他自己留两块钱在身边剩下的都寄了回来。”说到封朗，顾景眼中满是崇拜和感激。如果没有封朗，小四或许就会被卖了，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完。
封朗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多见。
“那咱们家欠下的债还完了吗？”顾曦很关心这个问题，如果债还没还完，自己就要重新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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