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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直鲁联军退到东北后得到日本人的支持,曾经发动叛乱,被张学良镇压。这里有张宗昌不服张学良的成分,其实张宗昌对张作霖还是忠诚的,现在张作霖没死,他应该不会反叛。可是张宗昌部的上上下下都极为混乱,军纪败坏,这种部队作为仆从军尚可一用,张作霖就是没有这次整顿军队,也不会收留这种混乱的军队,除非按照东北军进行整编。
张宗昌手下有一支奇怪的部队,在中国的军阀中算是独树一帜了。这支部队全部是俄国兵,名为白俄军团,总人数在五千到一万之间,有步兵、骑兵、炮兵、铁甲兵(汽车改装的装甲车),作战勇猛,是一支常胜之军,更是张宗昌依赖的主力。
吴佩孚残部(吴佩孚本人并不在军中)、孙传芳残部,以及其他的杂牌军也都面临一个整编的问题。
这些杂牌部队占据的唐山一带,大部分属于热河省,民国时期热河一直是东北军的势力范围,因此有东北四省的说法,也有的人不认可,说东北只有三省。不管怎么说,这个地盘张作霖还没打算让出来,热河东部,也包括部分河北省(此时还叫直隶)的地界,就是这些杂牌的暂时的安置地。他们如果想要到山海关以外,加入奉军序列,那是一定要整编的。
所以张作霖的意思是用唐山地区暂时安置这股力量,以后在处理。
但是,离开北京之时,张作霖也给张学良留下一条指令,北京城,天津市的市区要各自保留一个军的力量,暂时守卫,何时撤退,要过几日再说。这两个军可以选择吴佩孚和孙传芳残余部队组成,加上东北军的一个师做骨干。张作霖选吴、孙二人的部队,是因为在杂牌中他们的人数虽然少,但是军纪尚可,不像张宗昌的部队那么乱。用他们暂时组成两个军,可以下辖两三个师或旅,人数也就是两三万,采取一些整顿的措施,也就是勉强一用,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大的战斗力。
这样做,最低限度不要让北伐军追着屁股打,撤退的从容一些。其实张作霖还有别的用意,他当时没有说。
锦州、葫芦岛一带,包括山海关历来都是军事重镇,它也是东北军的重要军事防地,此地还没有日本人的势力。特别是东北军的海军,失去了天津的港口,只能退到此地。大连、旅顺口是关东军的地盘,想都不要想。所以张作霖有重新修建葫芦岛港口码头的命令,就是把葫芦岛当作了东北军的海军基地来建设。
东北军的海军现在拥有大小舰只21艘,总吨位3.22万吨,舰队官兵3300人。主力舰“海圻”号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巡洋舰,其余还有“海琛”、“镇海”、“威海”等战舰,还有一些小炮艇。这支海军是从北洋政府那继承来的,就算当一回元首,占了点便宜。
这个舰队如果与日本人比较根本就不叫舰队,日本海军随便拿出一艘主力舰,其吨位都大于东北军舰队的吨位总和。可是在中国,确实是最大的一个舰队了,蒋介石的国民革命军基本上没有海军。
东北军的海军力量太弱,不能自保,所以张作霖要求调岸防炮保护港口。
张作相说道:“大哥,我们与日本人的冲突能打到那一步,现在还不好说,如果全面开战奉天不一定保得住,因此,锦州的位置是极重要的,一定要囤积重兵。大哥安置关内的部队收缩回来就驻守锦州甚好,汉卿也可以暂时留在锦州布防。如果日军进攻奉天,锦州则处于日军的侧后,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日军未必敢全力进攻奉天。”
张作霖说道:“老弟说的对,如果旅顺之关东军倾巢而出,我锦州之军还可以南下,端它的老窝。”
张作相连忙说:“不可莽撞,旅顺的鸡冠山要塞是老毛子所建,当初日军也是付出了数万人的代价才拿下来的。我们且不可贸然进攻旅顺。”
张作相所说的日军进攻鸡冠山要塞之战,也算得上世界军事史上的有名战例了。日军的主将是乃木希典,此人自从中日甲午战争开始多次率军登上辽东半岛,纵兵搜刮抢掠、奸淫烧杀,无恶不作,是屠杀中国人的恶魔。
攻打鸡冠山要塞这个战例真值得一说,也能让我们看一看日本人的民族习性,那是很有特点的。
1904年的日俄战争中,乃木希典率日军攻打鸡冠山要塞。日军以五万六千人兵力和386门大炮,向旅顺三万三千俄军(鸡冠山要塞守军三四千人)发起进攻,历时半年,从夏天打到了严寒的冬季。日军用狼奔豕突战法,直打得血肉横飞,乃木希典用尽了人海战术,地道战术,夜袭战术等,还多次组织头绑白布的敢死队冲锋,最终均以失败告终。半年间战死日本军人五万余人,连他的次子乃木保典也战死在这里,鸡冠山仍在俄军手中。至此,第一批集结于战场的日军已经伤亡殆尽,要不是陆续的援军到达,他已经无兵可用了。
后来鸡冠山要塞是被叫做儿玉源太郎的将军打下来的,仅打了八天,以伤亡六千二百人的代价攻下了鸡冠山要塞。
此后,日军用鸡冠山要塞的巨炮猛轰停泊在旅顺港内的俄国太平洋舰队,俄军守军无法反抗,只好投降,旅顺被日军占领。
于是,在日本就有了著名的“水师营的会见”的歌曲,这首歌是歌颂乃木希典的。它被选入小学生课本,广为流传,塑造一个日本军神的形象。
如果是其他的国家,定然会送乃木希典上军事法庭,审判他愚蠢的送掉了数万将士的生命。可是在日本,他这一战成名了,成为日军的军神!
要不说日本人不好理解,他们就是崇拜这种玩命精神,把愚蠢之极的将领奉为神明!读者们,你们能理解日本人吗?
......
张作霖说道:“还要告诉小六子,留一个旅的部队到古北口、滦平一带择地休整。”
张作相心中一惊,这个安排很意外。刚才还说道利用汤玉麟,张作霖如此的安排是不是要对汤玉麟下手啊?
汤玉麟原则上说是东北军的一部分,但是独立性很强,经常是听调不听宣,如果不是张作霖的威信震慑着他,早就是独立王国了。在古北口布防就堵住了汤玉麟逃亡京津地区之路,到收拾汤玉麟的时候,他想跑也跑不了。但是想一想热河之地的重要性也有道理,于是他说道:
“大哥,我也同意这个安排,从我军与日军作战的战略角度看,辽河平原就是个大战场,各处城池,包括奉天都会反复争夺,拉锯式的进退在所难免。我们东北军总要有个战略后方,那就是热河了。不解决汤玉麟,热河就不会妥稳,从这点说我同意这个安排。”
张作霖说道:“这个事还要看汤玉麟自己,特别是整顿军务,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配合,则旧事一笔勾销。古北口的这支部队倒是可以保护他,避免北京方面的攻击。否则......哎,这也是无奈之举呀!若不是时事艰难我还是可以宽容他,毕竟还有救命之恩嘛!他也立了不少的战功,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但是,为了抗日的大局,个人的恩怨只能推开,大局为重啊!”
张作相说:“汤二虎也是太不像话,他与东北军早就离心离德了,把热河看成他的独立王国。并且刮地皮太狠,真是刮地三尺啊!他的财富说是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
汤二虎是汤玉麟的外号,但是这个外号名声太响,以至于很多场合下都代替名字来使用。汤玉麟是个没有大作为的人,用东北话说就是“二虎吧唧的”,因此,得了个二虎的绰号。“二虎吧唧的”的说法有调侃的味道,哥们之间当面就可以指着鼻子说:“你小子二虎吧唧的!”,并不算骂人,所以这个名字才能半公开的使用,别人叫汤二虎,汤玉麟也答应,张作相这么称呼他并没有骂人的意思。
但是作为晚辈,张学良不能调侃长辈,所以他称作“汤大虎”,结果就造成误解,有人凭借张学良的文字材料说汤玉麟又名汤大虎,这是错误的。
由此安排,就可以判断:张作霖是实实在在的要与日本人干了,热河就是长远的安排。
张作霖说道:“哎!太累了,咱哥俩歇一会?”
张作相知道“歇一会”的意思,外人绝对想不到的,张作霖酷爱音乐,府上就养着一个小乐队,里边居然还有俄国人和日本人的乐师。他所听的音乐应该属于轻音乐的范畴,都是情调流行歌曲。轻音乐的英文是:mood music,翻译成中文就是“流行音乐”的意思,“时尚音乐”也可以。但是“轻音乐”三个字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何为轻?何为重?音乐怎么衡量其轻重?
它的乐队搭配也很随意,比如中国的曲子“二泉映月”就要加入二胡,如果是“四季歌”恐怕还要来个歌手唱几句。铜管乐里的圆号、中音号有时候也会是重要角色,钢琴小提琴更是主力,打击乐也要有几件。
但是今天的情况特殊,张作霖对于外人来说还是重伤员,不宜离开卧室,到专用的音乐厅就不合适了,乐队就只能选走廊的一个宽敞处将就了,乐器也就不能多。
张作相让他点曲子,张作霖说:“去年我在这听的什么‘雪’,雨雪的雪,还不错,就整这个吧。”
张作相也不太懂,找来卫士,下去安排。
他们兄弟二人喝着茶,在那闲聊等待。
过一会乐队来了,递了个曲目单子,原来大帅说的是“静静的雪”纯西洋乐,传出话去,就演奏这个,然后,拿手的在来两支曲子。
乐曲尚未奏响,猛然间,走廊里传来呵斥之声。张作相出去问了问,回来告诉张作霖,有一个乐师以找厕所为名,不守规矩,擅自乱走,被卫士喝止,并且被带走了。张作相已经交代下去,严查此人的背景。这个小插曲甚是煞风景,弄得张作霖很烦躁,听音乐的心情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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