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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是有些羞恼的，这随着叶桑萸回到屋子后，接过婉儿递过来的水，是一股脑儿喝下，有些愤愤道：“这没有的事也能被说的有板有眼的，我都服了！”
叶桑萸却是仔细观察着丽娘，嘴角微扬，似乎是含着笑，她这般模样是看的丽娘都有些心里七上八下，最后是退却了般道：“我回屋歇着去。”
“诶，丽娘！”叶桑萸是唤住了丽娘，她这个做朋友的是不厚道的，从未丽娘的终身大事考虑过。“宸儿，跟婉儿去找林护卫好吗，娘跟丽姨说点事！”
叶宸是看看叶桑萸再看看丽娘，最后乖乖地跟婉儿出去了。
“你要说什么？”丽娘未等叶桑萸开口，便是率先道，“你也想取笑我吗？”
叶桑萸是噗嗤一声笑开，继而说道：“丽娘，这么剑拔弩张地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说说，这事到底怎么来着，我看你脸都红了。”
“我这是热的，气的。”丽娘却是矢口否认，“被几个人围着堵着，我能不脸发热吗？”她说话间，是有些眼神乱飘。
叶桑萸认识丽娘都有三年了，怎么会看不出丽娘此刻的心虚呢？她是拉了把丽娘，相对坐下，开口道：“丽娘，不是好姐妹吗，怎么，不肯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我说的就是实话。”丽娘还是有些心虚说道。
“丽娘，你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好归宿的。”叶桑萸见状，是娓娓道来，“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照顾宸儿，我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桑萸，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跟我说这些，岂不是膈应我。”丽娘也是正色起来，“而且，我这般的残破身子，又哪还能奢望起嫁人来。”
“丽娘！”听到丽娘这般自惭形秽，叶桑萸也是不高兴了。“丽娘，过去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真心对你好的。”
“那个人也不是林护卫！”丽娘神色微微有些落寞般道。“桑萸，我知道你心里想我好，但是你都还没有归宿，怎么还说起我来了！”
被绕到自己身上，叶桑萸微窘，她似乎真的是没有资格去说丽娘的。“丽娘，别说我的事了，你知道我的情况，罢了，那我也不说你了，只是，若真的是动心了，可别错过。林奕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差的。”
丽娘面露自嘲道：“是啊，他是不错。”只是她是万万配不上的。
看到丽娘神情，叶桑萸是安慰般拍了拍丽娘的手，丽娘是个苦命的人儿，自己是在采药的途中发现丽娘的时候，她几乎垂死。这让丽娘渐渐恢复是花了她近半年的时日，而让丽娘打开心扉，恢复本性，是整整一年。叶桑萸不由回想过去，丽娘本是小家碧玉，只后来与人私奔，却遭遇负心人，将其转卖他人，这中间是经历了多少非人的待遇才让丽娘原本活脱的性子变得阴郁。而最后更是因为丽娘身子枯败，才被抛在野地，若非自己路过，只怕这世间是没有了丽娘。
丽娘感受到叶桑萸的关怀，是牵强般扯出一个笑意来，她也会想起自己过往，是自己年少时太过愚钝，错信负心人。“桑萸，我是真的谢谢你，将我医好，只是，这成家之事，就不要再说了。”她这样的过往，哪还能祸害他人。
知道丽娘的顾虑，叶桑萸心下叹息，这便是强自欢笑，拉着丽娘起身道：“不说了不说了，丽娘，你倒是帮我看看，这穆王府的事情能不能顺当的了解。”
“这不是将元凶捉拿归案了吗，这京兆尹不是厉害的吗，他还能让元凶逃脱了不成。”丽娘却是一副理所当然口气。
叶桑萸叹了口气，她着实担心的。
程玄铮是在午后被宣入宫中的，对于建隆帝的宣召，他并不意外，穆王府总归是要有所作为的不是吗？
“程卿，听说你将穆闵捉拿归案了！”建隆帝也不拐弯抹角，这被惠妃是缠得紧，他不得不管了。
程玄铮是不卑不亢般回道：“证据确凿，微臣依法办事！”
建隆帝是头疼的，程玄铮这脾气，就跟老牛一样倔，但是对于这个事情，他还真想好好问问。“程卿，穆闵到底犯了什么罪，让你如此不管不顾。”
“穆闵欲杀害微臣幼子，幸得上天垂怜，宸儿昏厥假死逃过一劫；为灭口，穆闵派人在宸儿居住宅院的街道井水里投毒，导致一片无辜百姓受牵连，十五人中毒，三人死亡；事发之后，穆闵挟持侍卫赵安家人，威胁其顶罪，皇上，难道微臣不该将穆闵捉拿归案吗？”程玄铮面容铁铮，看着建隆帝道。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吓一跳，这个穆王府的世子竟然做下这等恶事来。“你说穆闵要杀你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宸儿无意撞见穆闵丑事，穆闵恼羞成怒便是对幼儿下毒手，此等丧心病狂之人，难道不该严惩吗？”程玄铮反问。
建隆帝是扶额，这有些尴尬般做了个擦汗般的动作，这惠妃是连哭带求要他保穆闵一命，让他看及穆王爷已丧一子，能赦免穆闵。只是，这死了无辜百姓，让他这一国之君岂能纵容？“程卿，穆王爷是这有这棵独苗了！”建隆帝开口说道。
程玄铮面上神色毫不改变，只开口道：“皇上难道忘了这穆王府嫡孙还有两位吗？”
建隆帝眉头是微微锁着的，若论法处置，这穆闵的确是其罪当诛，但穆王爷为赵国江山戎马半身，惠妃又是温柔娴淑甚得他心。“程卿，令郎窥见的是何秘密，让穆闵不惜要杀人灭口？”建隆帝有些试探般问道。
程玄铮嘴角微扬，一抹讽刺的笑容显现，只听他缓缓道：“皇上若是想保全穆王府，那便让这个秘密留在微臣心中，只让罪魁祸首伏诛！”
对程玄铮的臭脾气建隆帝是有些无奈的，偏偏他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程卿，在朕的面前就不要如此了，穆闵到底是为了遮什么丑，才对令郎下此毒手？”建隆帝再次问道，口气是有些不容置疑了。
程玄铮这便是不紧不慢般道：“自然便是男女情事！”
建隆帝一愣，让穆闵不惜杀人灭口也要掩盖的情事，难道是见不得人的？这穆王府里，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他日夜操劳国事，对下臣家中之事还真有些不了解。“程卿说的是……”他有些询问道。
程玄铮再是有些讽刺笑了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就无需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总之，若是穆闵伏法，微臣愿保全穆王府颜面，不提及此事。倘若穆王府还想徇私枉法，微臣就只能铁面无私了！”
如此直白，建隆帝怎么会听不懂，这是君臣之间的私谈，他也不去怪罪程玄铮的据理抗争。“程卿，朕也知不该徇私枉法，只穆王爷年迈，可否留穆闵一命，流放蛮夷如何？”这身为一国之君，用这等语气，已经是放低了身份。
程玄铮能得建隆帝依仗，除了扶持建隆帝继位，手握赵国最精密的情报暗卫，还有就是进退有度，不会去触碰建隆帝的底线。“若穆闵能认罪，微臣愿宽容处置。”他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建隆帝舒了口气，这已经算是程玄铮的最大退步了。“程卿，朕知道这事是穆王府有错在先，瑞安的事情，朕也会不让你为难的。”便是卖了个人情般说道。
“微臣多谢皇上！”程玄铮说道，穆闵流放可以，只这路上若是出了个意外，也不是谁能料到了。从宫里出来，程玄铮是看到了似乎早就等候的穆王府马车。
“程大人！”穆善是上前道，穆王爷是早早候在外头，便是等着程玄铮给一个准信。
程玄铮面无表情，只看了一眼穆善，没有答话。
“王爷请程大人移步一谈。”穆善毕恭毕敬般道。
程玄铮便是依言走了过去，看到穆王爷撩起了车帘，便是见礼道：“下官见过穆王爷。”
“程大人，本王知道这事是穆王府亏欠了你，只要程大人能放过我儿，穆王府愿欠程大人这个人情。”
程玄铮不动声色般道：“本官身为京兆尹，自当秉公办理，还请穆王爷见谅。”
穆王爷的脸上有些怒意，难道圣上出面还不能让程玄铮放过穆闵吗？“程大人是要一意孤行了吗？”
“本官为官无愧于心，若徇私枉法，怎对得起枉死的无辜百姓，堵得住悠悠众口？”程程玄铮反问道。
“本王看你是公报私仇，穆王府已经给了你凶手！”穆王爷有些吹胡子瞪眼一般道。
程玄铮薄唇紧抿，面色冷然，直视穆王府，是不再多言。
“你不要后悔！”穆王爷气恨道，便是甩手放下了车帘。“回府！”
程玄铮是看着穆王爷的马车离去，他的脸上神情微妙，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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