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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珩在京城里面,冯家的人自然很快便来了。
听冯珩如是说,下头的将进屋子,便将顾常存的尸身给拖了出来。
京城中突然封城,却又突然放开,于下头的人,好像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想要出去的人,还没重新在客栈办理入住,便通知可以正常出行了。
大多,只是抱怨一两句,可到底都误不了事,也就在几句抱怨中,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莫要说冯珩开口了,就算没开口,冯泽也不会坐视不理。
敢动冯家的儿媳妇,当冯家没人了吗?
院子里头,顾夫人葱葱玉指,全都扎入了尖细的绣针,长长的在阳光,冒着寒光。
顾夫人已经被浇了两桶水,此刻才清醒着,她痛苦的倒在院子里,“顾子皿,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她不是嘴硬,而是真的不知道,顾常存去了什么地方。
顾家大乱,她是想要让自己的人,等着借机除掉周佑娴,只是只顾着带走她自己的人,却不知道顾常存也离开了。
顾子皿坐在椅子上饮茶,闭着眼什么都没说,仿佛,地上跪坐着的,不是相伴他多年的结发之妻。
直到,门外吵杂,顾子皿抬头,瞧着冯泽带着冯家侍卫闯了进来。
“冯将军。”顾子皿起身抱拳,而后给下头的人使眼色,先将顾夫人给拉下去。
只是脸色差的很,冯泽是地位高,可这么大大咧咧的闯入下臣的院子,终究是于礼法不容。
冯泽摆了摆手,却是让人将顾夫人拦下了,“今日这事,还是劳烦两位都在,咱们说清楚。”
冯珩在外头杀敌,却在敌人的营帐之中,发现了顾子皿。
准确的说,是顾子皿的尸体。
“所以,本将军代圣上来问问两位,顾公子如何与苗疆人有了牵扯?”大面上,冯家自然不会将周佑娴给牵扯进来。
冯泽说完,便让人将顾常存的尸体拽了进来。
一路上,顾常存一直被拽着,身上的血迹混合了尘土,便像是和成的泥,让人瞧着几分衣着褴褛的感觉。
只是那睁着的眼睛,却似乎也不像死人一般,灰蒙。
“儿啊!”顾夫人凄惨的一声,划破天际,便是连树枝上落着的麻雀,也被惊扰的扑闪着翅膀,快速的离去。
只这一瞬间,顾夫人的声音变的沙哑,她颤抖的抱起顾子皿的头,手颤颤巍巍的覆在顾常存的眼上。
世界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夫人张着嘴,泪落不下来,声音也发不出来,原来痛到了极致,便是无声。
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顾子皿也站了起来,眼中有些湿润,半响才寻到了自己的声音,“犬子,究竟是死在苗疆人手中,还是别的地方?”
听了顾子皿的声音,冯泽却笑了,岁月将脱去了年少时候的如画眉目,他此刻便如同那画像上的武神一般,只微微的眯眼,即便是笑着,也是能让人感觉到,寒冬腊月的冰冷。
冯泽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子皿,“怎么,顾大人很是在乎?”
话,带着几分不屑,更多是挑衅。
即便,顾子皿猜到了顾常存的死不简单的又如何,他能如弹劾吗?换句话说,他弹劾的了吗?
太子地位稳固,冯家地位便稳固。
你动摇不了大佑的根本,便就学会,伏低做小,更何况,落得这般下场,原就是你家,咎由自取。
抬手,在顾子皿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顾中丞是文官,大约不知道,我们武将最为护短,不折手段的护短。”
今日的事,顾子皿能处理的了,让冯家满意,也就作罢了,如若不然,必然要让顾子皿全家,都付出代价。
顾子皿缓缓的闭上眼睛,冯泽这么说,其实话已经说的明白了。
能让冯家护短的,怕也就是出事的周佑娴。
可是能在周生眼皮底下伤害周佑娴,肯定不是顾常存一个人能做到的,顾夫人去周家门口闹,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
入户杀人的做法,冯家不屑有,所以,这手只能顾子皿动了。
顾子皿深吸了一口气,良久也只是躬身做辑,“冯将军放心。”
得了这个回答,顾泽满意的点头,手负在身后,临走的时候给了句,“其实,我冯家多杀一人和少杀一人,也都不在乎。”
左右,冯家人手下,早就,血流成河。
那便提醒顾子皿,此事,非死不能解决!
此事,若是冯珩出面,到底他年轻,顾子皿不定能被压迫的下得了狠心,可是冯泽出面,此事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更能代表,冯家不死不休的态度。
等着冯家的人都走了,顾夫人抱着顾常存,抬头看着顾子皿,“你要杀了我吗?你不去报杀子的仇人,便是要低头害死你的结发妻吗?顾子皿,你是御史台中丞,冯家如何,你当真有那么怕他们吗?”
他是言官,莫要说冯家了,就是皇帝犯错也该劝谏的。
顾子皿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让左右的人退了下去,而后便慢慢的蹲在了顾常存的身边,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衫,眼里满是怜惜。
良久,才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不愿同周家结亲吗?”
顾子皿低低的笑了笑,“那你可知道,为何我的嫡长子,叫常存吗?”
这个名字,没有什么高雅的出处,便是同他的地位都不配,为此,岳丈大人还甩了他好几日的脸色。
孟相后人,取名的水平,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只是此刻,顾夫人却不敢听顾子皿接下来的话。
可是,顾子皿却轻笑着,不顾顾夫人的惧怕,将那段不敢同旁人提起的往事,说了出来。
什么名门出生,外室子怎也配?
也提起,若是当初点头,主持他们成亲礼的,便是叶相夫人。
一念之差,步步差。
所谓常存,也不过是对周夫人的情谊,永存于世间,从不曾相忘。
看着顾夫人泪流面目,顾子皿抬手,轻轻的擦拭顾夫人的脸,“你瞧,我已经努力的保护着我们这个家了,可你们为何还是步步相逼?”
他不愿意结亲,因为,他忘不了,若真做了儿女亲家,免不得要见面,若是他脑子一热,作出了什么糊涂事,便才是顾家真真的万劫不复。
所以,离着远远的,才是他们该做的。
可偏偏,自己发了那么大脾气,还是没有镇住夫人跟儿子,让她们犯了糊涂。
虽然,顾夫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可听着顾子皿亲口将往事说出来,心里还是疼的厉害。
是了,恍惚间记得,新榜眼在周家宴席上吃醉酒的趣事,夫妻这么多年,她还未见过顾子皿醉过,有时候还想,莫不是那日出了大的丑,这才记住了?
原来,从未有过醉酒,不过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心痛,才失态了。
顾夫人抬头定定的看着顾子皿,“我们母子俩加起来,也比不得你多年前,那虚无缥缈的心头好?”
“比不得。”顾子皿想也不想,便说出来。
顾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顾子皿,你既然没有心,就不该娶妻生子!”
人的心就那么大,只能容的下一个人,这么多年的淡薄,只是因为心都给了旁人了。
顾夫人想,但凡顾子皿能分一点心在他们身上,一定能看出顾常存对周佑娴的心思,也能,及时阻止。
可到底,造化弄人。
顾夫人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顾子皿,我诅咒你,人间四苦常伴!”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听了顾夫人的话,顾子皿却笑了,“我,一直都是。”
这么多年了,已经尝遍。
眼缓缓的闭上,手,却掐在了顾夫人的脖子上,而后,一点点用力。
这么多年相伴,总会有诸多感触,可是在顾子皿心中,妻子只有夏柳一人,此刻不过是他相伴多年的妾,以及一个扶不起的庶子罢了。
最终,顾夫人没了气息。
顾子皿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顾夫人倒在地上,看着那睁大的眼睛,低低叹息,最终将手放在了顾夫人的眼睛上,再次拿开,顾夫人的眼睛却闭上了。
顾夫人丧子伤心过度,一时气血攻心,撒手人寰。
顾子皿如是交代,只是转过头去,终是一滴眼泪,落在了鞋面上。
叶骄阳原本还因为被叶卓华撞破了她同太子,心里有些慌张,准确的说,是看到叶卓华脸上的缓和,心中升出了不舍。
只是,还没有缓过这个劲来,便听着周佑娴出事,心便提了起来。
幸好,周佑娴无碍。
听闻是顾常存那个混账,下的黑手,叶骄阳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顾常存没这个本事,而周家上下又戒备森严,即便是跟着官差混进来,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最后查出,周家的后院竟然有一条暗道,暗道不长,正好能避开周家的人。
可见,是一个熟悉周家的人,早就盘算好的。
暗道的一侧,通着的巷子,正好是顾夫人的产业,数日前,接了顾常存的命令,将这一片腾了出来。
而今日,找到顾常存的院子,也正是顾夫人陪嫁的产业。
也就是说,是他们母子俩联合起来,办的事。
叶骄阳却也忍不住,这般太大胆了,想想便觉得,火气烧的厉害,“娘,我去姨母家了。”
想了想,便同顾夭夭禀报了一声,便离开了。
周佑娴出这样的事,冯家的消息,肯定知道的比叶家的多,或者是快,叶骄阳的脾气急,自是等不了的。
叶骄阳原是想去周家安慰周佑娴的,可出这种事,周佑娴必然还没缓和过来。
她现在去,周家要费心的招待她,还不如让周佑娴安静的待一会儿,等着明日等周佑娴缓和过来,她再去。
华灯初上,叶骄阳头一次没有心情,看着外头的繁华。
到了冯家的时候,她直接去了冯珩的院子。
此刻,冯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素来爱拿着的折扇,只仔细的摸着陪他上过战场的银枪。
许是,当过主帅的人,到底不一样了,此刻,便就远远的看着,都觉得冯珩身上似乎比从前,添上了几分,沉稳。
听见有动静,冯珩抬头瞧见是叶骄阳过来了,脸上倒也没有惊讶。
她同周佑娴的关系那么好,自然不能坐的住。
“你可想好了,怎么办?”叶骄阳上前,直接坐在了冯珩旁边的石凳上,轻声问了句。
冯珩扯了扯嘴角,“不死不休!”
他才说让周佑娴勇敢,说自己会护她周全,结果呢,定亲没几日便出了事?
这还得了?
她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敢伤周佑娴半分,便是自己的死仇。
两个人说着话,顾家的消息便传来了。
顾夫人已经大去了,这是顾子皿给冯家的交代。
只是,却也说出了旁的事,顾常存身上中着毒,若是寻常的父亲,丧子之痛如何能受得住,自然不会让人查验顾子皿的真正死因,可偏偏是顾子皿。
他冷静过后,便按照正常的流程过一遍。
却没想到,顾常存根本就不是吓死的。
这一结果出来,顾子皿自然是要细查,却没想到,顾夫人中毒是顾夫人下的毒,而自己同顾夫人争执的时候,被气的吐血,原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也中了毒。
只是,顾子皿了解顾夫人,她再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可如今,顾子皿已经大去,此事,也就查不出来了。
叶骄阳听的皱眉,让下头的人赶紧将消息给叶卓华送去,顾子皿没办法了,也许,刑部的人还有办法。
叶卓华亲自盯着刑部的人,也许,会能问出来什么。
如此看来,原以为是顾常存求而不得发了疯,真相却并不是如此。
倒像是有人故意利用顾常存来毁了周佑娴,那人也知道,就顾常存的本事,必然很快就被相府的人查到。
所以,只要顾常存毁了周佑娴,等着相府的人冲进来,一定会对顾常存动手,那么,顾常存便会被人,失手杀死。
盛怒之下,大多是没有理智的,所以,顾常存中毒,虽然冒险,却也是最稳妥的法子。
耳边是叶骄阳吩咐下头人的声音,冯珩的脑子却愈发的清明,只想着周佑娴同他说的那句话,掳她走的人是,宫里的人。
冯珩没忍住,猛地站了起来,“我要进宫。”
看冯珩脸色不对,叶骄阳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没坐马车,直接策马前行。
这个时辰,宫门快要关闭了,叶骄阳也就算了,冯珩到底是外男,他来见皇后终归是于理不合的,可是,冯家令牌之下,守门之人也说不得什么,只能放行。
等到了皇后宫殿的时候,趁着下头的人通报的功夫,叶骄阳才知道冯珩心中所想,只要牵扯到宫里头,当下便想到了玉姫公主。
在这宫中,只有玉姫公主盼着是周佑娴出事。
皇后正在同皇帝用晚膳,听闻这俩孩子来了,还很惊讶,不过白日的事情已经有人同他们禀报了,心想该是与周佑娴有关,便让人将他们宣进来了。
“见过,圣上,姑母,姨母。”冯珩与叶骄阳同时见礼。
“快些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皇后将俩孩子拉起来,也没那么多礼节,都是自家人,估摸他们也没用膳,说着便挥手让人下头的人,添了碗筷。
冯珩也没耽搁,直接说明来意。
皇后听后,微微拧眉,“玉姫也就算了,可胡月娘到底是贵妃,若没有证据,贸然行动,怕是。”
皇后总有自己的顾虑,虽然皇帝不恋后宫,可是,因为娘家人的猜测,便要去寻贵妃的晦气,终是不妥的。
他们几个说话,皇帝素来不爱插嘴,只拿了虾放在自己的跟前,剥干净了放在皇后的盘中。
“叶冯两家,战战兢兢为官多年,素来清廉,不说功劳有多大,可苦劳却也是有的,叶冯两家后人也从未,欺负良善,可如今却被人欺负在了头上,即便耍一耍官威,哪怕牵连无辜人又能如何?”有些话,冯珩不好说,可叶骄阳是女子,却也不怕什么。
即便被人诟病说是有野心又如何,她一个女子,又不能入朝为官,再大的野心,也是挺多只配得上一句,跋扈罢了。
“儿臣觉得,郡主所言有理。”叶骄阳进宫,素来就瞒不过太子的眼睛。
她前脚进宫门,后脚太子便得了消息。
所以,叶骄阳坐下才说了两句话,太子不等下头人通报,直接就掀了珠帘进来。
一看见太子,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
瞧瞧太子的嘴角还没好,就这般迫不及待的凑过来,也还是被打的轻了。
叶骄阳看见太子,脸上更是不自然,不过此刻去也不是说他们之间的事,便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等着皇后下命令。
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子,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即说了句,“骄阳气概,比男子也不差,此事,朕也觉得,骄阳说的有理。”
天子之怒,素来是地动山摇。
偶尔,荒唐一次,也是无关紧要。
更何况,这也不一定,是冤枉的。
得了皇帝亲自开口,叶骄阳同冯珩自然是要起身谢礼,他们也不耽搁,便下去安排了。
太子故意落到了后头,低头,瞧着皇后桌子上的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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