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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容谨城就觉得像是庄初,没想到还真是。
容谨城的助理正要过去扶庄初一把,没想到却被容谨城拦住:“去便利店买瓶水和解酒药,再买一包纸巾。”
助理点头:“好……”
容谨城走至庄初身旁高大的影子把瘦弱的庄初笼罩其中。
助理买回水和纸巾回来,容谨城让他去把车开过来之后拧开矿泉水瓶子蹲身:“庄初……”
庄初侧头看向容谨城,满是泪水的白皙小脸因为酒气透着娇人的红色。
“喝口水。”
“容谨城……”庄初的声音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哭腔。
果然是酒壮熊人胆,要是平时庄初哪敢对容谨城直呼其名。
“嗯,是我……”容谨城觉得不容易,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认识自己。
庄初扶着树起身,头重脚轻摇晃几步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容谨城,因为哭泣而雾气朦胧的眸子似乎更加晶莹。
她想起容谨城那一句“那要看恒远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想起容谨城看着自己时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里深沉清冽却略带细碎光芒的眼神。
她抬眼,眼里尽是委屈,却硬是挺直脊梁以倔强的姿态看着容谨城,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感觉有些麻木,四肢僵硬站在原地想要站定,可是腿却一直发软让她来回晃动……高跟鞋和地面敲击出凌乱的音调,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摔倒。
她冷笑一声泪水绷不住已经是满面,表情那样悲伤绝望:“容总……呵呵……容总!你怎么样才会把容氏的合约给我?你是想要陪你睡吗?我……陪你上……床吗?是不是和你做了你就会把单子给我?”
“你不是问恒远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什么吗?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庄初笑着……媚眼如丝声音悲凉,“在你们的眼里……我不就是一个为了签单人人都可以睡的女人吗?”
“老板……”容谨城的助理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庄小姐喝多了,你送她回去……”
“那您呢?”助理问容谨城。
“我开小四的车回去。”容谨城说完深深看了庄初一眼准备离开。
容谨城脊背就像是过电一样,浓烈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满嘴都是。
容谨城助理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庄小姐是不是也太生猛了?
“哎呦我去!”容谨城几个朋友从格调里出来看到路边的情景被惊着了,“那不是谨城哥么!快看快看……那女人是谁啊?太生猛了吧!”
“我去!这么奔放!”
正在一群人处在震惊中缓不过神来叽叽喳喳的时候,一个喝多了倚在女伴身上五官清秀干净的男人指着容谨城的车直叫:“不好!谨城哥要带着嫂子跑!快去抓住他们看看嫂子是谁?”
“得令!”叫小四的男人快步朝这边跑来。
“小四快啊!”
“小四加油!”
那群人激动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盯着那个快步跑过来的男人。
“开车!”容谨城一声低吼。
原本容谨城的助理还想着现在庄初和容谨城打的火热自己要不要上车,一见小四朝这边跑来,慌忙关了后座车门跑上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已经跑过来手都碰到后座车门把手的小四险些被汽车的冲劲儿带倒,他对着容谨城的车尾吼了一句:“我靠!差点压着我的脚!”
“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没?”容谨城的朋友都追过来问小四。
“看清楚个毛!”小四立刻转头双眼里全都是晶晶亮的光芒,他问,“要不要开车去追!把他们拦下来?”
从小和容谨城长大的发小乔安点了根烟,唇角勾起笑了笑声线温柔好听,声音里全都是欣慰:“这么多年了……谨城终于走出来了。”
这一句话,让刚才还因为容谨城和一个女人在车边拥吻而热闹起来的七八个人沉默了,只有跟随而来的女伴不明白的看着乔安。
“你们别对谨城的女人那么感兴趣,该让咱们见的时候自然会让咱们见,你们不是要换场子继续喝吗?还不走……”乔安的玛莎拉蒂就停在门口,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道,“小四,生日快乐,你们一会儿少喝点我就先走了。”
“好,乔安哥你也慢点。”
车内。
那好闻的天竺葵香味窜入鼻腔让庄初觉得莫名安心,她眼皮沉的厉害,终于几番挣扎之后还是闭上了。
容谨城喉结耸动忙抬起头看向窗外。
“老板……我这把车开去哪儿啊?”一溜烟把车开出来的助理犹豫着问容瑾。
庄初已经睡了过去也没办法问她们家的地址,送去酒店好像也不合适……要是被人发现他带着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去酒店还不知道要写成什么样子。
“回明城公寓。”容谨城声音淡漠。
容谨城的助理有些意外,明城公寓可是容谨城的住处。
一到公寓楼下,助理原本要帮容谨城把庄初送上去,可是容谨城却自己抱起庄初让助理回去休息。
容谨城一直觉得庄初很瘦弱,没想到抱在怀里这样轻。
把庄初安排在客房,容谨城还未转身离开,就见庄初嘤咛一声难受的撕扯着外套。
容谨城眉头紧皱,他帮庄初脱去外套,见里面衬衫勾勒出的优美线条容谨城只觉干渴异常。
他眉头紧皱,为庄初盖好被子转身出去冲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清晨,庄初在头痛欲裂中醒来被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
庄初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庄初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发现自己除了外套之外,其他衣物都穿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揉着头慌忙起身穿上自己外套,昨晚确实是喝太多了,这里到底是哪儿都不知道,这里既不是酒店也不是简欣家或者沈云家。
难道是菲菲家?
庄初胡乱猜测着往外走。
一出门庄初才发现这里是个装修明朗的复式,就看装修来说绝对不是菲菲家。
菲菲的经济水平庄初还是知道的,这里的装修小到连一个门把手都有国际那些价值不菲大牌的,庄初虽然不做装修,可是这么多年在鼎盛这些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她喉头一阵阵发紧,心跳的厉害,还是……自己被那个姓陆的带来的?
庄初把鞋子拎在手上轻手轻脚的正要下楼却和收拾完主卧抱着换洗床单出来的佣人撞了一个正着。
“庄小姐醒了。”
佣人的声音把庄初吓了一跳,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在行窃的小偷被抓了一个正着。
庄初尴尬的笑了笑忙把鞋放下穿好:“您好……”
佣人对庄初笑的越发明媚:“容少正在楼下吃早饭,庄小姐也快下来吃吧。”
容少?
难道是……又是容谨城?
庄初脑子突然就放空了……容谨城?
昨晚,她遇到容谨城了吗?
庄初头还在疼,自己昨天真的有喝那么多吗?怎么一点点都想不起来,直到佣人催她她才朝楼下走去。
庄初一边下楼一边在想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遇到容谨城的,一会儿见到容谨城该说些什么。
庄初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见容谨城放下报纸转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容谨城早上穿了一件灰色的和深蓝色运动裤,以十分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唇角含笑,只是……他嘴边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儿?
“坐下吃早饭吧。”容谨城说了一句便把报纸合起来放在一旁。
庄初尴尬异常,她笑了笑坐在容谨城的对面:“昨天……是容总把我带回来的?”
容谨城闻声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初,目光潋滟,只是喝了口果汁并未搭腔。
这让庄初越发的坐立不安。
“庄小姐……黑米粥,里面还放了天麻和葛根,容少今天早上专程让我给你熬的。”佣人盛了一碗粥放在庄初面前。
“谢谢……”庄初忙道。
庄初低头喝粥之际,一张嘴……唇角疼的厉害。
垂头……庄初在被擦得明亮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看到自己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应该是昨晚没卸妆,经过一晚上睫毛膏已经晕染成了熊猫,难怪刚才容谨城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副样子他不笑谁笑?
“那个……不好意思,能借一下洗手间吗?”庄初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这边庄小姐……”佣人忙给庄初指路。
庄初几乎是躲进洗手间胡乱的用洗手液洗了脸,等洗干净庄初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唇角的伤口。
怎么自己唇角也有伤口?庄初抬手轻轻按了按……
“嘶……”
还挺疼。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庄初皱眉盯着镜子仔细看……突然眉头一松。
昨晚……好像自己在树边吐,然后容谨城来了……
庄初隐隐约约还能想起,自己似乎把容谨城扑到了车上……吻了容谨城!
庄初血液瞬间从脚底板窜上脑子脑子嗡嗡直响。
自己……扑上去吻了容谨城?自己怎么会扑上去吻了容谨城呢?
再一想容谨城薄唇边的伤口,庄初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庄初在洗手间里犹如百爪挠心,她都不知道自己出去该怎么面对容谨城。
庄初啊庄初!以你的胆子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庄初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
“铛铛铛……”
佣人敲了敲门问庄初:“庄小姐……您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啊……”庄初尴尬的应答,“我没事儿,我就出来……”
庄初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后别扭的在容谨城对面坐下,这下连头都不敢抬,原本庄初一出来就想走的,可是觉得那样似乎太矫情了,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现在她只想快速喝完粥赶紧走人。
可能是觉得只喝粥不说话气氛有些古怪,庄初抬起头说了句:“那个……容总昨天麻烦你了,谢谢。”
容谨城抬头,唇角那伤口格外明显,这让庄初觉得自己唇边的伤口都开始疼了。
“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吗?”容谨城问。
庄初只觉得头皮都紧了,她尴尬笑了笑道:“昨天晚上……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撒谎!
容谨城见庄初的眸子有些躲闪,心里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也没有为难庄初,唇角带着那抹未明的笑意垂下头接着吃早点。
喝完了粥,庄初急不可耐的抬头道:“容总……我吃完了,就先去公司了。”
容谨城“嗯”了一声,庄初便如得大赦一般站起身对容谨城笑:“改天什么时候容总时间方便,我能有荣幸请容总吃个饭,谢谢容总上一次还有这一次帮了我。”
“好。”容谨城答应的也干脆利落。
庄初从容谨城的公寓刚开门出来,没想到……竟然和还没来得及按门铃的容谨芝撞了一个正着。
庄初面色一白,容谨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我哥这儿?”
庄初握着手提包的手一紧冷眼看着容谨芝,眉头紧皱:“让一让……”
可是容谨芝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看着庄初的眼神似乎要把庄初撕了一样:“你为什么在我哥这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容谨城的声音似乎带着不悦。
一见容谨城单手插兜出来,容谨芝忙笑开来:“哥……大妈和爸爸让我亲自来叫你,说是今天晚上白毅他们家人要来和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一定让我把你请回去。”
庄初不得不承认,容谨芝很漂亮是个标准的大美人……五官和容谨城很像。
“你先走吧,别迟到了……”容谨城穿着棉质拖鞋走到庄初背后声音柔软。
庄初转头对容谨城一笑,容谨芝不得已只能让开路放庄初离开。
临上电梯前庄初分明听到容谨城对容谨芝道:“一个电话就可以的事情,以后不用特意来说一趟。”
“可是大妈让我来亲自请你,说是怕大哥你不回去呢……”容谨芝声音绵绵的就像是在对容谨城撒娇。
庄初站在电梯里胸口闷闷的痛,她想起自己和白毅结婚之前,白毅的家人怎么都不愿意见自己的家人,现在……居然巴巴的去容家见容谨芝的父母。
庄初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似得笑意,想想……自己是什么人?人家容谨芝是什么人?容氏的大小姐……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
出门打了个车,庄初就急急忙忙向公司赶去。
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庄初来的路上堵的厉害,等庄初到的时候会议时间都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谁知道庄初一进公司竟发现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根本没人去会议室。
庄初见菲菲从会议室出来忙问:“菲菲……怎么回事儿?这个点不是应该都在会议室吗?”
“不知道啊……云姐到现在还没来。”菲菲也是一脸疑惑,抿了口咖啡道,“云姐平时不会迟到的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打过电话问了吗?”庄初问。
“简欣刚才问了,说是在路上呢……”
庄初这才放下心来,还没回办公室……就见沈云穿带着墨镜和口罩进来。
庄初关心沈总那边的合约,就跟着沈云进了办公室。
简欣也跟了进去,沈云合上百叶窗放下包就道:“简欣……通知大家伙,会议取消改天。”
“好!”
庄初在沈云对面坐了下来,见沈云还不取下墨镜和口罩一脸疑惑。
“怎么了?有事儿?”沈云问。
“我就是想问……合约签了吗?”
“签了。”沈云脱了外套,把合约放在庄初面前。
还好签了。
庄初翻看着合约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再抬头沈云还是那副古怪的装扮:“你怎么了?”
“感冒了,眼睛肿的像核桃眼泪鼻涕不断不想让别人看到,没事儿……你去忙吧……”
庄初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出去了,她出来时见到简欣还叮嘱简欣给沈云冲一包感冒冲剂。
谁知道等简欣从沈云办公室里出来表情惨白难看,她直径去了庄初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之后像是没有力气再起来。
正在对着电脑准备陆天成案子的庄初抬头一脸疑惑:“你怎么了?”
“庄初……”简欣抬头红着眼框看向她,“陆天成的合约,是云姐拿回来的。”
庄初一愣唇瓣微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欣知道庄初不是听不懂而是不能接受。
“她今天之所以带着口罩和墨镜来,是因为受了伤……”简欣说道这里拳头紧握。
沈云……一直以来都是那种宁死不屈的女人,就像容谨城说的那样,怎么会为了一个案子而去陪……睡,说到底都是因为白毅搞出来这么多事情之后让恒远有了危机!
庄初坐不住,起身就朝沈云的办公室跑去。
庄初推门而入的时候,沈云坐在办公桌上眺望落地窗外的景致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里面烟雾缭绕的。
沈云的唇角有被撕咬的伤口,眼睛旁边也有不是十分明显的淤青,陆天成玩女人的花名在外,据说这么多年被他玩死的也有。
见庄初进来,沈云垂头灭了烟从办公桌上下来。
“简欣都告诉你了?”沈云了解庄初,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简欣说了。
“对不起云姐……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出了那种新闻……”
“不关你的事儿。”沈云笑着坐下,“其实……在你来之前公司已经出现问题了,我之所以叫你来除了真心当你是朋友,还有就是想要借着你的名气来挽救一下公司,出了那样的新闻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庄初站在门口的位置脊背僵直。
“是我以前太天真以为只要够努力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可是事实是一个女人想要守住自己的同时在这个社会上创出名堂太难了。”沈云自嘲似得笑了笑,不自觉又点了一根烟,“恒远是我一手创立,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不论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让它倒了。”
庄初抿唇不语,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庄初回到办公室静坐了良久,无意间听菲菲说沈云让简欣帮她约了规划局的一位高管,庄初当时头皮就紧了起来。
她连忙在办公桌上找那张揉成团准备扔掉的支票,那是白毅给她的……当时庄初只觉得侮辱了她的人格,可是现在……庄初知道那张支票可以救恒远。
庄初拿着支票去了沈云办公室,见沈云正在用化妆品遮盖自己面颊上不明显的伤痕,庄初直接把支票放在了沈云面前。
“这些……够吗?”
沈云一看支票上的数目瞳仁一颤,五千万?再一看签名是白毅……沈云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沈云拿着支票站起身:“庄初……”
“这些,就当是我入股恒远,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和你风雨同当。”庄初的目光坚定无比。
沈云听着庄初的话一下子就红了眼,她越过办公桌走过去抱住庄初竟不自觉哭出了声。
“云姐!容氏总裁容谨城来了!”简欣突然推门而入,声音都有些哆嗦。
沈云忙放开庄初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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