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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在西北

作品: 大明第一宠后 |作者:欧阳肖邦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1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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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利用鞑靼残余, 挑唆朵颜卫首领花当的儿子把儿孙, 背着花当去骚扰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 将朵颜卫和女真部落之间的矛盾升级, 几方势力从喜峰口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 大战一触即发。

花当想息事宁人, 于是便把那群鞑靼人的头领首级砍下, 想亲自派使臣去女真部落求和,没想到泰宁卫与福余卫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咱们身体里也是流着蒙古人的血, 平日里向大明低头也就罢了,为何对小小女真,也要点头哈腰?

还不等花当的使臣出发, 女真这边对朵颜卫怀恨已久, 你欺负不了大明,就来欺负我, 我已经忍气吞声好多次了, 可你还不知悔改, 若是女真人再继续任由别人鱼肉的话, 岂不是要被人瞧不起!

明廷私底下演了一出两面三刀, 明确表态了此事你们单挑,大明和朝鲜绝对不插手此事。朝鲜作为明朝的藩属国, 自然是大明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女真人没了后顾之忧, 这才一举出兵, 决意与朵颜卫一决高下。

杨一清在暗中早就在辽东一线进行了严密的布防,待到朵颜卫与女真人两败俱伤之时,从四个方向兵分四路大举进攻辽东,三卫与女真人这才发现中了明廷的圈套,只是此时为时已晚,双方主力由于火拼,已经元气大伤,根本无力反扑,明廷火炮对准辽东,一举踏平了东北,将三卫和女真人一路赶到了西伯利亚。

明廷收复了东北大片沃土,重建了奴儿干都司,从中原迁移了部分移-民,继续在这里屯兵屯田。有了新大陆耐寒耐旱的物种,东北的开垦活动开展顺利,看来北大荒颇有提前变成北大仓的势头。

由于开了海禁,皇店的收入又十分理想,扩充辽东军备所需的经费,户部自然是没再掣肘,现在的大明,在帝后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要皇帝不乱花钱,把钱用到正途,户部自然是不会多说半句闲话的。

帝后解决了东北的问题,便想着一路沿着长城向西北而去了,东北这边有杨一清善后,正德自是放一万个心,杨一清奏请将长城继续东扩北扩,正德立马就拍板答应了,还许诺道,如果户部给的银子不够,朕愿意从内库掏钱修长城。

“呵,守财奴何时变的这么大方了?”夏云渚一听这话,不禁酸了一句。

朱厚照白了她一眼,面上略带着骄傲的神色:“该花钱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抠门过?爷有的是钱,让小娘子你挥金如土,你尽管花就是了!”

夏云渚低着头,想了半天:“西北自是没什么可花钱的地方,等咱们下了江南,那花钱找乐子的地方,可是大把大把的呢!”

朱厚照一听要下江南,兴奋的直跺脚:“江南!确实是个挥金如土的好地方。”

夏云渚也不愿意总是憋在京城里,便挎着他的胳膊开始畅想起来:“那咱们赶紧去把西北的问题解决了,回头就下江南去!”

*

“为君之道者,胸怀宽广、善用贤能、广言纳谏、体察民情、与民同进,于是江山可取、社稷可保、国强民富、天下太平;但凡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摈弃忠良、沉迷酒色、鱼肉百姓者,皆可导致民不聊生、祸生乱起、国破家亡、江山易主。”

小朱载垣身板儿挺的笔直,睁着大眼睛认真听着杨慎给他讲课,杨廷和与梁储在一旁看着,不禁捋着胡须,频频点头称赞。

“小太子读书的劲头,可比皇上当年认真多了。”梁储看着小太子认真的读书的神情,连连称赞着。

杨廷和摇头叹道:“只要小太子不是整日里想着上阵杀敌这些个武事,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不像某位,一心想着上战场,家也不回,国也不顾,整天顶着个威武大将军的头衔,四处乱跑,君不君,臣不臣的,还将边军与京军对调,这些事情,也亏他想得出来。”

梁储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锦衣卫与东西厂的探子,长舒了一口气:“老杨啊,这些话也就从你嘴里说出来,皇上不会治你的罪吧,哎……我老梁可半句话都没说啊,老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杨廷和白了他一眼:“我说又怎样,于国于民,天子就应该谨言慎行,为天下苍生做表率,我身为内阁首辅,一心为国,说两句抱怨的话,也是都是为了咱们大明江山,就算被赐死,天下人也知道我这是以国为重,为天下人而死!”

梁储见他义正言辞,忙接上话茬:“行了老杨,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老梁这天可就塌了……”

杨廷和拍了拍梁储的肩膀:“行了老梁,这话也不用多说了,皇上这久也不在京中,其实也是件好事,咱们多花点心思在太子身上,将他引向正途,这比什么都重要,省得他爹一回来,又给他做了个不好的表率,那咱们花多少心思,也都是白搭。”

……

小朱载垣下了课,恭恭敬敬地给先生行了个礼,又将书本都整理好,整整齐齐地塞到自己的书包里。

杨慎看着自己学生乖巧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太子殿下的这个包,很是特别,臣之前都没见过这等款式的包。”

朱载垣的那个包包确实特别,那是夏云渚按照现代双肩背包的形状,亲手绘制了之后,交给玲珑去缝制的,在整个大明,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朱载垣盯着那书包看了一会,突然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杨慎见状,忙将小孩子揽到自己怀里,安慰道:“太子殿下不哭,都是臣失言,都是臣失言!”

小太子在自己老师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哽咽着,那抽泣声听着都让人心疼:“老师,母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垣儿很乖的,每日都用心读书,认真做作业,日日都哄妹妹睡觉,给妹妹讲故事,妹妹也乖,妹妹从不哭闹,母后是不是不要我和妹妹了?”

杨慎俯身,帮小太子擦了擦眼泪,这么大的孩子,心里确实是脆弱的很,父母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连个信儿都没有,说这对父母,心到底是有多大……

杨慎抱起小太子,在怀里晃了一会,小太子伏在他肩头哭了半天,这才平静下来。便哄道:“太子殿下,老师中午带你去吃蟹黄包好吗?这会儿正是螃蟹最肥美的季节,棋盘街那家包子铺,卖的是从天津卫海运过来的螃蟹,平日里排着队,都吃不上呢!老师与那店家熟识,所以咱们去了不用排队,吃完蟹黄包,老师再送你去沙先生那里学数学可好?”

小太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老师,我可不可以给妹妹带几个包子回来?垣儿最喜欢吃蟹黄包,妹妹肯定也喜欢吃。”

杨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啊,太子殿下对妹妹真好,小公主有你这样的哥哥,可真有福气。”

小朱载垣被夸奖的红了脸,拉着老师的手一起走出了教室,可他心中更期盼着是母后能看到他的好,因为母后答应过他,只要老师夸奖他功课做的好,就把他接回豹房的,可父母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心底小小的愿望。

*

绵亘万里的北部边防线上相继设立了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九个边防重镇。

帝后先前已经去过宣府大同,这次又去了辽东和蓟州,故而此次西行,在沿途已经去过的城镇,就不多加逗留,分发了种子,留下指导如何种植的技术人员之后,便一路向西而行,想去延绥和宁夏去看看。

鞑靼人虽然不敢在宣大一线叫嚣,但也没像朵颜人和女真人那样,被打到西伯利亚去。一部分鞑靼人在宣大一线被打败之后,向西迁移了自己的部落,如今盘踞在河套一带。

如今的宣大线与辽东线,在经过治理之后,都坚固的如铁桶一般,正德又把心思打在了河套一带,河套地区土地肥沃,既适合耕种,又适合放牧,如此沃土被鞑靼人占领着,他心中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榆林县是明朝西北最重要的一处军事要塞,只是地处边陲,当地边民与地方官,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们敬爱的皇帝陛下竟然能亲自驾临这西北边陲小城。

但正德就是这样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皇帝,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真跑到榆林县来了,而且不光他一个人,还携家带眷。

榆林一个边陲小镇,哪里有接待圣驾的规格啊,甚至连给皇帝住的行宫和驿站,都没有一处。当地官员绞尽脑汁,把整个县城走了个遍,终于找到一处本来要拆除的城门楼,看起来还像个样子,于是派人将里外好好打扫了一番,就以此处,接待圣驾。

正德不是一个娇生惯养又矫情的人,虽然他花钱大手大脚的时候像个阔少,但真正要他吃苦的时候,他也不会抱怨什么,比如上次在阳和前线,即使是只有一张烧饼充饥,他也没有半句怨言。

帝后二人就欣欣然的在城门楼里住下了。

“没想到,你还挺能吃苦的,这样的环境,你居然连半句都没抱怨。”夏云渚看着那屋子,虽然被打扫过了,可城门楼里环境能好到哪去,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子,能投进一缕阳光。

朱厚照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咱们可是要做平民夫妻的,以后要是只有草棚能住,那环境还不如这城门楼呢,小娘子,你莫不是想逃了?”

夏云渚笑着坐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那四方小窗透进来的一道光,感慨道:“喂,我以前从未想过,皇帝和皇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虽然有钱,可看着故宫的房子,感觉又阴又冷,那么大的木头房子,怎么住人啊?”

朱厚照笑着揽过她肩,好奇问道:“那你说说看,你那个没有皇帝的世界,房子都是什么样的啊?”

夏云渚想着那个世界,人人都住在钢筋水泥的小方格子里,过的是菜米油盐的生活,每天操心的尽是房价,贷款,股市,哪里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当什么一国的皇后,自己真的是如做了一个大梦一般:“钢筋水泥混凝土,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朱厚照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这名字听起来,都很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夏云渚叹了口气:“哎……欧罗巴人重视数学和科研,所以房子才越盖越坚固,那种材料很坚硬,是盖房子,造桥,修路的绝佳材料。咱们要想让国家越来越好,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希望咱们垣儿长大了之后,也能明白这些道理。”

“娘子,你为了这个国家能变得越来越强大,确实付出的心血要比我多,不过我并不想就此认输!我定会努力上进,让你看到一个更好的我!”朱厚照知道她与众不同,自从她向他坦白了那些话之后,他心中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无论她是人是妖,他们毕竟已经在一起相爱了这么多年,并且有了两个孩子,就算她真的是妖怪,他也不怕,他是天子,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事,是能困得住他的,有些事情他没有做绝,只是他想做与不想做罢了。只是转念一想,她若真的是妖怪,又为何会对这国家,呕心沥血呢?

夏云渚自那日在喜峰口的一番坦白之后,倒也是淡然:“夫君,如果没有你的支持与鼓励,如果没有你的信任,如果你不这般放任我肆意妄为,我身为一个女子,就是在这世上立命都难,又怎会在朝政上大施拳脚,有所作为呢。”

朱厚照低头笑了笑:“你干吗要把我说的那么伟大,在那帮朝臣的眼里,我可不是个明君英主啊。”

怎知夏云渚却起身,看着他的眼正色道:“不,那帮朝臣怎么看你,天下人怎么看你,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在我心中是顶天立地的。你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你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否定我所做的一切。你可知道,即使是在那个没有皇帝,人人平等的世界里,依然有无数女人为了争取更自由平等的权利而奋斗着。”

朱厚照抚着她的肩,柔声道:“你把我说的那么好,我怕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失望。”

夏云渚立即反驳:“怎会!除非你爱上别的女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敢爱上其他人,那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朱厚照温柔的看着她的眼:“云儿,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世界上怎会再有其他人,能比得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呢……”

夏云渚心中一颤,如今已是正德十一年,五年后,他是生是死,她已不敢去想:“夫君,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丢下我一人,好吗?”

“死生契阔,永不相负。任凭世事百转千折,不改初衷 。”

*

正德在榆林的这两个月,将西北的军务好好整治了一番,发现了西北军务存在诸多问题。

面对蒙古人的进犯,榆林守将非但反抗不力,还使得一手欺下瞒上的好本事。

蒙古人来抢劫,他们打不过,就用金钱贿赂敌人,求爷爷告奶奶的请人家去别处抢劫,被人痛扁之后,瞒着朝廷不报,谎报军功的本事却是一流。

明明是被抢劫了十几次,但上报给朝廷的却是击退敌人十几次的奏报,真是天高皇帝远,骗取了无数封赏。这帮人是做梦也没想到,以为瞒过了巡察御史,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皇帝亲自来查,这才真相大白。

跟刚刚治理过的辽东和宣大一线相比,榆林一带的防御简直成了大明北疆最大的笑话,外敌蠢蠢欲动,内里守将腐败无能,正德下决心,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腐败的风气。

他利用这段时间,将西北的人士任免做了重新的布防,惩罚了那些欺下瞒上的贪官污吏,又从各地调遣来能干的人才,顶替了他们的空缺。其后,针对整个北疆布防的大局规划,连带宣大线,做了重新的部署与调整。与此同时,也没忘记封赏有功劳的武将,给边军将士分发御寒的冬衣和粮饷,更重要的是向他们介绍了新大陆引进来的物种,准备来年开春,在西北进行推广种植。

同时他亲率军队,将榆林周边的鞑靼人部落,又往西打了数千里,收复了部分河套失地,一部分鞑靼人不得不退到青海湖以西,一时半会儿再不敢来犯。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正德才高高兴兴地从榆林启程,往东回程,大摇大摆的往陕西地界走去。正德这一路,没有文官在耳边嗡嗡嗡地叫,自我感觉心情好极了,就在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殊不知陕西有位死对头,正等着他呢。

京城的文官拿正德没办法,上次杨廷和与梁储亲自追到了居庸关,连哄带哭带威胁的把正德劝了回去,而后第二次,又拿小太子生病来匡他,百官以为他怎么也该消停消停了吧,没想到他又玩的第三次夜奔。

京城里的文官不可能追他追到辽东,又追到大西北来,皇上这段时间都浪飞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算京城的官拦不了你,地方官也不会让你好过!

陕西巡按御史张文明自知道正德要来陕西的消息后,已经做好了疯狂弹劾,死命劝谏的准备,就等着正德一脚跨入陕西地界,就拦住他死不撒手。

“云儿,云云!你慢点骑,等等我!”夏云渚在前面策马而行,朱厚照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嘴里嘀咕着。

“哎呀坏死了,干嘛这么叫人家,太肉麻了!”夏云渚忙看了下左右,见众人面上神色极其淡定,方才长舒了口气。

朱厚照倒是兴致勃勃道:“咱们快到陕西了,据说当地好吃的可多了,我想吃羊肉泡馍,凉皮,肉夹馍!”

夏云渚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路边摊,这些可都是极其常见的小吃,没想到明朝就已经有了,她此刻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饿了,便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憧憬着:“听你这么一说,我竟觉得饿了,夫君,咱们快些赶路,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进城了。”

朱厚照也觉得有些饿了,随即便下令,大军加快步伐,赶在天黑之前进城。

夕阳西下,远处的城门楼已经在残阳下映入眼帘,终于可以进城好好大吃一顿,然后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了,众将士们心中也极为欢喜,可就在众人快要抵达城门楼下的时候,只见一人,穿着大红色的御史官服,手中执着尚方宝剑,正襟危坐于城门楼下,那架势,仿佛当年居庸关下的张钦附体。

正德一看见他,原本心中的欢喜就凉了大半,只是众人都穿着同样的戎装,那人瞧了半天,也没瞧出来哪个是皇帝。

正德见这人分明就是冲他而来的,决意逗一逗他,他躲在夏云渚身后,反正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我看你上哪去找皇帝!

众人在城门楼前下了马,那御史不肯开城门,众人便在城门楼前围作一团,叽叽喳喳了起来。

那御史便是陕西巡按御史张文明,这会只见他举着尚方宝剑,朝天吼了一句:“别吵了!请问哪一位是皇上?”

众人一听这话,非但没安静下来,反而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一帮兵油子完全不讲究礼节,感情这是碰上一堆流氓了。

朱厚照故意不现身,可夏云渚没想到他要使坏,竟把自己给推了出去。

夏云渚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张文明面前,张文明忙上前扶住她,眼中含着泪,语气哽咽道:“皇上,您还是回京城吧,陕西不欢迎你……”

夏云渚站定,忙扶起了御史老臣,回头瞪了朱厚照一眼,没想到这臭无赖,竟跟他挤眼睛伸舌头。

“请问大人是?”夏云渚躬身行了一礼,客气问道。

张文明见皇上居然跟他这么客气的行礼,面上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拱手回道:“老臣陕西巡按御史张文明,特在此恭迎圣驾。”

“哦,张大人为朝廷尽心尽力,在下实在是钦佩不已,只是张大人认错人了,皇上并不在此地,在下乃是锦衣卫千户夏云渚。”夏云渚说罢,便取出腰间牙牌,递给了张文明。

张文明拿着那牙牌细细翻看了下,确定对方是锦衣卫无误,这就奇怪了,皇上虽说有不少马甲,但尚未听说他有个锦衣卫的马甲啊,既然这锦衣卫真不是皇上,那皇上到底去哪了呢?

“哦,原来是夏大人,失敬,失敬。”张文明将牙牌还给了夏云渚,作了个辑便好奇问道:“那请问夏大人可否知晓,皇上到底去哪里了呢?”

夏云渚却是波澜不惊,淡然一笑:“哦,这个吗,请恕在下无能为力,皇上带着亲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实不相瞒,在下就是朝廷派来追皇上的,在下得到密报,说皇上要来陕西巡视,这不,我就追来了吗,张大人这边可有皇上的消息?”

朱厚照见夏云渚演戏演的逼真,自己躲在人堆里已是笑开了花,他想到当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一起调戏杨慎的场景,那时她还教训他不懂艺术,不会演戏,这一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张文明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夏云渚,看她面上确实是一副淡定又无辜的样子,姑且相信了她的话,忙也拱手回道:“原来如此,原来夏大人,也是来寻皇上的,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就是皇上今日要带兵进入陕西地界,故而才持着这尚方宝剑,在此等候的,没想到皇上没等到,竟等来了夏大人您。”

夏云渚作辑一礼,笑道:“张大人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来此地等皇上的,不如张大人就放我这锦衣卫的弟兄们进城,张大人请放心,有我锦衣卫的弟兄们在,皇上准跑不了的。”

张文明还是觉得她十分可疑,他料定皇上就躲在这锦衣卫的队伍中,可皇上不穿龙袍,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么多兵油子里,哪个才是皇上,只能忍气吞声,先放了这批人进城。

正德走到哪里都自备帐篷,根本不在乎别人给他准不准备房舍和行宫,你要是准备了,我就住,不准备,我就住帐篷,反正就是比二十一世纪的背包客还随性。

众人进了城,安顿了下来,朱厚照便拉着媳妇的手,欲要往外走,去街上寻些吃的。

帝后二人在一个卖羊肉泡馍的摊位前坐定,不一会,店主就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来,夏云渚已经饿的肚子直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夹起泡馍,在嘴边吹了吹,就往嘴里塞。

朱厚照看着她的吃相,一脸嫌弃道:“你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每次吃东西都跟饿狼似的,上次带你去吃炸酱面也是,还有那次,在英国公府……”

“还敢提英国公府,你往我脸上画猪,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夏云渚夹起一块羊肉,在嘴里狠狠嚼了两下。

朱厚照自讨没趣,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又想起什么,便故意调笑道:“人家游芝,比你后嫁的,都生了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了。她和张仑,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还好意思说,就你这整天在外面浪,咱们生多少个,你也管不过来,哎,咱们离开京城这么久了,垣儿和淳儿在家里,肯定特别的想父母,不知道垣儿有没有哭鼻子。”夏云渚一想到已经许久没见远在京城的儿子和女儿,不知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

朱厚照见她满面泪痕的模样,不禁心疼道:“这好好的说话,你怎么又哭了,哎呀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提孩子的事。云儿,你可知道,广州那边传来消息,新一批种子又送来了,江彬已经提前去宣府等着了,等咱们出了陕西,去宣府,从皮雷斯手上拿到那批种子,分发给北疆的各个总兵,咱们就回京城去,我也知道咱们这趟出来的太久了,咱们这做父母的,总不能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吧。”

夏云渚边抹着眼泪,边哽咽道:“你也知道咱们出来的太久了,咱们身为父母,总是对孩子不管不顾的,太不尽责了。”

朱厚照轻柔握住她手,安慰道:“可咱们身为大明的帝后,咱们难道不应该对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子民尽责吗?垣儿和淳儿是咱们的孩子,可北疆千千万万的军户,屯田的农户,咱们就要弃之不顾吗?这次我到了榆林才发现,原来边军已经腐烂到根里去了,如果我永远不到这西北边疆走一遭,咱们永远不会知道,这边军腐朽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夏云渚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一直如线般往下掉:“夫君,我好怕,咱们这北疆之行,确实在东北和西北解决好多问题,可我怕咱们回去的时候,垣儿和淳儿已经不认识我这个娘了。”

朱厚照伸手揽过她,柔声劝道:“怎会,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垣儿淳儿都是懂事的孩子,你不是一直希望咱们的垣儿,能早些独立吗?说不定等你回去的时候,垣儿已经长成一个独立自主的小男子汉了。”

夏云渚伏在他的肩上,渐渐停止了抽泣:“恩,垣儿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我相信,他会做到的。”

朱厚照见她哭声渐渐止了,忙安慰道:“咱们既然都到了陕西,也别浪费了这里的美食美景,明天我带你去壶口瀑布瞧瞧,咱们也开开眼界,看看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恩,夫君说什么都好。”

*

黄土高原风光壮美,尤其是壶口瀑布。

黄河奔流至此,两岸石壁峭立,从二十多米高的陡崖上倾注而泻,形成千里黄河一壶收的气概。

帝后二人未带随从,轻装简行,策马而来,看到滔滔黄水倾泻而下,浊浪翻滚,水沫飞溅,烟雾迷濛,声震数里的奇观景致那一刹那,堵在心口久久放不下的一切,在一瞬间全部释怀了然了。

夏云渚喜极而泣,她站在河堤之上,冲着激流澎湃的黄河水大喊道:“喂!不管你是谁,我都要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这盛世,如你所愿,谢谢你让我遇到此生良人,从此无悔!”

朱厚照见她冲着奔腾的黄河水大喊,也跟着喊道:“那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将媳妇送到我面前,夏云渚,我爱你,很爱,很爱!”

便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伴着黄河的狂涛怒吼,天地间唯有执手相望的两人矣。

从壶口归来,帝后二人牵着马,有说有笑的进了城,谁知刚一进城,就被张文明拦了下来。

“锦衣卫夏千户!您这戏,做的可真是真啊!”张文明执剑,在帝后二人面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夏云渚知道他来者不善,便故作镇定道:“啊!哈哈!张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哪里有演戏啊?”

张文明在朱厚照面前晃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跪下哭道:“皇上,您好狠的心啊,居然这样捉弄老臣,身为一国之君,你不好好在京城的紫禁城里上班,整日在边关瞎跑,这……这成何体统啊!”

朱厚照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忙扶起他尴尬道:“张大人误会了,张大人认错人了,小的只是夏千户手下一个小旗,这冒充皇上,可是欺君之罪,朕哪里担待得起啊!”

“皇上!您就不要再演戏了!您已经露馅了!”张文明瞬间抓住了他的马脚,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起来。

朱厚照忙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瞟了一眼夏云渚,那意思是,媳妇,快告诉我,我哪里露馅了?

夏云渚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哎……猪队友啊猪队友,好不容易替你演戏遮掩了过去,结果你一不小心,自己说漏嘴了,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她冲他耸耸肩,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朱厚照被张文明气的直跺脚,张文明还不等他反应,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本奏书,塞到了正德手里,目光坚定道:“皇上,您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您速速回京城去。”

朱厚照根本不想理会他,忙拉着自己媳妇往街市上走,边走边嘀咕道:“走,咱们吃凉皮去。”

张文明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狗皮膏药一般跟着皇帝屁后,你不走是吧?不走我就黏你到底,看看你什么时候忍不了!

帝后二人在卖凉皮的摊位上坐定,朱厚照见张文明也跟了过来,一时心软,就给他也点了一份。

这新鲜的凉皮极是嫩滑鲜美,朱厚照正悠哉悠哉的享受美味,只听张文明在后面突然大声吼道:“请陛下速速回京,国不可一日无君!”

朱厚照被他这一吼,突然面上涨的通红红,眼睛瞪大,不停的捶着胸口。

夏云渚在一旁观戏,都要被这对君臣逗哭了,她见自己老公明显是一口没吃好,差点噎到,忙抚着他的背,忍着笑,帮他顺气。

朱厚照咳了老半天,又喝了几口水压压惊,这才缓过劲来,他这会脸色沉的比乌云还黑,他转过头,对张文明怒斥道:“张御史,你懂不懂生活常识!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你突然大叫,很容易噎死人的!”

张文明面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请皇上见谅,臣奏请皇上速速回京。”

朱厚照是真的怒了,他猛的起身,拍拍桌案:“张文明,你有完没完!你以为朕愿意在你这破地方待着?朕明天就走,明天就走!来人!来人!把张文明给朕押回京城!关到诏狱里去!”

夏云渚见自己老公是动真格的了,忙抚着他的背,悄声安慰着:“夫君,消消气,张大人这也是为了你好。”

朱厚照渐渐平复了下来,不过这会隐藏在他身边的锦衣卫探子早把张文明给绑走了,皇帝都亲自下令了,那锦衣卫办事,还不雷厉风行,待到正德一行人到宣府的时候,张文明已经被锦衣卫关进诏狱大牢了。

正德也是被他气的没心情在陕西待下去了,他这会心里惦记着江彬给他在宣府修的行宫,便二话不说,拔营朝宣府去了。

*

宣府拔地而起一座威武大将军府,在皇帝还未到来之前,江彬仿若主人一般,在这里大肆宴请宾客,此刻大将军府中莺歌燕舞,刘伶儿亲手调-教出一番各国各族美女,其中不乏有回鹘人,波斯人,蒙古人以供大家饮酒作乐享用。

一个脚蹬皮靴,头戴礼帽,打着领结,穿着与所有大明人都不同的高鼻梁,深眼窝的男人登门而入,一进大将军府,便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江彬举着酒杯,见来人大笑道:“皮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皮雷斯摘下礼帽,朝众人行了一个脱帽礼,而后朝身后摆了摆手,几个太监打伴模样的人,搬着几个木制打酒桶,朝大将军府内走了进来。

“皮先生这是?”江彬见他面上一副得意的神情,不禁好奇问道。

皮雷斯嘴角一斜:“纯正的波尔图葡萄酒,飘扬过海从佛朗机运到马六甲的,我又从马六甲托人运到了广州港,这好不容易才弄到宣府来的,江大都督可是有幸,成为这大明第一个享用如此美酒之人啊!”

江彬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皮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好东西,还是等到皇上来宣府,再慢慢享用吧,我可不敢独享啊!”

皮雷斯邪魅一笑:“江大都督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江大都督答应在下的事情不食言,咱们和气生财,几桶美酒,又有何妨!”

江彬心中一喜:“要得!要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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