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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大半夜的去哪儿？”顾小蛮一下没明白他的深意。
“跟，跟在下浪迹天涯，不知顾姑娘可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
“……”
敢情这是大半夜找她私奔来了！？
可问题是，小伙子，我什么时候跟你有了要私奔的深情了？
“莫公子啊，这大晚上的有什么话你先跟我进屋说吧。”听了他说的话，再看他现在的模样，顾小蛮深深的怀疑他很可能是从莫府跑出来的。
这样一来她也就能理解在九阳镇时莫夫人莫名其妙的态度，还有李妈妈为什么会来跟她说那些话了，那些人八成是觉得她勾搭莫如辉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那些话，结果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莫如辉带着丝丝脏污的脸上露出浓浓沮丧。
顾小蛮看他这样子，跟只被遗弃的小奶狗似的。
“就算要走，也总得有个准备吧，你先跟我进去咱们好好说。”她放缓了语气。
莫如辉听她这话眼睛亮了亮。“嗯，好。”
顾小蛮进堂屋点了灯，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吧。”
莫如辉还真渴了，点点头谢过后把水一饮而尽。
顾小蛮见状又给他倒了一杯，还起身到灶房把晚间没有吃完的排骨汤和米饭给他盛了一碗过来。“饿了吧，吃饱了再说。”
莫如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想要拒绝的，可是排骨的香味让早就腹中空空的他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饱后，莫如辉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
顾小蛮看他吃饱喝足了，也该说正事了。
“莫公子明年就要参加大考了吧？”
莫如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的点头。“嗯，是。”
“现在离大考的时间也没多少了，莫公子可得好好温习争取考出好成绩。”
“顾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今晚莫公子就跟我大哥睡一屋吧，明天一早我让他送你回九阳镇。”
莫如辉一听这话锋不对忙站了起来，神色带着慌张。“顾，顾姑娘此话何意……”
顾小蛮看着少年一脸着急和懵懂的样子叹了口气。
“莫公子要参加大考对吧？那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不去书院没有书院先生的教导，靠自己温习就有把握考得上吗？”
“这……”莫如辉怔然。
“莫公子说要跟我离开，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就说若我真跟你走了，你打算如何维持我们的生活？我们就像无根的浮萍不被世人承认，什么都没有这些莫公子可有想过？”
莫公子震愕，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这些……他都没有想过，从莫府跑出来那一刻他只想着跟顾小蛮离开这个地方，浪迹天涯不管到哪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可是……
顾小蛮看着他无措迷茫的神色，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况且你能保证自己这么一走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吗？离开疼爱自己的父母家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了，你真的打算怎么做吗？”
“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莫如辉失神呢喃。
顾小蛮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好好睡一觉，别用往生的大半辈子为今日的冲动买单。”说完，她走出堂屋敲响顾子孝他们的屋门。
刚才顾子孝就隐约听见了动静，只是顾小蛮跟小黑都没有吭声他才没有起来，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在看见顾小蛮把莫如辉带进院子后，他便只在屋中等着，直到顾小蛮来敲门。
“大哥没睡？”顾小蛮看顾子孝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睡着了被吵醒的样子。
“睡了，被你叫醒了。”
“哦，是这样，莫公子好像跟莫夫人闹了点别扭跑咱们家来了，今晚就让莫公子跟大哥凑合一晚吧，把小川抱我屋里去。”
“嗯。”顾子孝没有细问，只把床上的顾小川抱到了顾小蛮的屋子里。
顾小蛮转眼就看见站在身后的莫如辉。
“莫公子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莫如辉看着她眼圈渐渐发红。
顾小蛮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残忍，少年时代的爱恋总是最纯良的，希望这件事不要给他留下阴影。
“莫公子要不要去洗漱一番？”
近看，顾子孝才发现莫如辉狼狈得可怜。
莫如辉闻言，这才转眼看向顾子孝。“多谢。”
顾小蛮回到自己屋中躺下，给依旧熟睡的小川盖了盖被子。
已经很困的她此时却有些失眠，莫如辉的出现让她心生感慨，感慨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越是往上爬就会发现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二姐，二姐，快起床了，娘今天做了煎饼，你要不起来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天快亮了才迷糊睡过去的顾小蛮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刺目的金光。
“天已经亮了啊。”
“早亮了的，二姐，昨晚我怎么跑你屋里睡来了？”
顾小蛮闻言从床上坐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了，昨晚睡着睡着你就嚷着要跟我睡，大哥被你磨得不行了才把你抱过来你才消停了。”
“啊？我……我怎么都不记得了？”顾小川一脸惊讶，晚上他闹了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小蛮笑笑，穿了衣裳就出了屋门。
“起来了，快去洗漱吃早饭了。”赵氏端着粥进了堂屋。
“诶，我这就去。”
顾小蛮到后院时顾子孝正在打水。“大哥也醒那么早。”
“嗯。”
顾小蛮洗漱后，靠到顾子孝身后。“莫公子走了？”
顾子孝点点头。“天还没亮就说要离开了，我找顾常新直接把人送到九阳镇。”
“嗯。”
“小蛮。”顾子孝叫住她。
“嗯？”
“你对莫公子……”顾子孝话没说完，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他也承认，就算是朋友。”
顾子孝点点头。“大哥知道了。”他并不想让顾小蛮知道，自己并非主动离开莫府的，而是被莫府赶出来的，原本他以为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他总算知道根源所在，不过这事他是不会告诉顾小蛮的。
就让莫府随着莫如辉的离开，变成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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