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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冷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他是着实忍不住了,他轻轻抬了下头,只见木嘉仰也走了过来,他有些尴尬地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快速地达成了偷听的共识。
唐生冷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低声下气同别人说话的傅月桥,前面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后面傅月桥大抵是因为激动,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傅月桥说:“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只是我真的有自己的原因,我才没有去找你,”
“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疼你了……”
唐生冷看去,只见关雎一直神色淡淡的,始终一言不发。
关雎偏开头,透过落地窗看向一楼,只见舞池中,唐诗经和慕雪在共舞。
她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同傅月桥说:“今天我很累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为了我好,就该藏着掖着,不要再同我讲了。”
她提起裙摆就走,傅月桥难受地半蹲在那里,怔怔的,唐生冷赶紧走过去,轻拥她入怀。
傅月桥的眼泪掉下来,垂着头,说:“为什么?为什么?”
唐生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着傅月桥的背。
木嘉仰追上关雎。
关雎是从正厅走的,眼睛红红的,步子很急。
木嘉仰急急地跟在身后,把整个宴会的人都丢下了。
唐诗经的面色很沉,他走到角落里,一遍又一遍死死着扯着衣领,目光冷漠高傲。
管家说:“公子,慕小姐和苏小姐都在找您呢。”
唐诗经的语气冷冷的:“她走了,她居然同别的男人走了!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虽然管家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敢多说,只好一言不发。
木嘉仰开了两瓶拉菲。
关雎极少碰酒的,而且很容易醉酒和发酒疯。
木嘉仰把被子递给她,说:“你若是喝醉了,就留在这里睡。”
关雎看着他,眸里依旧闪着泪光,她说:“你要把我灌醉,然后做什么吗?”
木嘉仰还没有开口,关雎就说:“木嘉仰,我就是你的命,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她轻描淡写,木嘉仰整个身子却僵住了,有种赤裸裸的,被关雎看穿的感觉。
他没有否认,自己倒了半杯酒自己喝,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等我喝醉了,就没有人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关雎说:“那我直接问了,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傅月桥了?”
木嘉仰抿了口酒,说:“是。”
关雎又说:“你既然知道傅月桥在A市,那也一定知道林苌楚在A市了,是吗?”
木嘉仰说:“是。”
关雎又问:“那我的身世呢?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木嘉仰艰难地蠕唇:“是。”
关雎瞬间十分难堪,她一顿,竟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说:“没有错,木嘉仰,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更配不上唐诗经。”
木嘉仰听着“唐诗经”这三个字,心中十分不悦,他说:“所以呢?”
关雎说:“你还能问我“所以呢”,木嘉仰,你是真的觉得这样是对我好,还是在装傻,然后找一个机会把我踹了?”
木嘉仰一顿,说:“你以为是,便是吧。”
关雎没有说话,木嘉仰凑近她,说:“或许,你想听什么才觉得好受些,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木嘉仰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喝了半瓶拉菲了。
关雎知道木嘉仰的酒量是极好的,但这会儿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醉,她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木嘉仰,如果你没有逃婚,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在一起一辈子。”
她伸手去抢木嘉仰手上的酒杯,说:“别喝了。”
木嘉仰任关雎把酒杯拿走,紧紧地握住她的指尖,说:“你在哄我,每一次你真的受不了了,就会说我爱听的话来哄我。”
关雎看着他酒红的脸,说:“你喝醉了,去睡吧。”
木嘉仰却低头去很认真地亲吻关雎的手背,他说:“可是在我们之间,除了隔着一个唐诗经,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不是吗?”
木知白上了楼,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蔡青青站在他身后,语气微微不悦:“你要同嘉仰谈,就请快点,天黑之前请你离开。”
她绕开他要走过去,看着关雎和木嘉仰,突然步子一顿。
木知白问:“姜关雎到底是什么人?”
蔡青青冷笑:“是什么人都不重要,总之不是你大哥。”
她走下楼,懒得搭理木知白。
木知白顿了几秒,颇为识趣地跟上蔡青青的步伐。
关雎抱住木嘉仰,说:“我从前没有骗过你,现在也没有骗你,只是今后的事情,我都说不准。”
木嘉仰“呵呵”地傻笑,说:“我知道了。才两年多不见,姜关雎,你说话,撒谎的水平长进了啊。”
“你从前骗过我的。”只是他不好说出口,如果说了,关雎会很难堪,他更难堪。
关雎面色微变,说:“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木嘉仰,你别这么小气啊。”
木嘉仰分辨不出来她语气中的忧喜,他说:“好,那以后我都不提了,我很听话的。”
他轻轻打了一个酒嗝,倒在关雎怀中。
从前关雎骗过木嘉仰的。
那是关雎和木嘉仰订婚的前一天,木嘉仰同她说:“如果我明天逃婚了,你会不会来阻止我?”
关雎说:“你敢!我把你绑回去鞭打!”
木嘉仰问:“那你会阻止我吗?”
关雎说:“会!自然会!”
关雎骗了木嘉仰。
那天木嘉仰逃婚,关雎有质问,有怀疑,有落泪,有拦住他,但是最终没有阻止他。
以至于木嘉仰后来一直想,如果关雎有阻止他,他一定会和她好好的。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可是?
关雎扶木嘉仰起身,木嘉仰却是重重地抱住她,嘴里呼着浓香的红酒味,他说:“假假,唐诗经和姓慕的那个在跳舞,其实你看见了吧?”
关雎没有动,木嘉仰便继续说:“A市的人都知道,唐家唐诗经向来有洁癖,除了同你亲近外,便是慕雪了,可是你拿什么跟慕雪比?”
最后,木嘉仰的话重重砸在关雎心底,他说:“一个人一辈子可能会爱许多人,但初恋是唯一的,谁都比不上,也没有资本比。”
关雎纤瘦的双手抚上木嘉仰的眉眼,她的语气淡淡的:“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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