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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电台直播的主题是“十二月，你好”。直播室内，林霄将背景伴奏的声音调低，开口问顾思琪：“十七，明天可就是十二月了，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呢，你有什么事是今年还没完成准备最后一个月搏一搏的吗？”
顾思琪微微沉吟，才答：“有啊，有很多。”
“诶，比如？”
“比如，来次远行；比如，读想读的书。”
顾思琪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如同鸟儿低声鸣唱。
林霄“啧啧”两声，说道：“你的比如差点让我以为你是文青。”
“不然呢？是什么？”
“女神……经而已。”他拖长了“神”字的音，却蹦出了个“经”字。
不过一说完，他又立即转移话题。
“咳，不过我觉得你该做的，就是最后一个月不生病。”
“这是我能控制的吗？”顾思琪哭笑不得，缓而又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林霄干笑几声，说：“十七，之前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关心你啊。”
“嗯，借你吉言。”顾思琪不和他计较，反问，“那你呢？有什么事想在今年最后一个月完成？”
“也有很多啊。”林霄说道，“想要更加strong，想要更多money……”
“嗯，很切实。”顾思琪笑着点头。
林霄抿嘴，转而看了眼顾思琪，声音缓缓而出：“还想啊，找个女朋友。”
对于林霄的补充，顾思琪有些意外，稿子是说对于问题据实说就好，但林霄在这说是想广而告之进入相亲行列？
顾思琪挑眉，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正巧对方也看着自己，顾思琪就一边给对方做鼓劲的手势一边说：“那……加油！”
话落，她看了眼室外导播小刘给的讯息，直接走下个流程。
“大概每个人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月，都有还未来得及做又想做的事。不管能否完成这些小目标，总之呢，我们无所畏惧，继续往前。”
顾思琪话落，林霄熟练地接上：“我们也会一直陪着您，一路繁花相送。”
顾思琪放缓了声音，说：“十二月，你好。”
林霄将音乐切出，放轻声音，作为结尾。
“明天，你好。”
音乐渐出，是牛奶咖啡的《明天，你好》。
*
节目结束，林霄和顾思琪从直播室出来，后者忍不住问他：“林霄，你真要在这最后一个月找个女朋友？”
林霄一脸得瑟，问：“怎么了？舍不得了？”
顾思琪嘴角抽抽，顺便给了他一掌，说：“我只是担心，没人会看上你。”
林霄眼珠子一转，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问了句：“别人看不上我，那要不十七你收了我？”
顾思琪嫌弃地摇头：“才不要。”
林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颜色，转而又在浮起的笑意中烟消云散：“十七，我这样的你都不要，那你想要怎样的男人？”
顾思琪走到导播小刘身边，帮他一起收拾东西，想了想才回林霄：“这事说不好，看缘分。”
林霄“切”了一声，转而给小刘使眼色。小刘立即会意，说：“十七啊，我觉得吧，你和林霄就挺有缘分的。”
“小刘，你好像眼镜度数又得提高了。”顾思琪努努嘴说。
“千万人中，你们能主持同一个电台节目还不算缘分？”小刘问。
顾思琪笑了笑，一本正经地答：“千万人中，我只对他有感觉，才叫缘分。”
顾思琪虽然没明说，但这句话已经明摆着说——自己对林霄没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顾思琪并没有多想。
他们是好朋友，所以她说的时候没有顾忌。
可是听的人，却还是会在意的。
林霄没说话，脚步微动，直接走出了工作间。
顾思琪见林霄走了，一脸懵逼地问：“诶，他怎么了？”
小刘叹了口气，说：“大概是觉得闷吧。”
林霄对于顾思琪的感情，从不愿别人多说一句。按照他的话来说，是不希望别人插手，要靠自己努力追到顾思琪。但是小刘看得出来，林霄是怕……在没确定之前，暴露自己的感情，会将顾思琪推远了。
“是有点闷。”
顾思琪信了小刘的话，点头。
“出去透透气也好。”
小刘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霄不说归不说，但顾思琪到这份上都看不出来……
这情商，也真是没谁了！
*
12月2日，顾思琪专程请了假去看李雪儿离婚案的开庭。
李雪儿坐在原告那一列，旁边是穿戴齐整的司弋。
他一身黑色西装，似乎是量身定做的，不如其他人的一般笨重严肃，称得他身材修长，显得轻盈而干练。感觉到顾思琪的目光，他看过来，眸光微闪。
司弋的脸型五官是好看的，但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眼睛。黑色的眸子如同宝石，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又像是黑洞，吸引人沉迷其中。
顾思琪吞了口口水，收回看他的目光。她呼了口气，找了空位坐下，看庭上的一场唇舌往来。
都说，人在认真的时候是最帅最美的。
这样的言语，一点都不为过。
看着在台上侃侃而谈、全程不慌不乱的司弋，顾思琪今天才见识到律师职业的魅力。
特别是那些言语，出自一个拥有好听的声音的人。
在举证的时候，他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掷地有声，特别让人信服。在反驳对方的时候，他从容敏锐，说出的质疑甚至让对方律师都无法辩解。
果然，这场官司，李雪儿赢了。
与司弋所预料的，没有半分出入。
法官判决的言语落下，李雪儿眼眶立即就湿了。
这些日子，她胆战心惊，她纠结不安……终于，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切，都结束了。
她四年的婚姻，以为能够相濡以沫、与子偕老的婚姻，以这样的形式结束。
她不后悔付出的青春，因为对方给了她小圣。
李雪儿下庭，第一件事就是窝在顾思琪的怀里哭。
这是这么久以来，顾思琪第一次看见李雪儿肯在人前大哭。她拍着对方的背，耐心安抚着。
顾思琪知道，李雪儿并不是难过。
这场哭泣，有另一种含义。
它在告诉着这里的所有人，告诉着她自己——从今以后，是李雪儿的新生。
*
顾思琪搬回家住，第一件事就是把《红颜青丝雪》主题曲的音给录了。
这段时间，她对于这首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现在嗓子的状态，也是极好的。
为了寻找最好的音，顾思琪录了两三遍才找到感觉。将录好的音频文件由邮件的方式发给十分之一，顾思琪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她想了想，给十分之一发了个微信语音：“no.1sama，歌录好了，已经发你邮箱。”
大概过了十分钟，顾思琪才收到十分之一的回复消息。
“嗯，收到了，唱得很好。”
听到十分之一说自己的唱得好，顾思琪感动到泪目。
“谢谢sama。”
“现在忙吗？”
原本以为话题就要这样结束，没想到对方竟问了她这么一句。
顾思琪心里喜滋滋的，按下语音说：“不忙不忙，现在什么事情都过去了。雨过天晴，一片光明。”
“呵呵……不忙的话，上yy吧。”
发来的消息里，十分之一笑出了声，缓而才是说话声。
“1117的房间吗？”
顾思琪一边开电脑，一边用微信问。
“是‘口口声声’的公开频道。”
顾思琪登上yy，应言进了频道。
刚进入，听见麦上人的声音，以及他的话，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我等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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