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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期三，李雪儿带着小圣来电台找顾思琪。原本是让顾思琪照看一下小圣的，但顾思琪听说李雪儿是去律师事务所，就说要陪着去。节目已经录完，顾思琪的自由时间很宽裕，她实在不放心李雪儿一个人。最后，李雪儿和顾思琪坐上了去往事务所的车，小圣托付给了林霄。
车上，顾思琪问她：“齐耀有来找过你吗？”
“打过电话，约我见一面。”李雪儿说道，“我没答应，说了，再见面就在法庭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和他见面，一定要告诉我。”顾思琪说着，握了握李雪儿的手。
李雪儿点头，对顾思琪笑笑，说：“放心，我现在很坚强。”
顾思琪微微皱眉，没说话了。
大学四年，要说坚强，李雪儿是最挨不上边的一个。
李雪儿有个外号——爱哭鬼，那时候，被老师骂她都会在私下偷偷流泪的。可现在，从她说要离婚开始，顾思琪竟没看到她掉一滴眼泪。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改变一颗心。
事务所在w市中心商业区sw大厦里，两人乘坐电梯到28楼。一出电梯，正面入眼的，就是事务所的招牌——his律师事务所。转过电梯走廊，就是事务所的正门。两人刚到门口，前台就礼貌地开口问询：“您好，请问是要委托吗？”
李雪儿点头：“我有预约。”
“是哪位律师？”前台问道。
“司弋。”李雪儿回她，“司律师。”
“好的，稍等。”
前台对两人笑笑，转而在电脑上打字查询信息。
“是李雪儿小姐吗？”
“嗯。”李雪儿点头。
“小马。”
前台对里面喊了声，立即就有一个女孩子奔来，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着，等着前台下文。
前台好笑地看着她：“带这两位去司律师的办公室。”
“好的。”小马对前台点点头，转而看向李雪儿和顾思琪，伸手引导方向，说，“两位跟我来。”
穿过公共办公区域，两人直径被领到里面的一办公室门口。
小马敲了敲门，里边清晰传出一句“请进”。
好听的声音，敲了敲顾思琪的心。
她神思一下清明，莫名的熟悉感。
跟着小马往里边走，当眸子撞到里边的人时，她惊诧地张了张口。
里面的人，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是摊开的文件，他右手修长的手指正按在页脚上，左手则托着额头。此刻，他正抬着眸看着门口。不期然地，与顾思琪相遇。
是那个律师，在诊所遇见的律师。
顾思琪印象深刻，但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将眸子移开，看向最前边的小马。
小马立即说道：“司律师，这是您的委托人。”
“好，知道了。”他点头。
“那司律师，我就出去了。”小马说着，就非常自觉地退出办公室顺带关好了门。
司弋放下托着自己额头的手，缓而站起，对顾思琪和李雪儿礼节性地微笑，说：“你们好，我是司弋。”
李雪儿走近，向司弋伸手问好：“我是李雪儿。”
司弋礼貌地回握。
“这是我朋友，顾思琪。”两人放开手，李雪儿介绍身边的顾思琪。
顾思琪立即也朝他伸手：“你好。”
“你好。”
他礼貌地说着，回握，温热的温度传到顾思琪的手心，让她莫名紧张。
手放开，司弋指了指对侧的沙发，说道：“两位请坐。”
“李女士是确定要离婚了？”司弋问道。
李雪儿点头，说道：“嗯，我要离婚，而且我还要儿子的抚养权。”
“李女士传过来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实话实说，对李女士很不利。”司弋拿起李雪儿的资料翻阅着说。
李雪儿有些激动：“不利？为什么？”
“不在哺乳婴儿期的孩子，判给男方或是女方，是要看经济能力的。”司弋原本翻着资料，说到这里，稍稍停顿，看向李雪儿，“李女士好像，是没有收入来源的吧。”
李雪儿双眸垂下，心里满是不甘。她当了四年的家庭主妇，哪来的收入啊……
“嗯，我没有工作。”李雪儿缓缓说，“一毕业，我就结婚生子了，再然后待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先生照顾家庭……”
一开始，她乐在其中，哪里会想到她和齐耀之间，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后悔吗？
当然后悔。
不是后悔已经看走了眼嫁错了人，而是后悔……她放弃了自己的追求，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
一开始，她就丢弃了自己。
但现在，她不能再丢掉孩子！
“司律师，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可以不要钱，但我儿子必须跟我走！”
“嗯。”司弋收回看她的视线，看着资料上的文字，问，“李女士在资料上说，你丈夫有暴力倾向？”
“对。”李雪儿点头，“这几年来，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我。”
“对孩子呢？”
“我就是发现他打孩子才确定要离婚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看见他打孩子吗？”
李雪儿想了想，才说：“有，我家的保姆看到过。还有邻居，邻居应该也有听到什么！”
“如果李女士所述属实，这或许是拿到抚养权的重要讯息。”
“我保证是真的！”
“嗯。”司弋轻轻应了一声，缓而合上资料，说，“李女士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开庭之前，李女士完成，那我有十足的胜算把握。”
“什么事？”
“找份工作。”
李雪儿有些发愣，司弋好心地解释：“如果你连抚养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拿到抚养权？法官是不会让孩子，跟着没有经济收入的母亲，吃土的。”
顾思琪一直没插话，却是很认真地听着的。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得像是她在圈内听过的声音。而且，他的话有一种魔力，让人信服的魔力。他说的对，李雪儿没有收入来源，就算用手上的钱能勉强过一阵子，但……这样下去，又能维持多久呢？如此，把孩子给李雪儿，就是一种冒险。所以，法官会更倾向工作稳定的齐耀……
“司律师说得对啊，雪儿，你还在疑虑什么？”顾思琪看着李雪儿一直没出声，忍不住问道。
“可是我……毕业就结婚当家庭主妇了……到现在，二十六岁，却从来没有工作的经验……”
李雪儿原来是沮丧这个……
顾思琪抱了抱她，安抚着：“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谁都不是一开始就身经百战的啊。”
“嗯。”李雪儿点头，“我会加油的。”对顾思琪笑笑，她又看向司弋，说，“谢谢司律师。”
“不用。”司弋说，“您先生那边，我会去联系的。立案到开庭，最少一月的时间。希望这一个月内，李女士能有好的消息。”
李雪儿应了声：“好。”
一时间，房间陷入沉默。李雪儿没说要走，也似乎没什么话说了。
顾思琪看着李雪儿没动静，又看了看司弋。对方正翻着自己案桌上的东西，感觉有人看自己，他抬眸看去。
两人对视，顾思琪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司弋眸中笑意一瞬而过，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突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传来大咧咧的声音。
“司弋，今晚有活动你知道吗？”
这个说话的人，声音也很好听。不过他语气虽大大咧咧，但音色却是略柔的。顾思琪忍不住想，如果这个人放缓了声音温柔说话，大概会迷倒一片人吧。
来人后知后觉，门打开了话说完了，才发现这里边有客户。
他吞了口口水，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里的李雪儿突地站起来了。
“司律师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司弋点头，道了句：“慢走。”
起身将李雪儿和顾思琪送到办公室门口，他回头看还待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吴荻，关上门，问：“什么活动？”
“今晚我们社团频道几个cv公开pia戏。老言没和你说吗，报出的名单中不是写了你的名字吗？”
“社团活动，哪次没我的名字？”司弋说着，揉了揉眉心。
吴荻撇撇嘴：“也是，反正你去不去看心情。”
“听说这次pia戏活动，是为《红颜青丝雪》预热。所以呢，居危思安和几位主要cv都会去热场的……”
“吴荻。”
“嗯？”
“《红颜青丝雪》准备什么时候发布？”
“老言的意思是第一期赶在圣诞那天吧。”
“嗯。”司弋轻轻应了声，缓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列表上，顾十七的名字赫然入目。
司弋想起刚才离开的人，不久前看着自己时无辜的眸。他眼神柔和了些，点开对话框，按下语音。
“歌学得怎么样了？”
吴荻在旁边听到，简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一边抖着自己一边问：“司弋，和谁说话呢？还故意用了网配的声线？”
司弋还没答，吴荻大胆猜测：“圈内的妹子？”
司弋不答反问：“吴荻，你是不是没事做？”
吴荻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就走，关门时，还是忍不住开口：“有机会介绍认识下啊……”
看着吴荻离开，他眸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
还在和她的对话框界面，她并没有马上回复消息。想想也是，人才刚走，他就发了条消息。
知道那个女孩是顾十七，是那天诊所的时候，她的一声“律师”。
仅两个字，他就听出了她。
到后来，她发微博，他更加确认。
对方呢，会有机会知道他是十分之一吗？
垂眸片刻，他自己给出了答案——
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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