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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
苏秦启明着急地回到家, 把屋子再打扫了一遍,尽管每天他都有在做清扫, 但今天是不一样的——
庄瀚宸要来。
一个小时前, 庄瀚宸打电话说今晚回过来,依旧是老时间, 让他做好准备。
苏秦启明今年三十二岁,他出生于一个小富之家,家里不算很有钱但也不贫穷, 成绩算不上顶好可从小到大一直是优等生,他是一个没有太多野心的男人,名校毕业之后留校, 在学校的教务办谋来一份工作, 清闲简单,压力不算大。
这些年下来, 他也攒了一些钱, 七年前在父母的支援下凑够首付,买了一套七十几平的一室一厅, 自己还每个月房贷, 还得还十三年。日子不说很宽裕, 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只除了年过三十还没结婚这点是老家父母的心病, 也是他的烦恼。这两年催得尤其紧。
苏秦启明把地又拖了一遍,尤其是卧室, 清理得干干净净, 床单枕套换上刚洗过的。
他昨晚洗的澡, 但现在赶紧再去洗一次,特别把小兄弟给洗干净,用的是庄瀚宸喜欢的西柚味道的香皂和洗发水,洗完澡,擦干身体,吹头发。明明是在家,他却换上一身新衣服,而且还是很正式的西装。
他看一眼手表,已经快七点了。
快来不及了。
苏秦启明从柜子里找出一只新的香薰蜡烛,放在床头,点上火,清甜的淡淡香气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这时,门铃声响起来。
苏秦启明已经反射性地觉得口干舌燥、脸颊发热起来。
苏秦启明过去开门。
庄瀚宸如以往一样站在门口,他平时都用发胶梳理起来的刘海放了下来,显得有几分少年人之感,看上去年轻许多。他没穿平时上班的西装革履,只套了一件款式普通的长款羽绒服,下摆长至过膝盖,拉链全部拉满,领口竖起来,他像是怕冷似的,把下半张脸都藏在衣领里,脚下则蹬着一双男款长靴。
一双如浓墨般漆黑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明明庄瀚宸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露,苏秦启明却觉得只是他斜瞟自己的眼神就让他心旌摇曳,叫他的血液和灵魂都被点燃——他可把自己的一切都供奉给这个男人。
苏秦启明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你来啦……”
“嗯。”庄瀚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凑近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才似满意地点点头。
庄瀚宸进门。
苏秦启明关好门,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身,看到庄瀚宸就站在玄关把外套给脱了。
苏秦启明瞬间面红耳赤。
庄瀚宸的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再把长靴一脱,身上再无遮掩,坦然地站在他面前。
这是一具极美的男性躯体。
四肢修长,不胖不瘦,结实柔韧,手指和脚趾都十分漂亮。
这是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在灯照下,如玉雕般。
尽管这幅身体的任何一处他都十分熟悉,可每一次再看到时,他仍会像是初-夜那天一样心砰砰乱跳,难以自持。
苏秦启明很想现在就去把他抱在怀里,可是他不敢,站在庄瀚宸的面前,等待着指示。
庄瀚宸犹如给狗扔下肉骨头,明明这样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面前,他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睛,羽睫似在他心头拂过,庄瀚宸仿佛矜贵傲慢地说:“caowo。”
苏秦启明这才敢动,急不可耐、大逆不道地亲吻他的神明。
他们俩之间这种秘不可宣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十四年。
从高中毕业的暑假开始。
与他不同,庄瀚宸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继承自父母,是个货真价实豪门少爷。
他们是幼儿园认识的,他家里也做生意,在他小时候做的还不错,因为是家中独子,全力培养他,送他去了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他就是在那认识了庄瀚宸,他们俩是同桌,是怎么交上朋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自打他有记忆起,他们就在一起玩了。
庄瀚宸不太爱主动和他玩,但假如他要和别人玩,庄瀚宸就会很生气。
久而久之,就变成他只和庄瀚宸玩,庄瀚宸也只和他玩。老师笑说他们像双胞胎,总是形影不离,有一次午睡庄瀚宸都要偷偷爬到他的小床上,和他手牵手睡觉。被老师批评了还鼓着脸不服气。
从小庄瀚宸就爱当班长当委员当干部,指挥别的小朋友,很有些人受不了他那股子霸道劲儿,但他脾气温驯,总是乖乖听从庄瀚宸的话。
大概是因为庄瀚宸长得好看,小时候尤其可爱,桃子一样的脸颊,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长长的睫毛,比班上最可爱的女生还可爱,他一见就腿软走不动道,心里整天惦记着宸宸,路上看到朵漂亮的小花都要摘下来揣兜里送给宸宸。
再说了,庄瀚宸因为他那个臭脾气惹了别的小朋友,还在读幼儿园就敢骂路过的小学生,有时会遭人打,要是他不在宸宸的身边护着他,宸宸不知道要被打多少次,他实在放心不下。
再后来,他们一起按部就班地上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在一起。
初一的暑假,他们一起去海边玩,男孩子糙,在海边晒了两天,都黑了几个色号。当时还什么都不懂,庄瀚宸在他面前换泳裤,他瞧见少年纤瘦的脊背,泳裤挡住阳光晒不到的部位仍是雪白的,白的耀眼,像是一小块神-秘-禁-区。
他红了脸,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不敢再多看。
那天晚上,他想着自己的好友梦-遗了。
隔天早上起来,苏秦启明格外后悔羞耻,他怎么可能做那样的梦?梦里的对象还是他的好朋友,他觉得自己是个恶心的罪恶的人。
他悄悄起来洗内裤,可还是被庄瀚宸发现了。
抓个正好。
苏秦启明羞耻得想死。
庄瀚宸冷哼一声:“你还躲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你成男人了吗?我们都是男生,你以为我不懂啊?”
他羞愧地低下头。
庄瀚宸还凑过来看,还拉他裤子,看完有点生气,然后不服气地说:“妈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长这么大的?……我迟早也会有的。”
他惊一身汗,只是被看了一眼,他就差点又○○了。
之后到十八岁的整个短暂而漫长的思○期,他都在幻想庄瀚宸中度过。
庄瀚宸对此一无所知。
上高中时,庄瀚宸家里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好,本来在初中还长得跟豆芽菜一样的他蹭蹭长高,相貌好,家境好,成绩好,他的宸宸一下子成了学校里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但他们还是成天厮混在一块儿玩。
庄瀚宸没什么男性朋友,他太高傲,嘴巴又坏,除了他很少有人能忍受庄瀚宸的坏脾气。
班上的其他男同学背后偷偷问他:“你脾气也太好了吧?你怎么忍了他十几年的?”
他只是觉得庄瀚宸可爱,就算发脾气也是天下第一可爱的。
庄瀚宸时常跑到他家去,两人一起看书一起写作业一起看电视一起打游戏,什么都在一起做。
高三,庄瀚宸准备出国读书,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和立场,他只能焦急地等待着离别的日子一天天来临,越发难过。
庄瀚宸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平时一起上学放学,周末照常泡在他的房间玩。
他真想问“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又不敢问出口。
实在憋得慌。
在某个安静的午后,庄瀚宸躺在他的床上看书看睡着了,他走过去把书拿开,又给庄瀚宸盖毯子,本来只是单纯的盖毯子。
可看着这张叫他单相思十年的脸,他一时鬼迷心窍,想偷偷亲一下。
他只想亲一下。就一下。
他这份龌龊肮脏的爱恋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宣之于世,那么,在悄无声息地结束以前,能偷到一个轻柔秘密的吻,也是很好的。
他紧张得心脏狂跳,手心冒汗,靠近过去,蜻蜓点水地轻轻吻了一下庄瀚宸的嘴唇。
很轻很轻,应当不会惊扰到庄瀚宸。
但庄瀚宸醒了,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苏秦启明被钉在原地,无地自容,他像变成雕塑,连视线都无法挪开。
庄瀚宸便用一贯嘲笑人的口吻轻笑一声:“你喜欢我啊?你真够变-态的啊。”
苏秦启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觉得心像是被刺了个对穿,每一下呼吸都会扯动心头的伤口:“……对、对不起。”
他本来以为经过这件事,庄瀚宸应该会远离他,和他绝交。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居然轻薄自己的朋友。
但是庄瀚宸没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每天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吃饭。
日子久了,他自己觉得那个午后的亲吻是不是他暗恋成狂的痴-梦。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放学之后,夜已经深了,他们走在一条无人的小巷。
庄瀚宸冷不丁问:“你会想着我打-飞-机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苏秦启明吓了一跳,没回答。
庄瀚宸恶作剧得逞般笑了两声:“启明,你是心虚得不敢回答吧?你肯定有,是不是?你觉得这事有趣吗?”
苏秦启明心都揪起来,涩然道:“……宸宸,你别捉弄我了。”
庄瀚宸哼了一声,退开半步,嘲笑他:“胆小鬼,有贼心没贼胆。”
苏秦启明不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他想逃,又舍不得。
庄瀚宸要走了,现在能在一起多一秒就是一秒。
庄瀚宸辱骂完他,翻脸就像忘光了,又问:“他们都喜欢亲嘴,我不知道亲嘴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嘴巴碰一下嘴巴?还交换口水,那么细菌,脏死了。你为什么要亲我?”
苏秦启明忍不住去看他一张一合正在说坏话的嘴巴,水润漂亮,庄瀚宸的嘴唇是猫唇,下唇半圆饱满,上唇微薄,小小唇珠,嘴角上勾。他记得这花瓣颜色唇瓣的味道,又软又香,他很想再亲一下,又不敢再越过雷池,唯恐被更厌恶,“我……我也说不清,我就是想亲你。”
庄瀚宸站住脚步,回头定定地望着他,轻飘飘地说:“你可真恶心。”
苏秦启明:“……”
他整颗心都凉透了,庄瀚宸这不只是在他心口捅一刀,是用带倒刺的刀捅进去之后再肆意地搅动。是唯恐他不死心吗?
他觉得自己该死心了。
都被人骂到这份上了。
这时庄瀚宸冷不丁又问:“你还想亲我吗?”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敢说是,又不想说谎。
是在戏弄他吗?
庄瀚宸伸出手拉着他的领口,把他突然拉近,两人的鼻尖轻轻撞了下,庄瀚宸说:“那你现在可以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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