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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记得了。”冉凌湘懊恼地拍拍头，纪朝歌道：“想不起来就别想啦。”
冉凌湘叹了口气。
“哎，刚才我看历延庭对你那样，是不是喜欢你啊！”冉凌湘靠过来，挤弄着小眼神。
纪朝歌无奈垂首，她也太活泼了。
“你别想这么多啦。”
冉凌湘收收心，见纪朝歌不愿多说，她就不问了。
回到公司小息一会儿，差不多正式工作的时候，冉凌湘抱着一堆文件夹对着纪朝歌哭丧着脸。
“好多交接啊，没想到她的手里有这么多客户资源。”
纪朝歌往她那儿瞅了一下，冉凌湘的桌面堆满了资料，各种各样的客户备案，是挺壮观的。可她也没想清楚，洪俏要放弃手里的资源去做黎浪的秘书是为了什么？
冉凌湘哀怨几声，打起精神工作去了。
……
这头。黎浪把脚翘上办公桌，斜倚在老板椅上。手指夹着烟，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烟头，想着刚才纪朝歌的秋波眉眼，清冷脸，心里揪着。
这女人，软硬不吃，真是好样的。
拿着烟的手指挠挠眉头，呵出一气。明明很害怕，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暗波汹涌都淹没在怀里。
啧啧，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捏着烟又吸了一口，滴答的一声提示音引得他朝电脑看去。
有邮件进来。
黎浪最后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倾身上前用鼠标点击查看。
这是一封陌生邮件，是一个他以前从未见过的邮件号码。
全英文？黎浪看着邮件上内容眯起了眼，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他才回复。
又是过了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一窜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对方用拗口的中文说道：“Cavill，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浪拿着手机起身走至窗边，日头穿过钢化玻璃投在他的身上，他用手挡了挡。
“我的回复说的很明白了。”
“是，我知道，但是你真的不做了吗？”
黎浪低头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间了。
“我已经洗白了，以后不会再碰，所以，sorry，这单案子我不会接。”
“Cavill。”那人喊。
“你帮帮忙，我真的很急。”
黎浪沉吟。外头的日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他想……他可能不适合待在太阳底下。
走去沙发，黎浪没有坐下，而是定定地看着外面光明洁净的大厦，那么亮，把阳光都折射了过来。
“我会替你想办法的。”黎浪说。
对面顿住了，没再说话。
“Cavill，希望你能有个好主意，我等你消息。”
那人挂了电话。黎浪看着黑掉的屏幕一时惆怅开来。回到椅子上坐下，一手撑着桌面看邮件。
满屏的英文字母让人看着眼花缭乱。他抹了一把额头。
他不接案子，让谁顶替他好呢？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能听到回声，他听着自己胸腔里起上起下的回音。
找谁……找谁……
忽而。
对了，她！
用手机登录邮箱把邮件保存下来，然后，用电脑进到公司人事部的电脑系统，挨个找了个遍，才找到纪朝歌入职时所填写的个人资料。
他把邮箱的号码抄写下来，然后……捣鼓了一通之后，他用自己的小号把邮件发了出去。
……
一条大河波浪宽？
纪朝歌看着手机上的提示信息。有邮件进来了，这名字……好像还挺文艺的。
四周看看没人留意她，纪朝歌把邮件打开。嗯？居然是全英文的。
不满地撇撇唇，还写英文邮件，这人谁啊？
只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耳背冒出了丝丝冷汗。
这……这是一封邀约邮件。
西班牙男人，派对，软件，后台数据库资料。
纪朝歌拧紧了眉头。这是一封邀请窃取数据库资料的邀请函，酬劳是七十万。
开价这么高，让纪朝歌有点傻眼。她以前接的案子，从没试过开价这么高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次的行动非常危险。
最让纪朝歌心动的，是上头写明了，即使是任务失败，对方也会付酬金的百分之十作为赔偿。
她需要钱，很需要。
这封邮件……
冷不丁的，电话响了，把纪朝歌吓了一跳，她很大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自己也知道这样怕是叨扰到别人，所以立即她便禁了声，悄悄的拿起手机往楼梯间走去。
冉凌湘注意到纪朝歌这个举动，心下觉得奇怪，多看了几眼，发现她匆匆地拿着手机转弯走了。
纪朝歌来到无人的楼梯间转角，这里人迹稀少，满满一个楼道里尽是灰尘，灰蒙蒙的，头上那个天窗折射了一点光亮进来，微弱的，淡淡的。
她接起电话。
对方很有礼貌，标准的英式口音，开口很温和。
他说：“Hello，Miss﹣Sheri。”
纪朝歌先是惊了一下，继而收敛了这种思绪。
既然对方都能把邮件精准地发至她的邮箱，想必是事先对她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的。
纪朝歌在喉腔发出一个音节没未准备开口，对方听到了，慢慢地说道：“I﹣know﹣who﹣you﹣are，don?t﹣be﹣surprised。”
对方的语调十分冷静，像是被机器处理过的人声，那么平淡，那么冰冷。
纪朝歌有心搭话，但是猜测的思绪太多阻挠了她，又加上对方说的不是国语，她一下子还措不到辞。
以前这种接案的事，都是Collins负责的，都是她谈好，然后行动没有危险她才会通知她接单。
早几年前她还读大学的时候，接案子非常多，几乎不挑食，因为她急需要钱，而近一两年来，她已经减少了很多接案量。她现在有稳定的工作，不太需要通过这么危险的途径去赚外快，但是弟弟的医药费不能一直拖着，而如今，这是一个找上门的好机会。
“先生，请有话直说。”纪朝歌用英语道。
“OK。”
“明天晚上的行动，我们希望雪莉小姐能够接下。相信你已经看到邮件上所标明的酬劳了。”
“我看到，我对这笔酬劳很感兴趣。”
“很好。”对方轻轻地笑了两声。
“雪莉的小姐的能力我们是知道的，你很有经验，我们放心。”
“我尽力而为。”她说，她只能这样保证。
“好的，你方便吗？我可以跟你讲一讲应该注意的事项吗？”
“不了。”纪朝歌婉拒，看了眼关闭着的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可能有人跟她一样，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里接电话，只为了隐藏那一点罪恶的心思。
“我现在不太方便。”
“没关系。”对方声音平缓，过了会儿他折中道：“我们会把注意事项发到你的手机上。”
“你是知道的。”他顿了顿，纪朝歌凝神听他接下来的话，感觉到他的语气变严肃了。
“窃取行动非常危险，该注意的地方你要自己留意，我们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傍晚，我们会有人过来接你的。”
“谢谢提醒。”纪朝歌吐出一句，对方挂电话了。
深吸一口气，本想着可以轻松心情，可没想到喉鼻吸入了很多灰尘，让她倏然就想反胃。
胸口也闷着，像是要炸裂。
快步出门，纪朝歌第一时间就呼吸着清淡的空气，没那么闷了，若无其事的走着，回到办公桌。
短讯来了。
纪朝歌点开看了看，把资料都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才投入工作。
晚上下班，冉凌湘拖着她要去逛街，说是庆祝她们的重逢。
纪朝歌看着冉凌湘的笑脸，心想她也确实是要出去逛街买点东西。
来到商业区，冉凌湘兴致匆匆地跟纪朝歌说话，一路讲不停，而纪朝歌则一副神游的样子。
“你是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的？”冉凌湘收紧下巴，把纪朝歌一把搂在怀里。
“啊！”纪朝歌瞪着眼眸。
“啊，你还啊什么，你都不在状态。怎么了吗？”
“哎呀没事啦。”纪朝歌笑笑。
冉凌湘哼了一句，放开了她，又啧啧嘴道：“真羡慕你，怎么还这么瘦，读书那会儿你就这么瘦了，都这么年了，身材没变化啊！”
商城的灯光照耀着她，冉凌湘望着这个淡绿色的身影一片感慨上头。
她单单是站着就能感受到她的高贵，清丽，她还是那么远在天边，不是跟她同阶级的人。
可这种贵族气息又带给了纪朝歌什么呢？没有深厚财富的加持，这种出水芙蓉，只会给登徒子垂涎的机会而已。
眨眨眼，什么都不想了，她拉住纪朝歌胳膊。
“咱们去买衣服吧。”
“好。”
纪朝歌应着，衣服，没错，她确实需要一件衣服，来为明天做准备。
冉凌湘在女鞋店逛着，纪朝歌看到对面有一家旗袍店，她瞄了一眼正在试鞋子的冉凌湘，道：“湘湘，我过去那边看看，等会儿回来。”
“去吧去吧。”
冉凌湘正忙着试她的鞋子，没怎么留意纪朝歌，纪朝歌向着对面走去。
这是一家有名的旗袍店，走进店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清香味，闻着舒服，颐神。
导购迎了上来，轻声询问纪朝歌喜欢什么类型的旗袍，纪朝歌摇了摇头，说先看看。
从一套一套精致华美的旗袍面前走过，纪朝歌澄净的视线如流水般地转移到那件薄荷绿竹芽桃枝花纹的高开叉的旗袍上。
她看了看在模特身上穿的，拧眉淡淡思索了一下，跟在她身边的导购见她是这副模样，便知道她是对这件旗袍动了心思，微笑介绍。
“小姐，这款旗袍是我们店这个季度的新款，昨天才刚刚到货的。”
“是吗。”纪朝歌又看了看旗袍，伸手摸了摸。材质不错，款式……也符合她的要求，高开叉。
想起短讯内容，那人说对方是个西班牙男人，三十二岁，未婚，喜欢中国女人，特别是……喜欢穿旗袍的年轻女人。
“我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导购恭敬地从模特身上取下旗袍，端正姿态打量着纪朝歌的身材。
“看小姐的身材，这旗袍的尺码应该是没问题的，试衣间这边请。”
导购后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纪朝歌沿着过道进入了试衣间，导购为她关上了门。
试衣间里面镶嵌有一面镜子，顶上有一盏昏黄的灯。
纪朝歌将旗袍换了上去……很贴身，尺码没问题，倒是这个开叉……直接开到了她的大腿跟上。
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纪朝歌想着到时候要把头发挽上来。先是用手把头发拢了上来，噢，好娴雅……像是名门的淑女。
这件旗袍还算是符合她的要求，想想，反正这旗袍也只是穿一晚而已，就这样吧。
“小姐，需要帮忙吗？”导购的声音轻轻响起，纪朝歌知道她是在里面耽搁太久了，忙说：“好了，等一会儿。”
她拿着换出来的旗袍出去，导购接了过来，问：“还合适吗？”
“挺好的。”纪朝歌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一下衣领，回头道：“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导购拿着旗袍去打包装了。
纪朝歌看到一道身影走过来。
“朝歌，我刚去买了一双鞋子，哎，你在这儿干嘛呢？”
冉凌湘四处望望，都是旗袍，戳了戳纪朝歌的手臂，指着这些旗袍问道：“你在旗袍店看什么？”
“买啊。”纪朝歌抿唇笑笑。
“啊，你要买旗袍？是要参加晚会吗？”
导购走过来将包装好的旗袍送到纪朝歌的手上，同时引着她到收银台付款。
“不会吧，你还真买了啊？”冉凌湘跟在纪朝歌的屁股后面，声音惊奇。
纪朝歌拿出银行卡卖单，听到冉凌湘在她后面小声地嚷嚷了一句。
“还买旗袍，这年头谁会穿旗袍出门啊。”
纪朝歌浅笑。哎，湘湘啊，还是这副性子，要不是还当着这店里这么人在，恐怕她就不会是这么小声的嚷嚷了。
“您慢走。”纪朝歌拿起旗袍，导购送她到门口，出来之后，冉凌湘还在追问：“朝歌，你为什么要买旗袍啊？”
“你怎么这么好奇啊？”纪朝歌好笑地看着她，她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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