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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花园回来后,我浑浑噩噩的病了好多天。董鄂小婉见我这样十分担心,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却又不想告诉她,难以启齿。或许,我是因为顾及我的身份不想招来无端的议论。或许,我是因为害怕告诉她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怕被嘲笑。我想,世界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就像我这样。
在我生病期间,听闻瓜尔佳贵妃前来探望过我几次,却都被董鄂小婉挡了回去。在我的映像中,我与那位瓜尔佳贵妃似乎毫无交情,不知她怎么会来看我。
“贞儿,你生病的这几日,可把姐姐给急坏了。”董鄂小婉挺着大肚子,亲自给我喂药,“那天你偷偷跑出去,又失魂落魄的跑回来,可把姐姐给急坏了。我问你可是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是流泪,又不说话。”
董鄂小婉自我醒来后便一直在我的耳朵边唠叨,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了身孕的女人都是这样,难道这就是伟大的母性么?
我朝她安慰的一笑,说道,“姐姐,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
“现在是没事儿了。你不知道,你刚回来的模样是有多么的骇人。”董鄂小婉继续不折不挠地说道,“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我低下头,不去看她。有些事情,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能告诉,这无关信任,而是关乎自己的尊严。
董鄂小婉见我低下头不想说话,倒也没再继续追问,嘱咐我好好休息,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夜晚,消失许久的福临再度悄悄光临寒舍。
“你怎么了?朕才多久没来看你,你就消瘦成了这样?”福临看着我消瘦的下巴,苍白的脸颊,不禁调侃道,“该不会是因为思念朕所以才这样的吧。”
我别过脸,不想搭理他。我想我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见到平日里严肃威严的皇帝私下里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若是说出去,恐怕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福临见我不说话,走到床边轻轻地揽住我的肩头,“怎么了,生气了?朕也就是说着玩儿。不是你思念朕,是朕思念你成不成?”
“噗嗤。”我终于是被他的话逗乐。“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说话却没个正行。”
“哈哈……”福临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朕怎么没有正行?朕思念自己的妻子呢,这也不正经了?”
妻子?我不禁一怔。在我的心中,我好像从未成为过别人的妻子。就算嫁给博果儿,我也不曾这样觉得。在我的心中,博果儿的妻子是董鄂小婉,而我是侧福晋,是妾,连平妻都算不得。在皇宫,福临和皇后娘娘才是夫妻,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上面还有贵妃,皇贵妃,算起来,我在皇宫的地位要比在王府的地位要低得多。
福临见我方才还在笑着,这会儿却神色黯然,不禁问道,“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我摇摇头,说道,“没什么,臣妾伺候皇上就寝吧。”
我刚想起身,福临却止住了我。福临轻轻地亲吻我的眼角,柔声说道,“今晚朕不在这休息了,你好好睡吧,朕改日再来看你。”福临怕我失望,再次亲吻我的眉角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我哂笑,其实,福临的去与留与我是无关的,我亦不会为他失望。真正值得令我为他挑烛等待的人,已经离我远去了。
永和宫内,瓜尔佳贵妃正一脸愁容惨淡,等待高坐在主位上的福临的怒气。
“啪!”是茶杯捏碎的声音,福临的手被破碎的茶杯划出一道口子,汩汩的鲜血流了下来。瓜尔佳贵妃忙上前为福临止血,却一掌被他推开。
“这到底是是何人所为?”福临一脸盛怒,“你最好是让你的叔叔鳌拜查清楚这件事,否则,你这辛辛苦苦坐上的皇贵妃的位子,朕既然可以将你拉上来,也可以将你推下去。”
瓜尔佳贵妃绝望地看着盛怒中的男子,两行眼泪悬挂在因害怕而苍白的脸上,她绝望地求饶着,“请皇上息怒,求皇上开恩。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不然,以姐姐的性子,万万不会到御花园去,又恰好看到了臣妾与叔父。”
福临冷笑,“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过,朕的爱妃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和叔父说不完,以至于被别人有机可乘!”
瓜尔佳贵妃一惊,连忙说清了事情的原委。“臣妾求皇上不要责怪叔父与姐姐。姐姐兴许只是一时的迷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感受到皇上对她的爱,这不是叔父的错,更不是姐姐的错,请皇上饶了我们。”
瓜尔佳贵妃战战兢兢地准备承受福临的处罚,哪知他并未像想象中那样的生气,隐约还带着点笑意,说道,“好了,这件事本来也与你并未有太大的关系,朕就罚你禁足三日,好好悔过吧。”
瓜尔佳贵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谢皇上恩典。”
福临点点头,温和的说道,“你就说朕今日是在永和宫就寝的,知道吗?”
“是。”瓜尔佳贵妃点点头,失落的看着福临走出他的视线,消失在融融的月色之中。
离开永和宫,福临去了御花园的那条石子路。石子路的两旁,福临命人点起了蜡烛,漆黑的小路瞬间被照亮。福临在这条石子路上不知疲惫的来回的走着,心里掩不住的高兴与激动。
明珠,你终究是再次爱上朕,爱上福临了么?即使我带着假面,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你还是爱上朕了么?朕就知道,即使你失去记忆,你对朕的感觉还是在。即使记忆会消失,感情却不会消失。
看着石子路两旁跳动着的烛光,福临却有了一丝黯然。可是,你爱上了朕扮演的鳌拜,那么真正的朕该怎么办?朕想用真正的福临的身份拥有你,若不是以鳌拜的身份。朕该如何让你爱上真正的福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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