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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小红站起身，帮她盖好了被子，“大小姐，您千万不要难过，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按铃叫我。” 乔奕辰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红不敢再说话，转身走出了主卧，却始终不放心，守在门口不敢离开。
......
乔奕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季临渊的那天。
她还没来得及上去跟那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打招呼，眼前突然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她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早上。
乔奕辰站在床尾，看着十八岁的自己，正坐在床上对着季临渊又哭又闹，而季临渊始终是面无表情，任凭着她打骂。
乔奕辰冲上前，想要开口告诉自己，记得吃避孕药，远离这个男人，不要和他有任何牵扯，可是面前却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和他们隔绝开来，她大声叫着，他们却听不见她说话。
“不要！”乔奕辰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她闭了闭眼，让心跳恢复平静，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女孩微微侧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撞进了她的眼底。
季临渊睡得很沉，以至于刚刚她发出的声音，都没有将他吵醒。
可即使在睡梦中，男人的眉心依旧拧得紧紧的。
乔奕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头。
她很清楚，季老夫人昨晚既然能给出那两个选择让她选，前提一定是季临渊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季家当掌权人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季临渊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昨晚一直在想，等见到季临渊时，她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不能言而有信。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想问了。
因为看他现在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一定也很煎熬很痛苦，再追究下去，不仅不能改变结局，反而徒增痛苦。
乔奕辰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可眼泪还是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没一会儿，男人便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眼底有着一丝朦胧的睡意，但很快消失不见，深深地凝视着女孩的脸。
“季临渊，”乔奕辰弯了弯唇角，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认真而温柔地开口问道，“你愿意履行你的承诺，带我离开这里，去海城过平静的生活吗？”
季临渊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他能看出她的期待，也能看出她强装的平静。
这双他最喜欢的无比干净的眼睛，却在此刻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疼得他快要窒息。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声开口道，“对不起奕辰，我想我不能履行我的承诺，不能带你走了。”
乔奕辰点点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你奶奶来找过我的事情了。”
就算季老夫人不说，小红也会说的。
女孩敛了敛思绪，艰难地开口问道，“那你准备怎么选择？是给我用药，还是跟乔思婉生孩子？”
“你觉得我有得选择吗？”季临渊淡淡一笑，面露苦涩，“你觉得我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用药，看着你的身体日渐衰弱吗？”
“我懂了。”乔奕辰努力扬起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一点，洒脱一点，可眼泪却毫无保留地出卖了她。
“季临渊......”女孩的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情绪终于彻底崩溃，失声痛哭，“你......你再抱一抱我吧，因为等你跟乔思婉......我就再也不会让你碰我了......”
季临渊缓缓抱住了她，一点一点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奕辰，”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哑，“真的对不起......”
“没有关系，”乔奕辰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过了今天，这个怀抱，就再也不会属于她了，“我知道你尽力了，只是我们终究，还是斗不过命运罢了。
命运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我们两个离幸福近一步，它就朝我们靠近一点，等我们好不容易接近幸福了，它也就把我们彻底困住了。
这辈子，我们终究有缘无分，又或许，从一开始，你带着目的来到乔家接近我的时候，一切都错了......”
季临渊松开了她，下一秒，薄唇吻住了她的唇瓣，炙热而缱绻地吻着她。
乔奕辰一边流着泪，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谁也不愿意停下这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停了下来，离开了她的唇。
季临渊看着她，有很多的话想说，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吗？
说出这些，只会给她带来压力，因为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只要他留下来当掌权人，就必须选择一条路走，不管选哪一条，他们都不可能继续在一起了。
既然选择了放手，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你走吧，”乔奕辰止住了眼泪，努力扬起笑脸，“去找乔思婉，尽快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万一她跟我一样，一时半会儿怀不上，会耽误你的正事的，还有，你忙归忙，答应我的事情千万别忘了，加大力度去寻找我们的孩子，还有小默默的病，需要尽快找到骨髓做手术。”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季临渊近乎哀求地开口道，“最起码现在，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就按照之前说的，我留下来把孩子生下来，等生完孩子，你放我和孩子离开。”乔奕辰推开了他，“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静养，不想见到任何人，包括你。”
“我答应你。”
乔奕辰翻了个身，冷漠地背对着他。
季临渊盯着她看了几分钟，起床关上门离开。
乔奕辰缓缓睁开了眼睛，眼泪再次泛滥地涌了出来，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门外，季临渊迈着如有千斤重的脚，艰难地走到书房。
门一关，男人靠在门上，身体一点点失去力气，顺着门缓缓滑下，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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