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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作品: 清穿之以貌制人 |作者:李诗情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2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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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没做过这样的事, 别人也不敢引着他做。

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没一会儿就稳当起来, 跟在顾夏后头,有模有样的打下手。

“皇上好厉害!”顾夏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康熙抿着唇, 心中也有些美滋滋的。这餐饭食有他的掺和, 四舍五入一下, 那就是他也会做了。

三荤一素一汤一饭, 是他从未有过的简约, 可吃用起来,意外的得他心, 不由道:“快把手伸出来,朕瞧瞧是怎么长的, 做出来的饭食比御厨还厉害些。”

顾夏伸出十指,白皙纤细如剥嫩芽, 上头染着嫣红的豆蔻, 如同雪中红梅数瓣,漂亮极了。

他往常没有注意, 这会儿子才看出来, 诧异道:“你怎么没有留指甲?”

好似是约定俗成的,他们这样的身份, 总要跟别人不同,才能彰显出来, 那么留长长的指甲, 绝对是能体现出来自己不事生产最绝妙的招数。

“年里头翻地, 想着全都绞了,后来就有些留不住。”顾夏说着,夹了一块翅中给他。

等用过午膳,两人又凑到一处消食,康熙望着院中种的植被,不禁感叹连连:“地你要亲自种,饭你要亲自做,生错身份了不成,这般勤劳。”

顾夏叉腰:“这叫热爱生活,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才不至于整日死气沉沉,没点活人气。”

“好好好,说不过你。”

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康熙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受了。

后宫的女子,最缺的便是这份活力,大多为着端庄,恨不得连走路都保持静止状态,像熙嫔这般,忙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夏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都困了,可康熙一直拉着她说话,不曾答应她去睡,有时候又不说话,看着外头发呆,一动不动的,眼神非常狠厉,她看了害怕。

当听到梁九功禀报的时候,她才恍然梦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外头适时的敲起代表皇后薨了的丧钟,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已经明了。

国母薨了,是为大丧,不说康熙匆匆离去,就她也得赶紧把身上的钗鬟给卸了,换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听着海宁打探来的消息。

康熙发妻赫舍里氏,追悼谥号为仁孝皇后,梓宫设在乾清宫,设几筵、丹旐于乾清宫门外之右。

算得上是荣宠至极,可康熙下午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皇家无休妻,只有病逝,借着生孩子的档,操作起来太简单了。

接下来是好几天的丧仪,顾夏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没有怀孕,要不然在初期这样跪来跪去的折腾,多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钮妃就没有撑住,可惜她作为一个妃子,皇后崩了,怀孕并不能让她躲过丧仪,看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钮妃她在行礼的时候晕倒,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说是动了胎气,以后都要静养着,顾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连死了,也要折腾她们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讲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后,批准钮妃回去歇息,要不然这后事,真的难以预料。

姐姐怀像本来就差,好不容易养起来,如今稳当许多,突然间又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懊恼。

她也不能陪着,总是安不下心。

好在丧仪已经接近尾声,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两日,虽然没有除服,到底松快些。

未除服期间,她们不能随意的串门说笑,她心里有些着急,就一天三顿的做些吃食,给钮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着好吃,她多吃两口,她也满足了。

“我无事,你莫要着急。”

清笺素字,俊秀婉约的一笔一划,意外的安抚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后,顾夏就赶紧往承乾宫去,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钮妃很瘦,脸色还有些发黄,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无事,顾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说,就怕惹出她心中烦忧。

只得捡好听的说:“这樱桃马上就要熟了,我给你做樱桃酱吃,酸酸甜甜的淋在点心上,最是好吃不过。”

钮妃轻轻的应了,她现在的状态,跟刚刚怀孕的时候很像,气血两虚,太医话中的未尽之意,就是担心她受不住胎儿索取营养。

顾夏看的心酸,却又没法子,她手中的绿雾并不能对别人起作用,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皇后薨了,后宫中就以钮妃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大的靶子,都在盯着她呢。

“这几日都没功夫浇那棵枇杷树,你等会儿给它浇一盆水吧。”钮妃说话有些无力,特别的轻,顾夏要全神贯注才听得到。

轻轻的点头,顾夏觉得自己泪意上涌,担心在钮妃面前落泪,便打趣说:“我这会儿去瞧瞧你的命根子。”

钮妃勾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顾夏出去,就没有再进来,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才能再次面对钮妃。

没一会儿瓜娃子就偷偷的溜过来,这几日顾夏不在,它没少干这样的事,钮妃也已经习惯了,见它来,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拿玩具给它玩。

东西不敢给它乱吃,怕撑着什么的,玩具就没有忌讳了。

“娘娘,保胎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碧玺手中端着白玉小碗,有些无奈的劝。

这些苦药汁子,离很远闻着都难受,更别提喝的人是什么感受了,主子也不爱喝,每次磨磨蹭蹭的,可这药,微烫的时候,反而没有微凉那么苦。

钮妃斜瞟一眼药碗,想着今天熙嫔泪丝丝的双眸,捏着鼻子就要往嘴里灌,还是忍不住用勺子搅了搅,那酸苦味,冲鼻而上。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窜着就要往床上去,被碧玺拦住了,“它怎么回事,往常那么乖,今天怎么有点想发狂呢。”

钮妃已经喝了一口,瓜娃子急了,用尽全力往床上扑,被碧玺横腰拦了,抱在怀中。

它个头小,碧玺轻轻松松的就把它制住了。

“说来也是,熙嫔娘娘养的这三小只怎么瞧着挺机灵,就是不长个子,瞧着跟出月没大多少。”

钮妃一口一口的喝着,瓜娃子都绝望了,开始疯狂的大叫,凄厉的汪汪汪声,吓的钮妃手一抖,药碗差点都脱手了。

“你轻些,莫伤着它。”钮妃蹙起眉尖,觉得这一次的药味道有些不对,可口中弥漫的苦味,让她忽略这一点异常。

碧玺脆生生的应了,跟瓜娃子商量:“我把你放了,你莫要再挣动啊,吓着娘娘就不好了。”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快急死了,不住的蹦跶着,偏它个头太小,蹦起来也够不着床沿。

钮妃将药碗放在几案上,冲着它招手:“今天这么想我,那先来陪你玩一会儿,反正我也不想喝。”

碧玺想拦,最终咽下在嘴边的话,小心的将瓜娃子抱起来,放在钮妃身边。

瓜娃子上床之后,依然不老实,还想往几案上蹦。

“怎么了?你也想喝?这可不行,好苦的,你不会喜欢的。”

钮妃摸了摸它的背,含笑道,她很喜欢瓜娃子这傻狗,这段时间也培养出感情来了。

瓜娃子锲而不舍的往几案上跳,钮妃挑眉,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这人避之不及的东西,瓜娃子倒是满不在乎,一片好奇的,和它的主子一样惹人喜爱。

“给你闻闻好了,可不许喝。”

钮妃拿着药碗,稍微离瓜娃子近了些,它抓住机会一脚踹翻,这才满意的摇着小尾巴邀功。

碧玺:……

好了,又得重新熬一碗。

瓜娃子办到自己想办的事,便想回去找顾夏邀功,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跳下床就走了。

钮妃含笑目送它离去,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大汗淋漓的痛倒在床,碧玺一回眸便瞧见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珍珠,快去请太医来。”

钮妃双眸血红的抬眸,怔怔道:“晚了。”

腹部如同凌迟一般,火辣辣的疼,一股股热流涌出,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将药碗收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钮妃便再也受不住,疼晕过去。

现在再去想瓜娃子的异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拼命挣扎不是发疯,而是为了阻止她喝药,所以再踹翻她的药碗时,才那般的得意洋洋,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是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它调皮,可它来玩这么久,调皮是有的,却格外的乖巧懂事,也极聪明,跟它说话,像是能听懂似的。

下腹仍在血流不止,钮妃昏昏沉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笑,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以后怎么辛苦也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竟还会被人下药,导致这样的事。

皇后已经不在了,又是谁这么手眼通天,容不下她生一个自己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男女的孩子。

太医来的很快,俱都摇头,只开了消炎利下的方子,别无他法。

钮妃小产了,孩子手脚俱全,五官隐现,是个小阿哥。

顾夏听到这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哭,最近流的眼泪有些多,她觉得自己的泪腺有些干涸。

天渐渐的热起来,钮妃却没有好起来,日渐消瘦,孩子的离去好像带走她所有的生机。

“你若是不振作起来,谁为孩子报仇?”顾夏无法,恨不得摇着她的肩膀怒吼。

见她毫无反应,不禁委屈巴巴的道:“没有你陪着我,我总觉得自己不长久,你快好起来啊。”

钮妃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是啊,自己没了孩子,还有这个天真的傻丫头等着自己护持。

“喝点粥好吗?”顾夏小心翼翼的拿着粥碗,可怜巴巴道:“前儿跟你说的樱桃酱,我已经做出来了,拌到粥里也挺好喝的,你尝尝。”

一直没有回应的钮妃,转过脸点了点头,张开干涸的唇。

顾夏高兴的都要哭了,她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一次小产差点要了她的命,若再不振作起来,就真的来不及了。

就这样换着花样哄钮妃,等她能起身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换上了夏装。

顾夏恍然间想起,已经有月余不曾见过康熙了。他竟没有来看钮妃姐姐一眼,说好的中央空调,一点都不称职。

“出去走走吧,光躺着,身子骨难受。”见钮妃躺着不动,顾夏拿出杀手锏:“也好瞧瞧你的枇杷树,你许久未见,说不得就变样了。”

钮妃横她一眼,这就是骗小孩子了,树木不说一月未见,便是一年未见,怕也没有什么变化。

到底还是让顾夏搀扶着,再廊下晃了一圈,趁着太阳不大,躺在躺椅里头眯一会儿。

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说曹操,曹操到,在下朝的点,康熙就带着自己的依仗队来了,见顾夏在,一点都不意外,给她一个冷眼,就开始对着钮妃嘘寒问暖。

“近些日子战事紧张,朕政务繁忙,没来得及看你,你不要伤心。”康熙的话语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钮妃有些诧异,她跟皇上之间一直淡淡的,何曾听过他这般温柔的说话,见熙嫔小脚步一蹭一蹭的,没一会儿就闪到门外,心中好像有一丝明悟。

皇上这是见熙嫔对她上心至极,吃醋了?

好像心情好上不少了呢。

果然,熙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康熙就坐正身子,一板一眼的嘱咐:“最近好多了吧?”

听在钮妃耳中,那就是:有熙嫔陪你,你可舒坦。

轻轻的点了点头,钮妃低眉顺目,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康熙说话,她知道熙嫔挺喜欢皇上的,就有些不愿意夺人所爱,看熙嫔的样子,显然也是觉得康熙是她的,这才悄然离去。

她懂事的令人心酸。

两人静默无言,康熙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出门的时候,看到熙嫔坐在院子里,海宁正在给他捏肩膀,两人年岁差不多,看到他眼里就有些刺眼。

“朕疯了。”

钮妃跟她亲密,他便瞧钮妃不顺眼,海宁一个太监,他竟然也看不顺眼了。

顾夏见他出来这么快,有些诧异,却还是乖乖的上前行礼。

见康熙高高抬着下巴,鼻子中恨不得喷着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猪蹄子的心事好难猜哟,她决定不猜了。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又进了内室,钮妃正眼巴巴望着门外,见她进来,眼前便是一亮,慢吞吞的为自己辩白:“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

顾夏黑线,坐在她旁边,柔声道:“他不属于我,我不会多想,倒是姐姐你……有些话不是乱说的。”

来自后世被橘里橘气污染过的心灵会想歪的。

钮妃但笑不语。

“皇后娘娘的事已经翻篇了,以她一人之命,换以前所有,就是不知道这是皇上做的决定,还是她的家族做的决定。”

钮妃咬唇,她现在精神不济,许多一手信息无法掌握,再加上这一次事关重大,她查不出来也是应当的。

顾夏想到那天康熙的表现,倒是觉得,是家族出手的可能为多些。

他不急不徐等待的模样,还在她脑海中回荡不已,她现在有些害怕他,也害怕这个宫廷。

钮妃点头,肯定她的猜测,半晌才落寞道:“若是我薨了,最大的可能便是族妹进宫,我们这样的身份,更多的像是一个符号,是谁不要紧,代表着后头的族人便好。”

顾夏点头,这个时候,她也明白女人的地位到底有多低,钮妃的总结很到位,也很清醒,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若是她们做的有星点不好,那么随时会被家族抛弃,而为了保持荣耀,会有数不尽的适龄族妹进宫,代替她们。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都会好好的,长命百岁,历经三朝五朝的。”熬死所有人,做最后的人生赢家。

“活成老妖精了。”钮妃想到两人白发苍苍的时候,还手牵着手,一道在廊下晒太阳,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样美好的日子,简直想都不敢想,她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正经老死,她就满足了。

只是舍不得她的好妹妹,独自在宫中徘徊,总觉得放心不下。

“到时候你我携手种的枇杷树,会亭亭盖矣,枝繁叶茂的,有很大很甜的枇杷可以吃,怎么吃都吃不完那种。”

“我们就摘下来,做成枇杷酱,或者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钮妃想着,唇角就勾出喜悦的笑容。

顾夏想了想,有些黑线:“到时候我们都是老祖宗,应该是赐下去才对。”

两人畅想一番美好的未来,越想越觉得美滋滋,顾夏倒是对琵琶酱嘴馋了,忍不住道:“枇杷怎么不早些熟,这会儿尚有些青,带着一点点黄,让人看的着,吃不着,实在伤心。”

钮妃:……

这都哪跟哪,为什么会突然馋起枇杷来,不过细细一想,甜甜的枇杷,丰润的汁水横流,好么,她也有些馋了。

馋也没法子,时节不到,就是吃不到口中。

顾夏回了景仁宫,既然钮妃已经好起来,她就不用将自己的事情抛在脑后,日日的陪伴她。

这一次皇后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若是上头想要你的命,你就只能引颈受戮,毫无反抗之力。

这么想着,顾夏换上布衣,挽着袖子给自己的田园薅草,一棵一棵的特别有耐心,她这次种了茄子、番柿、豆角、南瓜、黄瓜、甜瓜等,东暖阁跟前那一大块地,被她利用个干净。

还种下几把小香葱、韭菜、小茴香、大蒜等,一垄又一垄的,她安排的很细致。

毕竟当初是画过图再来种的,土地这么小,自然每一寸都要利用上。

种子都是她用绿雾氤氲过的,她有一种感觉,绿雾用的越多,就会越来越强大,因此一找着机会,她就毫不犹豫的使用。

这么多,足够她一整个夏天吃用,甚至捎带上钮妃,也是足够的。

这天儿有些热,没一会儿身上就汗津津的难受,薅过草后,略停一停,更是难受。

“备水,沐浴。”

顾夏含笑看向香襦,柔声吩咐。

香襦在给她绣帕子,闻言放下手中的绣绷子,立起身来忙活。

在她去薅草的时候,小厨房的水就烧上了,就等着她要用的时候是现成的,不必等待。

坐进浴盆里,顾夏满足的喟叹出声,实在太舒服了,水里撒满花瓣,又兑了香露花油进去,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愉悦。

就是香胰子有些不大和心意,这时候的香胰子不够细腻,香味也相对馥郁,跟浴盆中的淡雅花香不同。

香胰子里头放了许多名贵香料、药材,那味道混在一块简直绝了。

看来她又可以找一件事做了。

“我自己来,你不必伺候。”有脚步声在后头想起,顾夏以为是香襦,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时候奴才们都在外头候着,她也不怕有别人敢进来。

宽大的手掌搭上她的肩,顾夏才恍然想起,有一个人,是不在奴才防备的行列中。

比如大猪蹄子——康熙。

掌心炽热,烫的她微微瑟缩,衣衫尽褪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弱弱的转身就要请安,却被康熙一把按住肩膀,顺着他的力,她就没有动弹。

看不到,心中就会有各种胡思乱想在沸腾。

那炽热的手掌流连徘徊,带来一簇簇的火苗,她有些受不住,对方衣衫整洁的模样,让她内心生出几分异样的羞耻感。

“皇上~”顾夏从鼻子里哼了声,就被他捂住了薄唇。

“嘘。”

他就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用双手布下陷阱,让她在掌心婉转的开出花来。

水渐渐有些凉了,肌肤相贴的感觉又格外火热,顾夏嘤咛一声,目光悠悠。

这盆水,终究是不能要了,海宁带着宫女给她换水,一路目不斜视,手脚伶俐,眼角余光不免看到白皙如玉的玲珑玉趾,微微的勾着。

“过来。”康熙攥住她的脚腕,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用细棉布裹住她的头发,轻柔的擦拭着,无奈道:“朕又不会吃了你。”

“你吃的还少么?”顾夏控诉,“我都说不要了,你尚不知餍足。”

“养生之道在修身养性,哪有一次便痛快的。”

那小嘴儿叭叭叭的,挺会说大道理,康熙低低一笑,凑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微微晃一下,就能碰到彼此的鼻尖。

“可朕瞧见你,便忘记修身养性之道,是你太迷人。”

反正不是他大猪蹄子没个节制的,顾夏想,他是这个意思。

可脸颊还是染上几分绯色,离得这般近,甚至有一种他的睫毛会扫到她的感觉,那如湖水般清澈又深不可测的眼眸,含笑望着她,缠绵又悱恻。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你走开。”顾夏推他,双臂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

康熙轻笑,将她揽到怀中,柔声道:“走到你心里么?”

顾夏嗔他一眼,自己穿上常服,拉着他往外走去。“这会儿子天不错,你若是不忙,便陪我走一会儿。”

两人往御花园去,宫中唯一的消遣地方,纵然再精致美丽,日日看着,也使了几分兴致。

还想要来,不过是因着身边有人陪着,一道走走,随口絮絮的说着话,便是美事一桩。

桃花已经谢了,上头结着小小的桃子,顾夏有些遗憾:“若是种上寻常的桃子,到了夏日还有桃子可吃,如今只能看不能吃,太浪费。”

这种观赏桃,纵然红彤彤的,吃到口中也是又酸又涩,还有些麻嘴,一点都不好吃。

“园子里还有樱桃树,这时节已经熟了,你尽管摘着吃。”康熙想了想,不能担浪费的名。

“早吃过了,樱桃不能见雨,里头会长小虫子的,上一次用水浸上良久,也不知虫出来完没有,吃着心中总是有疙瘩。”

“我还做了樱桃煎哩,姐姐很喜欢吃,裹上蜜,连吃了两块。”

樱桃煎做的是一份心思,要用上大半晌的功夫去炮制,先是用水浸了,约莫那些看不见的虫都跑出来的,这才放到砂锅中煮上半刻钟,用纱网滤掉核,只要细腻的果泥,放到带花纹的模具中捣实,放凉后便能用了。

吃的便是春意和雅致功夫。

康熙斜着眼睨她,她每天忙的跟小蜜蜂似的,做出许多新鲜或者古老的吃食来,可他从未尝过一口。

从未!一口!

想想就好生气的,康熙又忍不住斜睨她一眼,心中不满更甚。

他最近忙乱的要命,闲暇时梁九功就会告诉他,今天熙嫔娘娘给钮妃娘娘做了什么,明天做了什么。

可他却从不曾收到过任何心意,其他的庶妃都知道遣人去问安,她们两个凑到一处,便是乐不思蜀,将他抛掷脑后。

他终于忍不住,脚下生风的来望她,最后的结果是,她仍是在承乾宫。

康熙觉得,跟她较劲做什么,没得让自己生气,还是自己主动些为好。

如这一次,只要他主动了,便收获颇丰,洗的白白嫩嫩,等着他吃用,那甜美的滋味,果然受用无限。

“咳。”康熙清了清嗓子。

顾夏说的正高兴,在她心里,皇上吃个东西都是要用银针试毒的,妃嫔送去的吃食,最后都偏宜了亲近伺候的人,她闲疯了才会去给他送。

可是看他长身玉立牵着她的手,大掌特别有安全感,听到他清嗓子,顿时福至心灵:“明儿给万岁爷送一些过去,也尝尝鲜。”

康熙这才满意,面上却漫不经心的,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慢慢的点了点头。

春风总是香香的、柔柔的,吹佛在脸上很舒服。

顾夏看着前方的海棠,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柔声道:“顺道做鲜花饼给你吃,只是第一次做,不好吃你别笑我。”

康熙矜持的点头,半晌才缓缓道:“你既然有心,那朕就笑纳了。”

顾夏:……

鹅卵小径的尽头是一个池塘,里头种着荷花,这时节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却也有耐不住性子的,露出一抹粉色的尖尖。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初初不觉得这诗有什么厉害的,只觉得浅显的紧,可对古文了解的越多,才知道,这般浅显易懂,画面感很强的诗句,就是最厉害的。

康熙听到尖尖角三字,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到她的胸前,当初她刚露尖尖角的时候,他不过略碰一碰,她就能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哭上半晌。

真真娇气的要命,昨夜儿,梁九功提醒他,已经许久不曾召见后宫妃嫔,他才恍然发现,自打年后,竟只宠着她一人。

甚至他心中完全提不起宠幸她人的想法,看着那托盘上的绿头牌,只有她的崭新,能轻而易举的夺取他的目光。

他静静思索半晌,不知道这样的走向该怎么办。

可他牵着她的手就会头晕,现在倒好些了,可他自己知道,当双手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多么满足。

他应该做一个合格的帝王,而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

以他敏锐的感觉,他知道,若是一步走错,他与熙嫔之间便再无一丝可能,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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