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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各班开始从男生中选文艺队员。
沈星洋十分积极,但因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更是一个姿势都摆不出来,最终没被选上。
一个星期后,男生的文艺室已经打扫出来并配上了大镜子,可以开始上课了。
女生们休息之时跑过去透着门缝往里瞧,却见男生们在大汗淋漓地做俯卧撑,做完俯卧撑又练擒拿拳。
林卉瞧着挺好笑,心想沈嘉言这是把男生当新兵来拉练了吧。
两次课下来,男生们叫苦连天。女生们却欢着呢,就喜欢在休息时透着门缝看沈嘉言颀长的身材和俊逸的脸庞,以及他不爱说话的那种冰冷表情。
但第三次课时,沈嘉言发现女生们从门缝里偷看,第四次课他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
女生看不到他的脸了就没再来看门,结果调转过来,男生们一休息便来偷看女生怎么上课。
不过才偷看一次,沈嘉言就再也不让男生们中途休息了,一口气上一个半小时,然后直接下课,把男生们一个个累得腿软。
眼见着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放寒假了,黄芸芸老师来找许嘉言。
“沈老师,学生们一放寒假咱们就得回部队汇报工作,估计还得带着学生去表演几个节目才算完成任务,咱们排几个好节目吧,否则领导怪咱们能力不行,甚至以为咱们在下面净瞎玩没好好教呢。”
沈嘉言眉头一抬,“怎么会,元旦晚会你带队表演的那几个节目很受领导青睐……”
才说一半,他忽然意识到,黄芸芸估计是想提干了。
他们文工团的人,如果表现很好,自己能力又强,十八岁时就可以开始提干了。但黄芸芸十八时正好生病请了一个月的假耽误了,后来被几个连队干部追求她全都拒绝了,得罪了人,也一直没有机会提干。
如今她二十二岁了,如果还没提干当上排长,估计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只能在部队默默待个三五年直接退役。搞文艺的就这样,如果没快速提干,又没优秀到被电视台请去唱歌跳舞,都得早早退役。
沈嘉言觉得应该帮黄芸芸一把。
“黄老师,我同意。咱俩合作,排几个好节目,汇报工作最好能评个优。”
黄芸芸和煦微笑,感激道:“谢谢。”
两人一商量,决定排三个节目,节目在精不在多嘛。
第一个是男女分四个声部的混声合唱,如果唱好了能体现老师教学能力和技巧;第二个则是男女混合舞蹈,体现训练的功底;第三个是军歌联唱,就是挑几首好听的军歌,再挑几位嗓子好的男女生来联唱,每首歌只需唱几句,联起来唱也挺有意思的。
林卉一听说要排三个节目,而且每个节目她都要参加,有些焦虑。
她来找黄芸芸,脸蛋有些干红,说:“黄老师,快要期末考试了,我担心过多排练影响学习,我可不可以……”
黄芸芸觉得她凭现有的成绩不应该有所担心,但她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如果真的耽误林卉学习,那她这个当老师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这样吧,大合唱你就别参加了,男女生总共有五十六人,我们挑出三十人来唱就行。另外,军歌联唱你只需练自己唱的那六句,不必来这里排练,到时候来这里彩排一次就行。”
林卉的脸上顿时笑容绽放,这样她只需来排练一个舞蹈,联唱时该她唱的那六句她早就会唱了,每天自个儿休息时练几遍就行。
“谢谢黄老师。”她笑着跑开了。
黄芸芸看着林卉的背影,然后扭过头来跟沈嘉言说:“这个林卉真的是个好苗子,团长看了元旦晚会就说要招她进文工团。可她自己只想好好读书考个学捧上铁饭碗,如果她不肯进文工团,团里也不可能强招她,真是可惜了。”
沈嘉言眉头微皱,“考个学捧铁饭碗?”
黄芸芸点头,“对呀,农村来的姑娘,想法比较简单。”
沈嘉言嘴角微翘,“你告诉她进了文工团可以领津贴试试看。”
“嗯?”黄芸芸怔了一下,瞬间又反应了过来,“对啊,咱们的津贴不比人家正经铁饭碗的工资低多少,如果提了干,那就不是铁饭碗而是金饭碗银饭碗了。”
“如果能被电视台约邀唱几首歌,还有可能出名呢。”沈嘉言接话道。
黄芸芸突然好奇起来,”沈老师,我弟弟和你一般大,我感觉他还是个稚气的孩子呢,你倒是挺老沉的。“
沈嘉言红了脸,他老沉么?好吧,他天生不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他回之一笑,便走了。
接下来林卉像往常一样,星期一和星期五两个晚上来排练舞蹈,其他时间一概学习,不像其他文艺生每个星期得上四次文艺课。
曾梅梅得知每个星期能上四次文艺课,而且每次都能见到沈嘉言,简直兴奋得有些过了头,根本不在乎期末考试的事。
第一次排练舞蹈时,首先要站好队,练走位。
黄老师安排林卉当主舞,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沈嘉言却走过来,将林卉拉到最后一排去。
林卉看向黄老师,黄老师并没有说什么。
林卉站在最后,看着前面一个个人头,颇不乐意,心想这个沈嘉言大概是很讨厌她吧。
可她做了什么让他讨厌的事?莫非就是因为他弟弟对她过于关照了,他看不过去,公报私仇?
可林卉觉得沈嘉言不像是那种计较的人。
至于原因,谁知道呢,站后面就站后面吧。
结果是,曾梅梅站在了最前面且中心的位置,可把曾梅梅欢喜得不行。
一下课,曾梅梅就跑过来拉着林卉说:“刺激吧,沈嘉言也教咱们舞蹈!”
林卉蔫蔫地说:“你见他教咱们舞蹈了?明明一直是黄老师在教,他就笔直站那儿看,像块木头。”
“还不是才刚开始嘛,你怎么知道后面他不会教?”曾梅梅抑制着心里的激动,“你不会是他没让你当主舞,你生气了?”
林卉倔强地说:“他只是让我站后面去,又没说不让我当主舞了。”
曾梅梅哑然看着林卉,都站后面去了当然不会是主舞了,林卉这是在赌气说话吧。
“你别这样嘛,我去给你买颗糖吃。”曾梅梅说着果然去商店买颗糖来补偿林卉。
林卉还真笑眯眯地吃上了。
之前曾梅梅问她借了三块钱,第二个星期就还上了,两个人上文艺课又时常站在一起,彼此十分熟悉了。林卉的最好朋友除了林芳茹就是曾梅梅,所以两人说话直来直去,没事开个玩笑,不会真生气的。
半个月后,舞蹈排练好了,开始彩排联唱。
黄老师让林卉最后唱,说是压轴,结果沈嘉言提议林卉第一个唱。
林卉当场气得朝沈嘉言翻白眼,谁不知道第一个唱容易紧张压力大,哪有最后唱好,既压轴又让人记忆深刻。
黄老师和沈嘉言小声商量了一阵,最后不知怎么商量的,反正黄老师点头同意了,林卉第一个唱!
林卉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沈嘉言,她到底哪里惹了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天下午放学时,沈星洋趁林卉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机会,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林卉抬手一瞧,一个非常好看的贝壳,“这是什么?”
“擦脸的,你不认识?我家店里每天都有好些人买这个呢。瞧你脸干的,都快脱皮了。”沈星洋说话时一直盯着林卉干红的脸。
林卉用左手捂住脸,却把右手上的雪花膏贝壳往沈星洋口袋里一塞,“我不要!以后你最好别理我!”
林卉说完就走,沈星洋追上来扯着她那破棉袄问:“你到底怎么了,这是为啥?”
林卉准备说他哥的事,欲言又止。
沈星洋急道:“啊呀,有什么事你就说嘛,是不是谁说闲话了,你告诉我,我揍他去!”
“问你哥吧!”林卉抠掉沈星洋抓她棉袄的手,跑了。
沈星洋赶紧回家,他哥正在听磁带呢。
沈星洋走过去一声不吭就按停了录音机。
沈嘉言瞪他,“又皮痒了?”
沈星洋气哼哼地说:“林卉不理我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他哥眉头直皱,“我跟她能说什么?说个屁!”
“好啊,你对她凶来着是不是?”
他哥无语,走过来开录音机。
沈星洋急了,跺脚道:“你能不能对她态度好点,好好说话,她都不理我了,哥!”
他哥被吵烦了,“我压根没跟她说过话,她不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星洋还要说什么,他哥直接拎着他衣领,轻松将他拎到房门外,然后把门一关,还反锁。
沈星洋气得直踢门。
他哥坐下来继续听歌,忽然想到什么,哦,那个林卉啊,就因为没让她当主舞又让她在联唱时第一个唱,她就生气了?闹脾气了?
幼稚!娇气!无理取闹!
转而他就忘了这事,一心一意听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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