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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白之后，周全切入关键点，“你在空间车里对当归说的话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烟斗也是沈虚的学生，这是怎么回事？”
在心中做出权衡后，许宝今觉得有些话是要直说的，否则无法获得他们的信任。为了林宣汝，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必须拿出诚意。
所以她说：“我的记忆有一些混乱，可能不太准确，我不知道是哪一部分被篡改了，哪一部分又是原有的真实的，反正我就说出我现在记忆里有的东西。”
周全严肃地点头，林宣汝则用支持的眼神看着她，于是她继续说道：“我记得烟斗也是老师的学生，她在联邦，对，我说的是女她，她是女的。她几次险些暴露身份，当归一直在查她，而且几乎查到了，几次在暴露身份的边缘，都是老师帮了她一把，帮她隐瞒过去度过险关。”
林宣汝注意到许宝今在说沈虚的时候用的是“老师”，而之前她都是直呼名字叫沈虚的。所以，她应该是想起她和沈虚的关系了。
周全面色凝重没有说话，林宣汝看一眼自己的上司，又转向许宝今问：“你认识烟斗吗？”
许宝今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没有她的长相。我的记忆是一片一片一段一段的，在逻辑和连贯上存在问题。我觉得她，就是你们说的烟斗，跟老师的关系非常密切，老师很重视她。”
“你明白你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周全严肃地问。
许宝今当然知道她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联盟的头号特工，跟当归对抗多年的头牌特工和反~政~府流亡组织人类之光的首领有很深的渊源，而联盟对此一无察觉，这问题就大了。
“但是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或许这是真的，或许是修改我记忆的人故意这样植入的。”许宝今认真说，“我只是说出我记得的，由你们来判断是不是事实。”
“你认为沈虚更重视烟斗，还是更重视你？”从周全那双小眼睛里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直视许宝今。
“我，不知道。”许宝今答。
“沈虚的女儿证明了你的身份，为了你沈虚冒险亲自来到联盟，目的就是来找你，意图把你带回去，最后因为当归的插手导致他没有成功。”周全沉吟着，“他逃亡十年没有踏足联盟，仅有的一次就是为你。你背叛他他却没有下暗杀令，还是想带你回去，可见他对你的看重。所以，你为什么会背叛你的老师呢？”
“是啊，为什么呢？”许宝今微微侧头，是很迷惑的样子，“我想起一些事，修改我记忆的人就是老师，我为了能记住不想忘记的事也瞒着他做了一些东西，现在有两种力量在我的脑海里对抗。”
“我不知道我做的那些有没有作用，不能判定哪些记忆是真相。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想，他那么看重我并不是因为什么深厚的师生情吧，也许我就是一个重要的实验品。”
许宝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语气轻松地说：“他在我身上做了些很重要的实验，关于记忆的，如果成功，他可以随意控制任何人。也许我这个实验品是最成功的一个，所以他一定要拿回去。你们觉得呢？”
她说得轻松，却让人感觉悲伤，林宣汝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为什么和老师决裂，我想这就是原因吧。”许宝今又说了一句。
结束谈话，林宣汝让许宝今在车上等他，他还要跟周全再说几句。
他返回讯问室，看见周全坐在椅子上的动作没有一点改变，还和他离开时一样。周全一动不动的，连脑袋都不摸了。林宣汝凝视着上司，说：“烟斗也许是双重间谍，她为我们办事，也为人类之光办事。”
周全低声说：“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许宝今的记忆不能完全相信。”
“在这种事上，宁可多疑不能不虑。”
周全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林宣汝说：“营救计划维持不变，行动负责人还是你。所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烟斗是谁了。”
林宣汝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周全公布答案，等到的反而是沉默，于是他问：“是谁？”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周全的态度让他怀疑烟斗也许是他认识的某个人。
“你认识的，”周全又顿了一下后说，“余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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