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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小时候父母教育我们不要和差学生玩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伊涵看来，向知缓现在已是自甘堕落。
“不要用成绩衡量一个人，分数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所有，更何况，”向知缓斜睨了她一眼，“谁的成绩更好还不一定。”
被伊涵疏远后，原身常常在想为什么，是因为生活圈子不同了吗？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想明白。
但现在向知缓算是看明白了，只是因为她分班考考到了最差的班，变成了所谓的差学生，在伊涵眼里就没有资格再和她成为朋友。
向知缓真替原身不值，遇人不淑，四年的友情也真是喂了狗。
因此看见伊涵印堂发青，向知缓选择了沉默，没有提醒。
青色是黑色的过渡阶段，不会有危及生命的灾祸，但受点伤是难免的。
因果报应，大抵如此了。
柯天晴被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像个随时就要炸了的小河豚，她原本只是气许逸泽，现在听到向知缓对伊涵说的话，气上加气，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伸手指着伊涵，怒喊道：“你们这些人，少看不起人了！不就是成绩好吗哪来这么多优越感啊！”
柯天晴这嗓子一吼，班里的人都闻声走了出来，有人认识伊涵，知道是1班的，大家伙顿时同仇敌忾，齐刷刷怒瞪伊涵。
由于9班离校门口近，这会儿不少要出去吃午饭的同学都聚过来看热闹，当中也不乏1班的过来撑场子，伊涵冷哼一声，“恼羞成怒了？嗓子大有什么用，期中考试，看看你们班第一会不会摸到我们最后一名的尾巴吧。”
“第一名的尾巴都给你摸着！”
柯天晴一喊，全班人都惊着了。
喂喂喂，这话说得有点大啊，最后一名咱可以试试，第一名？那不是白日做梦嘛！
“对，”向知缓立即点头应和，“第一名也给你摸着。”
在场所有人跟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们俩，这不是考1分的人说要超过考99分的人么？
“好啊，摸不着的话，你们全班人围着操场跑两圈，一边喊我是笨蛋怎么样？”
有人嘁了一声，“本来就是笨蛋啊，还是喊我是猪吧。”
班长陈曦冲过来，她原本想要捂住柯天晴的嘴，一听这话也不拦了，自个儿率先回答：“喊就喊！”
“行，我们等着。”
吃饭的时候，柯天晴几乎快哭出来，这会儿她的气已经消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豪言壮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嘴里念叨着“冲动是魔鬼”、“对不起大家”等等，看得向知缓哭笑不得。
向知缓敲了敲她的碗，“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再懊悔也没有用，何况你还没努力过，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有多优秀？”
柯天晴双手抱拳，“这碗鸡汤我干了。”
回到学校，向知缓看见宋妍在保安室外面，她让柯天晴先回教室，快步上前，“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刚想拜托保安叫你，”宋妍拉着向知缓走到一边，“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在学校他们学生手机不能开机，反正家离得近，宋妍就干脆趁午休时间来学校了。
“什么事啊？”向知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兴唐传媒公司要签你到他们旗下当演员么，上午有个人带着合同来了，因为你未成年所以需要监护人签字……”
听到这儿向知缓就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兴唐传媒，不过姓唐的她倒是认识一个，明显来者不善，向知缓连忙问：“你签了？”
“还没呢。”
向知缓松了口气，要是签了，就基本等于卖给他们了，当然付违约金可以解约，但她凭什么给他们那么多钱？
“这个兴唐传媒是挺好的，但他们总裁亲自让助理来，可见很看好你，而且一早上就来了，说明你抢手啊，所以我想啊，既然我女儿这么优秀，肯定还会有别家想签你吧，不如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还有比这家更好的呢？”
“当然了，我就是提个建议，你自己的意见最重要，如果你就想去兴唐的话，妈妈就帮你签了。”
听着宋妍的话，向知缓基本捋明白了情况。
对方故意趁她不在家找上门，还说她已经同意过了，来诓宋妍签字，并且假装对她很重视，好让宋妍感觉荣幸，这样的心态下更容易签字。
可他肯定没想到，这捧得太高，反而引得宋妍起了货比三家的想法。
向知缓想为宋妍的脑回路疯狂打call，只可惜她没能当场看到对方的脸色。
“妈妈，听你的，再看看其他的，不着急。”
“嗳，好，那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上课。”
知道唐韵欣会记恨在心，但向知缓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打起了坏主意。
回到教室，向知缓原以为会看见众人颓丧的模样，结果没想到一个个都在刷题看书，斗志昂扬，向知缓一问，柯天晴说他们建立了抗1班民族统一战线。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能受得了被人瞧不起，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至少拼过奋斗过。
向知缓也坐下来，打开了书，偷偷拿出手机。
她上网搜了搜兴唐传媒，这是娱乐公司三巨头之一，娱乐圈大部分艺人都属于这三家，好的资源几乎被他们垄断，而兴唐的总裁叫唐复，姓唐，肯定是唐韵欣直系亲属。
这背景，是挺深厚的。
午自习，课代表把早上做的数学练习卷发了下来，向知缓坐在第三排，她听见第一排的同学惊讶地哇了一声，等前桌转身把卷子传过来，对方先故作神秘地问了一句：“你猜你多少分？”
“41。”
只是一份小练习，总分只有50。
“我去，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三题是她故意写错的，否则成绩突然变好显得奇怪，不过看了其他人的，她才发现41还是高了。
大多数都是二三十，甚至还有几分的。
柯天晴感动地捧着她的卷子，双手微微颤抖，仰着头，“我9班有望啦！”
向知缓被她给逗笑，而后故作严肃地一把抽回来，“别想着指望我一个人，研究你的错题去，有问题问我。”
……
家门口，向知缓刚掏出钥匙，便隐约听到里面有哭泣和说话的声音，她打开门一看，还挺热闹。
客厅里坐着五个人，神情各异。
宋妍悲愤交加，向泉怒容满面，他们左边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那是宋妍的亲妹妹宋婉，宋婉捂着脸低声啜泣，宋婉身边的一对老夫妻不停叹息，时不时看向站在客厅中央的程晋祥。
程晋祥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的上衣明显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听见开门声，向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转过头，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缓缓，回来啦。”
“嗯。”向知缓换着鞋，明知故问道：“外公，外婆，小姨，怎么都来啦？”
一听向知缓乖巧的声音，宋妍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对向知缓招了招手，“缓缓，来。”
在宋妍身边坐下，宋妍搂着她，对他们说：“爸，妈，缓缓是我唯一的闺女，也是你们亲外孙女啊，你们怎么能这么能偏心呢，啊。”
宋父无奈地拍了拍大腿，“哎呀妍儿啊，我知道这事儿是缓缓受委屈了，可你看你妹夫是个不管事儿的，你妹妹现在瘸了腿，就靠给人做针线活赚那么几百块钱，除了我们，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啊，晋祥现在还在上学，你不帮衬他，他怎么办呐！”
宋母接着说：“是啊，而且我们说过他了，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做那畜生事儿了，再说了，”她看了向泉一眼，“现在你们家就靠你一个人操持，有晋祥帮忙不是也能给你分担点儿么。”
这时宋婉突然跪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向知缓身前，“缓缓，缓缓，小姨知道是你哥对不起你，但他以后绝对不会了，看在从小到大他都对你那么好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他，不要赶他走好不好？小姨求你了。”
向知缓惊慌失措，无助又疑惑地看向宋妍，宋妍面露愧疚，哽咽着说：“缓缓，妈妈看见你那封信了，对不起，是妈妈之前不相信你……”
下午看见那封遗书的时候，宋妍当场崩溃大哭。
她今天突然想起之前被她一气之下扔掉的婚戒，就在垃圾桶里面翻找，那几天向知缓住院，他们没怎么在家烧菜，厨余垃圾不多，幸好没有倒掉。
可她却意外发现了里面的碎纸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她一眼就看见了“妈妈”“表哥”几个字眼，便将它们全部捡起来，拼成了完整的一张，赫然是一封遗书。
遗书的内容，看得宋妍心痛不已，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引狼入室。
想起昨天女儿还问自己有没有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问的肯定就是这个，她之前确实没有发现，原来竟是被程晋祥抢先“毁尸灭迹”。
“我没有！”程晋祥突然开口，“她写的那些事我根本没做过，更没有撕掉那张纸，我压根就没有看见过！”
他只是对她动手动脚了些，可她那封遗书里，讲述的内容未免过分了太多。
程晋祥看向向知缓，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什么，他立即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书，是你后来写了放进去的，故意陷害我！”
向知缓挑了挑眉，还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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