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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好了,咱们终于回家了,上京真是太冷了,你看我的脸让草原上的烈风吹的都干裂了,碰一下都好痛,还是咱们应州好,冬暖夏凉,要是再在悉万丹住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马车内,曦儿自上了马车起就一直拿着小镜子边打量边埋怨,草原是很漂亮,很壮观,表夫人对她们也很好,可是对于自幼在中原长大的曦儿来说,辽国的冬天还是太过寒冷,刺骨的冷风吹在脸上,像冰刀似的划在肌肤上,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对比曦儿的喋喋不休,坐在一旁的耶律薇倒是安静平和许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方面是她天生便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另一方面,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她和萧琰的那段对话。
“姨娘,这么晚了,我们就别去林场了行么,我和曦儿明天还要赶路回应州呢”耶律薇拉住就要上马车的述音乞求道,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她当然知道,她哪是去看篝火盛宴,分明是想借故让她和萧琰见上一面,这几天只要一有机会,姨娘就千方百计的把自己推到萧琰面前,也不管人家在忙还是不在忙,弄得她好像成了件摆在货架上的商品没人要低价处理掉似的。
“正因为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晚的晚会更不能错过了,大会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你和小王爷还没见上面,说上几句话呢,还有你那未来公公萧王爷今天也会去,他可是大忙人,每年也就这时候能见上他一面,你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这机会多难得啊,把你公公哄好了,往后你在北院王府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最起码有人给你撑腰啊!快上车上车,去晚了小王爷又不知被谁拉去喝酒了!”述音半拉半推催促着耶律薇和曦儿上了马车。
耶律薇纵使心里是万般不情愿,可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她总不能掀起帘子跳车吧,只得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不知怎么,她的心里总觉得萧琰好像不太喜欢自己,有几次她在林场望见萧琰,萧琰也看到了她,可是后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把头转向了一边和别人说话去了。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萧琰总是很忙的样子,让姨娘想插话都插不上。难道说,他是故意的吗?他不想和我说话,和我见面,可又不想驳了姨娘的面子,所以故意疏远我?他,就这么不喜欢自己?
耶律薇满带着种种心事去了林场,到了那,果真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萧琰正和几个身着华丽的男子喝着酒聊着天,哪有空管别人,看来这次姨娘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会那么尴尬。
“姨娘,看吧,我都说了小王爷很忙的,咱们回去吧”
“不行!姨娘今晚一定要让你和小王爷见上一面,要不我就不走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去,别乱跑啊”述音叮嘱了两句,迈着步子往前走去,寻找准确的时机接近萧琰,为外甥女的幸福出一己之力,尽管这个力出的有点过了头,甚至是不必要的。
“小姐,你看表夫人那眼神,好恐怖啊,我看今天你是躲不过去了”曦儿望着述音的背影凑到耶律薇的耳边低声说道。
“姨娘也是为我好,换成别人家的女子,她才不会如此上心,她的做法和想法有时是可笑了一点,但出发点是好的。我是担心她这么一弄,会让小王爷有别的什么想法,好像是我耶律薇嫁不出去,求着他们北院王府一样,人啊,不管在什么时候,姿态一定要摆高,纵使他是北院王府的小王爷,当今太后的亲侄子,我们也不能委曲求全,放低自己”
“小姐,那我要不要去把表夫人找回来?”
“算了,让她去吧,反正她见达不到目的也会自己放弃的,萧琰是何人,出个门都是前呼后拥一呼百诺,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的人,那些人把他团团围在中间,姨娘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接近他”他,也不想接近我们,或许,是不想接近我,看见我。耶律薇望了眼萧琰所在的方向,心里满是失落,而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出生以来第一次,她有了挫败感,这种感觉,竟是未来的夫君带给她的,这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到底在萧琰的心里,自己又是怎样的存在,处于怎样的地位,怎么说都是自己将来的妻子,他怎么能这般视而不见。
“王爷,我们走吗?”
“不急,再等等,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耶律浣盯着人群中的耶律薇,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姑娘的外貌,尤其是身披白绒大衣的那个,姿色堪称上等,我见犹怜的小模样让他眼前一亮,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从这个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刘鸾瑶的影子,也许,是因为她们同是穿汉服,给自己造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错觉。他敢肯定这个女人来历一定非比寻常,从她的穿着和谈吐上,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事情果真和自己料想的一样,这个女人,原来就是耶律薇,萧琰未来的王妃,让刘鸾瑶失踪的直接原因,若不是她,刘鸾瑶现在可能还在北院王府里。
想到这,耶律浣看耶律薇的眼神莫名多了些敌意,脑子里开始思考耶律薇来上京的目的。
“薇儿,薇儿!快,跟我走,小王爷答应见你了,趁着他现在有空,你两好好聊聊,沟通沟通感情”不容耶律薇回答,述音拉着外甥女就往林场外跑,自己费了多大力才接近的小王爷,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了。
“姨娘,姨娘!”耶律薇没想到萧琰竟会抽出时间见自己一面,一时间心乱如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不想去见萧琰,她的脑子还是迷糊的,整个人都是虚的,见到萧琰该说什么,聊什么呢,若是有哪句话说的不好,不是会让自己更尴尬吗,可惜她的理由都被述音一一回绝了。
林场外的草丛边,萧琰背对着人群站着,他的不远处就是呼格河。萧琰抬头望了眼星空,深呼吸了一下,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办法避开述音和耶律薇,有时即使和耶律薇视线交集了一下,他也会立即移开,对于自己这位未来的妻子,他的心里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不想让父亲失望,另一方面,内心深处又放不下刘鸾瑶。按照爹的计划,大会一结束,自己就得动身去往应州提亲,每次想到这,他就希望大会能迟点结束,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和想出对策。
该怎么和瑶儿开口呢,娶了耶律薇,瑶儿就得走,上京这么大,她又能去哪,蒙哥那绝对不行,要不就在离上京不远的地方给瑶儿盖间宅子,选个僻静人烟罕至的地方,除了我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小王爷,我把薇儿带来了”
萧琰正绞尽脑汁冥想的时候,述音拉着耶律薇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薇儿,你跟小王爷你两聊着,我们就不打扰了,曦儿,还不快走!”述音瞪了眼傻站在那的曦儿说道,人家小两口说点悄悄话,你站在那干什么,没有眼力见。
“姨娘,你别走啊,我一会上哪。。”找你们啊。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述音已经带着曦儿走进了人群中,剩下她在那独自面对个陌生的大男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她还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不方面说话,我们往前走走吧”耶律薇正犹豫该不该上前行礼时,萧琰率先打破了沉默,头也没回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耶律薇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默默地跟着他往前走去,二人沿着草地一路向前来到了呼格河边,萧琰站在河岸边背对着双手,两眼依旧没有看向身后的人,只是静静地盯着河面,盯着河面上月亮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好奇怪,明明是你叫我来的,来了却又不说话,只顾盯着河面,难不成河面上有什么宝贝等着你去捡么。耶律薇等了许久都不见萧琰开口,心里的失落感又浮了起来。
“你是第一次参加大会吗?”
就在耶律薇鼓起勇气打算主动开口时,头顶传来萧琰低沉地声音。“回小王爷,是”
“你爹以前是我爹手底下的副将?”
“回小王爷,是”
“应州的冬天比上京暖和吧,我虽说是在上京长大,可是有时候还是蛮讨厌辽国的冬天的,尤其是玄冬时节,冻得人直发抖,我记着前年冬天的时候,大雪连下个好几个月,整个上京都变成了白色,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就算是大白天,也没多少商铺开着门,每到冬天雪下的很厚很厚的时候,蕊儿就会带着府里的下人在院子里打雪仗,蕊儿,是我的妹妹,我想你爹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的娘十几年前就过世了,那时候蕊儿只有三四岁,什么都不懂,娘走了以后,照顾妹妹的责任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我爹也是在娘过世之后当上的北院大王,说到这个,还得多亏小姑姑,这么多年,要没有她,我们的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除了太后姑姑这一个妹妹,我爹还有个妹妹,是宋国王王府的王妃,她是我们的大姑姑。。。。”
耶律薇站在萧琰的身后静静地听他说着,刚还紧张的感觉现在也渐渐平和下来。她抬起头望着月光下萧琰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高冷不可触碰,特别是在谈到他妹妹和家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温柔,望的耶律薇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此时萧琰的一举一动,一毫一发在她的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而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竟会是自己的夫君,这会不会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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