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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没没没！我只是想打电话问问，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
花瑾一：“……”
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要问我这个？
花瑾一简直被林派给气笑了：“林先生，我不玩微信的。”
“那你纹身馆的微信怎么解释？”
“工作需要，你要是想加的话也可以加一下。”
花瑾一不紧不慢地说着，困意被林派的来电给吓跑了，现在她不着急睡觉，睡晚一点，起晚一点，大不了明天晚一些去纹身馆就是了。
电话那头，林派有些委屈地说：“我想加的是你的另一个微信号。”
花瑾一实在是被林派这委屈的语气吓到了，这……像是一个大男生该有的语气吗？
“我不玩微信的。”
“没事，我就先加着。”
花瑾一不说话了。为什么……林派就听不懂她的意思呢？都这么明显的拒绝了。
林派没听到花瑾一的回答，于是又补充说：“要是我在微信上老是给你发东西，或者打扰到你，你可以把我给删了。”
既然林派都这么的诚恳，这么的不要脸，花瑾一没法再拒绝，于是只好告诉他，手机微信同号，让他自己搜。但，林派听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会不会不通过？”
花瑾一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不会的。”然后，花瑾一沉着声音，对电话那边的林派认真说：“林先生，我希望您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
经历过这么多，她好不容易才能过上这种没心没肺，不需要考虑别的事情的平静生活，她不想又掀起什么波浪。
林派沉默了好一会儿。
花瑾一又说：“您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听，她连敬语都用上了。
林派没说话，花瑾一也不想继续和他耗时间，于是就结束了通话。
被挂了电话的林派仍在沉思着：他什么时候给花瑾一带来困扰了？他怎么不知道……
……
第二天，花瑾一准时八点半起床，吃了早餐化了妆她才去纹身馆。今天李涵和冯可正式到纹身馆工作，想着这是他们第一天上班，花瑾一买了些水果回去。
想到这里，花瑾一有点后悔昨晚答应林派一起吃饭了，今晚她应该请李涵和冯可出去吃顿饭才对的。
果然微博上说晚上不可以做决定是真的，原来做的决定都是自己会后悔的。
花瑾一只好后天晚上再请两位小师弟吃饭了。
除了预约的那位客人，今天还有几位客人上门咨询，李涵和冯可今天也算是小忙。
花瑾一的那位客人下午才来，这是让花瑾一感到头疼的众多客人之一。
这位客人是通过微博联系上她的，从一开始过来咨询纹身的各项事宜，再到花瑾一给她设计图案，共计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有今天她过来纹身的安排。
这位客人与花瑾一交涉的漫长的过程，足以让花瑾一改编成一本书，书名就叫《我与甲方爸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要不是每一次这位甲方小姐都会给她支付一笔可观的“咨询费”或“设计费”，花瑾一肯定不干。
今早开始，花瑾一就祈求，今天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她可不想再与这位甲方小姐折腾下去。每折腾一次，她就觉得自己秃头的时间会早一年。
甲方小姐和花瑾一约的时间是三点半，但是不到三点，甲方小姐就过来了。她穿着长袖衬衫，看上去有些拘谨，皮肤白白的，年龄看上去不大，像是个上大学没多久的学生。
花瑾一和李涵冯可打了招呼，就带甲方小姐去她的纹身房。她拿出最终定稿给甲方小姐看，说：“小佳，你看一下，这个是我们最后一次商量出来的定稿，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甲方小姐伸手接过定稿，朝花瑾一腼腆地笑了一下。然后，她低头认真看稿子。
和花瑾一发给她的图片不同，这个画稿是花瑾一用铅笔在纸上画的，涂涂改改了许多回，最后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佳要花瑾一给她设计的图案是从一本漫画中的插图。
那插图的画面丰富，组成元素特别多，色彩也十分绚丽，可以想得出当初原作者创作时花了不少心血。要想把插图纹在身上，只有纹在背上才能最好地还原。因此，花瑾一要对插图进行修改，设计成一个图案。
当初小佳给花瑾一说的时候，花瑾一并不想接这个单子，但经不住小佳的哀求，以及金钱的诱惑，最后还是答应了。
漫画名叫《光》，治愈向系列漫画，对小佳来说影响有点大。而且作者的画风她很喜欢，不管是线条，还是插图的配色，都让她看得很舒服。
“不管怎么修改，里面都会有老师您的风格。”
小佳轻声说道，眼睛却是看着花瑾一，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神态的变化。
花瑾一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说：“老师这个称呼担不起，小佳你还是叫我瑾一吧。这个稿子你看了有没有问题？”
小佳摇了摇头。
花瑾一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她就可以帮甲方小姐纹身了，纹好之后她就不用再和甲方小姐扯牛皮了。
“没问题就开始了？”花瑾一询问小佳的意见，得到甲方小姐的首肯后，花瑾一带上口罩和塑胶手套，给机子换针。
小佳要纹的位置是左胸上方，锁骨下方，大概7cmx8cm的大小。花瑾一用酒精擦了一下纹身位置，然后让小佳躺下。
“如果疼得厉害可以叫我停下来，下次再纹也行。”花瑾一想起前天来纹身的季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小佳笑了笑。
花瑾一工作的时候十分专注，面对半裸的小佳，内心没有丝毫杂念，哪怕人家身材比她好，肤感比她好。
在花瑾一眼中，就是纹身的位置而已。
图案花了三个多小时才纹好，连续低头三小时，花瑾一纹好图案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要腰都酸痛得不像样子。
花瑾一左扭扭右扭扭，小佳跑去镜子前看她的纹身，看到镜子里的图案，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回头和花瑾一说：“老师，我给您加钱吧。”
纹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和原插图相比较改动了很多，但是不管是风格还是色彩，感觉上都十分还原。
然而花瑾一难得没有受金钱诱惑：“不用了，就按原来说好的价格吧。还有，你叫我瑾一就行了，老师这个称呼我真的担不起，我只是个纹身师傅而已。”她再次强调。
花瑾一招呼这位甲方小姐过来，帮她的纹身裹上保鲜膜。小佳乖乖地坐好，看着花瑾一帮她裹，她对花瑾一说：“我初中的时候喜欢《光》，那时候我还挺自闭的。”
“好巧，我也喜欢看漫画。”
小佳眨眨眼，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光》的作者突然不画了，像是消失了一搬。”
花瑾一已经帮小佳裹好保鲜膜了，她示意小佳可以把衣服穿上，然后顺口回答：“可能车祸死了吧。”
小佳：“……”
花瑾一不想接的话题，总是喜欢将她掐得死死的。小佳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原本性格就有些内向的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花瑾一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说好的顾客是上帝，她把人家吓成什么样？
吓到了人，她只好低声说：“对不起。”
“没事……”
小佳已经穿好衣服了，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说：“我把它纹在左胸房，是因为它对我确实很重要。”
“那倒也是，那我就更对不起了，我不该这么说你偶像的。”花瑾一心情复杂，对于甲方爸爸，还是内心有些敏感的甲方爸爸，她不该嘴贱的。
走出纹身房前，小佳和花瑾一说：“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考上了帝都美术学院。”
花瑾一有些惊讶了，原来甲方小佳今年还是个高中生啊。
“恭喜哦。”
小佳说：“我很喜欢《光》的作者blossom，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花瑾一笑了笑，说：“看得出你很喜欢她，不过我不是blossom，我只是个纹身师，怎么可能会是个漫画家呢。可能你觉得我和她的风格有点像，但是等你进来美院，看到更多老师的作品，你就会发现其实风格相似的人并不少。”
送走甲方小姐，花瑾一松了口气。
然后刚松了口气，李涵就过来找她，说有位林先生，已经等她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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