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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船夫看着莫非凡欲言又止。
莫非凡淡然的颔首，命素衣找了一辆马车，尽可能的靠近镇江，哪只马车都不肯走，直到素衣拿出一两碎银来，才有人勉强道：“我可说清楚了，只送你们到柳州。”
柳州离镇江却是不远了，脚程一日。
素衣抱着莫非凡下了四轮车，服侍他坐下，车夫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屑，心想一个瘸子活得不耐烦要去镇江。
四娘低眉顺眼的跟在后头，还没坐稳，车夫已拉紧了缰绳，高声喝道：“驾！”
随着咕噜咕噜车轮声响起，四娘身子往后一仰，向前扑了过去，眼见要撞进莫非凡怀中，素衣出手拦住了她腰肢，四娘在离莫非凡咫尺的距离下停住了，暗暗松了口气，素衣眉头一皱，松开了四娘。
莫非凡不动声色看了四娘一眼。
就在要撞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她脚下突然变得沉稳有力，目光没有一丝慌张，即使素衣不拦住她，或许她也有办法不撞进自己怀中。
她会武功不成？
莫非凡心里一沉，看向四娘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难道正如星象所示？太不可思议了些。忽而他想到四娘在藏剑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莫非就是那个时候她学了点功夫？
花拳绣腿罢了。
莫非凡暗自觉得好笑，收回了目光。
四娘冷汗涔涔，莫非凡的目光太过锐利，险些她没有绷住，露出马脚来，她现在还不想别人了解她太多，就算是宁天涯也不知晓她有武功傍身。
莫非凡和素衣话少，四娘也不是个话多之人，从渡口到柳州，只有半日的车程。
车夫没好气的吆喝着四娘等人下马车，极为不耐烦道：“快点，别磨蹭！这种晦气的地方要不是你们给的银子多，我才不来！”
素衣冷冷扫了车夫一眼：“柳州县令在哪。”
“县令？”车夫道：“鬼知道在哪，可能是在镇江吧，这次瘟疫镇江县令没了，柳州县令调了过去，生死未卜。”
话毕，他跳上马车，卷土而去。
到柳州了……
四娘开始有些恍惚，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莫非凡为什么让她陪着过来，她能做什么？瘟疫死了那么多人，她来会不会是自寻死路？如今害怕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不用莫非凡吩咐，素衣推动了四轮车，走上了官道。
官道上除了四娘三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废弃的房屋伫立在院子中，垂垂老矣的狗，爬在地上残喘，主人不是得了瘟疫死去便是逃亡别的地方了，谁还记得它？
在生死面前，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为了保险起见，莫非凡命四娘和素衣掩住了口鼻，放缓呼吸。
越接近镇江死气越重，路过的茶馆客栈空无人烟，路边一具具或腐烂或僵硬的尸骸控诉着这场瘟疫的可怕。
四娘叹了口气，紧接着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盯着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尸体，女童衣衫褴褛，坦露在外的皮肤上裹着一层脓疱，密密麻麻一片，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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