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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里的水凉透了，外边的人迟迟不可进来。
莫非凡也沉得住气，这点冷水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比起没遇到师父之前，流离失所的时候好上许多倍。
四娘的脸跟煮熟了螃蟹一般，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暗暗生气，莫非凡一个那么冷静的人，怎么会允许她进去服侍更衣。
“水冷了。”莫非凡压低嗓音，淡淡道。
四娘看不到他的神色，自然不能知晓他正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来。
“七少夫人。”素衣从灶房回来，乍见到四娘有些错愕，就看向净房，“七少爷……”
“素衣，下次出门记得禀告七少夫人。”莫非凡神色一凛，垂下眼来，笑意全无。
素衣放下东西，朝四娘深深一福，“奴婢知错。”又忙转身去了净房，给莫非凡赔了不是。
四娘长长舒了口气。
扶桑走过去，待看清楚她脸颊红如滴血时，不禁讶然。
四娘脸颊上的温度逐渐冷却，耳边却猛地响起莫非凡隐忍的喷嚏声，暗暗解了一口气。
扶桑就觉得好笑。
等到莫非凡穿好衣衫，安亲王派来的人也到了，小厮正眼看着莫非凡道：“老爷从正门到玄武门，七少爷和七少夫人的马车备在后门，老爷先行一步到玄武门等二位。”
冬草看了一眼小厮，轻轻摇摇头。
小厮不以为然。
莫非凡微微颔首，神色淡然点头道：“也好。”
四娘闻言轻叹一声，素衣推着莫非凡往后门走。
到了玄武门，就看到安亲王双手负背而立，身姿挺拔，四娘不禁想到如果莫非凡没有下肢瘫痪，会不会也如同安亲王一样伟岸。
他听到马车声，蹙眉转过头，望着素衣横抱下来的莫非凡不悦道：“迟了。”
莫非凡冷笑一声，不作答。
安亲王似乎也再无话可说，几个人一前一后往坤宁宫走去。
来得路上，他有告诉四娘，如今大燕王朝皇后掌管后宫，太后早就不在过问了，偶尔赏赏花喝喝茶颐养天年。
在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就是贵妃，也是安亲王府的荣耀之一，深受皇帝宠爱。
坤宁宫外停着一辆巍峨壮丽的凤撵，看那架势，应当是八人才能抬动，凤撵最前头站着两名目不斜视的宫人，生得端庄温婉，见到莫非凡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垂下眼来。
这样的目光，莫非凡见得多，早见怪不怪了。
坤宁宫外等候的宫人忙迎了上来，深深一福，声音悦耳动听：“见过安亲王，皇上和皇后等候多时了，贵妃和太后娘娘也在里头。”说着，她看了一眼莫非凡。
安亲王颔首，态度却十分恭敬：“多谢李嬷嬷。”
年纪轻轻竟是嬷嬷。
四娘不由得多打量一眼，李嬷嬷笑容可亲，慈眉善目，眼里流露一丝精光，看到四娘打量的目光，友好的笑着点点头。
由李嬷嬷引进坤宁宫，进了正殿，就听到安亲王率先半躬了身道：“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说完，他单膝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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