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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只有一张床榻，四娘叹了口气，还好格外有张贵妃榻。
她耳畔回荡着宁天涯的话，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何德何能呢？
莫非凡见宁天涯走远，才进门来，看都不看四娘一眼，到床榻旁，翻身而上。
四娘心中微叹，看来今晚是她睡贵妃榻了。
扶桑和素衣在耳房守夜，素衣点了烛台，回头看扶桑：“你有话问我？”
扶桑定定的看着素衣，果断轻轻摇头道：“我只是想，何时才能回到元国。”
素衣目光微闪，换了衣裳，背对着扶桑躺下。
扶桑翻了个身，问素衣：“你跟着莫非凡多久了？”
素衣道：“细细数来，十三年有余。”
“这么说，你四岁起就跟着他了。”扶桑面露沉思。
素衣合上眼：“睡吧。”
说着，她呼气均匀起来。
扶桑幽幽叹气。
四娘悉悉索索起身，就听到莫非凡开口不满问道：“你睡不着？”
四娘诧异转过头看莫非凡，黑暗中他那双金瞳忽隐忽现，她打了寒颤，又想起跟宁天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点了点头。
莫非凡支起半个身子来，颔首道：“既然睡不着，就看会儿书吧，来得时候我带了一些过来。”
四娘微笑起来，就去点了油灯，移到贵妃榻旁。
“你喜欢看史书跟刑狱？”莫非凡见四娘取了一本《通志》，开口问道。
四娘笑道：“正是。”
莫非凡发现四娘真的喜欢某件东西时，笑起来眼睛发亮，他嘴角轻轻一勾：“我见你今日很喜欢那些个虾。”
四娘一怔，随即脸红起来，她以为莫非凡没有看见，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他眼底：“本是很喜欢，奈何周元二国，这些东西都会送进宫去，今日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莫非凡不语。
四娘抿了抿唇。
“你若是喜欢，等有机会，我给你弄些来尝尝鲜。”莫非凡挑了挑眉梢，拉过背角，闭上了双目。
四娘怔了怔，由衷笑起来。
是不是，在莫非凡的心中有自己一丝丝位置呢？
她跟宁天涯的缘分早就尽了，怎料宁天涯会痴心于她，执迷不悟，听到宁天涯今日所言，她心生怜悯，可那终究不是欢喜，不似听到莫非凡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她面红耳赤，不敢相视。
倘若，宁天涯当初娶的人是她，而非玉儿，她大概也不会想逃离宁天涯吧。
“四娘，我始终想不通，宁国公哪里不好。”莫非凡闭着眼，突然问四娘。
四娘苦笑着合上书：“宁国公哪里都好，唯独不能触动我心。”
莫非凡轻声冷笑：“能触动你心，怕是世上并无此人吧。”
四娘听得出他话里没有挖苦之意，顺口道：“假如，我说有呢。”
“此人在哪？”莫非凡神使鬼差脱口问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四娘笑吟吟答。
“胡闹。”莫非凡冷哼，瞪了她一眼，只见她目光清冽，眉梢带笑，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是那么清晰可见，他长长叹了口气：“四娘，我心有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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