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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娘依旧没有做声，任由宁夫人自顾自的说下去。
“宁妃娘娘过年时赏了我不少补药，那都是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我想着吃了或许会有效果。”宁夫人笑容越发苦涩：“说来矫情，等到我能够为老爷生儿育女，老爷的心还在吗？家还在吗？国呢？”她摇摇头，紧紧抿着唇：“即使国破家亡，我想我还是会留在老爷身边，刚才我说得话，你就当没有听过吧。”
胡四娘长长的叹了口气，宁夫人自己能想通最好，免得到时候把宁天涯塞进房里，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毕竟宁天涯才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比较担心的还是宁夫人，瞧宁夫人刚才咳嗽的状态，像极了肺结核，在古代应该叫肺痨才是，发现的早是可以治疗的。
宁夫人惨白着脸，双目无神，幽幽道：“老爷又去了王姨娘那里吧。”
胭脂抿了抿唇，不敢答。
宁天涯身在王姨娘房里，心里还是惦记着宁夫人，她咳嗽起来煞是吓人，半躬着身子，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落归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他等不及落归，重新披了件大氅，打算折回去看看宁夫人。
王姨娘刚净身出来，看着宁天涯关门离去，气得差点咬碎了牙，她愤愤的对含笑道：“去吧玲珑叫来！”
含笑见怪不怪的恭敬应“是”。
到了垂花门，宁天涯一眼就认出了急匆匆往上房走的落归，他身后的扶桑脚步凌乱，勉强跟得上落归的步伐，老态龙钟的大夫喘着粗气喊道：“慢着点，慢着点。”
“落归！”宁天涯皱眉喊道。
落归一怔，小步跑了过来，扶桑看了看落归，牙根一咬，也不管宁天涯是不是生气，携了大夫继续往上房走。
宁天涯冷着脸：“怎么不先来禀报我？”
落归发鬓隐隐有了细汗，眼睛温湿：“胡姨娘派了扶桑在府门口候着，说让大夫来了，直接去上房。听扶桑说，老爷走后，夫人咳了血。”
宁夫人的口碑一向不错，对待下人宽厚，下人们都十分敬重她。
“咳了血？”宁天涯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生风，急忙往上房赶去，心中责骂自己怎么乱发脾气，或许他没有走，宁夫人也不会咳血。
大夫气喘吁吁地坐下来给宁夫人把脉，又让胭脂把宁夫人咳血用过的手帕拿了过来，细细的研究过，才提笔写下药方。
宁夫人好笑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咳嗽两声，看给你们吓得。”
话音刚落，宁天涯就走了进来，看了宁夫人一眼，就问大夫：“我夫人怎么样？”
大夫抬抬下巴，示意药方在胡四娘手中，胡四娘见药方上写着：白及、黄芩、百部、丹参。水煎3次合并药液，分为早、中、晚3次服用。
宁天涯夺过胡四娘手里的药方，长长舒了口气，这药方十分常见，命落归赏了大夫几个碎银，派马车送大夫回去。
宁夫人抿着唇“噗嗤”笑出声来，眉毛跟着弯了下来，眼神如繁星般灿烂，只是脸色白的可怕：“你们一个个小题大做，就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咳嗽了一样。”
直到多年后，胡四娘还是会时常想起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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